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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给太太去请安嘛!”赵姨娘脸上笑着,心里恨恨的啐了这个小蹄子一口,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倒在自己跟前摆谱儿了,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小蹄子的想头,自己也是从那时候爬上来的,哼,看你眼前蹦跶的凶,到了关键时候,老娘觉对给你说“好话”,还是大“好话”!
赵姨娘虽然心里发着狠,面上却还不敢带出来。而金钏儿也不敢真得罪了这浑不吝的姨娘,不说别的,她是姨娘,自己还只是个丫鬟,这要对上,就已经输了。这会儿也就笑着说道,“姨娘有心了,只是太太这会儿有客人在,怕是不方便。您看,要不您等会儿再过来?”
要是着金钏儿态度蛮横点儿,这赵姨娘可是撒泼高手,也不怕她,正好还在鸳鸯跟前演一出,给太太抹抹黑,顺便探探数,可现在这样,要是自己再如何,那就是自己没规矩了。想着这天才被哄转过来的老爷,赵姨娘只能扯了扯嘴角,退了。临回屋子,还是吩咐小雀儿去外头盯着,看看那鸳鸯走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金钏儿见赵姨娘识趣的退回去了,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太太跟鸳鸯到底在做什么,可是想来不是个小事,看看,太太可是亲自去跑了一次的,还跟个丫鬟说了那么多话。若今儿个真被这赵不羞闯进去了,自己可是讨不了好的。
这两边人尽顾着相互过招,互相提防着,却不见,错眼间,有个人影贴着花草山树墙根摸索了过去,绕到了屋子后头。
屋子里,鸳鸯揭开了包袱皮,里头,一只盒子就显现出来了,王夫人细看,正跟当初女儿带进宫去的那只一模一样,也就是当年贾敏带出去的东西。
王夫人心中狂跳,虽然竭力克制着,只是这手还是有着微微颤着,也不等鸳鸯捧过来,自己就上手拿了过来。这匣子并没有太沉,只是王夫人却觉得压手,里头,可是林家几辈的产业呢。
一时间,王夫人就觉得那银子向着自己招手,连人都有些恍惚了。这些,再加上在任上的二哥送回信中的许诺,应该是够了,不光够了,还有得多吧?
“太太,太太?”
王夫人只觉得自己被人晃了晃,才看清楚眼前鸳鸯关切地眼神,心里不由羞涩,转眼却又恼怒起来,刚刚真是太失态了,给这个奴才全看去了!
只是面上还是笑着道:“总算是可以安抚一下娘娘了。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工匠,就在我眼皮子跟前画样子,准保伤不了这匣子,一定不会有闪失。过两日,我亲自给你送回去。好孩子,这事儿,还真多亏了你。”
说着,王夫人就指着边上一个已经包好的包袱,道,“这些,就是我的几件旧衣裳。你留着穿,或是送人,都是好的。”
正说着呢,就听见窗户外头一声咔嚓声,王夫人一皱眉,“什么人在外头!”
☆、正文 182各人各活
话说,王夫人一扬声喝问,自己就跟着起身过去推窗,只是看了出去,却没见什么人迹。
鸳鸯见此,也跟着皱了皱眉,不过她却不甚在意,自己这一趟,老太太可是知道的,想了想,也不打开王夫人给准备的那个包袱,就把自己带来的那个包袱皮往外头一裹,起身告辞了。
王夫人这会儿可是顾不得她了,走至门边大声叫了几声金钏儿。
其实,王夫人第一次扬声喝问,金钏儿就听见了,心中不由一紧。她守在门外,虽然知道里头的事情不是她能听的,只是还是忍不住好奇,所以极力捕捉着里头的声音,哪晓得只几句模糊的“匣子”、“匠人”的,再更靠近几步,再用力些,却听到了那句明明白白的“什么人在外头”,一下子就吓了一跳,以为太太知晓外头自己靠得太近了,慌忙的急步移开了些,才听到里面的大动静。
这会儿听见太太大声叫着自己,估摸了一下,大概不是指之前的事情,忙大声应道,才听见太太发的号令,让自己绕到屋子后头去看看,谁在那儿。这话,又是让金钏儿一紧,难道自己刚刚听得太入神了,连人绕到后头去了都不知道?这下可算是办砸了差事,太太对这事情可是紧张着呢,这下怎么好?
太太见金钏儿答应着去了,才转身笑着对鸳鸯道:“我这儿有事,也不多留你坐坐了,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准儿办到,不管是哪一件。”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
鸳鸯脸上红了红,只是马上又大大方方的回了太太一个笑。“是。太太的话,我自然是放心的。”
等鸳鸯走了后,王夫人才走回炕边,手里摸索着那炕桌上的匣子,心里一阵阵的火热。找个工匠,然后,这个工匠也留不得的。原先,这些事情,她是放心交给娘家侄儿的,可现在看来。就没一个贴心的!只能她这个妇道人家蝇营狗苟。
她也是高门大户娇养的姑娘,只是老太爷在世时,偏要说什么世代交好,给自己和妹子找了那样两门亲事。跟妹妹的皇商人家、只祖上一个袭不得爵的紫薇舍人相比,自己还算好的,还是嫁入了公侯人家,可惜却也是个不能袭爵的二房。
而那个丈夫,人都道是个规矩本分的,也喜欢用功读书。应当是能出彩的,当初这府里的老太爷都喜欢。可哪知道,却是个面上本分规矩、内里憋着坏的,睡狐媚子丫鬟、生小杂种。一样没耽搁,却又最好作出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可又实在无能,这么些年。就靠老太爷临终遗折混了个五品的官儿。若是靠他,自己的宝玉可真什么也捞不着了。
还得靠自己啊,还亏得自己生了个本事的闺女!所以。这就要让闺女更记着自己的好,怎么样,也要给娘娘挣出些什么来。这日后,自己老了,去了,宝玉也有个仰仗。
王夫人一边坐等着金钏儿来回话,一边胡思乱想着。却不想这会儿金钏儿心里却是忐忑得很,怎么就能让人溜过来了呢?
金钏儿带着几个婆子在屋后来回走了两次,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没人就好,总算是自己当差没出岔子,想是太太听错了。正放了心,要去回太太时,眼尖的金钏儿却发现,身边那株依着石山横插出来的山茶树枝有些轻微的抖动,心里就大叫糟糕,看来还是漏了人过来了。
金钏儿疾走几步,推开枝丫就往那山石下头看,只见这假山石头下面弯了个小窝,想是原是这奇石的妙处,现在这儿却窝这个小身子,看那身影,不是环三爷还有谁?也亏得三爷还小,不然还真藏不住。
金钏儿见着人了,左右一看,却没有揭出来,只是转身往跟前一站,把那处挡得死死的,扬声问道:“几位妈妈,可曾看到什么?”
那几个婆子来回几遍,什么也没找到,因而笑道:“好姑娘,你这是跟哪位姑娘躲着玩呢,这儿怎么可能藏得住人的?准是她哄了你,自己跑到别的地方玩儿去了。”
因为太太这事机密,所以这会儿就算是太太让金钏儿找人,金钏儿也留了话头,只说是姐妹捉迷藏,让几位婆子帮着找。这会儿听人这样说,边上又是一串儿的附和,金钏儿也笑了,“这还真是保不准。哼,等我回头跟她算账。倒是劳累几位妈妈了。”
那几个婆子凑趣,忙说不劳累等等,还说下回有这样的事情,尽管吩咐,纷纷讨好这位太太身边的红人。
等那几个婆子都走了,金钏儿才回身看了看那已经不发抖了的身影,却发现那环三爷直直的看着自己,满眼的感激。
金钏儿还是当成不知,只是咕哝着:“唉,既然都走了,那我也走了。以后捉迷藏,得找个好地方躲,最主要的,还得牢牢管住自己的嘴。”
说完就一笑,也不管贾环听不听得懂,就去回禀太太了,后头没人,自己当差也没失误。
王夫人听了金钏儿的说话,皱眉回忆了一下,自己是真的听到了个声音,只是既然找不到,那也没法子。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鸳鸯刚来那会儿,你在外头跟谁说话?”
“回禀太太,是赵姨娘,说是来给太太请安的。我说了太太现在另有他事,怕是没功夫见她,让她等会儿再来。赵姨娘也没有很纠缠,就回去了。我在外头一直看着呢,怕不是赵姨娘,她混不过我的眼。”
听墙根这种事,是赵姨娘这人做得出的,所以王夫人头一个就想到了她,只是想想金钏儿的话,也是,赵姨娘不太可能从金钏儿眼皮子底下溜到屋后去,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既然找不出什么,想再多也是枉然。王夫人只能丢开手,着手处理起那匣子的事情来了。
这,才是最要紧的!
至于其他的?且看如下。
小雀儿守了半天,看到鸳鸯离开了,手里还是拿着个包袱,比来的时候可大多了。
赵姨娘回到屋里,发现原本该在屋内读书的儿子不见了,气得直哼哼。坐等了好半天,连小雀儿都回来了,环儿都没有回来。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却发现这儿子身上脸上脏兮兮的,不用问,又去抓蝈蝈儿了。赵姨娘气得只想打他,也不想听他辩解的话,只让他快快把书给背会了,等晚上他老子过来了好让他老子开心。
鸳鸯回到老太太那儿,把那包袱直接就给老太太看了。老太太看着那包袱揭开一层,里头还是个包袱,又听鸳鸯说她也不知道里头是啥,就点点头,让鸳鸯自己收了。
二老爷回来,还是只在正房打了个转儿,就直接去了赵姨娘的屋子,听了贾环背了书,点头说着不错,心里却直叹气,这个没什么机智的,倒还知道读几个书,那一个明明从头到脚都那么好,偏生生了那么个不爱读正经书的性子,要是这个愚笨庶子的那点儿读书的心,能生在自己那嫡子上头,那该多好。因这样想着,连带着连眼前这个也更不喜欢了,看不得这点儿读书的心肠生错了地方。要是赵姨娘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