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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吩咐我们必须吃些东西,冷姑娘你也是。”侍卫从袋中拿出几块硬饼。冷心恬脑中想的单于自然是于单,没反应过来这些是伊稚斜的亲随。她咬了一口,很硬、很难下咽。侍卫随即掏出怀中的酒袋,递给冷心恬。
“谢谢,我不喝酒。”
“这是奶茶。”冷心恬接过酒袋,又问道:“你们这样打扮进城,会不会有麻烦?”这些侍卫都扎着辫子,面色暗红、身穿长袍,典型游牧民族的样子。
“他们不敢!”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因为他们都知道云中刚刚被右贤王洗劫。而此时的云中城墙已经修补完成,城门也重新加固,城楼上增加了巡视的士兵,城内的市面渐渐恢复,逃跑的庶民大多也已返回。冷心恬一行人来到云中城下,又见那身熟悉的汉军军服,她有些兴奋但又有莫名的紧张,那八大侍卫见来往的人都要经过守兵的检查不禁讶意这座城池恢复地如此迅速。
“您进城去……?”守兵问道。
“我就是去买些药材。”
“那他们……”守兵们一见到匈奴人,精神马上就紧张起来,“他们……是和我一起的,麻烦……”
“怎么?!”守城的士兵一听这些人态度不好,就拿刀将城门的去路挡住。八人也毫不客气,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
“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冷心恬见情况不妙,赶忙道。
“不行!单于吩咐我们不能离开你。”
“什么事情?怎么回事?”这声音,太熟悉了。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紧紧盯着城墙的拐角;果然薛途领着一队兵从城门洞里走来。也许是门洞里太黑,而外面的雪被太阳照得刺眼,薛途直到走出门洞的那一刻才傻在那里。
“老……老大,你……”他揉了揉眼睛,冲到冷心恬身边拥抱她,有突觉有些越矩,又慌忙地松开心恬,“薛途,呵呵,薛途。”
“老大,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瞎说,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老大,你不是……把刀都放下。”薛途反应过来这儿还兵戎相见呢。冷心恬也忙叫自己的侍卫收回刀剑。待众人都放下武器,他把冷心恬请进城中,又了解了来意。
“薛途,你怎么来戍边了,干吗不留在长安?”
“我……就是自愿来戍边,顺便再找找老大。”薛途犹豫起来,他诧异自己竟然不想告诉冷心恬,是跟着霍去病来这里的,也不想提到霍去病。冷心恬一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薛途的迟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薛途安排一行人在一处院子住下,说是等晚饭时会再来看他们。
薛途回到住处,寻找着各种吃食,“你,今天心情不错?”霍去病不知什么时候进屋来,“啊,……是天气不错,雪后第一次放晴。”薛途有些结巴,透着稍稍的紧张。这怎么瞒得过霍去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警觉地问道。
“没有,我巡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薛途答得很快。霍去病再没说什么,拿着弓箭出屋了。返回院子已是傍晚,但天已黑透,冷心恬等的有些不耐烦,“薛途,怎么才来?快带我去药店。”
“老大,给你找了些吃的,咱们现在就去。”说着又给冷心恬披上一件厚重的大袄。俩人走出门外,薛途往后瞟了一眼,“老大,他们还跟着,你这公……?”
“别管他们,还能帮咱们拿些药材呢,我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冷心恬赶紧打断了薛途的话,说起了自己在草原上的生活。什么赛马、狼群的,说得薛途基本没有插话的机会。云中城的街道到了傍晚依然萧条,药店里的药材并不齐全,薛途答应冷心恬明早就把那两味药拿来再送他们出城。冷心恬这才安心的住了下来。夜晚,冷心恬看着寂静的街道,这里又是汉境了,跑起马来就会尘土飞扬的黄土路,简陋的木制民宅,层层的瓦片,看不太懂的画一样的文字。她今天未提起霍去病,而薛途竟然也没有主动告诉她些什么。如果她能留下来……如果她能再见到小霍,自己又该如何?没有如果,她提醒自己,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她就在窗边昏睡过去。
第二天的清晨,薛途早早就送心恬来到云中城城口,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把雪地抹的一片赤红。
“老大,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薛途有些不舍,他想让冷心恬多呆几天,但一是怕霍去病问起,二是冷心恬要赶着去救人。
“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她淡淡地答道,这次能出来已经是伊稚斜特别同意的,哪里还敢再奢望下次?除非等到她们逃出王庭的那一天。薛途帮心恬整理好包袱,就上城楼去了。冷心恬牵着马沿着雪地里人畜踩出来的小道走着,她想等到看不见云中了再上马。太阳已是升到了半空,光线变作金色。
“老大,保重!”身后传来薛途的声音,冷心恬不敢回头,汉境又在她身后了。
“薛途,你在看什么?”薛途猛地回头,瞧见霍去病走上城头,他感觉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就傻傻地站在那里,连话都没说出来。
“你说的这两天天气好,我今天就早点上来看看。”霍去病走到城墙边。望见小道上的一行人马,弯刀,辫子,长袍。
“哪里来的匈奴人?”话音未落,他就抽出薛途背后的弓箭,张弓要射。薛途转身一扑,箭向下偏出,插在一行人身后。八侍卫纷纷拿出兵器,把冷心恬围住。冷心恬的反应有些慢,她转身看向城楼,云中城那三个大字上方,金色阳光中的身影。去病……她念过千万遍的名字,身后的披风落在雪地上,刚才离别的点点眼泪化开了脚下的积雪。
霍去病攥紧手中的箭,八人中飘起的汉服裙摆,红色的束腰,腰间的弓箭。心恬,要是你有麒麟相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来,手中的箭“砰”地折做两半。闻刀箭声的守城士兵冲出城门,
“薛途,让他们都回来!”冷心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汉军匆匆排开了阵势又鸣金收兵,直到城楼上的身影消失。她自嘲的一笑,在等什么呢?等着他如同在长安城那般?
“霍去病,你听着,我原谅你”她使出全身力气,喊出这句。
霍去病一怔,刚刚藏在他心里的话:心恬,看起来,你过得挺好,可以出入边境买药,遇到危险马上有人保护,身下矫健的白马,我还有什么理由……;如果是这样,请你原谅我的选择,也许,我,霍去病生来就该,金戈铁马,大漠家国。可那句“我原谅你”穿过雪地,穿过云中的城墙,就仿佛冷心恬听见了他心里的一切。霍去病冲到城墙边向下一望,又撞开薛途跑向城门,刚刚退回来的人马在城门口乱作一团。霍去病冲入混乱的士兵之间,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军旗,往地上一插“开城门!”他大喊道,周围众人纷纷到退两步,安静下来。他又顺手从人群中拽出一匹马,向城外追去。冷心恬在八人的护送下远离云中,她僵硬地坐在马背上,任马蹄踏雪,寒风彻骨。她不断安慰着自己,霍去病,他的一生之所以传奇,是因为霍字旗飘过的地方,再无王庭。他本就应该选择为国效命,征战漠南漠北,这本就是他的选择,这才是历史。待她回过神儿来,才感觉视线愈来愈模糊。
天气变得很快,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是乌云压城。霍去病骑马追了一段,就不得不停下来。草原上刮起来大风,卷起片片残雪,人马都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心恬……”他看着前方仍然望不到边的雪原,看向地上被风吹散再也找不到的踪迹,握紧胸前的结带,单于的王庭,祁连山,我一定会来的;霍去病暗暗发誓。此时,薛途也已赶到:“有圣旨,请您速速回城。”
冷心恬收紧缰绳,马急停下来,她引着马头转向后方,尽是白色,她紧紧闭住双眼又再次睁开,还是分不清山川和平原,两眼火辣辣地疼着。冷心恬摸索着下马,“冷姑娘,你?”
“我怎么看不清东西。”冷心恬情绪有些激动,说着就向来的方向跑,摔倒了就又挣扎着爬起来;没有人来追她。在她又要摔倒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拉了回来,冷心恬摔入那人的臂弯,大口喘着气。
谁?冷心恬心想,她伸手触碰到了那人的脸,又下意识地缩回手。巴图?她轻轻叫着那些侍卫的名字,没有人回答。
“我们回王庭吧。”冷心恬一惊,伊稚斜的声音?她探究地向那个黑影望去,伊稚斜与她对视,虽知冷心恬根本看不清他,可还是稍稍一愣。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的眼睛,只不过里面依然冰冷。
“别再用眼睛,闭上它。”伊稚斜侧身去牵马,冷心恬触碰到他的另一只手臂,绷带?“你受伤了?”
“不碍的。风太大,先去右贤王部。”
“你怎么受的伤?梅桑他们还好吗?”一路上冷心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事,只不过打猎受的伤,风雪一停我们即刻赶回王庭”。穿越风雪,来到右贤王部,有人来帮冷心恬换了湿掉的衣服,帮她敷了敷眼睛,大帐里暖暖的炉火驱散了些寒意。
“眼睛如何?”伊稚斜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好些了,你喝了这药吧。”冷心恬端起矮桌上的药碗,
“单于?来到汉匈边境也不和我说一声。”
“右贤王,我们本想直接回王庭,只是遇上了这风雪。”
“单于,那您好好休整,属下先行告退。”
“站住!”冷心恬叫住右贤王,“你叫他什么?单于?!”伊稚斜示意右贤王离开,对冷心恬道:“你好好休息吧。”
“于单,公主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伊稚斜顿了顿,“他们应该还活着。”冷心恬手一抖,药碗一斜,伊稚斜赶忙冲到她身边,扶起药碗,一饮而尽,又把空碗放回冷心恬手中。
“那药有毒。”伊稚斜一笑,好像在说你不敢。冷心恬放了手中的碗,任它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