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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从未有过先例的骑兵进攻方式,曹洪心中无数了。不过他判断敌军肯定会固守寨墙,只要小心箭矢,也不会给自己部队造成多大的直接损失,便压住马速,逐渐接近了敌营。
敌寨的前面是一大块宽敞的平地,极其适应骑兵作战,曹洪吩咐散开队型,阵势向两翼张开,正在此时,突见敌营寨门大开,一支人马竟然杀出寨来!随着敌军扬起得烟尘,一时无法判断敌军的数量,只听得呐喊阵阵,好像人马也不是很多。
突然,曹洪看清了敌人领军的将领:两支敌军,左边的旗号看得清清楚楚,大书一个“张”字,首骑将领威武非常,眼见是敌方名将张飞;右边的竟然是敌军主帅刘备刘玄德!这两人早年在陈留是都见过的,曹洪大惊。
敌军主帅不在城内?竟出现在这孤寨之中,这意味着什么?曹洪一时来不及细想,脑海中首先出现的念头就是火速退兵,管他有什么诡计,一走了之,能奈我何?试攻的任务现在其实已经完成,知道了刘备本人就在营内,还犯得上冒险厮拼么?
但是,上千骑兵的行进是有惯性的,虽然速度不快,那也不是说转身就能转身的,前面的部队刚调过马头,刘备、张飞已经杀到了身后,想还手也不可能了,只得夺路而逃。
但后面的部队却还在烟尘中继续前进呢,曹军自我相撞,立时大乱。而刘备、张飞却正好趁势掩杀,曹军一时人仰马翻,自相践踏,士兵落马的不计其数,试攻敌营的轻骑部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溃败下来。
幸而接应的夏侯惇部及时赶到,曹军主力才算稳住了阵脚,但夏侯惇闻听曹洪说刘备军的主力在此,却不敢贸然反攻,只得令刚赶到的弓弩兵断后,全军缓缓退去,刘备、张飞倒也未曾相逼,胜利收兵回营。曹军回来计点曹洪的轻骑,已折损一半有余,其中大部分都是伤亡于自己的铁蹄之下。
曹操听得曹洪汇报战况,也是狐疑不定,刘备在此?这是摆的啥阵势?莫不成刘备准备弃郯城而逃?自己兵多,犯不上冒险,且弄清敌情再战不迟。爱打冒险仗的曹操却例外的谨慎了一回。
当晚兵退五里扎营,曹操在军帐中审图分析整个战局,越审越迷惑不解:看不出刘备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呀?只是那勇将关羽现在何处?倒是个必须弄清的要紧事,明天如何部署作战?曹操犯难了。
当晚无战事,也无敌情,多路探马来报,四周均未发现有敌军的踪影,还是唯有那座孤零零的小营寨挡在要道,远看郯城城头,火把倒是不少,估计徐州军主力还是部署在了城内,这刘备难道是生拳乱打老把式?不懂得基本兵法?
及至天亮,曹操突然醒悟,不由得暗笑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敌我兵力几差十倍以上,还用得着管他摆哪种阵势?玩什么花活?全军出动,围了他就是,那刘备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当即下令全军举炊造饭,人马饱食,轻重步骑混编成军,四路出动,连城带那孤营一起围了,不准放走一人一骑!刘备!你的死期到了!
五、煮了一锅夹生饭
世界上好多事都有出现阴阳差错的时候,其结果也经常让人啼笑皆非,这次的郯城保卫战就是如此。一方面是刘备的确是凭运气逃过了灭顶之灾,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好人必有好报”的古训在暗中作祟,(大多时候情形是相反的)归根结底是刘备的违背军事常识的战场举措帮了他自己的大忙,把战场经验老道的曹操给一时唬住了。
遍翻刘备在史书中的表现,发现刘备在作战能力上确有常人不及的一手:一生仗没少打,却从未困守过孤城,一般是一看苗头不对转身就溜,看来没上过军校的将领其游击战本领实乃天授。
后世的师范生毛泽东更是此道大师,首开了把游击战提到了战略高度的先河!就连现在一些名冠全球的军校也不得不拜其为师,将其游击战学说请过来做主要教材,仅凭此一点就够他老人家躺在水晶棺里得意的。
这刘备却是误打误撞,暗合了毛大师的旷古兵法,好心的派赵云去守下邳,的确分了曹操的兵势:
曹操为防来自下邳方向的袭击,派遣了勇将曹仁带三万铁骑与予监视,没有立即进攻是因为先克郯城重要,曹军需要郯城的库存军粮来支持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留曹豹的徐州主力固守城池,曹军的确攻克不易,曹操的屠城行为把这些陶谦家乡的子弟兵置于了拼命求生的地步;倚仗城池地利,军民同慨,曹操一时只能望城兴叹;
而刘备自己的千余部队此时已借徐州军之力全部配备了战马,利于在城外与曹军周旋机动,千余骑兵又分给了关羽一半,令他去骚扰曹操的粮道,此举不久就会令曹操倍感头疼;
刘备昨日的出战本来是想略作抵抗便趁乱杀到外线,谁知老天报答好心人,试探进攻的曹洪根本没有恶战的打算,匆忙下达的退军令实是帮了刘备的大忙,让刘备、张飞凭空捡了场首战大胜。捷报传到郯城,军民士气为之大振,之前的“恐曹症”一扫而空,个别曾疑虑刘备想弃郯城而远扬的人士在事实面前低下了头,暗怨自己不识英雄真面目,小人却疑大丈夫。
刘备本人心里却极为清楚:曹操不会被自己的“兵威”吓得就此收兵回兖州,今日的初战告捷纯属侥幸,好事可一不可再,对明日的的恶战——错了,不会有什么恶战,是被戮!——刘备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现在就差应急的措施了。
天亮的真快,青州军全部出动时太阳已急不可耐的探出了头,那颜色是血红的,仿佛准备染红这必然要变颜色的战场。
依曹操将令,青州军兵分四路,迂回向郯城四方。曹操本人则带领中军主力直扑郯城外刘备的营寨,这次曹操不那么小心进兵了,直如一场狂风卷向了郯城!曹操已待不住中军的帅位,亲自跨马持刀率军前行,刘备的营寨就在眼前。
营寨显得死气沉沉的。
曹操是什么人?立即脱口而出:“织席小儿已退回城内,此空寨也!”
看到左右有些迷惑不解,曹操解释道:“卯时已到,军营不见炊烟,岂存人耶?”
众将无不发言:“主公真神人也!吾等不如!”
曹操顾不上体会星宿老仙丁春秋的幸福生活,鞭梢一指,大军冲入了营寨。果然不出曹操所料,军营内空无一人,有军士送上来刘备所留绢书一封,曹操接过,连看一眼都懒得,随手扯成两半,扔在了马下。
千钧之力的拳头挥了出去,却打了个空,曹操哪还有兴致听敌人唠叨些什么?忍住胸中的怒气,吩咐就设帐于敌寨之中,这里就是围攻郯城的前敌指挥部!接着便命部队立即组装攻城器械,争取一鼓而下郯城。
心中正恨刘备之间,右翼飞骑来报:刘玄德正在以轻骑袭击西城的攻城部队,现已稍退,请示是否予以追歼;几乎是同时,左翼的军报也到了:东城准备攻城的步兵抵不住悍将张飞的冲击,已损失将校数员,士兵们无法追击张飞的小股骑兵,现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曹操急令暂停攻城的准备,各部严密防守待命。
曹操极明白刘备骚扰的目的,还是变相守城而已,问题在于一头老虎扑食的时候,尾巴上老是吊着几只老鼠,那多不舒服?要先解除干扰再说,否则精力难以集中于城下。现在曹操基本上可以确定守城的主将是关羽了,多少兵力暂时还难以判断。
曹操略微沉思,改变了四面同时围攻的方案,吩咐撤围南城,东西佯攻,集中步兵突破北城,围三缺一,迫敌弃城南逃,却命令夏侯惇率三万铁骑设伏于郯城南二十里处,伺机歼敌。
同时命令从东西调回的部队不必参与攻城,各秘密向北方前出十里,待命围歼必然会来骚扰的刘备、张飞,北城的攻城部队也暂时采取虚张声势的战术,吸引刘备来扰。
果然,郯城攻城的号角使刘备沉不住气了,他亲率不足三百名士兵袭向重兵防守的曹操中军,一经接仗,曹操的近卫中军竟然徒有虚名,队型混乱,纷纷鼠蹿,刘备沾了点小便宜心还未足,竟然还是继续向曹操的中军营寨接近,那营寨其实昨晚还是刘备的兵营。
正追溃军之时,刘备忽然醒悟:曹操是这么好打的么?必是诱自己入围也,急令退军,却是已经迟了,身后无数的曹军已远远合围,眼见得让人家包了饺子,要想杀出,谈何容易?
刘备仰天长叹,双眼珠泪欲滚:为何天助曹贼?强行突围看来已经没有丝毫希望,环顾身边战士,俱都是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亲兵死士,让他们随自己伤命于此又有何益?
伴着不远处“活捉刘备!”的阵阵呐喊,刘备才欲下令士兵们弃械投降,自己自尽,忽见正北方如同山啸海涌,一彪军横冲直撞的杀进了包围圈中!围向自己的曹军纷纷调头堵截,队形眼见得乱了。
刘备知道那是张飞拼死救自己突围来了,可是他更清楚张飞所部仅二百余轻骑,一旦也被围了进来,那将是陪自己同归于尽,于事却是无补,所幸曹军阻击顽强,穿透伏圈倒也不易,刘备不由得豪情复涌,急率战士杀向了张飞尚未突破的混乱点。
围击刘备与张飞的曹军却是事先接到过曹操通报:尽量活捉刘备!所以没有使用弓弩远距离杀伤刘军,又一时弄不清刘备在哪路军中,这下连张飞也跟着沾了大便宜,铁石心肠的曹操却为何临时佛心突起?实在另人不解。也许是曹操想收伏刘备为己用,但更大的可能是曹操欲体验一下接待刘备这位战俘的甜蜜感觉。
不想这则模棱两可的通报却救了刘备的性命,张飞骁勇,刘备拼命,二人竟然全身未伤发毫杀出了重围,只是手下的部属折损了大半,令刘备悔痛交加,几欲泪下。也令魏书中添了一笔:“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