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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可心疼难忍,拭泪道:“好了,别说了,这些爹都知道。唉,谁让你是个丫头呢,爹终归是留不住你。明珠,你们快搀起小姐上轿去吧!”
“爹,女儿去了!”玉菡再次叩头下去,大哭失声。
明珠和伴娘赶忙将她扶起,沿着红毡走出家门口,一本家男子利索地把她背起,背向大门前的花轿。
陆大可呆呆地在客堂里站着,努力忍着不掉泪。
外面鼓乐声一阵响过一阵,他突然坐下,像往常心情烦躁时一样,开始数口袋里的铜钱。但这次数数又停下了,将它们胡乱抓起来放回衣袋,在客厅里乱转圈子。
明珠忽然跑进道:“老爷,小姐刚才忘了一件事,让明珠回来禀告老爷,小姐给老爷织的毛袜子,还差几针,过几天小姐回家,再给老爷捎回来!”
陆大可忍了半天的眼泪又下来了,连连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侍候小姐!”
明珠瞧瞧他.笑着跑出。
不知怎么,此时的陆大可心中忽然感到一点安慰,他跟到门口张望,脸上也现出一些笑容。
陆家大门外,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司仪正长声唱道:“新人上轿,新郎上马!”
披红戴花的致庸,不知怎么竞被刚才来时区区几碗下马酒弄得有点翻肠倒胃。他努力忍着,苍白着一张脸,略微摇晃地上了马。
茂才大为担心,在一旁扶他一把。
“起轿了——”
这边花轿已被抬起,致庸深吸一口气,驱马向前,娶亲的队伍开始浩浩荡荡启行前往祁县乔家堡。铁信石赶着嫁妆车跟在后面。
乔家堡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团喜气。作为喜堂的在中堂,各色亲戚朋友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曹氏正在紧张地处理婚礼事务,她神清气爽,忙而不乱。
阎镇山走进来道喜后问道:“太太,你找我?”
曹氏笑道:“阎师傅,今天是二爷大喜的日子,招呼你的人,各处都看好了,多少防着点刘黑七!”
阎镇山点点头,离去。
曹氏随后又吩咐张妈道:“新娘子下轿后的事,你替我看着点儿,听说陆家小姐的母亲去世早,从小陆东家带她走州串府,见过很多大世面,咱别让人家挑了眼儿!”
张妈乐呵呵地去了。
曹氏四下看看,略微松了一口气,身子却跟着晃一下,差点晕倒。杏儿急忙过来搀扶。
曹氏推开她,喜滋滋道:“我没事儿。你快去忙吧。”
正说着,达庆走进来贺喜。
曹氏毫无芥蒂道:“四爷来了,同喜同喜。长顺,快给四爷看座!”
达庆坐下架起二郎腿,四下张望道:“没想到,乔家到了这步田地,陆家小姐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更没想到,婚礼还能张罗得这么气派啊!”
曹氏看他一眼道:“四爷说话我怎么不懂啊,我觉得乔家挺好的,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这婚礼一万两银子早就备下的,自然气派。”
达庆心中一惊,还没开口,却见曹掌柜走进来大声贺喜。“曹爷,同喜同喜!”曹氏笑着迎上前去。不再搭理达庆。
第三节
就在这时,乔家大门外突然鼓乐齐鸣,震耳的鞭炮声足足持续了一盅茶的工夫才停下来。
屋内的人都赶紧奔了出去,只见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到了乔家大院门口。
曹掌柜赶紧上前,递给致庸预备好的弓箭。
致庸摇晃着下马,忍着头晕,向轿门虚虚射出一箭。
轿帘掀开,杏儿和喜娘代替明珠和伴娘,将玉菡从轿中搀出,众人打量瞩目之下,纷纷赞叹起来。
玉菡踩着红毡,迈过大门内的火盆,又迈过马鞍,终于走进了乔家。她忍不住从盖头内向外看了一眼,目光略为紧张但满是喜悦。
明珠笑着悄声叮嘱道:“小姐,把头低下来,人家都看您呢!”
盖头下的玉菡赶紧乖巧地把头低下来。
轿后铁信石勒住马车,与身后长长的嫁妆队伍一起等着。他冷冷地四下打量着,凌厉的眼光与此刻乔家门里门外的喧天喜庆与热闹显得极不协调。
在中堂内,众人簇拥着致庸和玉菡在天地桌前站定。盖头下的玉菡悄悄看一眼身边的致庸,心中喜不自胜。
致庸在进门时灌下几口长顺捧过来的热茶,头晕好了一些,这会拜堂他掩饰得很好,只是眼神有点空洞。
曹掌柜作司仪高声道:“吉时已到,两厢动乐。新郎新娘一拜天地,跪——”
明珠扶玉菡跪下叩头,那一刻致庸似乎有点走神,没有马上跪下。
盖头下的玉菡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一旁的茂才赶紧推推致庸。致庸梦醒过来一般,机械地跪下叩头。
“兴——”曹掌柜继续。
明珠和茂才扶两人站起。
“二拜高堂,跪——”高堂的座椅空着,曹氏挣扎着,被人推到其中一张椅子上,致庸和玉菡接着叩下头去。
曹氏喜泪涌出,急忙起立,将两人搀起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曹掌柜又唱道:“夫妇对拜——”
两人刚转身面对面站好,明珠在玉菡耳边悄声叮嘱道:“小姐,等他先拜。”
盖头下的玉菡抿嘴一笑,等着致庸先跪下去。
致庸浑然不觉,机械地拜了下去。玉菡心中一乐,跟着盈盈拜下去。
曹掌柜继续长声唱道:“兴。礼成,送人洞房。”
明珠将红绸一端递给玉菡,另一端递给致庸。
致庸不知怎的,心神又恍惚起来。
曹掌柜悄悄拉他一把,急道:“东家,引新人人洞房啊!”
致庸回头看玉菡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陌生,“啊”地叫了一声,痛楚地抓住胸口的衣服。
明珠一惊,盖头下的玉菡更是瞪大眼睛。
茂才急忙搀住致庸,曹氏也紧张地盯着他。
只见致庸猛地闭上眼睛,喘一口气,不看玉菡,扯起红绸向洞房走去。
玉菡在明珠的提示下,也准备起步,但那一瞬间,她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奇怪的不安的感觉。
这时突听“铛”的一响,一支镖从两人中间飞过,正中墙上双喜字,牢牢钉在那里,镖把上的红绸犹自飘荡。
“不好,有刺客!”曹掌柜大叫一声,一时众人皆惊,堂上一片混乱。
玉菡“啊”地叫一声,几欲晕倒,致庸下意识地回转身将玉菡抱住。众人乱纷纷地跑进跑出,一片惊慌。
曹氏喝道:“都别乱,是刘黑七,快叫阎师傅!”
她一回头,却见茂才已经挡在她面前,一副舍身相护的架势。
这边玉菡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致庸怀里,羞怯得满脸红云。致庸浑然不觉,将她交给明珠,跃出喜堂。
曹氏吩咐张妈道:“快把二太太扶进洞房!”张妈应着,和明珠一起匆匆将玉菡扶走。
玉菡一手掀开盖头角,回头担心地朝外面院里望去。她没看到致庸,想了想,小声吩咐明珠:“快去找铁信石,叮嘱他保护姑爷!”
明珠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院中致庸提刀在手,怒声大叫:“刘黑七!你在哪儿?你出来!你要真是条好汉,就明着来,打什么黑镖?”
阎镇山带人匆匆赶来,将致庸拉到一边去,低声对他说了几句。“真的没有其他外人进来?”
致庸闻言一惊,抬头四顾,望着不远处的铁信石道:“那位是谁?”
明珠恰巧匆匆走出,见状赶紧道:“姑爷,他不是外人,他是跟我们小姐来的车夫!”
致庸将手中的刀丢给长顺,走过来直视着铁信石问:“你是陆家来的?”
铁信石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点头施了一礼。
两人四目相视,铁信石的伟岸和冷峻给致庸留下了深刻印象。“好,你歇着去吧。”
致庸沉吟了一下回头喊道:“长栓,长栓呢?”
一旁的长顺赶紧上前道:“长栓还在生闷……二爷,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致庸回过头来直视着铁信石道:“带这位去休息,给他安排个地方住下!”
铁信石不卑不亢抱拳道:“姑爷不用为铁信石操心,铁信石是个车夫,就住在马棚里好了!”说着便与上前招呼他的长顺一起退下。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目光锋利地看致庸一眼。
致庸刚好也在看他,不知怎的,心中又是一震,旁边的阎镇山更是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再无别的动静,喜宴照常开始。众宾客坐下,仍在纷纷议论。
曹掌柜引着致庸走进来,道:“各位亲友,各位相与,请各位安位,新郎来给大家敬酒了!”
致庸微微皱着眉,被动地一桌桌敬酒。
洞房里明珠一个人陪玉菡坐着。
玉菡悄悄掀开盖头布问:“明珠,姑爷呢?”
明珠笑着回答:“好像是开席了,在外头给众亲朋和相与敬酒呢。”
玉菡重新把盖头布放下。
明珠悄声笑道:“小姐,您饿不饿,我可是饿了。”
玉菡也轻声笑了:“把咱的东西拿点出来吧,他们在吃,咱们也不能饿着自个儿!”
明珠悄悄地从一个嫁妆盒子里拿出点心,递给玉菡。
玉菡咬了一小口,没觉出什么味道,又放下了,想了想道:“对了,等会儿你出去,让人把那个宝贝箱子搬进来。”
明珠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应道:“小姐说的是那个放翡翠玉白菜的箱子吧,您放心……”
玉菡微微掀开一点盖头,轻声道:“也不知外面怎样了?”
乔宅内依旧鼓乐喧天地热闹着,长栓却像早上一样,一个人躺在小屋里生闷气。
长顺跑进来推他道:“哎小子,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躺着?外面都忙翻天了,你倒会享清福,二爷刚才找你呢!”他这会儿还找我干什么?”长栓生气地抹了一把泪花。
长顺笑话他:“你生的哪一门子气!……我明白了,二爷娶了陆家小姐,你怕以后就见不着江家的翠儿了!”
“去你的!”长栓一把将他推得老远,接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