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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散会后,犹豫了很久,卢晨光才拨通了陈秀的电话。一听声音,就明白她已经得到了消息。更让他难过的是,她一个字都没有责备他,甚至没有问一个为什么。他也没有脸和她解释任何细节,难道同她说,是的,政局如棋局,而你,就是那颗不得不被牺牲的弃卒?
他听见她在那头轻快地说:“晨光,这样也好。”
他说不出话来。
她继续说:“总要有个结束的,是不是?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命运替我下了决定——我也该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还是不说话,话筒却要攥出水来。
“再见。”她柔声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线。
他握着电话站了很久很久,才像拿着一只珍贵的瓷器,仔细万分地放回了机座。接着,他慢慢关上办公室的门,又走到落地窗前,拉上了窗帘。窗帘将最后一缕阳光隔绝的刹那,他再也控制不住,握着柔软的丝绒,掩住了脸失声痛哭起来。浓烈呛人的灰尘气息随着啜泣弥漫了他的口腔,他却把脸埋得更深。自成年以来,他未再哭过,而此刻,既然有足够的理由纵容自己,索性把一生的眼泪都倾泻了吧。
闲子
整个晚上,齐大元都心情郁闷,只觉得处处不得劲,脚下发虚,感觉踩在棉花里似的。准备好给对手一记重击,却扑了个空,而最没防备的地方,却重重地挨了一拳,还没处说疼,不用说,左、程、卢三个人,肯定关起门来偷着乐呢。
“这个卢晨光,果然奸似鬼啊。”齐大元感慨地对吴扣扣说。
吴扣扣也有点不能相信:“那个陈秀不是跟了他好多年了嘛,一朝有难,他就眼睁睁地不管?”
“是呀。我都等好了他在会上发难,替陈秀打抱不平的。”齐大元恼火极了,“就等他一发话,我就把报社反映他和陈秀搞腐化的群众来信甩出去,看他怎么下台——他就像猜到了我的刹手锏。”
吴扣扣说:“就算他猜到了,也该出来给她讲几句,不然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哪怕说了没用,在女人面前也能交代得过去呀。”
齐大元睨着她不屑道:“说了没用还说什么?妇人之见!”
“即使说了没用,女人会觉得很安慰啊,感情不会受伤,她的男人是全心全意保护她的……”吴扣扣幽怨地瞪了齐大元一眼,“你们男人啊,心可真硬哪……”
齐大元一把将她揽住,按坐在自己膝盖上,涎笑道:“我心倒不硬,其他有个地方硬,你说是哪儿?”
吴扣扣就势勾着齐大元的脖子,下半身却蛇一样地扭动着挣扎:“老不正经的,好好的怎么又发骚了……哎呀……别……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呢。”
齐大元听那欲拒还迎的喘气,不由得兴致勃发,手指朝纵深挺进,随口问:“谁这么晚来啊?”
“孙五呀。”吴扣扣眯起眼睛媚笑起来,“小江那个死鬼没了,总得再找个人来替我们做事,他虽然比不上江勇能干,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他做事到办公室谈好了,晚上喊到家里来做什么?”齐大元忽然醋意大发,手下猛地用了力气,吴扣扣低低叫唤了一声。他把她搂得更紧,嘴唇贴着那粉团团的腮不断摩挲,“你是不是还恋着江勇,急着要找个人来填他的空?”下手便更重了,一边细致地蹂躏她的敏感部位,一边带着残忍的快意欣赏着女人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
吴扣扣忍着疼,“唉”了口气,却不敢使劲挣扎,哀求道:“哪能呢,我让孙五替我找个人来……是左君年家那个小丫头的男朋友……”
齐大元听到“左君年”三个字,顿时拿开手,打量着她的脸道:“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吴扣扣偏过双腿,从他腿上滑坐到沙发上,从容地理了理衣服:“我打听过了,这个人也是个街头小混混,以前拜田三做过师父,不过田三自从进过一次公安局以后,大概怕人家说他搞黑社会,连徒弟都不带了,他一个人就落了单。他是东城土生土长的,我琢磨着,下一步的开发用得着他。”
齐大元“哦”了一声,半信半疑道:“他要是左昀的男朋友,还能听你使唤?别想养条狗看家却弄了条狼进门。”
正说着,门铃响了,吴扣扣飞了齐大元一个眼风,示意他赶紧上楼,并不无得意地说:“你就等着看扣扣我的本事好了。”看齐大元蹒跚地在楼梯拐角后消失,她朝着客厅墙上的镜子拢了拢头发,又顺手拨得松散一点,手指从胸前一滑,睡衣的第二个扣子就开了……她知道白绵城那些假正经的女人们管她叫没扣子,甚至和她睡过觉的男人也没遮拦地这么叫她,她听了只是冷笑。有扣子没扣子又怎么样!她吴扣扣略一解扣儿,男人们还不都从人模变成了狗样,那些在假正经的女人面前装假正经的干部也好,警察也好,教授也好,衣服一脱,还不都是禽兽!
关于扣子的妙用,她吴扣扣研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第一个扣子解开,雪白粉嫩的脖子是蜻蜓点水的撩拨;第二个扣子解开,若隐若现的乳沟是漫不经心的挑逗;第三个扣子吗,则是赤裸裸的诱惑;第四个吗,她从来没解过第四个扣子……到了第四个,就索性是一抹到底的绝对惊艳……
大勇和小勇吠叫着朝院门冲去,门口一个少年的声音说:“哇噻,这两条狗可真他妈的帅!”吴扣扣无声地笑了笑,唤住大勇、小勇,打开了门,两只狗跑回主人身边,摇头摆尾地吐着舌头讨好,她弯下腰去,轻笑着挠着狗的耳朵,偏过头朝客厅门扬一扬下颌:“来啦,进去坐。”
孙五打头,那少年跟着,一前一后进了客厅,她清晰地听到那男孩儿猛然看到那一室的晶光灿烂之后,“噗”的重重吐了口气。
欧淇确实震住了。
打小儿生活在一个狭小的胡同里,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省城,进过最好的饭店是表姐摆婚宴的东城大酒楼。他去过左昀家,左昀家的装饰、家具虽然只是普通的居家,那房屋的宽敞、卫生间的洁净和书房的舒适也够让他羡慕了,但和这栋别墅一比,左昀家的四室二厅顿时就成了贫民窟。
那柔软如绵的地毯巨大宽阔,站上去几乎看不到头,墙壁上悬挂的液晶壁挂彩电,旋转而上的楼梯闪烁着奶油的光泽,瀑布一样当头泻下的水晶吊灯散射着梦幻的光辉,他走进门时,从脸上拂过的一袭门帘,是光滑的奶色丝绸,造型奇特的茶几像一只透明的大碟子,鲜红的沙发像女人的红唇,沙发上扔着一只形状暧昧的靠枕,他悟出那东西的潜在作用后,脸顿时“腾”的红了。
吴扣扣见他盯着沙发,款款笑着走到他视线里坐下来:“我前儿新买的沙发,可是很好看?欧先生的品位和我倒很相近喔。”
欧淇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声音唤他先生。吴扣扣舒适地展开双腿,斜倚在那只靠枕上,招呼道:“坐嘛,到我这里来不要客气,要吃什么水果自己动手拿。”
欧淇看了看孙五,孙五诚惶诚恐地在沙发坐了,他便靠着孙五规规矩矩坐了下来。坐下来后,视线正对着吴扣扣的胸口,那粉蓝色的睡衣领口开得很大,一抹白腻腻的肉晃得他直头晕,他硬着头皮偏过脸去,装着打量墙壁上的挂毯。
吴扣扣笑了一笑,并拢双腿,略坐直了身体,突然道:“欧先生有没有考虑好来我们公司工作了?”
欧淇一愣,回过头来,她脸上甜媚的笑已经变成了一本正经的职业微笑,他毫无防备,张了几下嘴,脱口道:“我还没想好。”
吴扣扣瞥了孙五一眼:“这说明我们孙经理的思想工作没做好,或者是没把我的意思传达到位——他有没有跟你说我们打算聘请你做什么?”
欧淇老老实实地说:“我是东城的人,玩黑的行阴的,把东城人撵出来,这种事我不会干的。”
吴扣扣轻轻笑了,朝孙五道:“看看看看,外面都把我们公司传成什么样儿了,都是你那帮伙计在外面做事不检点,闹出来的。我早跟你们说了,拆迁的事是水磨工夫,不能着急,更不能拼拳头大,有了摩擦纠纷,也要忍让三分——不,七分!”
孙五使劲点头,嗫嚅着说:“吴总,我错了,我回去就要好好管教管教那帮孙子。”
吴扣扣嫣然一笑,方对欧淇道:“你也看到了,现在外面对我们鑫昌的拆迁误解不小,谣言太多,没影子的事都能说得活灵活现,说我们在北城打砸抢,说我们背后打人家闷棍,这可能吗?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出来做生意是求财的,敢随便干这样犯法的事嘛?这可是要进监狱的呀!”
欧淇听了也迟疑起来,干咳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吴扣扣俯身朝他倾过去,正色道:“有了这些传言,下一步东城的拆迁就难开展了,我们要聘请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因为你是东城长大的,人头熟,地方熟,人呢也机灵,社会活动能力也强,所以想聘用你做我们公关部的经理助理——这只是个职业称呼——实际上是想在需要协调、沟通东城拆迁户的关系时,请你牵个线,搭个桥,两边儿说说话。”
她瞟了他一眼,优雅地摊开一只纤细的白手:“月薪5000。如果工作积极,投入得快,给公司带来的效益明显的话,职务还可以提升,薪水也会相应上涨,在我们公司,凡是部门经理,都是配轿车、宿舍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看你今后的努力了。”
连孙五都张大了眼睛,露出一点点的艳羡。
欧淇那张瘦削挺括的脸上,无可抑制地流露出了动摇。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到公司人事科报到。”吴扣扣说完,闲闲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孙五赶紧站起来准备告辞,欧淇却完全沉浸在震惊和迷惑之中,还木木地坐着,孙五轻轻搡了他一把,他才受了惊吓似的跳起来,满脸通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