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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金推高分vip2012-10-21完结,种田、宅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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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权大哥的帐篷里,热闹的时候可是有几十个人等着求诊,他就是蒙面,也少不得要惊动几个人的。我看,这件事上头的贵人们,心中都有数得很。”

    眼珠又是一转,便兴致勃勃地问善桐,“你说,他来这里做什么?”

    善桐才要回答,心下又是一紧:罗春过来这里,她觉得十有**,恐怕还是为了皇上的病情。权仲白亲口说过,他过来是要亲身为皇上采药治病的,可是双方大战,道路不通。而再想到皇上的病情一旦危急,甚至不治身亡,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以及含沁对她推测过的——罗春手下武装上的火铳,恐怕是由晋商走私而来。

    再联系到西北粮荒时,晋商手中握有大批粮食,却坚决不肯合作……这群山西老抠儿听从的是谁的号令,虽然善桐未能握有真凭实据,但她也是十拿九稳:罗春和大皇子之间暗通款曲这个猜测,早在半年前已经有了一定的雏形,当时含沁不置可否含含糊糊,其实是相当于默认。而到了这时候,善桐已经很肯定,虽然今年已经就藩,甚至人都不在朝中,距离陕西更是千里迢迢的鲁王,依然透过种种手段,试图操纵影响着西北的政局。而罗春这一次过来谈判,恐怕背后也不是没有鲁王一系的影子。

    只是他们所图的是什么,就不是善桐可以完全猜测得透的了。说实话,她的确也漠不关心——杨家最关心夺嫡胜负的,当然是小四房大爷杨海东,那也是因为他到了那个高度,不得不表个态度。至于小五房兄弟几人乃至族中其余大员,走的都是纯臣路子,以能力上位。这也是杨家一贯的路子,只要埋头做事,在朝中他们是不会缺乏援手,也没有人敢抢走他们的功绩的。

    至于母族王家,大舅舅正在韬光养晦,其实说起来和两派也都没有什么瓜葛。他深受党争之害,更不会再跳进党争里去了,鲁王也好,太子也罢,善桐对他们抱持的都是略带敌意的冷漠态度。这些上位者夺天地造化供己身威福,不论胜负兴亡,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她是既不想关心,也的确没有能力关心在她头顶上很高很高的地方,进展的这连番刀光剑影。

    倒是罗春人都到了,为权仲白送上一些药材,那也是举手之劳。如果猜测不假,对哥哥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不错,可善榆本人虽然是病人,但权仲白暗示皇上病情的时候,他是没有在场的。余下诸人也没有谁会把这个消息四处乱说,榆哥不知道——其实就连二老爷善桐都没有说,倒不是她连自己父亲都不相信,小姑娘是真的把这一茬给忘了。反正父亲根本就不赞成开颅这个办法,她也就无须说服父亲‘权神医想要开颅,只怕多半还是有些想为皇上练手’。

    但现在若是要告诉榆哥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也许有一批行血化瘀的好药到了,而他大有可能分享其中的一小部分——再一次,善桐虽然不愿意把权仲白往卑劣想,但另一个病人可是九五之尊,他一定是需要一个人来试药的——那么她就不能不说明为什么罗春会带药材过来,而一旦皇上的病情为榆哥知道,按他这想开颅想得发疯的执拗偏执,善桐真是害怕他铤而走险,又闹腾出什么动静来,以便能否决父亲的绝对权威,达到开颅的目的。

    有时候尽管亲如兄弟姐妹,彼此间也的确感情深厚,但始终还有一些事,是无法开诚布公的。和善梧之间是二姨娘,和善樱之间,是嫡庶有别,身份上的隐约差距,善桐曾以为母亲一脉同出的这三姐弟,应当是亲密无间,没有一点隔阂。她只是没有想到,人生很多时候,走到这一步了,真是由不得你不去瞒。

    “上头的事,咱们别猜那么多了。爹才刚升官呢,位置都没坐稳,咱们要是多管闲事,惹出麻烦……”善桐低声敷衍了一句,榆哥顿时也点头不语。两兄妹便沉默下来,只是相对而坐,静静地等待了起来。榆哥时不时望门口一眼,眼中光芒一闪一闪,闪得善桐心烦意乱,却是一阵接一阵,止不住的有些怕。

    #

    没过多久,权仲白就掀帘子进了诊室,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出手如电,将善榆身上的针拔了一大半下来,回身就出了屋子。善桐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出去。倒是善榆道,“噢,没想到有了正事,还记得来给我拔针。”

    看来每次针灸,哪个穴位扎多久,那都是有讲究的。权仲白并未以为自己有要事在身,便一把把善榆身上的针全拔下来,多少令善桐有些感动,却又更觉得自己屡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确不很讲究。她摸了摸鼻子,说话兴致更少。又等了一会,只听得脚步声霍霍,除了权仲白那又轻又快,似乎浮在云端的一点擦地声之外,尚有罗春那节奏也是快慢交错,十分特别的脚步在后尾随。权仲白还叫了一声,“附子送客。”便居然不送罗春出去,而是自己掀帘子进来,给善榆拔针。

    饶是善桐对他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却也想不到他居然连鬼王弟这样的大人物都不肯送到外间,而是要优先服务善榆。这诊疗室炭火烧得又足,善桐是早脱了外袍帽子——却又小,没什么空间可以回避,帘子一扬起来,她毫无防备之下,硬生生是和还没走出视野之外的罗春碰了一面,小姑娘的心一下就抽到了嗓子眼里。更让她喘不上气的是,罗春对诊疗室内的病人似乎也很好奇,他顺着帘子就看了进来,虽说视线在善榆身上停留得多,但也到底扫过了自己……

    一直到罗春的脚步声出了内帐,善桐才渐渐松弛下来——她却是归心似箭,连一刻都再不愿意等,忽然就大起了思乡之意。只在心中不断地想:夕阳下一面之缘,他未必认得出我,再说,我现在做了男孩儿打扮,形貌大有不同也不一定——

    再看权仲白,却是根本没留心善桐的异样,给善榆拔完了针,又捏着他的脖子把了把脉象,便欣然道,“嗯,血行又快了一点,这个只能慢慢调理。你年轻,血脉还软,这样看来,针灸效用要比我想得大些。”

    善榆方才整个人被权仲白遮住,对咫尺之旁的风云变幻居然是一无所觉,面上自然也露出喜悦之色。和权仲白说了几句琐事,便起身穿衣。权仲白转过身来,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善桐,显然已经有了闲情逸致来逗她道,“怎么,你哥哥穿衣服,你也在一边看着?”

    善桐虽然渐渐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但却也只能捂唇干笑,无法同以前一样,神气活现地同权仲白斗起嘴来。权仲白也不在意,见榆哥穿上了中衣,便道,“也算是个好消息,也算是个坏消息,我今日刚得到一批药材,是西域那里送来的雪莲、虫草并贝母一类。刚才我初步看了看品相,倒都是上品不错。这些药无不是通血化瘀的良药,有了它们,倒是可以斟酌出一个方子来,对你的病情是有帮助的。能配合我的针灸,那就更好了。治愈是不敢说的,但你的病情能更缓和一点,从你的表现来看,也许能完全治愈结巴也说不定。”

    见榆哥面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他又是一顿,略带惊异地扫了善桐一眼,便续道,“不过,这批药材来路不是很正,我得如实告诉你,善榆,十成里也许有两三成可能,它是被下过毒的。怎么下,下过没有,这我还是不知道的,虽然看着不像是有不对,但说不定别人的伏笔,埋得要比我能看到的更深。所以是现在就用这药呢,还是等战事结束,我们不管胜负吧,反正我是一定要弄到更多这样的药材的——到了那时候,就不会有眼下的顾虑了,或者,你还是等到那时候再用药呢?”

    善桐脑际嗡地一声,顿时就知道事情要坏了。按权仲白这多少有些医痴的性子,善榆只要再一追问“为什么药材可能会有毒”,没准他就会把皇上的病情坦然相告,到时候她刚兴起的恐惧,没准就成了真……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抢着截断了榆哥要出口的话,迫不及待地道。“权大哥,这其实还得看我爹的意思——能进一步说话吗?”

    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避嫌,便直接拉住了权仲白的手,将他一路拉到了后院中独立出来,做研究用,兼职密斟的小帐篷里。

    作者有话要说:该见的,怎么回避那都尼玛会见到啊。

    善桐估计恨死弄人的命运(别名小香)了……

浮念

 权仲白虽然很有几分讶异,但始终维持了风度,并不用善桐多么使劲,便顺从地随着她进了散发着刺鼻药水味道,冷得像个小冰窟的帐篷内,还体贴地自台子上拎起一件罩衣,递给善桐笑道,“别又和那天一样,受了寒气,还不是要我费事。”

    这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其实也就是一点:他实在是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就是因为不食人间烟火,风度才这样迷人,可也就是因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善桐总觉得权仲白到底是虚了一点,没有桂家兄弟给人那牢靠坚实的地气感。其实回头仔细一想,他会满不在乎地暗示一群根本并不熟悉的人,皇上的寿命其实已经就在这两年间了——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难道权仲白就不怕消息传出去,自己落得个满身麻烦,还是他已经不由分说地信任了刚见面的自己?

    在所有人都把谨言慎行当作了美德的时候,这么一个写意风流为所欲为的人物,固然散发着别样的吸引力,的确也令得善桐很欣赏他的为人,但牵扯到人命关天的正事时,她虽然向往权仲白的洒然,但却也不得不自愿地伧俗起来,用自己的小人之心,去度权仲白的君子之腹。只因榆哥若是有所闪失,对权仲白来说,不过是一次失败的病例,但对杨家小五房内的这个小家庭,却几乎是一次浩劫了。

    “一直以来都没有和权大哥把话说透。”善桐立定了决心,心中也不是没有遗憾的。她其实真的很钦慕权仲白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流泻而出的魏晋风流,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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