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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前一秒,他的动作顿了半晌,整个人都僵直地停在了原地,他的身上缠上了两条毒蛇。
“之前瞧见那碧血双蛇时就想说了,那样的货色,也好用这个称号,我家阿青阿白都没有。既然那两条假蛇没得玩了,阿青阿白还是换个猎物的好。”曲欢笑吟吟地把玩着酒盏,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诸葛雷身边,“背后偷袭的人,也配用剑?对了,之前你还嘲笑我来着,现在你以为,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蛇快?”
阿青阿白显然不乐意再缠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还在发抖的人身上了,阿青的毒牙嵌入诸葛雷的脖颈,然后飞快地躲入了曲欢的披风里。诸葛雷整个人痉挛了两下,脸上现出青紫之色,立刻没了气息。
曲欢无视了满眼戒备的众人,一心想把阿青阿白从身上拽下来,“阿青阿白,快下来!刚刚在那个人身上蹭得脏死啦……你们明明不怕冷的,不要蹭啦~”
好像是小姑娘在和自家猫狗逗乐一样,可是那并不是温顺的猫狗,而是剧毒的蛇,缠绕在那女子的披风之下,时不时探出脑袋吐出蛇信子,站在李寻欢身后的虬髯大汉也不禁身上发寒。然后他看见之前遇见的少年也叹了口气,伸出手把两条蛇扯了下来,同样任由那两条蛇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这样危险的两个人,原来是认识的啊……啊?江湖上奇人无数,这也不过是其中两个而已,在事不关己的时候,人都是本能地趋利避害,然后远离。就好比现在,白蛇死了,黑蛇逃了,诸葛雷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可是大多数人都已经能够很平静的喝酒了。
林玉儿一拍桌子站起来,好奇地看向阿飞,“阿欢啊,这位少年的剑很快呀,他叫什么名字?你家阿青阿白这么亲近他。”
“我是阿飞。”对于曲欢认同的人,阿飞的戒备也没有多深,为了避免曲欢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自己先开口了。
林玉儿恍然大悟,“都是姓阿的,难怪阿青阿白和你这么好。”
阿飞:“……”
某种角度上来说,林玉儿是会和曲欢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阿飞扭头就走向了李寻欢坐着的角落,在路上,这个人要请他喝酒,他也应下了下回要请这个人喝酒,现在他也有钱的,自然该兑现诺言,“我请你喝酒。”
被无视了一把的林玉儿俏脸微红,用力扯住了曲欢的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把双剑摔在阿飞脸上。然而曲欢也是很诧异的,还带了一点不爽,她也想要请那个人喝酒的,可是被阿飞抢先了!
“喂!喂,你们俩!算了,我也该回家啦,否则哥哥又要……”林玉儿的话还没说完,曲欢就差没把她直接推出门送上马了。再见好走不送!开什么玩笑,曲欢可一点不想再见到林永珏,一点都不想!
林玉儿拧了拧衣角,忿忿道:“我就知道,你更喜欢那个小子!”
曲欢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半晌无语,其实……“其实我更喜欢那小子的娘亲啊~飞飞又漂亮又温柔~”
“……混蛋!”林玉儿的眼神一下子诡异起来,对着阿飞也生出些许同情,日后他是要叫阿欢后娘还是后爹呢?
曲欢一直在觊觎他娘啊这个混蛋!阿飞揪着阿青阿白的尾巴尖,很想把这两家伙摔回它们主人身上去,可是……阿青阿白在半空中突然消失真是太犯规了吧!
☆、第11章 躺枪的故事
曲欢的人缘向来是很好的,她想要交好的人从来都很容易被她吸引,所以在阿飞和曲欢一起带着几坛酒坐上李寻欢的马车时,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阿飞和李寻欢在聊天,曲欢却一碗一碗地往嘴里倒酒,仅仅是安静地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就像李寻欢没想到阿飞会是一个似乎有着很多秘密的少年,笑起来会那么让人亲近一样,他同样没有想到,热烈得像一团火的少女,也会有安安静静的模样,虽然这个女孩子,似乎不很喜欢他。
不,甚至可以说,少女看着他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了,李寻欢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才喝了半碗酒,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发现少女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猛地收了回去。
“给你收拾了好些衣服,也准备了各种伤药,你却不知道用,这么冷的天是想生病吗?想要成名就先把身子养好,日后成了个病秧子,成名有什么用?”曲欢貌似嫌弃地瞪了阿飞一眼,又慢慢地开口,“所以飞飞还是把那些事和你说了?真是……总之除夕记得去扬州的林下楼,真的病成弱鸡一样,我会狠狠嘲笑你的。”
在外驾车的铁传甲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是指桑骂槐不怀好意,李寻欢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阿飞却明白过来,从自己的百纳包里掏出好几个瓷瓶子放在曲欢面前,“哪个是治咳嗽的?”
“最左边那个。早告诉你出门前和我说一句了,看吧,连伤药都分不清,还要杀人才有钱花,可怜死了。我这么一看就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穷酸的弟弟啊!”曲欢一边抱怨,一边拿了几枚金锭偷偷丢到阿飞的包裹里,顺带又扯了李寻欢躺枪,“姐姐我啊,不求你像某人一样出行时雇辆马车垫个貂裘,至少吃饱穿暖呀。”
阿飞开始后悔自己当年一时失足喊了曲欢一句阿欢姐了,他迅速地把药递给李寻欢,再看向曲欢时目光就迟疑了。其实李寻欢也是好奇的,打从上了马车,阿欢姑娘就对他一副怨念深重的模样,偏偏又只是毒舌几句,其中的善意他也是能感受到的。
曲欢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两个人的目光,别人因为怕失礼没有开口问,她却不好意思不解释,因为随随便便迁怒到别人身上,到底是不好的。犹豫了半晌,曲欢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地请求道:“那个,可以暂时不要在我面前雕刻东西吗?”
“什么?”李寻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完成了一半的人像,点点头把小刀收回了袖中。
曲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叹道:“终于好了,这下不会想拿蝎心糊你一脸了。抱歉,以前遇到过一个喜欢雕人像的人,那是个该死一千次的变态!”
少女的面容被轻纱遮挡着,这并不妨碍李寻欢看出少女那一瞬间的厌恶和愤怒,看样子,是真的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遇上这个少女开始,他就时不时地觉得无奈了。
躺枪躺了一整天的李寻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少女继续小声地抱怨,“再怎么深情地看着自己雕出来的东西,那也不会活过来的,真的想念的话,有本事自己滚去见那个人好了!”
“……”李寻欢又心情微妙地无奈了。
车外的铁传甲也终于忍受不住少女的恶言恶语,沉声道:“姑娘,请慎言。”
“诶……抱歉。”曲欢这一日说的抱歉比以往十几年都要多,而且还都是对同一个人说的,巧合这种东西,真的是再讨厌不过了!犹豫了许久,曲欢认为自己还是透露一点东西,不要让这个虽然病怏怏但是的确是个好人的家伙步入歧途才好,“我是想说,雕像始终是雕像,千万别想做出什么栩栩如生能活过来的东西啊!”
打开了话匣子,曲欢握紧拳头,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她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也很漂亮。小时候,我时常从梦中惊醒,便是她奏着箜篌哄我入眠,那可是,无数名士都想求得一曲的七十六弦箜篌之音。”
“我曾听过有人奏响五十五弦箜篌,已是惊为天人。”李寻欢微笑着赞叹了一句,似乎已经不介意曲欢之前的失礼,专心地听她讲故事了。
听见有人夸奖绛婷姐,曲欢也笑了起来,只是唇边的笑意却慢慢苦涩,“是啊,那可是被称为无骨惊弦的一双手,当时能与无骨惊弦高绛婷相提并论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素手清颜康雪烛,他雕出了一尊堪比西子再生的貂蝉拜月。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两个人原就不该相遇!”
她手上青筋交错,显然即使是回忆那些东西都让她十分难受,“绛婷姐求的无非是一个知音,却不知,哈哈,知人知面不知心,无骨秀手不复存!”
“喝杯酒吧。”李寻欢叹了口气,他已料到这个故事会是一个悲剧,他本不该让这个少女去揭自己的伤疤。
阿飞皱紧了眉,并不说话,上回见到曲欢这么失态,还是她说出自己来自大唐的时候,如今……既然能坦然地说出来,其实应该已经不会太过难受了吧。
一口闷了一整碗的酒,曲欢懒懒地往后一靠,目光迷离起来,“原以为是两情相许知音难得,其实,只是为了那一双妙手,为了一座雕像。康雪烛深爱其亡妻文秋,只为刻出文秋完美的雕像。若要刻出最完美的雕像,需得知其筋络骨骼,剖其肌肤血肉……”
李寻欢手中的酒碗狠狠地晃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也着实太过残忍,也难怪,自己雕着木像时,会引来少女深重的怨念,怕是被迁怒了吧。
“前一刻情深几许,下一刻就利刃相向,活生生损其肤,探其筋,下其肉……平生最憾,不得使那禽兽,受得腐骨噬心之痛!”曲欢一手拍在矮几上,那精巧的小桌子就化作了一堆碎片,她冷笑道:“最后说是悟得了什么真水无香,哈,他对文秋倒是情深,但这样的情深,岂不是对其他人最大的残忍?”
“不过,据闻那文秋可是个极良善的女子,康雪烛,他想为文秋塑像,却从未想过文秋会不会认同他这样的行为,有本事想文秋有本事下去陪她啊!以爱为名,也不看看人家想不想要!”
听说当年康雪烛只是剖了些许动物,文秋就哭得惊惶无措,康雪烛凭什么以为文秋死了之后就能接受他去对活人做手脚?曲欢只顾着自己心里诅咒康雪烛,却没发现李寻欢的眼神渐渐黯淡。
以爱为名,也不看看人家想不想要?李寻欢一想起林诗音最后对着他的怨愤悲痛,心里便闷得厉害,他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