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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莫夫的处女作《滑稽模仿》以人生追求的徒劳为题材。其中描写一个职员来到海滨度假、迷上了一位妙龄美女丽丽。职员渴望与丽丽结合,而丽丽则非常冷漠,一口拒绝。原来,丽丽极善交际,受人宠爱,追随者非常多,其中有报社总编、记者等等。然而丽丽却永远行踪不定、使所有追随者对她可望而不可及。职员为了迫求到丽丽,竟然不顾“路漫漫其修远”,而“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求索”不止。他从报社到舞厅,从公园到旅馆,可是,每次都见不到丽丽。原来,每次丽丽都早他一步而先行离开。结果,职员因到处追寻而被警察抓走,成了一个对生活绝望的颓废者。其他的追随者也都遭到惨败,有的甚至倒毙街头而被清洁工当作垃圾清除。
剧本中的丽丽也是一种象征,正如剧中人所言,“丽丽就是时髦”,是一种流行的社会文化价值。她的追随者不停地追寻,表现了社会中每一个成员对流行文化的认同。虽然每一个人都企图追求到丽丽,获得一种归属感,但实际上永远也得不到,只有在永远的追寻中白白地消磨了青春与自我的生命。丽丽本人也是这样,她象一只永远不能停泊的小船,始终东奔西走,没有归宿。她的生命也是一种荒诞。这个剧本有点类似于《等待戈多》,两者都表现对人生意义的追求而终归徒劳的思想,只不过 《等待戈多》的表现角度是“等待”,而此剧的角度是“追寻”。
尤奈斯库在五十年代末与六十年代初有一系以贝兰杰为主人公的话剧,即1957年创作的三幕剧《不为钱的杀人者》,1959年上演于德国杜塞尔多夫的《犀牛》(这出戏在英国上演时,曾由大名鼎鼎的表演大师劳伦斯·奥利费爵士扮演主角),1962年创作的独幕剧《空中行人》与1962年创作并上演的独幕剧《国王死去》。几部剧本大都表现了世界的荒诞,人的绝望与死亡主题。
《不为钱的杀人者》描写贝兰杰居住在一个极其肮脏破旧的城市。忽然有一天,他偶然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居然还有一处非常美丽、干净整洁的街区。奇怪的是,这样一方净土却无人居住。什么原因呢?原来这时有一个杀手,每天都要杀人,早已将美丽的街区变成了恐怖地段。贝兰杰决心惩处凶手,消除罪恶。他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朋友,朋友都劝他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根本无法实现这个计划。但贝兰杰已下了决定,并准备付诸实施。贝兰杰发现了有关杀手的材料,他约了朋友一齐到警察局报案。途中忽然想到,存放这份材料的公文包失落在贝兰杰家中,于是贝兰杰让朋友回去去取。这时已是深夜,舞台上忽然出现了堵墙和一条望不到头的大路。贝兰杰一个人孤零零地徘徊在路上,阴森恐怖。突然,杀手出现了。杀手是个侏儒,但凶恶无比,他狞笑地向贝兰杰逼近。刚刚还处于恐慌之中的贝兰杰变得镇静。他向杀手劝说,劝他放弃凶暴的杀人计划,但杀手不加理睬,只是冷笑。接着贝兰杰跪下来请杀手接受他的劝说,弃恶从善,仍然不能奏效。杀手逼近贝兰杰,举起了匕首,贝兰杰绝望了,于是跪着向杀手投降。
剧中所出现的城市与街区无疑是人类世界的缩影。它阴冷、黑暗、肮脏,想要追求一方欢乐的净土,无异于痴人说梦。贝兰杰身上体现了人类改变自己命运的不懈努力,但他不仅不能改变世界的面貌,相反,自己最终也要被黑暗的世界所吞噬。剧中的杀手是罪恶世界本质的体现者。他统冶了城市、统治了世界,不仅使整个世界处于黑暗之中,而且亦将人类那一点改变世界的愿望也扼杀于摇篮之中。“恶”最终占胜了“善”。
《空中行人》中的贝兰杰是个作家。剧本开始时,他正携带妻子和女儿前往英国的乡村度假。英国乡村的景色非常美丽,景色不停地变幻,使贝兰杰如痴如醉。忽然,天际中出现了一座桥梁,它色彩绚烂,通往各个山川,贝兰杰无法抑制自己欣喜的心情,飞往天空去欣赏这奇异的幻景。然而不久,贝兰杰万分沮丧地回到原地,说他在山川的那边所看见的并不是美景,而是魔鬼横行的人间地狱。人们被砍掉了头颅,成群结队地排列着。这时,夜幕降临,天空呈现出血红色,一颗颗信号弹将天空击破。贝兰杰一家感到万分恐怖,失魂落魄。剧本描写了人类社会的巨大危机与恐怖。在作者看来,世界已处于濒临毁灭的状况,人们生活在恐怖之中,只有等待死亡。
尤奈斯库:物的压迫与失去自我
尤奈斯库曾将荒诞派戏剧的思想内容归结为“寻找自我”。在他看来,人的位置,是在人与世界的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表现出来的。首先,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了人类历史。在人类的童年时代,因为人类使用的工具简陋,生产力低下,面对广阔的自然世界,人们无能为力。随着人类历史的进展,不断地创造物质世界,人们所面对的世界已不象人类童年时那么可怕。人类雄心勃勃,自信能够创造一切,征服一切。到了工业革命以后,随着社会化大工业的建立,人类创造了远远超出以前数千年总和的物质。那么由此看来,人应该是自然事物的统治者了。但是,到二十世纪初,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使人们感到巨大的惊讶:人们创造了物质,却无法统治它。相反,人们反而被越来越多的物质世界所挤压。人类本来是在创造中获得自我的位置与坚定不移的信心的,但物的压迫却造成了人们自我本质的丧失,成为“非人”。
其次,物是由社会化机械生产所制造出来的。它整齐划一,毫无个性。物的生产与消费制约了人类当前的生活,形成流行性社会文化。机械化大工业将人们化作社会运作的一个部分,而彼此雷同的消费生活,则使每一个社会成员不再因人而异,消泯了个性,千人一面,分不出你我。尤奈斯库所说的“寻找自我”,其底蕴就是在现代工业文明中,在庞大的物质世界中,人们已经丢掉了“自我”,没有人性,也泯灭了个性。
尤奈斯库在五十年代有两出连续性的独幕剧《雅克式驯服》与《未来在鸡蛋中》。前者描写了雅克一家。雅克一家非常奇怪,这个家庭中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姐姐全部叫雅克。主人公雅克在家庭力量的逼迫下,只好同长有三个鼻子的女郎罗伯特第二结婚。而妻子一家也同样奇怪,全体家庭成员都叫罗伯特。这个剧本告诉人们,在现代社会,人们由于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因而人与人之间毫无差异。整个世界所存在的只有流行于没有差异的人们中间的观念,人们按照这个观念而生活,从不去思索这个观念对自己的适合程度,最终导致失去自我所特有的个性。《未来在鸡蛋中》里的人物大致与《雅克式驯服》相同,只是祖父已经去世。雅克与罗伯特第二结婚三年还没有生下孩子,于是全家又重新聚集一块,压迫他们就范。他们围拢起来,观看雅克与罗伯特第二蹲在地上拥抱。在罗伯特第二母亲的传授下,罗伯特在台上分娩了。但是生下的并不是孩子,而是鸡蛋!鸡蛋越生越多,雅克不得不用筐子将它们盛放起来。为了使鸡蛋孵出生命,家人再次威逼雅克,让他去孵蛋。雅克屈从了。舞台上再次出现了怪诞的场面:从鸡蛋中孵出的不是别的,而是无数的“银行家和猪猡,联邦主义者和唯灵主义者,楼梯和皮娃”。雅克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搬出一筐又一筐的鸡蛋,直到摆满了整个舞台。全家人围着雅克跳着黄色下流的圆舞,一面不停地高喊:“生产万岁!白种人万岁!”
《未来在鸡蛋中》中的数不清的鸡蛋,表明了充斥于整个世界的物质。本来,人们的生产活动带有人类创造世界的很强的目的性,但当这一观念为广大的社会成员所接受后,成为流行性文化准则时,人们已经不去思索它的合理与不合理,渐渐成为盲目的行为,直到生产活动走向人类的反面。也就是说,物被创造出来,最终反而统治了人的意志。尽管罗伯特第二生下来的,是荒谬可笑的鸡蛋,但人们无暇去思索这究竟合理与否。人们心中只有一个观念,就是生,不断地生产,“生产万岁!”终于,人类的生产,物质的澎胀,反过来成了人类的敌人,不但没有带来幸福,反而造成恐怖。
尤奈斯库的另一个剧作《新房客》也说明了这个道理。在巴黎,一位新房客看好了房子准备搬家,他雇了两名搬夫为他搬运家俱。一开始,搬夫们搬运的只是一些小件。一位搬夫吃力地搬着一只非常轻巧的花瓶,他用的力气很大,以致于步履踉跄,差点摔倒。之后,两位搬夫开始搬运大件家俱。而搬的东西越大,搬夫们却越显得轻松有劲,漫不经心,就象玩耍一样。在新房客的指挥下,搬夫们将家俱放在指定的位置。家俱起先大都放在舞台的四周,由于东西太多,逐渐向舞台中间放置,围成了一个圆圈。新房客开始时给自已站的地方划了一个圆圈,而后又在舞台上划了一个大圆,但家俱越来越多,最后占去了他划的圆线。家俱越来越大,无处堆放,只好拿来梯子向空中发展。与此同时,房客所占有的位置越来越小,最后连他站的位置也没有了,只好坐进舞台中心的沙发,已经望不到搬夫们了。请看这一段对话:
搬夫甲 先生,真叫人发愁啊……
先生 什么?
搬夫乙 剩下的家俱太大了,门没有那么高。
搬夫甲 进不来。
先生 什么家俱?
搬夫甲 立柜。
先生 那个绿的,紫的?
搬夫乙 对啦。
搬夫甲 不止这些,还有呢。
搬夫乙 楼梯上全满了。人家都不能上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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