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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举目上看,前面横亘前一道七八丈高的山崖,那上面正是他坠马滚下来的“亡魂谷”。
青马已经不见了,想必已被埋在倾塌的土石上。
看看距离,至少离开了“亡魂谷”崖百丈以上的距离,大自然的力量,人力是永远无法与这抗衡的。
由于昨晚一夜未睡,这时再经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折腾,顿时感到倦怠疲惫,周身乏力,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才能恢复体力。
转首一看,发现东边三十丈外的峰角矮崖下有一个山洞,立即踏着乱石跞土,迳向崖洞走去。
想是心起松懈之故,两脚走在乱石砾土上,举步艰难,竟有千斤之重。
到达崖下一看,才.发现石洞距离地面尚有一丈多高。
一丈多高的高度在白玉仑来说中是点足即上的事,但他这时连这一丈多高也懒得纵上去,就在崖上的枯草上斜躺了下来。
人在困境或是最危险的时候,最容易想到自己的亲人。
白玉仑是个孤儿,虽有父母,却不知父母是谁?唯一的亲人是他恩师“鬼灵子”,但他的恩师却在一年多前也鹤西返,离他而去。
当然,还有一位失踪多年的小师妹,但他从来没见地小师妹,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可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影子!
只有“丹凤”俞娴……“一朵红”,是他心中最喜欢而又拥抱过的女人,也是他认为最亲密的人。
现在,他斜倚着崖壁,眼望着半空仍随风上升的尘烟,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丹凤”俞娴……“一朵红”。
一想到“丹凤”,一个娇丽艳美,聪明机警的妩媚少女倩影,立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坎儿里也千起一丝亲切,温暖,和蜜意。
“丹凤”俞娴痴爱他,而他也的确喜欢她,只是恩师的唯一骨肉小师妹还没有找到前,不得不先离开她。
在这一刹那,他急切的希望俞娴能马上追来,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迟疑的将她拥抱怀里并向她道歉!
他要亲口告诉她,他是多么的喜欢她,需要她,他再也不会躲避她,离开她,永远不,永远不……
就这样,在怀念着他最心爱的俞娴心情下,不觉合了星目,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叭叭”爆竹声和“隆隆”急骤的马奔声,以及怪声呼喝大笑声将他惊醒!
白玉仑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偏西的红日,和深壑中的朦朦暮色!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啊了一声站起来!
他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倚坐在崖壁下睡了将近一整天?
看了这情形,他不自觉的自语道:
“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但是,那阵“隆隆”马奔声和呐喊声,以及“叭叭”的花炮声,正清晰的由他早晨进入“亡魂谷”的山道上传来。
这情形和他早晨被追赶的情形完全一样,知道又有人找上了“南塘镇”上的那批歹徒!
又是一阵怪声呼喝和大笑,接着群马的急奔停止了,但震耳惊心的花炮声却依然响个不停。
一阵单调清脆的快马疾奔声,正继续向前驰来。
白玉仑心中一惊,知道又有人被追进了“亡魂谷”,他必须赶快设法阻止。
心念间,业已飞步向百丈的“亡魂谷”崖前奔去。
但是,已经迟了!
随着一声烈马怒嘶,一匹“乌云盖雪”黑马,载着一位米黄劲衣背系宝剑的青年,正如飞驰向他的方才坠马崩塌的鸿沟前。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只得急声大喝道:
“快停马跳下来,快停马跳……”
喝声未落,黑马已奔到了鸿沟边缘,腾身向对崖纵去。
也就在黑马纵起的同时,“轰隆”一声大响,沟崖已经崩塌下来,而黄衣青年也由飞纵的黑马上被掀离了马鞍。
黄衣背剑青年惊啊一声,疾演“云里翻身”,落脚处恰巧是一方巨大石块,正缓慢的随着崩裂的碎石砾土向崖下倾来。
这本来是一件庆幸的事,但是,纵向沟对崖的“乌云盖雪”黑马,一纵落在对崖上,“轰隆隆”一声震巨响,又造成第二次崩塌,无数大小卵石,挟着如洪水般的砾土,以惊人的速度倾泻下来。
黄衣背剑青年一见,又惊又急,连声大叫,无数大小卵石,就在他站立的砾石上滚过,迫得他不停的又蹦又跳。
白玉仑距离尚远,只好连声大喝道:
“不要慌!沉住气……”
但是,大石滑动太慢,而上面滚下来的乱石砾土又太快,就在将要滑到一半的时候,急速滚下的乱石已将大石完全掩埋了。
黄衣青年虽然不停的跳跃,但也被后面大量涌到的石土冲倒,在极力挣扎下,石土仍压住了他的右臂和右脚。
这一次涌下来的土石较之白玉仑早上一次多了一倍还多,所幸下面已堆了大量土石,有了阻力,因而很快的停止了。
白玉仑哪敢怠慢,一面呼喝着一面连蹦带跳的奔了过去。
奔到近前,发现黄衣背剑青年面色如纸,冷汗涔涔,不停的咬着牙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断定黄衣青年可能受了伤,是以,急忙蹲身下去,关切的问:
“不要慌,你觉得怎样?”
说话间,这才发现黄衣背剑青年生得剑眉朗目,挺鼻朱唇,由于满脸尘土,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在轮廊看,不会超过三十岁。
黄衣青年感激的望着白玉仑,并呻吟着说:
“我的腿……我的手……”
白玉仑一看,急忙把上面的一些卵石移开,先让黄衣青年的手撤出来。
黄衣背剑青年的手一撤出来,立即手掌下垂,如果不是脱臼,就是腕骨被乱石砸断了。
练武的人都学过跌打损伤的急救方法,白玉仑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先捏了捏黄衣青年的腕骨关节处,接着运功一按,“喀叭”一声轻响,黄衣青年“哎哟”了一声,手掌立时复原,但是,整个右腕已经红肿起来。
白玉仑一面为他按摩,一面庆幸的说:
“还好,只是脱臼,如果压断了腕骨就麻烦了!”
黄衣青年感激的应了两声是,有些喘息的说:
“还有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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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冒名顶替
白玉仑见黄衣青年的右腿被压在一个大圆石下,只得运功将圆石掀开,让黄衣青年自动的将右腿撤出来。
但是,撤出来一看,整条乳白色的右裤腿已渗满了血,看样子显然受伤不轻。
白玉仑一看,立即沉声警告道:
“不要乱动,你受伤了!”
黄衣背剑青年痛得两手抱着右腿,咬着牙点了点头。
白玉仑再度蹲下身去,轻轻按捏一阵才庆幸的说:
“还好,只是肌肉绽裂,没有骨折!”
白玉仑见黄衣青年也安心的急忙道:
“我锦囊里还备用的白布和刀创药,请少侠……”
话未说完,白玉仑已解开了他的锦囊,拿出了白布和刀创药,并撕开裤腿清除砂土,并为他敷药包扎。
黄衣青年则一面懊恼的叹气一面感激的说:
“多亏遇到少侠你,否则,后果真不敢去想了!”
白玉仑见自己走“亡魂谷”是为了抄近路,但他却不知道黄衣青年为什么也走这条捷径,因而问:
“你为什么不走官道,偏要走此地……”
话刚开口,黄衣青年已懊恼的说:
“在下心急日落前赶到‘马家集’,所以才走这条亡魂路的呀!”
说话之间,发现白玉仑身上也有层尘土,只是比他稍微干净一些,因而惊异的问:
“少侠你身上……”
白玉仑只得淡然一笑道:
“和你阁下一样,争取时间,贪图这点儿近路!”
黄衣背剑青年一听,不由关切的问:
“你可是也被‘南塘镇’的那些人一路追来?”
白玉仑有些懊恼的正色道:
“就是呀,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莫名其妙,闹不清他们为什么追我?”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说:
“出门时我师父曾一再交代我,经过‘南塘镇’时要我特别小心,因为他们和‘马家集’是世仇,双方经常有械斗,千万不要让他们误会你是被‘马家集’邀请来的助拳高手……”
白玉仑一听,立即恍然道:
“我明白了,那些人见我走这条近路,八成误以为我是去‘马家集’的……”
话未说完,黄衣青年已继续懊恼的说:
“唉!我受伤事小,不能及时赶到‘马家集’就耽误了大事了呀!”
白玉仑想到黄衣青年方才说日落前一定要赶到“马家集”的话,因而关切的问:
“什么大事一定要日落前赶去……”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解释道:
“家师接到马老爷子的火速急函,说有一个飞贼要盗他家的宝盒……”
白玉仑顺口迷惑的问:
“什么样的宝盒?”
黄衣青年摇头道:
“什么样的宝盒我也不清楚,听家师的口气,好像是马老爷子家的传家之宝?”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说的这位马老爷子,为人如何?”
黄衣青年精神一振道:
“好极了,他为人不但豪爽正直,尤重义气,一年四季济贫,时时不忘造福乡里,这个贼居然想偷他家的东西,实在不能算是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举手一指身后,愤声道:
“像‘南塘镇’的丁老头儿,欺压乡里,勾结盗匪,手下还蓄养了几十名亡命之徒,这个贼不敢惹姓丁的,偏去偷马老爷子,真是欺软怕硬,实在可恨……”
说至可恨处,不由气得愤然挥了一下右手,“哎哟”一声,痛得他赶紧用左手握住了红肿的右腕。
白玉仑已将黄衣青年的腿伤包好,这时见他痛得额角又渗出了冷汗,只得在怀中取出小玉瓶,倒了一粒“万应丹”送至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