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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帘,眼见就要到城门了。宁宁突然看似任性的说“下车。”
他倒没做声,付了车资;二人下车,让临时雇的马车自行离去。
下山时天已渐暗,如今抬头是漫天繁星,明儿又是个好天气。
“不篡权、不谋逆,要的就是名正言顺!”抬头望着看似千年不变的星“尽全力,用计、用谋、用钱、用权、用刀、用毒;底线你清楚。”这个排比必须有“唐太宗杀兄、宋太祖背主;可杀父夺位的恶名你送我,我都不会要!”
咱还是提倡无公害+绿色环保。
“好。”
其实她早就明白自己的处境,高不就低又不行;她需要如今的地位才能留在这个人身边,可又十分厌恶自己充胖子的行径;就如同他所言遇事能躲则躲,可而今躲不过了……
与其走到让那些所谓皇亲贵族坐上那个位置、而让他们二人生死不定的局面;不如放手一搏,虽才疏学浅但她应该能坚持守住自己的底线……她不会玩政治,将来能会学会的吧;终于有些明白为何武瞾用酷吏严刑治国,一个女子为帝是何等不易,心慈被认为是柔弱;手软必定压制不住群臣。
握紧他的手!
是啊,死路都能走的人还怕毛!
“比起龙门,这里的星太高。”想明白这层,心情反而豁起“但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看法不同;套用一句话——抬头,或不抬头,星就在天上,只高不低。”
雨化田牵着她走向城门“下了决心再高也能摘。”
“我们需要同盟者。”宁宁低头“娘怎么都是我娘,她很清楚我的处境;我需要她的助力。”明宪宗如今的打算是等她生下男孩,后除掉定王一家,她便能以皇孙生母的分位执掌皇权;这样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免得让他断了血脉“我说还是你说?还是我说吧。”
“不如让徐知信来说。”万贵妃是聪明人,知道事情真相便知该怎么做。
宁宁想了下“也行,娘最近的平安脉让他诊。”
二人步入城门。
“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口气坚定。
雨化田睨眼。
宁宁松开了他的手,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树大招风。”
继续横眼。
“我要——废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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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民宅。
赵怀安在院中舞剑,凌雁秋见他招式并不如过去那般沉稳,却只在旁静静瞧着。
赵怀安的剑术高超,就如李白所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不过瞧了许久,凌雁秋发现他今日心神不定,剑法犹疑了些。
一套剑法完,他自己也似不定神;走到一边,提手,剑入鞘。
“我听崇正说顾峰又约你了。”将倒好的茶递过去。
“江湖纷争倒也搅进了朝堂的烦事。”赵怀安接过“亏得他是华山派前辈。”
西厂将顾峰投靠定王之事传到了江湖上,此事也是引起了一定纷扰。
“他约你恐有其他事呢?”凌雁秋猜测“他总是前辈,且华山出手助过你;总不见也不好吧。”
“风里刀是定王世子之事我早有所知。”赵怀安放下茶杯“当初万安公主问过我也搪塞了,可不知这么巧,他们也去了龙门;如今西厂认定定王心有不轨;我若此刻见顾峰,让西厂得知免不得对定王更加不利。”
这不是怕,而是如今瞧起来西厂似有所行动;给定王少惹些麻烦。
“他都不顾忌,你又何必担心这些。”凌雁秋的意思还是见一面的好,日后在江湖上有事,那华山派也是名门大派……其实江湖和朝廷都一样。
赵怀安想了下“要见也不急于一时,你怎么看如今雨化田清剿的官员?”不知道是否又是如曹少钦开始那般。
“这些官员品行参差不齐,不知他打什么主意。”凌雁秋也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有些人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但也有几个是清廉的好官。
若不是这点,他早就下手劫人了。
“这些人现在都在刑部大牢,而非如当日东厂那般关押在自己的黑牢里。”赵怀安也是入仕过的“这个雨化田比起当年曹少钦更加心机深沉;我就怕自己耽误这几日就救不得那几人性命。”
“那便出手劫了。”这还不容易,刑部大牢看守也就那样。
崇正在此刻走来“赵大哥,我打听清楚了。”
“怎样?”
“这些人都是当日和太后一起在乾清宫前请皇上饶恕崇王的官员。”崇正回复他“我打探到这次连万安宫都不管。”
凌雁秋看向赵怀安“她不用血池养鱼,也绝对不是个怕用血池养鱼的人!”
亦正亦邪,说的就是她那种人吧。
“赵大哥,要不要救?”崇正问。
一向果敢的赵怀安这次不由皱起眉“她这是要铲除异己。”
“那?”
“贪官我们不管,那些好官——救!”赵怀安还是不能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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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那打算,自然考虑到最好,还要想到最差。
所以刑部的大牢她是要到的,不仅是为了看望那些为了崇王不遗余力的劳苦功高之臣;还有‘下场’!
继学勇走在前,一个小内侍走在后。
坑爹的。
那些个电视剧都TM是坑爹的,是哪个说刑部大牢应该是焦猫展昭入狱后的各种亮堂。
冲鼻的一股恶臭在迈入其中后就薰的她想逃。
原来电视中那些用白帕掩鼻的举动真的是非常有必要的。
恶臭、昏暗,空气污浊、视线受阻。
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娇贵的人,如今看起来自己高估了自己个。
“妹子,给。”继学勇拿出新换不曾用过的帕子。
刑部的狱吏多掌着灯。
她还是跳过了那些刑具,强忍住那股恶心感;继续往里走。
崇王也是养尊处优的,住在这种地方怎能受得了;怪不得太后反应这样激烈,似也不能全怪她。
狱吏将他们引到牢狱中段,那里关押着那日在乾清宫外的官员。
“难道就只有这种牢房?”好像说抓的人里也有几个清廉,抄家的时候只有百余两散碎银子。
狱吏也是极为看眼的,这个内侍虽年纪不大,可既然锦衣卫指挥使都这样小心着;自己便更小心了,恭敬回复“没有特别关照自然都是如此,到了这里多大的官都一样。”
宁宁捂住口鼻“三哥,那些家里只抄出几百两银子的官员,银子都还给他们;再各自送个200两过去,出错的是他们,但念在他们素日清廉,家人也是无辜;便不许为难了;这些人,我用不着;百姓也用得着,我会求爹格外开恩,降到各府县做个小官;守一方天地,做一方青天也不白费他们十年寒窗。”
“是。”继学勇点头。
宁宁看了一眼他们,他们在牢中也望向她。
有些人见过她,有些则没有。
“呦,哪来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里面传来了一个讥嘲的声音“原来是我那个大慈大悲的侄女,赶这儿来收买人心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宁宁冷哼,随即想回他一句‘我买的是人心,畜生的心就免了’,但还是没有反驳出口。
“朱宁宁,本王不是败给了你!”崇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尊荣的样子,头发散着,上面污泥;身上的衣服也看不清颜色了。
宁宁往里走了二步,见他身上这般狼狈,还带着脚镣;依然只看着,而没有说话。
崇王一改往日敦厚模样,露出奸佞表情“朱宁宁,你瞧着吧;本王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模样!”
宁宁回头“他也没武功,为何非要带这么沉重的脚镣?”
“大人们怕他的同党来救。”狱吏答“他是重要人犯,丢了的话小的们性命也都不保;其实已经是宽待了,不然戴上那几十斤的枷锁,能把他肩胛骨都压碎了。”
“不用你来充好人!”崇王狰狞的叫着“本王成王败寇,不稀罕你的假好心!”
“这些人的饭菜不要用馊食,准备一些普通的就可以。”宁宁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他不再是我皇叔,也是我叔叔;他能杀女无情,我却不能无侄女之义!”
狱吏怎么敢接她的银票,连忙跪在地上说不需要。
继学勇则拿过银票塞在他手上“让拿就拿,哪废话多。”
宁宁也看了一眼其他牢房里的官员,轻叹“是啊,今日我给你们改善;焉知明日葬我身的又是谁。”记住这点就要自己狠下心肠。
此话一出,身边众人都各自躬身退了一步。
“妹子啊,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只有继学勇还在她身边“有督主……”
宁宁用手指封住了嘴唇,目光往二旁边扫了一下。
继学勇立刻抿嘴。
所有自牢中的人也都各自有着思量,表情各异。
☆、第 65 章
她几乎是快步逃出牢狱的,出了门便被风吹了下。
然!
“妹子,难受的话就去前面坐坐;哥让他们给你奉上好茶。”继学勇见她脸色煞白,被里面的味道薰的难受。
宁宁叹口气“不用,回去吧。”
手压在胸口。
这点苦她都受不住,果然姐还是个叛徒的体质;想武瞾在感业寺所受的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面实在背不出。
她终于了解当初那个臭豆腐的功效了,怪不得雨化田脸色青的就跟那个失败的豆腐;这味道果然不是人能闻的。
搔搔头:嗯?!要不要全方面的改善一下京城的牢狱?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回去问问。
嗖——
低头想事的人,瞥眼角就被一阵寒光闪花了眼。
铛铛铛!
三枚暗镖打到了寒光,逼退了一层。
“小心,妹子。”继学勇伸手就抓,想拉她出那个圈子。
当头雾水的朱妹子只本能的往后靠:毛事?!出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