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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公主,马千户他们到了。”
“请。”
不一会儿带伤强撑来的马进良、谭撸子、方建宗等人到了;谭撸子因为也没有参与,他的伤还轻些。
她坐到书案后,面对着他们“从今天开始,传我令,除了暗卫不收队继续寻找督主之外,锦衣校尉停止捕杀官员、百姓,重整京城治安;他虽然不在,但司礼监掌印之职依然要行,所有该经他手的奏折都由我批红;司礼监、锦衣卫、乃至京城各个府衙重整秩序;收回对皇室亲族、重要官员的双重监视,除了定昭二王,小顺,昭王的资料都要找,他的双亲父母脾气秉性也都给我查清楚。解除宵禁开放城门,供商队、百姓自由出入;令商户开门、各业开市。”
“遵令!”众人躬身听命。
宁宁想了一下“我想雨化田肯定受了伤,不管那只断臂是不是他的;受伤重要医治,每家药铺都派人盯着;他们在京城没什么其他人了,一旦出现,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马进良点头“是。”他离着爆炸点较远,受的冲击也相对小些。
宁宁看向他“这几日你好生休息,养好了身体才能帮我找到他;现在也不知要用多少时间;常小文敢劫走他,一定有周全的计划。”
雨化田本身就是个危险。
常小文劫走雨化田是为了什么?为男色?
还是拿来要挟她?
这和素慧荣的问题一样,完全想不明白。
说话间有人回禀。
“公主,曹公来了。”钱伍现在也算是能近她身的人,升为了锦衣卫总旗。
“请花厅用茶。”她深呼吸下,已下定决心,在他回来之前要守住这个位置;不管是曹少钦还是谁,都夺不走!
花厅。
曹少钦并不是不想搭救的,他更不希望赵怀安被轻易炸死了;可这场爆炸来的实在突如其然,令他都措手不及;思及此不由让他恼恨自己的大意和设伏之人的狠;想来也非简单角色。
不知那丫头要如何对付。
“师父。”
正想着呢,迈步入内的宁宁的一声就提醒的让曹少钦收回思绪。
见她大步入内:自小她就有很多礼仪做不好,不是不会而是私下里便不遵,女子走路要求鞋面不露、裙面不动;皇上看的见呢她守,看不见就见她随性而为了。
“师父,找我何事?”
“说定王世子丢了这招不错,可你当成这朱子舫的面断其子臂膀,过了。”曹少钦皱眉“你以后怎么解释雨化田和朱承风都断臂?”
“这怪不得我。”宁宁不服“谁知老奸巨猾的定王究竟知不知晓此事,说不准他就是让儿子在前面捣腾,自己躲幕后收利;更何况您也知啦,赵怀安身下的手臂,我总得先把这个也圆了吧;至于小雨哥回来后的事情,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
“当着面圆谎,也只有你敢白牙这口。”曹少钦如今拿她也是无法“我一个也就算了,皇宫毕竟不是难民所,不可能每个都残吧。”
“爹不待见,我养他。”自己又不是没钱。
“旁人也就算了,这个?”曹少钦冷哼“黄白之物养不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不找了?”
曹少钦知不能说那话“找还是要找,‘定王世子’哪能不找;可定王不会让人白断了自己儿子手臂的,我是提醒你要小心定王使诈,再伤了他。”
“不让我也断了。”她满不在乎“师父是我左膀,他便是我右臂,他们不也砍了他的臂我的手嘛;定王敢对小雨哥做什么,我一定双倍还在朱承风身上!”
“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雨化田会这么毛躁行事?”
朱宁宁噘嘴“他是慢慢腾腾的很,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一个变化他满盘皆输,有用吗?还不如见招拆招,立刻报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都回宫了,不怕!”
“你这个脾气,要改!”曹少钦厉声“不然就别揽不能做的活。”
二货心中不服,刚想呛声回去,可眼珠一转:她要代为批红之事不过刚说出口,怎么就让曹少钦知道了?!看起来司礼监还是不干净啊,要提防着点。“嘿嘿。”笑嘻嘻起来“师父担心我?有师父,怕啥;不耻下问呗,更何况还有程老师、他岳父阁老,我一定会受益匪浅。”
“国家大事也敢儿戏?!”曹少钦半真半假“别用你那套小女儿的心态衡量,惹了乱子,你爹头一个拿你开刀。”
“是是是,师父指点,徒儿肯定听。”二货态度谄媚,连连点头“您这个顾问想躲都躲不掉。”
顾什么?又搞新词。
“顾拂,我遇事相问,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货狗腿的替老人家奉茶捶肩“师父呢,跑来跑去也累,我已命人在司礼监备下客房,您当心疼我啊。”
“不过咱家不理这些已久。”曹少钦听着‘客’一字“早不知如今之事,恐不能照拂您许多。”
二货卖力捶肩“都是些换汤不换药事,您老法眼,徒儿还才初为,还请您给盯个疏漏的。”
曹少钦瞥了身后人一眼“唉,真是人大了,心眼多啊。”
“您是老师傅,徒儿这点心思怎能多过您去。”二货傻笑“呵呵,师父疼我。”
“哼哼。”曹少钦也皮笑肉不笑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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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礼监出来已经是三更,她才接触这些东西;繁复而事多,这还是阁部已经整理的;怪不得说抄家四四过劳死呢,这才一天她的脑细胞已经超负荷了。
寒冷的空气让昏沉的头脑清醒,这批红果然是不简单;要她从一个微观眼光猛然上升到宏观调控,哪有这般容易;这一晚上,曹少钦对于她的意见几乎全盘否定了;最后几乎是照他的意思办的。
不是妥协,而是学习;从前辈那里学习自然要老前辈将一切都展现出来才行,昏聩有五分是装的,有一半是真的不懂;曹少钦不是个感恩的,这权利的魔力实在大,真让人忘乎所以。
好像都不提要赵怀安的事,大概也因为那人现在救得救不回来还真悬。亏得是冬天,要是夏日那些伤化脓就能要了他的命,这年头也木啥抗生素的药。
别指望她能发明,天上多少雷劈黑她,都发明不出的,也只能随便想想。
不知雨化田的伤如何呢,真是只能干着急;就因为不知道反而还安心点,希望没多大的事。
“公主。”素慧荣走了过来看,她奉旨回宫到她身边伺候“夜里冷,您还是上轿。”
“走走吧,反正过了想睡的点。”屋内太暖,她头昏的紧;这般走走舒服。
“是。”素慧荣跟在她身后;二边有小内侍提着宫灯照明。
呼出的气在灯下都能看见变白了“过些日子我会挺忙,也没空听你解释;想说便说吧,不过别拿‘不小心,没注意’这种借口,就算要挑拨爹和我的关系也找好的理由。”
素慧荣俯头做小“奴婢是皇上的人,但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幼时的遭遇您是知的,所以登基后便有了我们;除了皇上本人无人知晓。”
“组织的性质呢?暗杀?监视?”她走在前,一步一步“有多少人?范围呢?只京城?全国?”
“人数是多少婢子也不清楚,全国都有;主要是对皇族的,所以皇上能够知晓定王之事。”
“昭王呢?”
“昭王是见了太后之后才起的心,以前不是我们的重点,但知晓他手下养了些人;这次之事他损失的也不少。”素慧荣离着她不远不近“您被劫,皇上真的坐立不安,才让婢子重出。”
“龙门呢?”宁宁望着黑漆漆的前面“是针对我,还是别人?”
素慧荣咬唇,半晌不语。
宁宁停了脚步。
素慧荣也跟着停下。
宁宁给小顺使了眼色,小顺让所有人后退二十步,静候。
“还是我,对吗?”
素慧荣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公主饶命,婢子真的不能说。”
“什么真的假的,哪有什么真假。”宁宁抬头望天“我出宫前皇后就该是有身孕,只不过是有人替她隐瞒了下来;然后雨化田与我出宫,更是多了几分安全的保证;试想下我若死在龙门,母亲必定痛彻心扉许就不能顾及到新龙胎;你下手时朱承风已经将玉玺带出,也就说东西到手了;你那时明面上是西厂的人,下手我必然认为是雨化田下的令;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出来,雨化田谋害公主一事便铁板定钉了;回京母亲自然不能容他,没了女儿,少掉雨化田;母亲一时间手上难有得力的人,对皇后对龙胎都是——好事。”
怪不得,当时她就奇怪;为何雨化田如此容易就请下了带她出宫远赴龙门的旨意;其实他派人把老鬼婆强拉过来也不是不行。
素慧荣低头跪着,肩头微颤“不是如此,殿下,不是……”
宁宁闭起眼“他毕竟是皇帝,对娘亲与我都仁至义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准备有好报的。”
“皇上对娘娘不会如此无情无义的,公主,并不是您所想……”
“当然,不然娘和我早就没命了;父皇是想若生下男孩就交给娘亲膝下吧,若是女孩也能慰藉母亲丧女之痛。”她的脑子在此刻无比清晰“至于皇后,女子生产一直危险重重,双脚踏入鬼门关的;所以只需要保住孩子,对外就能交代;娘亲已经是皇贵妃,皇后薨,她自然便是后宫之主,或许还会为了安慰她和嫡子的安全,给她皇后的宝座;无上的荣耀定然能消解母亲丧女之苦;一个中毒颇深不知能活多久的女儿比起有50%希望的嫡子自然不重要了!”
“公主——”素慧荣呜咽的哭起来。
“只再问一句!”
“是。”
“他还想杀我吗?”
素慧荣猛抬头,看向以睁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朱宁宁,然后另外一边出来的灯火让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宁宁没有回头,但小顺他们都跪下了。
灯火下,鲜黄的龙袍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