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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放心,我和老爷早就给你找好了专门教骑马的女师傅。”
洛清鸢听完这话,一颗心几乎是立马就飘飞了起来。婚事的苦恼让她暂时抛到了脑子的另一边。
回到自己的屋中后,洛清鸢已然坐不住了。雪梨瞧她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心里好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听洛清鸢说了赛马节一事后也是惊喜了半天。
“姑娘,此事当真?太太竟许了姑娘参加西阳的赛马节?”
“瞧你那样,像是早已知道了这赛马节,就我一人被瞒在鼓里似的。”洛清鸢秀眉一敛,不满道。
雪梨嘿嘿笑了两声,“我不过是听吴嬷嬷提过一两句,再过两个月就是西阳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到时候可热闹着呢,据说到时候那西边的一片大草原上都会挤满人,定远将军的直隶下属石千总亲自主持比赛,西阳但凡会骑马的姑娘们都会去参加。”说到这儿,雪梨偷偷瞥了洛清鸢两眼,笑嘻嘻道:“我就是怕姑娘晓得后心里更会憋得慌,这才没跟姑娘讲,哪料到太太竟准了姑娘参加。姑娘这会儿可高兴了?”
洛清鸢眉梢间皆是愉悦,随意挥挥手,“姑娘我今个儿心情不错,才不与你这小丫鬟一般见识。”
雪梨瞧她眉眼飞扬,不由低笑两声。
街道上那男子离了知州府后,骑着马飞快地回了军营,石高老远就迎了过去,面上露出些许不满。
“将军,不是说好今日教大伙儿长枪么,大伙儿都起了大早等将军呢。将军倒好,昨夜竟没有回来。”
席夜枫呵了一声,揶揄道:“早起甚好,可以多练练,等会儿可别来不及热身就被我干下去了。”
“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将军!”石高大笑道。
第二十个士兵被席夜枫夺了长枪,身子擦着地滑过老远,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席夜枫笑呵呵将那长枪朝旁边掷去,哐当一声,准确无误地飞入兵器架上,长枪晃荡两下后岿然不动。
“将军,我也来!”刘明昊在一边看得亢奋,取出一把长枪就朝席夜枫刺去。
席夜枫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在那长枪接近只剩一寸距离的时候,身子飞快一转,边躲边道:“劲道不小,只可惜速度太慢。”将那长枪朝腋下一夹,顺着枪杆两步跨到他面前,“防戒心弱,不知自护。”长臂猛地一抬,抓住他衣襟,竟腾空抬起,迅速抡过半周,将他狠狠甩到地上。刘明昊噗地喷出一口气,咳嗽两声,瘫在了地上不想起来,朝席夜枫一抱拳,“将军果真厉害。”旁边有人忙去扶。
等到校场上人都畏惧地退到一边了,只剩席夜枫一人悠哉站在场中,众人才奇怪地发现,那地上被士兵们身子划过的地方竟似构成了一幅画,占满了几乎大半个校场,隐隐看出是个人。
“将军画的可是个人?”刘明昊扶着自己的腰,好奇问道。
席夜枫环胸站在一边,瞅了地上的大作两眼,朗声大笑道:“画上之人乃你们未来嫂子。”
众将士也是一路跟过来的,听了这消息犹如见到石破天惊,忙围过去问。
席夜枫只一句话便堵住了众人的嘴,“一年之内,我必娶到她,届时你们便知晓了。”
众人默,但是心里好奇得痒痒。
江氏找来的女师傅是个较一般女子剽悍的中年妇女。她每每来知州府时都是穿着一身束腰短裙,整个人看起来倒给人一种英姿飒爽之感。刚开始几日女师傅只是在府中后花园教洛清鸢简单地骑骑马。洛清鸢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走着,倒也觉出几分乐趣。
豁哥儿听说了二姐在学马,也嚷着洛尹峰准自己学。说起来,豁哥儿这个时候本该在太学,但是因着洛尹峰被贬谪到此处,豁哥儿只能跟着离开,西阳这处的府学和县学也是才恢复不多久,洛尹峰自然是不放心送他去那里的,后来便令他在府中学习,专门请了师傅教学,自己一有时间也亲自教授。洛尹峰其实也并非拘于礼教之人,豁哥儿若喜欢骑马剑术等,他也乐见其成,当下便准了他的要求。
“二姐,你把缰绳握得太紧了,你紧张,马儿比你更紧张的。”洛予豁指了指洛清鸢死死攥住缰绳的手,抿着嘴笑道。
洛清鸢瞪他一眼,“去去,小孩子懂什么,不抓紧点儿缰绳,若从马背上掉下来了如何是好?”洛清鸢心里有些小小的郁闷,豁哥儿不过才八岁,学得比自己还快,还是说,人小胆子大,根本不怕摔屁股。按大宸国习俗,男子七岁始开始有男女之妨,吃饭不同桌,所以这一年内,两人虽是姐弟却也没怎么说过话。洛清鸢的印象里,豁哥儿就是个十分斯文的小男孩,颇有父亲洛尹峰的风范,此时被他指着教说,洛清鸢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姑娘和小少爷都学得很好,今日我带你们去草原上练习跑马。”女师傅大笑道。
“可以跑马了?多谢师傅多日来的指教!”洛清鸢双眼噌地一亮,朝她抱拳道。抬头望了望天,很蓝很清澈,也很辽阔。
空中懒懒地飘着几朵白棉的云,看着看着,那云朵慢慢变了形儿,汇聚成一个女子的相貌,席夜枫的双眼灼灼盯着那朵白花花的脸,呸的一下吐掉嘴里衔住的一根杂草,微微张嘴对准那脸,咯嘣一合牙,好似将那整朵云都咬入了嘴里,然后细细地慢慢地咀嚼,咕噜一声吞咽入腹。味道……美味极了。席夜枫双臂折合,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条腿懒懒翘在另一条腿上,濯濯黑眼微微眯成个弯儿,甚为惬意。破风在一边埋头吃草,偶尔甩两下尾巴,惬意更甚。
远远听见有脚步声,席夜枫一下坐起身来。
“将军,将军!”石高喘着粗气跑来,指着校场那处,“将军可去看看罢,我算是管不着那群兔崽子了,又被教唆着去偷看人家姑娘家的跑马。这要搁在两个月后的赛马节,将军的脸不得被他们丢光喽才怪!”
“这群没出息的,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等到赛马节当日,将军我做主,亲自给他们每人挑一个媳妇。”席夜枫低斥一句,拉过破风一下翻身而上,返回了两里之外的校场。
20、骑马姑娘
平日里布满人的校场此时只稀稀疏疏地站着几个操练的士兵,表面上是操练着,只那心思明显不在上面,一颗心早不知飘飞到了何处。刘明昊小兄弟倒是练得起劲,席夜枫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将军,我不知西阳的风俗竟如此开化,还有女子可以出门跑马!”刘明昊见席夜枫远远骑着破风而来,忙收了手中的大刀,超前跨了大步,停在破风面前,话音带了几分兴奋和好奇。
席夜枫跨马而下,拍拍肩朝他笑道:“你多呆些日子就习惯了。”朝周围环视一圈,低斥一句,“这些家伙,合该一个个挨着让我在身上抽打两下。”
“将军莫怪他们,就连我也想去见识一下西阳女子骑马的风范。”刘明昊笑了两声道,“好几位大哥都是没有成家的,若是看上哪个姑娘,结成一桩良缘也好。”这话放在以前,刘明昊是断断说不出口,只是这几日同这些西阳军呆的久了,难免也沾染上一些不拘礼教的恣意。
自去年收复西阳,西阳军里有了媳妇的就不必说,那些没有的,席夜枫也曾叫他们多寻思着找一个,就算如此,如今还是有些跟他一般大小打着光棍的汉子。有人还玩笑道:将军不娶亲,我们亦不娶亲。前几日席夜枫说了自己有意中人后,营中的士兵们自然也开始蠢蠢欲动,这一听说校场不远处的那片草原上有许多女子练习跑马,立马就屁颠颠地遁走了去看。
席夜枫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转,瞅着刘明昊道:“刘兄弟可曾娶亲?我瞧你也是十七八了,该成家立业了。”大宸国男十八可娶,女十五可嫁,刘明昊再过半年便至十八,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
刘明昊笑着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自有太太张罗。倒是将军,我听闻将军常年在外,连个通房都无,这些年可苦了将军。若不是前几日听得将军有了意中人,明昊恨不得将家中小妹介绍给将军认识。”
“哈哈……这倒不必了,我前些年都忙于征战,无暇想这些事情,等我想要去想的时候便瞧上你未来嫂子了,以后也断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如今把她娶到手了才是正道。”席夜枫说这话时浑身气爽,声音铿铿,仿佛那口中的嫂子已是盘中餐,早晚入腹。
刘明昊微怔,喃喃问道:“将军的意思是以后只娶嫂子一个,连个妾室也不要?”
席夜枫朝他一笑,眉眼都似飞舞了起来,“有的人只消看一眼便知那是一生想娶之人,刘兄弟还年轻,不懂这感情之事,等你什么时候遇到了让你有冲动立马娶回家的姑娘,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可是,我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就算我碰到了喜欢的姑娘,也要征得太太和父亲的同意方可纳到家中。”刘明昊清俊的脸浮起一丝愁苦,“我羡慕将军可以做事可无所顾忌,但我毕竟不同。”顿了稍许,目光黯淡,“幸而我并未碰到一个让我可以如将军这般心动的女子,不然我也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想到什么,刘明昊又道:“将军,恕我多嘴,将军的婚事怕也由不了自己,我在京都的时候就听说,忠勇侯的大太太在为将军物色好人家。而将军口中的嫂子该是这西阳之人吧?”西阳之地又岂会有可以与忠勇侯府相匹配的大户人家。
席夜枫眸子轻转,盯着他道:“此事并非问题,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正如征战沙场,每一次征战前我从不轻易估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