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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维定一定心神,运足功力,挥剑凶猛进攻。他的剑术及内家真力传自“一皇”,正好是三公他们的克星,加上他手中圣剑锋利无匹,这一阵猛攻,只把那三人迫得步步后退,个个耗力极多,口中微闻喘息之声。
皇甫维力攻数招,因那三人的武功路子各有所长,恰好能够自然配合,威力增加了许多倍,是以再也攻不进去。他游目回顾,只见目下已处身在茫茫大江之中,离早先那码头已经甚远。江面上波涛渐大,船身因之而微微摇晃不定。
突然间一个灵感掠过脑际,不觉仰天冷笑数声,手中剑招立时弛缓下来。
那三人不晓得他有什么主意,虽见他剑法松懈,却不敢大意反攻。陡闻皇甫维大喝一声,双脚在船上一顿。只见那船尾登时翘起半空,船头则直向江水中沉下去。
这一着那三人的确梦想不到,他们都不谙水性,这时生恐那船沉下水中,个个都低头分心查看。
皇甫维手中圣剑光华大盛,电射向红衣大汉。森森剑气刚刚袭到对方身上,剑锋陡然转向,急取银衣大汉和黑衣大汉两人。
那三人慌忙挥动兵刃封架,但一则失去机先,二则三人一齐出手,未能前后呼应。但见白光电扫过处,“哈呛”连声,长短四件兵刃削断了两双。
这时船尾巴向江面猛落,船头急速地向上冒。那三入兵刃被削断已是一惊,加上船头突翘,正是惊上加惊,皇甫维趁他们心神散乱之际,手中圣到使出奇奥招数,刷刷刷一连数剑,那三人惨叫连声,先后翻落江中。
这艘双桅船船身相当长,因此船尾拍在江面时,力量甚巨,但听“砰”地一声大响,船尾一大截已经散裂。
皇甫维用尽全身功力,陡然觉得胸中一阵心闷,双腿一软,差点跌在船板上。他索性坐下来喘息了一阵,才勉力起身,摇摇晃晃地钻入舱中。
这时船身已侧得十分厉害,但那木箱居然还钉在原位,并不滑动。他扶着舱壁走到那口巨大的木箱边,提口气道:“清影,你能够开口说话么?”
箱中只传出痛苦呻吟声,皇甫维心知不妙,奋起气力,扯掉锁扣,然后用力掀开箱盖。
一望之下,不觉惊得楞住。
但见箱中四方八面都镶有利刃,如犬牙交错,冷清影娇躯屈曲在利刃空隙中,简直不能稍稍移动。身上有几处已被刮刀尖锋刺入肉中,渗出鲜血。
他疾挥圣剑,轻巧地削断那些利刃,一手把她提出箱外,丢下圣剑,右掌运足纯阳真力,在她后背心“将台穴”上连击三掌,跟着吻在她樱唇之上,迅速把真元之气度入地腹中。
冷清影神智未失,眼中闪过感激欣慰的光芒,然后徐徐阖住。这时她反而感到浑身疼痛发作,额上沁出阵阵冷汗。过了一阵,皇甫维度给她的真元之气渐生奇效。她先是感到丹田处一股热气升上来,跟着已能驾驭本身真气,徐徐运遍全身经脉。于是身上的痛苦受时减去大半。
皇甫维把她放下,自家跌坐船板上,长长舒口气,道:“你好生调息一下,我也歇一歇……”他话声中显得相当衰弱。冷清影突然睁眼,急急道:“你怎么啦?可是受伤了么?”她说话时,已见到皇甫维面色十分苍白,因而更加焦急起来。
皇甫维道:“没有什么,只不过真元耗损过多,暂时感到有点乏力,你快照顾自己,我坐一坐就行了!”
冷清影移到他身油.把一把他的脉息,骇然道:“你内伤很严重,我看不是自己运功疗治就能奏效,怎么办呢?”她一急之下,竟然掉下泪珠来。
皇甫维心中一阵感动,忖道:“她刚才那样受苦,也不流泪,从这种小地方可见得她对我的关切之深!我虽是为了救她以致几次运力过度,触发了未愈的内伤,却极为值得……”
他听冷清影又道:“公子你的伤势,除非找到那几种珍贵灵药炼成灵丹才医得好,短期内能够不恶化已经不容易!这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皇甫维道:“你冷静一点,目前当急之务,倒是如何逃脱出三公的追踪为要……”
突然不远处传来桨奖拨水之声,皇甫维面色一沉,道:‘俄想一定是三公追了上来!”
冷清影忽地倒在他怀中,咽声道:“都是我这个不祥人拖累公子你……”皇甫维温柔地抚摸她的面庞,道:“谁叫我自己愿意呢?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正好是少林无意大师用迷药暗算我,我让舒情抱上床之后,她一出去,我就钻入床底。你和她进来之后,让你发现我把迷药倒在痰盂内,那时你自言自语说要和我斗一斗心机,我觉得很有趣,因此对你的印象特别深刻……”
冷清影听他说起旧事,不觉破涕为笑,但马上又垂泪道:“他们的船快要追到了,真想不到我们的结局如斯,天啊!要是我能够和你一齐浪迹江湖,哪怕只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但那时才死,便感到此生再无遗憾……”
他抬起圣剑,毅然道:“清影,你把窗子打开!”
冷清影举手推开窗门,只见一艘单桅小船已靠贴在这只破船上。
皇甫维一眼望去,只见那小船上一个妙龄船娘,满面急迫的神气向这边张望。他登时大喜过望,赶快扬声叫唤,同时步出舱外。冷清影也跟着他出去,问道:“公子你认识她么?
她船上会不会藏着敌人?”
那船娘也面露喜色,连忙把小船移到这边,皇甫维拉了冷清影过去。那船娘立时摇船驶开,一面道:“我见到大少爷在船上和他们打起来,记起大少爷说过只要那几个老的不在,你就不怕他们。那时我恐怕那几个老人忽然回来,所以想了一阵,暗暗找把刀子割断船缆,把船推开。之后我在码头上看了一会,那几个老人还未回来,而大少爷的船又流开老远,已经看不见,才赶快摇船追过来瞧瞧!想不到大少爷真的了不起,竟把那三个凶恶的大汉都打落江中……”
皇甫维向她道谢之后,便将前因后果告知冷清影。冷清影道:“真想河到,我们的救星竟是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女孩子,世事的奇妙实在出入意料之外。目下这船娘决不可再回到那码头上生活,我会替她安排一下,叫她一生都不愁生活,也不须再过这水上生涯!”
她说得快极,宛如珠走五盘,这一番话只不过如常人一句话的时间便已说完,偏是字字清晰,叫人役有一点遗漏。那船娘诧异得连船也忘了摇,怔怔地瞧住她。
冷清影想了一想,便让她立刻靠岸,给她一张面额甚巨的银票,着她回去后立刻和家人移居到别的地方去!
这里她和皇甫维上岸后立刻赶到杭州。夕阳西下,杭州城热闹非凡。为了行动方便,冷清影已扮成书生摸样。两人如同赶考的公子,在宝龙客栈前停下步子,住了进去。
用过晚饭,天色已黑,冷清影道:“皇甫公子,我们累了一天,今晚得好好睡上一觉。”
皇甫维一笑,道:“可惜的是,店家只剩这一套客房……姑娘,我俩之间用不用画出一条线,作为不可逾越的边界?”
冷清影听此,脸上一红,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皇甫维身前,声道:“你说呢?”
冷清影出言柔和至极,吐气如兰,阵阵幽香扑来,令皇甫维一阵心醉。
突地,皇甫维伸出双臂,一把抱住冷清影,道:“我说这样……好吗?”
言毕,双手上移,轻轻捧住冷清影观颊,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冷清影低柔的语音又响在耳畔,道:“公子,你曾经爱过很多人吗?”
一听此言,皇甫维冷静下来,双手僵住,肃色道:“……不错,我喜欢你们姐妹三个。
尽管你们是三公派来使用美人计的,但我真心爱上了你们。无论是红衣女子,还是银衣女子,还是你玄衣姑娘,我都爱,难道我太放荡……”
皇甫维言此,跌坐在床头。
冷清影轻轻上前,声道:“公子,这些我早知道,你以为我生气了吗?”
皇甫维摇摇头:“你没有生气?清影,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我不知为什么,我见了你就着了迷!”
“多谢公子夸奖。”
“你真的不认为我放荡?”
“你认为我有心媚惑你吗?”
皇甫维一怔,伸手抓住了冷秋影的玉腕,道:“我认为你在媚惑我,所以我就有理由对你非礼……怎么样?”
冷清影笑而不答,一双星眸慢慢闭上了。
皇甫维见此,热火重又升起,挥袖将烛火熄灭,顺势抱过冷清影,一阵狂乱的亲吻,口中喃喃道:“你真美,你真美,我要娶你为妻,永不变心……”
两人云欢雨乐,同枕一夜。
第二日早晨,很晚才起床。他们二人用罢早餐,一起离开杭州向富春进发时,皇甫维经她精细化装之下,已变成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商人。冷清影自家易钗而奔,摇身变为一个小男孩。因地体型娇小,所以乔装成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之后,谁也瞧不出破绽。
两人雇辆大车,第二天才到达富春,故意投宿在靠近心池圣女所居的道观附近,冷清影出去打听了半日,回来对皇甫维道:“那儿一个武林人都没有,你也知我识得天下武林各派人物的记认,因此如果有武林人出入的话,绝无可能一个都瞧不出来,以我看法,八成圣女已不住在那道观之中!”
皇甫维歇了一会,才把心中着急之故告诉冷清影。冷清影道:“公子你急也没用,试想天下何等广大,如果没有线索,我们到何处追踪?”
皇甫维沉思片刻,决然道:“到太阳谷、冷月山庄和天星坞三处地方去!我还有万一之想,就是我义父被幽禁在上述三个地方之一,因此这次前往,最好能够把他救出。但就算义父不在那儿,我也可设法盗取灵药医治内伤,再替义父和吕东青兄报仇!”
冷清影惊道:“但公子体内伤未愈,我也元气未复,此行不必碰上那三个老的,单单那些留守老巢的好手们就足以杀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