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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谱儿,最好大家—先行分配好迎敌的职务,事前有了准备,敌人一到,即可分头迎击,
就不用再临时商量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无量子匆匆走入,朝雷公祝连生稽首道:“有人颇想见祝老施主一面,
老施主能否随贫道一行?”
祝连生奇道:“那是什么人?”
无量子笑了笑道:“祝老施主见了此人,自会知道。”
祝连生问道:“他人在哪里?”
无量子道:“祝老施主请随贫道来。”
说完,转身朝外行去。
雷公祝连生跟着他身后走出去。
在座诸人,都不知道这要见雷公祝连生的究是何人。
心中莫不暗暗觉得奇怪,但谁也不便讯问。
武当山北麓的草店(地名)是入山必经之路。
这里离武当第一座宫——迎恩宫,已不过三十来里,离慈航殿更近,只有十里路程了。
草店,只是武当山一处山麓间的小地方,只有一家供游人憩脚,卖茶兼卖酒的小店。
搭在松林下的一间草寮,名副其实的草店。
松树伺伸出一支竹竿,缚上一块已经发了黄的酒帘,迎风招展,用以招揽游客。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照说这间草寮,早该收店了,但今天情形显然有些不同!
酒店不但没有收店,而且店里四五张木桌上,都放着一个装满了茶水的钵缸,和一叠七
八个饭碗,敢情是替上山的人准备的。
天色已晚,还有谁上山呢?
那自然是袭击武当派来的狼姑婆一行人了,他们从清凉禅院出发,到草店差不多有百来
里路程。
到了这里,自然得先歇歇脚,喝点茶水,打个尖再上山,草店,是最适宜的休息地点了。
狼姑婆一行人,预计要初更过后,二更不到,才会赶到草店来,但先遣人员,自然早已
来了。
上灯时分,小店门前,悬挂起一盏气死风灯。
这时山前一条平坦的山径上,(由均县起,已在入山途中)正有三条人影,朝小店飞奔
而来。
这三条人影,脚下极快,不过眨眼工夫,便已奔近店前,气死风灯灯光虽然昏暗,但也
可以清晰地照清来人面貌。
当前一个是背有驼峰的老者,看去已经六十出头,身材极矮,但一张脸却生得又宽又大,
双颧突出,颏下留着一把白须,长得不到一寸,根根如刺,手中拿着一根竹节旱烟管。
第二个是胖子,约莫四十出头,五十不到,浓眉细目,腹大如鼓,穿一件又宽又大的锦
袍,连走路都臃肿的样子。
第三个是四十左右的汉子,紫膛脸,嘴上留着两撇胡子,肩头背一柄飘着红绸的钢刀,
一身劲装,看去极为矫健。
这三人,正是七星会双子宫宫主天驼星任驼子,和副宫主土蜻蜓屠青庭,跟在他们身后
的则是一品刀祁长泰。
他们是奉狼姑婆之命,担任沿途侦察工作的先遣人员。
任驼子一脚跨进小店,还没落座,早有一名店伙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神色恭敬,连连躬
身道:“小的叩见山主,副山主。”
任驼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是黄竹山的人?”
那伙计神色恭敬地应了声“是”。
任驼子此时已走到中间一张桌子上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说道:“这里的店家呢?”
那伙计道:“店家是一对年老的夫妇,都在后面。”
“都在后面”是说店家夫妇已被他们软禁起来了。
任驼子道:“好,你要他们给老夫烫三斤酒来,再切些下酒菜,知道么?”
那伙计一怔,赶紧应了声“是”,躬躬身,往屋后退去。
屠青庭,祁长泰随着任驼子,分在桌子横头坐下。
不多一会,那伙计端上一大盘卤莱,三个酒杯,三双竹筷,和一壶黄酒,替三人放好杯
筷,才行退下。
祁长泰立即接过酒壶,站起身,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然后也在自己杯中,斟满了一
杯。
任驼子喝了口酒,顾左右二人说道:“这小店地方虽小,酒倒不错……”
话声甫落,只见从门前很快闪进一个一身劲装脸色黝黑的中年汉子,笔直走到桌前,朝
任驼子躬身一礼道:“属下辜松年参见任山主,屠副山主。”
任驼子正好夹起一块卤蛋,—放入口中,左手抬了抬,等他一阵咀嚼,吞咽下去之后,
才道:“辜老弟不用多礼,此地情形如何?”
辜松年道:“回山主,武当山虽然戒备甚严,但只在他们八宫之中,山上并无动静。”
任驼子又喝了口酒,笑道:“就算他们有备,又当如何?武当派式微已久,除了无为道
长还有几手,其余皆是碌碌之辈,无一足观。”
屠青庭跟着笑道:“在山主面前,就是无为道长也无足论了。”
任驼子听得甚是受用,迎首一阵呵呵大笑,正待举杯,瞥见山前似有几个人影,朝小店
走来,这就沉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辜松年躬身道:“属下出去瞧瞧。”
说罢,很快转身,大步往店外走去。
一会工夫,那几个人影已经快要走近小店。
辜松年迅疾返入店中,朝任驼子躬躬身道:“启禀任山主,来的好像是几个道士。”
任驼子微微一愣道:“会是武当道士?唔,一共有几个人?”
辜松年道:“六个。”
任驼子举杯一饮而尽,嘿然道:“让他们来好了。”
就是这两句话工夫,小店门口,已经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背负长剑,手持拂尘的青
袍道人,看去约莫四十出头,脸型瘦削,黑须飘胸,目光炯炯有神,朝任驼子桌上掠过。
那店伙急忙迎了上来,含笑道:“道长请坐。”
青袍道人目光一注,怀疑地问道:“你不是店里的人,孙老爹呢?”
那伙计陪笑道:“是,是,小的是孙老爹的外甥,前天才来,天晚了,两个老人家都已
睡了,由小的帮忙招呼招呼。”
青袍道人道:“你们晚上从不做生意,今晚怎么……”
任驼子已是听得不耐,接口道:“是老夫要他们开的。”
青袍道人目光一转,又落到任驼子的身上,打了个稽首,问道:“老施主是什么人?”
任驼子自顾自地喝了口酒,大刺刺地道:“道友最好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青袍道人又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凌云子。”
任驼子打量青袍道人一眼,嘿然道:“原来还是武当遇真宫的观主,老夫倒是失敬了。”
语气微顿,接着冷冷说道:“只不知观主到这里来盘问老夫,又为了什么?”
凌云子道:“老施主休要见怪,这里是武当山,贫道是巡山经过,进来看看的,老施主
高姓大名,从何处来,前往何处,能见告么?”
屠青庭砰的一声,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回头道:“我们一定要告诉你么?”
凌云子道:“施主不用生这大的气,贫道是因武当山近日可能会有不开跟的鼠辈,想到
山上来偷鸡摸狗,故而奉劝过往行旅,和上山进香的香客,最好赶快回头,庶可避免一场无
妄之灾,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可避则避,这原是贫道一片好心……”
这些话,无异当着和尚骂贼秃,自然听得屠青庭心灵怒不可遏,双目隐射杀机,正要发
作。任驼子朝他摆手示意,呵呵一笑道:“老夫任驼子。”
伸手一指屠青庭,又道:“这位是屠青庭屠兄,这位是祁长泰祁兄,从谷城来。”
他只是没有说往哪里去。
凌云子没料到他会毫不掩饰身份,一口说了出来,不觉怔得一怔,连忙稽首道:“原来
三位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贫道当真失敬得很,只是贫道方才说过,不论过往行旅和
朝山进香的香客,最好赶快回头,到此为止,不可再上山去。”
任驼子道:“老夫三人,既非过往行旅,也不是进香的香客,咱们是在这里等人。”
凌云子道:“不知任老施主三位,等的是什么人?”
任驼子呵呵一笑道:“道友不用多问,待老夫见到无为老道,自会告诉他的。”
凌云子凛然道:“任老施主此话怎说?”
屠青庭阴笑道:“道友这句话还听不懂么?任山主是说,道友不用多问,也不用回去
了。”
凌云子后退一步,朗笑道:“原来你们是七星会的爪牙,那很好,贫道在外面候教。”
倏地一个转身,朝后飞掠出去。
任驼子大笑道:“你们已经走不了了。”
原来方才还站在边上的辜松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退了出去,他带采了二十四名剑手,
自然已在门外设下了埋伏。
但凌云子也带来了五个灰衣道士,此时早已在店门前摆下了武当派名闻天下的“五行剑
阵”。
凌云子身如长虹,从小店中倒飞而出,一下落到“五行剑阵”的中央。
屠青庭发出一声尖细的长笑,跟踪而来,同样落到“五行剑阵”的中央。
五个灰衣道人不待吩咐,一见人影泻落,但听一阵“锵”“锵”剑鸣,同时掣出了五柄
寒光闪闪的松纹长剑,把屠青庭围在中间。
屠青庭目光一动,尖笑道:“屠某久闻武当‘五行剑阵’之名,今晚正好见识见识。”
凌云子也不拔剑,含笑道:“屠施主那就好好的领略吧,贫道失陪了。”
话声甫落,身形轻轻一闪,便自闪了出来。
屠青庭听得大怒,尖嘿道:“凭你们区区五个武当门人,就能困得住我么?”
他话声未已,正对面的灰衣道人,长剑忽然向空一圈,口中喝了声:“疾!”
这声“疾”字出口,五个仗剑道士立即同时动作,五支长剑各自挽了个剑花,围着屠青
庭盘旋疾走起来。
屠青庭落在他们包围之中,只觉五人身法十分快速,剑光如织,几乎同时攻向自己必救
的要害大穴。
屠青庭武功虽高,也只得避重就轻,躲闪封架,这一来,他等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