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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顺便打听一下价格,并不费事,村里人都乐意帮忙。然而吉四
六托的人很多,简直到了逢人必托的地步,人们也不去深究原因,照办就是。
卖木环,在城里只有一家商户。老板见来打听购买木环的村民络绎不绝,
于是就认为今年这个商品紧俏,便更加抬高价格,村民回村如实告诉了吉四
六。
而这时,吉四六在家中却没日没夜地利用柳树棍在制作牛鼻木环。谁家
的木环坏了,他就免费送给,不仅满足本村的需要,而且邻村的人知道了,
也来索求,他照样免费赠送。
吉四六继续制作木环,等积存了一批时,他就背着进城,沿路叫卖。一
路上将木环廉价卖掉了一些,将剩下的部分,带到城里,特地到那家商户附
近大声叫卖。
商户老板因来打听要买木环的村民很多,而店中的库存却不足,现见吉
四六背着制作精良的牛鼻木环上门兜售,不由喜出望外,忙问道:“孩子,
你的木环我要。”
吉四六听得此言,正中下怀:“老板,我的木环做工考究,质量上乘,
价格也要贵些。”
老板想,进价高,可把价格转嫁到顾客身上,就说:“价格可依你,但
数量太少,你家中若还有的话,必须都卖给我。”
吉四六爽快地答应了老板的要求,回家后再制作了不少木环后,一古脑
儿全部销给了那家商店。
谁知商店进了大批木环后,却无人上门购买。他哪里知道,以前来打听
价格的都是受吉四六委托的,而零星需求者也都从吉四六那里得到了木环,
他白白化了高价钱购进了一批木环,竟成了积压货。老板只好将木环在第二
年低价出售。
哪能有这种事呢
村里有个老头很有钱。因为有钱,这个老头很空闲。因为空闲,他就很
爱听故事。然而他既爱听故事,又不相信故事里的内容。每逢到人家讲到节
骨眼时,他就会脱口而出:“哪能有这种事呢!”这已成了他听故事时的习
惯用语。
村上最会讲故事的要数吉四六了。可是吉四六从不讲故事给老头听。一
次,老头向吉四六要求道:“孩子,给我讲个故事听听吧!”
“要我讲故事可以。”吉四六说,“但要答应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准讲
‘哪能有这种事呢’的口头禅,如果讲了这句话,就要输给我一草包大米。”
“好!”老头爽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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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四六开始讲故事了:“江户有位王爷,坐轿子去访亲戚,路上有只老
鹰在空中盘旋,不一会拉下一泡屎,正好掉在王爷的裤子上——”吉四六讲
到这里顿了一下,望了老头,老头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嘴巴只是牵动
了一下,没吐出一个字。
吉四六继续讲道:“王爷命随从给他换去裤子继续赶路,可那老鹰仍在
上空盘旋,不一会又拉下了一泡屎,不偏不倚落在王爷的佩刀的刀把上。”
这下子,老头更不相信了,刚想说出“哪能有这种事呢”时,他惊觉到
自己将要输掉一袋米,所以还是忍住了,把一句说惯了的口头禅变成了一个
“唉——”的长叹。
吉四六继续讲故事:“王爷命随从换去佩刀,继续赶路,谁知那只老鹰
却盯住不放。不一会又拉下了一泡屎,这一下更巧了,正好落在王爷的脑袋
上。”
吉四六不指望老头在这节骨眼上会开口讲那句口头禅,所以自顾自继续
讲下去:“王爷命随从将脑袋换了。随从一刀砍下了自己的脑袋,调换了拉
上老鹰屎的王爷脑袋,继续赶路去访亲戚了……
听到这里,老头再也忍不住了:“哪能有这种事呢!”
吉四六仍旧讲下去:“来到朋友家里,朋友把随从当作王爷,而把王爷
当作了随从。”
“哪能有这种事呢!”
吉四六还是讲着:“那只老鹰也跟踪而来又拉了一泡屎……”
“哪能有这种事呢!”老头就像被洪水冲开闸门一样,口头禅一句一句
不停地喷出口来。
吉四六接过老人的话茬:“是啊!是啊!哪能有这种事呢?请你把事先
约好的一袋大米给我吧!”
吉四六三气村长
远处的山上,冰雪融化了,气候显得更加寒冷。吉四六在屋里烤火,村
长见到了很是生气:“懒孩子,怎么不出去干活。”
“天气太冷!”吉四六说,“山上的冰雪正在融化哩!”
“胡说,”村长斥责道,“山离开这里远得很哩,分明是找理由偷懒!”
“噢!明白了。”吉四六应道。
夏天,远处的山上着了火,村长组织村民前往打火,吉四六却躲在屋里,
村长斥责道:“懒孩子,怎么不去打火,火势要蔓延过来了!”
吉四六回答道:“山离开这里还远着哩!”
这年,村里受了旱灾,河水干涸,河里的鱼儿都死了,可是村长偏要吉
四六给他捉活鱼吃。吉四六就把村长挂在客厅里的一幅画拿了下来,将画中
正在嬉水的鱼儿剪了下来交给村长。
村长见吉四六毁了他最珍贵的图画,斥责道:“吉四六,你这是干什么?”
“河里的鱼都死了,这是我唯一能捉到的活鱼。”吉四六不慌不忙地回
答。
“可这是画呀,能吃吗?”
“村长不是经常赞扬说,这画中的鱼像活的一样吗?”
村长得了病,别人都争着去看望他。只有吉四六来得最晚,村长又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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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了:“吉四六,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屋子里挤了这么多向您问候的人,我来早了也挤不进屋,所以来晚
了。”
“胡说,”村长斥责道,“事情应该做在前面,既然看到人多,就不必
要看望,而就立即去请医生给我看病。”
“明白了!”吉四六应道。
村长病重了,等着吉四六请来医生给他治病,可是吉四六却将棺材铺的
老板找来了。村长气极了,斥责道:“吉四六,你这不是咒我早些死去嘛!”
吉四六不慌不忙地回答:“村长,这是你吩咐我,事情要做在前面嘛!”
全村生命都危险
村长家有十多只鸡,别人家的鸡都是圈养,唯独村长家的鸡是放养。这
些鸡整天到处乱窜,祸害菜园和粮食,全村人怨声载道,村长却充耳不闻,
还强辞夺理地说:“我是鸡年生的,所以特别喜爱鸡,不忍心将鸡关起来,
让它们受苦,我把这些鸡看成我的同类,它们吃苦,就是我自己吃苦。”
虽然这分明是一派胡言,村民也奈何他不得。有一天,村长的鸡吃掉了
吉四六菜园子刚抽芽的萝卜时,吉四六实在忍不住了,他操起了一把割草用
的大镰刀,把村长家的十几只鸡都砍死了。
村上人见到这种情景,既高兴又害怕,他们担心蛮不讲理的村长要进行
报复,这可怎么得了呢?
吉四六对村民们说:“没什么可害怕的,等会请大家到我家中来吃鸡肉。”
正当大家津津有味地吃鸡肉时,吉四六又操起那把大镰刀来到村长家
中。
村长惊恐地问:“你好大胆,竟将我的鸡全部砍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吉四六举起了大镰刀:“我替村民们来砍你的头!”
“什么,村民竟然要我的命!”
“是的,只有你死了,全村人才能活;你不死,全村的人就无法活了。”
吉四六说着赶了上来。
村长看到吉四六手中的镰刀,平时的威风一扫而光,一边逃一边问:“为
什么要我死呢?”
“就是因为村长放养鸡。”
“放养鸡是区区小事,怎么引起生命危险呢?”村长不解地问。
吉四六紧逼着问:“村长为什么要放养鸡?”
“因为我的属相是鸡,对鸡有特殊感情,不忍心它们受苦。”村长还是
这么一套。
“这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就是危及全村人生命安全的大事!”吉四六大
声说道。
村长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不能把养鸡同村民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吉四六说:“村长,你想一想,全村人都像你那样,把自己生肖的动物
全部放养的话,结果怎样呢?你是属鸡的,还算可以,那些属牛属马属羊的,
把他们牛马羊放出来,就够乱糟糟了,倘使那些属龙属虎的把虎啊、龙啊,
都放出来,全村人的生命还能安全吗?”
“啊!——”村长万万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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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四六继续说:“所以我替村长作主,把你的鸡全部杀死,请他们吃鸡
肉,想向那些人解释一下。”
村长感激地说:“吉四六,好孩子,你作得对!”
“可是他们吃了鸡肉,还不肯罢休,他们说,村长还会放养鸡的,他们
也非把牛马羊和龙虎都放出来。”吉四六说,“所以我就来要你的命,只有
要了你的命,才能救活全村的人。我来杀你,还可让你存个全尸,让你死得
痛快些,如果别人动起手,就不会那么优惠了。”
“多谢了!”村长感激地说,“我去告诉大家,这次就算我请客吃鸡肉,
今后我再也不放养鸡了。”
吉四六这才收起了镰刀,回到家中,吃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