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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看向已经缠着绷带的右肩,微微动了动,有些疼痛,他只得唤了士兵,帮他重新上药包扎;梦境和现实紧紧相连,那种感觉久久不能散去,也许那就是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霍去病憎恶这种想法,而这种感觉却如鬼魅般,越是想甩掉,却越是纠缠在脑中,挥之不去;霍去病看着眼下的大漠还算平坦,简单进食饮水之后,便唤了手下的士兵,陪他踢球。
赵破奴听他下令,便道:“将军,我军将士几番拼杀,这会儿已是……”
霍去病瞟了赵破奴一眼,他就已是不敢再说下去。
李敢见此情形,也上前谏道:“将军,我们的粮草已不足,何况您肩上的伤势,更不该……”
霍去病想起梦中的场景,面色一凛,毫不客气道:“谁上场踢球,本将军的食物分他便是了。”
统帅将领,李敢也不敢违背,只得悻悻地照办,可心下想,如果是父亲在,将士们没有食物没有水,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先吃的,更不会下这种命令。
卫青这边,一路追击匈奴大单于伊稚斜,骤起的风沙虽给了汉军最佳的供给机会,可是也给追击带了诸多不便,草原一望无际,没有入云的山脉,没有通明的灯火,黑云好似就压在头顶,离天不过尺寸,不少人迷失了方向,只得在搜寻间见人便杀,就算错杀,也不能放过这个屡屡侵犯汉境的单于。
大将军卫青并一行人,星夜兼程,只为追击伊稚斜,可越追击,希望似乎就越来越渺小,被俘的匈奴人再没有人看见过单于;卫青常年征战,第一次觉得,天不助他卫青,必是要给他在战场上留下一些遗憾。
伊稚斜带着塔娜冲出风沙,天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伊稚斜知道自己的爱马已是支持不了太久,可汉军在后紧追不舍,伊稚斜只得换了车,继续突围。
伊稚斜和几百骑兵跑到一处避风的山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乌维王子已领了家人和亲随在此等候,并未多说,只是把塔娜抱下车,交给了乌维,让他负责塔娜的安全。忽听得身后一女子唤他‘单于’,伊稚斜牵着塔娜的手停在半空,这么危险的时刻,左贤王部的情形虽仍不可知,可整个北国的命运已被汉军控制大半,而就是这个时候,她却在身后唤他单于。
“汉朝人赢了,我北国的骑兵,也被卫青的军队冲散了,你该满意了?”伊稚斜并不回身看她,只是冷冷地问道。
“单于,你要往西去吗?带上我。”南宫公主的红衣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可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伊稚斜仍不回身看她,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他们之间,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冷嘲热讽,而伊稚斜本身就是逼着于单退位的始作俑者,为了单于的位置,他不惜与她兵戎相见。
“大汉最尊贵的公主,南宫公主,眼下这番情景,你终于可以回到你的故乡了!”伊稚斜似是在下逐客令,又像是在讽刺他自己
“单于,我已嫁来匈奴多年,你还叫我回哪里去呢?”南宫公主早在与于单分别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此生终不返回汉境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内心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这一次,她说出话的时候,少了以前的万般思虑,多了几分真心。
“汉军的骑兵,越过大漠,战斗力仍能与我抗衡,左贤王部的胜算只有一半,漠南恐怕也将为汉境了,所以,当下我们必须北撤。”游牧民族本不以遁逃为耻,可伊稚斜身边的人,是汉朝的公主。
“我这一身的长袍,怕是要没在风沙里……”南宫公主见伊稚斜仍不回头,口中喃喃道,面上难掩失望之情,她与伊稚斜之间,终于还是抵不过这么多年的猜疑与防备。
伊稚斜将剩下的人员分为三部,往不同的方向逃亡,儿子乌维领着一对人马,他的亲信为一组,他独自领着塔娜几人,决定向西行;南宫的身影已经逐渐融入暗黑的天色之中,在飞沙走石之间,杀红了眼的汉军士兵,有谁回忆起多年前出嫁的汉朝公主。
帽子头纱被风吹起,南宫一惊,忙用手去拢飞起的长发。
伊稚斜在她背后,看到风起纱落,南宫公主快及腰的发辫随风而起,也是一惊,原来她早就不用簪子绾发,原来她早就习惯了编起辫子,住在毡帐里。
伊稚斜想到这儿,毫不犹豫,拉回南宫。
南宫公主坐在塔娜一旁,泪凝于睫,却只对塔娜笑道:“只是风沙迷了眼睛。”虽是在逃亡之中,但对于南宫而言,却像是新的生活正在一步步接近。
大将军,军行二百里,探骑来报,前方是匈奴人的赵信城,而伊稚斜单于则应是向另一方面逃离。
赵信城,是匈奴人屯粮草的城池,以当下汉军骑兵的实力,攻下这座城池,轻而易举;而匈奴单于,如果能取下他的首级……
这边,赵信城的轮廓依稀可见,那一边,却被黑云遮住,半点光亮也无,卫青心意已定,拽过坐骑,背向另一边,吩咐马上的军士道:“一队人向那边去,继续追击单于;余下的人随我破赵信城,烧城取粮,不要给匈奴人留下半分粮草。”
匈奴人原本不屯粮草,都是在汉臣投降以后,依赵信的计划,才在寘颜山下建起了这座城池,城内兵勇不多,匈奴人的建城技术又远远比不上汉人,因此,卫青的骑兵一到,很快,汉军开始收获粮草,而那些搬不走的物资,则被大火焚毁。
整个赵信城陷入一片火海,卫青看着被大火映得通红的天空,心里却是莫名的平静,仿佛他做了能做的一切,应该做的一切,无可悔矣。哪怕是在多年后,卫青回想起漠北决战的情景,最清晰的,不过于几个画面,这场大火、这个决定便是其中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与狼共舞
长城蜿蜒青山之上,黄河奔流大漠之间,出了朔方一带,河套一带虽已收复,不过本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何况此时又是在匈奴和大汉交兵的期间,但是为了躲避开身后追杀之人,樊戚还是提出铤而走险。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呼延绀骑着马,遥叹大漠苍茫,刚刚吟到这儿,就看见冷心恬和冷如尧在瞪他,他们刚刚摆脱了几人的追杀,呼延绀的心情倒还是不差。
呼延绀不管她们杀人的眼神,只自己继续道:“九死一生,华发生矣!”
一只雕在几人上头盘旋,樊戚警觉的发现了它的身影,小声说道:“有匈奴人,很可能发现了我们。”
冷心恬听了,心中不安,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冷如尧倒是异常的兴奋,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道:“是于单!”
“匈奴人都会训雕。”冷心恬只是想劝劝冷如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樊戚下令马上的游侠靠拢马车,把马车围在中间,先不要再贸然前进。
不一会儿,一辆六匹健壮的骡子拉着车,从远处而来,众人都屏住呼吸,游侠们手握腰间的佩剑。
车上的人看到了游侠们的一举一动,遂还未靠得太近,便下了车,车上下来一位女子,红衣显眼,冷心恬、冷如尧看她的身影,也有几分熟悉。
“可是冷心恬、冷如尧两位姑娘?”南宫公主问道。
冷心恬听出是南宫公主,非常惊讶,在此,竟遇故人。
冷如尧跳下车,就要冲南宫公主跑去,却被樊戚拦住。
“南宫公主,你见过于单吗?”
两辆马车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她们看不清南宫公主脸上的神情,而那辆车在南宫公主下车后,又往后退了一些。
“单于有一样东西,要我交与你。”南宫不回答冷如尧的问题,只说她此次的来意。
樊戚看了看冷心恬,自己独自向前走去。
“单于说要我亲自交给冷姑娘。”南宫并不想让樊戚来接。
冷心恬下了车,道:“樊大哥,我去。”说罢,就慢慢往前行。
行到离南宫还有十步,冷如尧从后面跑了过来,一下就到了南宫身边。
“公主,能告诉我于单在哪儿吗,我找了他很久了。”
南宫看向冷如尧,正色意,道:“你真的如此希望他回来?”
冷如尧听见南宫公主这么说,觉得有了些线索,忙道:“是的,否则我也不会北上。”
“如果他已经不在了呢?”南宫公主道。
冷如尧稍稍一怔,然后一字一句的回道:“只要我还在这儿,我就继续找他;什么时候我不在这儿了,我就只能希望他来找我。”
南宫公主听了这句,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儿此生虽做不了一国之君,但有你待他如此,也足够了。”说罢,把手中的布袋扔给冷心恬,然后抽出一把精致的弯刀,抵住冷如尧的脖颈。
冷心恬与樊戚都是一惊,不曾想南宫公主会如此做;而冷心恬在摸到布袋之中的东西后,更是万分惊讶。
“公主,小尧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冷心恬喊道。
南宫不理睬她,只是盯着身后,自己乘坐而来的那辆车,边看边离冷心恬他们又远了些。
樊戚一时没有解救冷如尧的办法,只得先叫众人准备了弓箭。
“樊大哥,她们两个,谁都不能受伤。”冷心恬又回身冲着游侠们请求。
就在两边对质间,大漠间响起了骨笛的乐曲,曲调几分哀婉,如狼嚎一般。
冷心恬觉得这乐曲有几分耳熟,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过。
冷如尧却是在听到的一瞬,就大叫:“是师父,林师父。”
南宫公主在冷如尧耳边耳语了几句,便顶了她的膝盖,冷如尧顺势跪下,倒不似刚才那般挣扎。
冷心恬吓的一惊,以为南宫公主对小尧做了什么。而方才听到冷如尧的喊声,知道了这是什么乐曲,对着南宫公主道:“公主,此曲必会招来狼群,如果你此时不放小尧,到时我们都会遇险。”
冷心恬话音未落,忽有一队人马从南宫公主背后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