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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泽猛地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犹豫半晌,终于道:“你是总将军,你作主吧。”
忽忽两个月过去,剑泽忙忙碌碌,对兵法一门,可谓受益非浅。虽说终日忙碌,可每到夜静更深时,对羽白的牵挂一定不期而至。
自己特地留在府里的侍卫聂远和徐风曾有一封书信寄来,告诉他羽白已经醒过来,也的确如他所料,一定要离开王府,不过终究是被留了下来。
信写得不长,很多他想知道的东西都没有提到,例如,羽白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胖些了没有?还像以前一样天真活泼吗?还有……羽白恨不恨他?
和剑启的关系,虽没有原来的剑拔弩张,却也说不上好,一个教,一个学,两个人相敬如宾,谁也没再提过私下的恩怨。
倒是和靓文的关系一直平平稳稳,有惊无险,虽然到军营的第一夜就发生了些龃龉,但事后靓文主动示好,他也拉不下脸来不理。剑泽越发的觉得,自己对靓文,实在是恨不起来,却又不甘心恨不起来。
这一晚天寒露重,剑启发布军令,今晚全军待命,凌晨时分突袭蒙古军营,七王爷学兵法已久,此役特任为冲锋史。
剑泽来雁门关之后,一直都是纸上谈兵,现在终于有了实战机会,自然欣喜不已。
剑启将帐下几个将军都叫道中军帐里,如此这般布置一番,布置完了,道:“凌晨的突袭不能有误,大家辛苦一点儿,今晚不要睡了。”
几个将军连连称是,退了出去,剑启对剑泽道:“七弟,你没有熬夜备战的经历,就在五哥帐里睡一会儿吧,二更天时我叫你起来,不会误了大事。”
剑泽道:“你们都不睡,我自然也不用。”
话虽如此说,不到一个时辰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朦胧中有人为自己搭上条毯子,剑泽迷迷糊糊睁眼,朦朦胧胧看到一张清秀文致的脸,剑泽心中一热,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叫道:“羽白?!”
来人愣了一愣,继而温言道:“剑泽,你睡迷糊了,快放开我。”
“不放!”剑泽固执的越发抓得紧了,“羽白,我好想你!”
来人一阵尴尬,推却道:“我是……”话没说完,猛地被剑泽用手捂住了嘴。
剑泽此时渐渐清醒,已然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实则是靓文,但心里对羽白的思念,已经彻底被激起,深知对方一说话,那大异于羽白的声音一定会打破自己的幻想,剑泽一把捂住他的嘴,急切道:“你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算我求你!”
靓文愣住,面对着剑泽的满眼乞求,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剑泽见他不反抗,大胆把他的两只手都握住,痴痴的瞧着他的脸。
真像,真的很像他的羽白……不过终究不同的,羽白的眉毛,比他的更弯些,透着股俏皮的可爱,羽白的眼神,不是他这种柔和的目光,而是透着一股古怪精灵,最最不同的就是嘴唇,羽白的嘴唇更薄一些,嘴角弯弯的,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会透着一股浅浅的笑意,让人看在眼里,爱在心里。
一下子便找出如此多不同的地方,剑泽泄气不已,慢慢放开靓文的手,喃喃道:“你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终究不是……”
靓文正要说什么,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帘一挑,剑启走了进来。
靓文一阵尴尬,讪讪站起身来。
剑启咋见两人的情形,微微一愣,但不过片刻便恢复常态,淡淡道:“还有一个半时辰,你也该起来了。”
剑泽一阵恍惚,迷迷糊糊坐起来,道:“我回帐篷里拿点东西。”说罢站起身来,走出剑启的帐篷。
靓文见剑泽走出去,匆匆对剑启道:“剑启,刚才……”
剑启摆了摆手,道:“我明白,我自然相信你。”
“不是的……”靓文试图解释。
剑泽握住他的手,道:“剑泽来时,皇兄御旨一道,命我照顾他,所以我尽量不与他计较就是了!”
靓文一阵讶然,道:“圣上有圣旨吗?我怎么不知道?”
剑启轻轻一笑,走到矮榻前,从一摞书的最下面抽出一封信来,递到靓文手里,道:“圣旨没有,密函倒有一封,你看看。”
靓文狐疑的接过来,打开,却见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写道:
“剑启吾弟:
此次差令泽率领五千精兵赴雁门关,名为支援,实则一个荒唐借口,五千精兵足以保证泽一路平安,然对阵蒙古达虏,实为九牛一毛。朕迫泽出征,实是希望借此一役,消除其心中芥蒂。朕对剑泽的心隐,已经洞其七八,若朕揣度不错,一直以来梗在泽心中之骨刺,并非陈生之争,而为影之殉死。沙场之上,兄弟同心抗敌,最是能放下旧时恩怨,望启弟审时度势,在关键时刻指引泽,助其打开心结。
又:泽曾为路生入宫与朕对决,朕度泽对其感情笃深,犹胜陈生,启弟自不必忧虑当日争执再现,钦此。
兄痕御札”
靓文看完了信,突然轻笑出来,道:“圣上英名,所猜之事,十有八九不会错,这次果然又猜对了。”
剑启纳闷的看着靓文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靓文把信交回到剑启手中,望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已不是第一次,剑泽来到军营之后,两次把我叫成‘羽白’,圣上说剑泽对路公子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当日对我,看来是一点也没错。”
剑启一愣,怔怔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当真如此?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剑启兴奋道,“皇兄命我帮剑泽打开心结,但我一直找不到门径,剑泽年纪虽小,人却精明得很,我若是找不到他的软肋,怎么去逼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靓文看着剑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狐疑道:“你想怎么做?别乱来啊”
剑启自信满满道:“明日一战,是剑泽第一次带兵,不可能一点错都不犯,我只需……”说到这里,剑启突然顿住了,笑盈盈望着靓文,道:“放心,我不会乱来。”
《替身》番外1——《雁门关》(完)
PS:其实到这里,故事并不能算完,但是剑泽第一战的大概,剑泽如何化解心结,已经在《替身》正文里交代过,在这里摩摩犯一次懒,不写了……^_^
《替身》番外II 原来我是天才
转眼间又是一个春天,后园那块药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片嫩芽拱出土壤来,这是我种出的第一茬药草,被我像宝贝似的呵护着。
午后的阳光薄薄的,却已经足够温暖人的身子,我弯着腰在药圃里浇水,侍文和应文两个也跟在身后帮忙。
回京城已经大半年了,也隐隐知道了一点我离开时,剑泽做过的事情,太后把他禁足在宫里足足三个月,才终于点头答应了剑泽与我的事情。
其实剑泽是在我回家四个月之后才来找我,那么他出宫之后的一个月在做什么?这一点,剑泽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倒是回来以后,应文对我提过几句,她当时告诉我:
“公子,你不知道,王爷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只怕只剩半口气了,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好起来……这话我只对公子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不然应文会被砍头的!”
“不说我不说!你快告诉我他怎么了!”我心急的催促她。
应文接着说:“起初我们也不知道王爷在宫里到底受过什么罪,直到雁月姐姐回来,才偷偷告诉我和侍文,原来太后和王爷吵到最厉害的时候,太后曾经打过王爷的板子,而且打的着实厉害,第二天,王爷就有些发热……”
“啊?”我诧异的叫出口,脸色惨白的盯着应文,一时间有些听不下去。
应文见了我的模样,慌忙道:“好了好了,王爷受伤的地方,我简单带过就是了,公子的脸色简直吓死人!”
我勉强点了点头。
应文给我倒杯水,小心翼翼道:“后来,王爷伤口……伤口……反正就是发烧烧得很厉害,躺在床上不停念公子的名字,太后一边给王爷治病,一边把王爷关起来,可是第二天,太后去看王爷时,却发现王爷只披了一件袍子,坐在书桌边画画,桌子上,地上,床上,到处都是画坏了的稿子——公子不知道王爷会画画吧?”见我傻傻的摇头,应文叫道:“画得可好呢,王爷跟名师学过的——公子,你猜太后走进去时,王爷在画什么?”
“……画……我?”我迟疑的问道。
“可不就是公子!”应文叫道,“王爷见太后进来,就把画举给太后看,跟她说:‘母后,您来瞧瞧,羽白的模样有多么聪明可爱,我画了一夜,只有这一副稍稍画出些他的神韵。’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吩咐宫女把纸笔拿走,不许王爷再画,王爷却说:‘母后,您聪明一世,怎么突然糊涂起来,拿走我的纸笔,就能断了我的念头吗?’太后听了这话,就对王爷说:‘你自管去画,哀家偏偏不信你画不烦!’可是王爷偏偏真的一直画一直画,经常彻夜不眠,一画画到天亮,这样下来,身子自然一日不如一日,伤口不好,烧也烧得更厉害了,后来终于起不了床,就吩咐宫女把公子的画像贴在床头,每天对着画像喃喃自语,就像痴了一般。这下太后还能不怕?雁月姐姐当时用了一句成语……是……关心则乱!对了,就是关心则乱,太后一心急,竟然让五王爷把靓文少爷带进宫,想安抚安抚王爷,谁知王爷见了靓文少爷,立刻就说:‘他不是羽白,我和羽白心意相通,我怎么会认不出他的模样?’”
应文说到这里,我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应文见我笑,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