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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岚一笑,说道,“在下姓古名岚,早年在刑司长司冯正冯大人府上与贵府杨大人见过几面。烦请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莺啼阁古岚有要事求见杨大人。”
小童上下打量古岚几眼,然后关了门,回去通报了。
古岚等了能有半盏茶的时间,黑漆大门一开,小童出门做一请势。
“我家老爷有请古公子。”
古岚谢过小童,迈步进去。小童跟着古岚进院,回身关了院门。
这院子很小,院中青石板铺的地面,看着整洁干净。院中一间正房,左右两厢,门前还有个门房,只是门房紧锁着,看样子是没有人住。
小童带着古岚直接走到正房里面,大厅中上垂首两个主座,下垂手四把椅子分别放在两边,茶桌上摆着茶壶茶碗,看上去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器件,却也清雅。
小童给古岚奉茶,然后转身进到里间去了。古岚抬头看着正坐墙上的挂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墙上挂着的,是一副地狱百鬼图。
图上画着的,是地狱诸层,冤魂恶鬼,刑衙琐事,问供行刑。画面中青面阎罗居中坐,铁笔判官两厢陪,黑白二煞拖着成串的人,突眼獠牙的小鬼在旁边上蹿下跳,神态各异。
古岚觉得吃惊,到不是因为这幅画有多吓人,而是因为他在别处,看过这画。那别处,正是前刑司长司冯正府上。这幅画就是冯正所画,在画的右下角,还有冯正的落款和印信。
冯正死的时候身上是背负着“失职”之罪的。朝中上下都觉得这事诡异,所以哪里还有人敢与他扯上关系。没想到这个杨辰诗,居然不望故友,还这样将他的遗作挂在正堂之中。
古岚心想,杨辰诗,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来今天自己这一趟,是不能白来了。
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屋中传出咳嗽声,然后脚步声响起,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古岚连忙站起身,拱手笑道,“杨大人别来无恙,晚辈古岚来给您请安了。”
杨辰诗走出来看看古岚,也拱手还礼,“老朽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古公子特意前来,请坐……”
双方说了几句客气话,古岚听出,杨辰诗是不太欢迎自己,言语之中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古岚暗想,你这老头子,看来是知道我与五皇子的关系,故意怠慢我呢。
古岚心中暗笑,看你等会儿还会不会这样。
想到这里,古岚故作神秘,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童,然后对杨辰诗说,“杨大人,古岚这次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与您单独说说。”
杨辰诗看到了古岚刚才的动作,便摆手让小童出去了。
“古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说。老头子年纪大了,精神不佳,容易疲倦……”说着,他还示意性的打了个哈欠。
古岚轻挑嘴角,一指正堂中挂的那幅地狱百鬼图,说道,“这幅地狱百鬼图,晚辈曾在前刑司长司冯正冯大人家中见过,且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贵府上了?”
杨辰诗一皱眉,看样子有些生气了,说道,“我与冯正是多年至交,家里挂着一幅他所作的画作,有什么稀奇?”
古岚摇摇头,“珍藏画作,不算稀奇。只是冯大人是因祸事而死,杨大人,你就不怕受什么牵连么?”
杨辰诗听古岚这么说,不禁怒火中烧,高声道,“受牵连?我杨辰诗也是朝中重臣,怀念故友,挂幅图画,受得什么牵连!别人都说不出什么,你这风月场中的毛头小子,还数的出我什么罪过不成?”
杨辰诗话说的这么重,倒是古岚没有想到的。古岚心想,这么大的火气,定不是冲着我来,这其中,一定是连着五皇子呢。看来五哥还真是在不经意间得罪这老头儿了,只是不知道他生气,到底为了何事……
想到这里,古岚仍是满脸带笑,接着说,“晚辈只是好奇一问,杨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杨大人与冯大人的交情,皇城之中何人不知,您叨念故友,也没人能说出有错来。只是,晚辈斗胆请问杨大人,冯大人的事情,是结了,还是没结?若是如今再有什么与当年冯大人有牵连的事情,算是光明正大,还是仍然国法难容?”
古岚这么说,杨辰诗就听出来了,他是话中有话。杨辰诗心里琢磨,看来这个古岚今天到我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与冯正有关的事情。
当年冯正在家中自尽,全家人惨死,杨辰诗是第一个说出不相信的人。他与冯正相交多年,可是太清楚冯正的为人了。且不说自己摊了祸事他会不会自尽,至少杨辰诗知道,冯正绝不是狠心能把自己家人都毒死的人。然而朝廷上对这件事各方有各方的看法,他也左右不了。于是他一气之下称病不出,偷偷的带着小童出去调查冯正死因。
然而这件事千丝万缕,扑朔迷离,杨辰诗耗尽了心血,查了半年多,也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日夜劳苦加上心力交瘁,老头子哪里受得了,于是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好在后来小童伺候的周全,又过了半年,他的病算是好了。
从鬼门关里拔回脚来,杨辰诗也顿悟了。以自己之力,是查不出事情的真相的,还不如在朝为官,消息灵便,早晚能知道些消息。故而他又回到朝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假装不再在意那些事情,实则还在暗中观察着,等待着事情真相大白的一天。
杨辰诗在冯正家中见过古岚几次,每次古岚走了,冯正都对古岚大加赞赏,说这年轻人心思缜密,办事牢靠什么的,杨辰诗那时没怎么在意。他总觉得,古岚不在朝中为官,只是一介商贾,而且经营的还是风月场,这样的年轻人,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罢了。
他早就听闻,这个古岚与五皇子似乎关系不错。自己前几天在皇帝面前推举了五皇子做科举的主考官,这几天来不少人来找麻烦了。今天古岚一来,杨辰诗就料定了古岚是仗着多年前与冯正的关系跑到自己这里来打探什么的,所以对他的态度才会如此恶劣。
这会儿古岚提起冯正,杨辰诗倒是好奇起来,他心里暗想,当年冯兄对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加,而这个年轻人据说手眼通天,消息灵通的很,说不定现在他是拿了手里的什么消息,来换取的信任,等着从我老头子这儿套什么话?哼哼!我老头子还能被你这黄毛小儿玩弄了不成?你且说着,我且听着,等我想听的听了去,你想知道的,就看我老头子心情了!
83。本是阴阳两隔绝,多年之后又相见
古岚看得出眼前这个老头子眼珠乱转,心里没想什么好事儿,可他早有准备,开口道,“晚辈知道知道杨大人是朝中重臣,朝廷法度,您一定是非常清楚。晚辈一介草民,靠着做些小买卖维持生活,虽说也算有些家产,却也要养着院子里几百号男女老少,若是为了冯大人的事情再牵扯上晚辈,实在……实在……唉……”
古岚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杨辰诗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上来,心想,眼前这年轻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什么受牵连?他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杨辰诗放缓了口气,对古岚说,“古公子,冯正冯大人的案子过去也有好几年了,如今再没人提起,也没人追究了。朝廷中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大事小情,谁还会去管一个灭了门的人家的事儿……”
说完这句,杨辰诗心有所感,也叹了口气。
古岚望着杨辰诗,像是要确定他的话一样,问道,“杨大人这话可说的准?”
杨辰诗看了看古岚,忍不住问,“古公子说了半天,到底找老头子我有什么事情?若是想说便快说。”
古岚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俯身过去,压低声音说,“进得门来看到杨大人挂着冯大人的遗作,我这心就放下了一半,如今这事我只与杨大人您说,您可要看在冯大人的面子上,保住秘密。”
杨辰诗闻言就是一愣,仔细听着古岚接下去要说什么。
可古岚却抬起身子,站起来冲杨辰诗一抱拳,高声道,“晚辈恳请杨大人到我那莺啼阁中去坐坐,不知杨大人可否赏脸。”
这可是出乎了杨辰诗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古岚竟然在自己府中将了自己一军。
去还是不去?杨辰诗脑子里极速思考着其中的利弊。略微想了一会儿,他就站起身来,往前一摆手,笑道,“古公子既然诚意相请,我老头子又怎么能驳了你……和冯大人的面子呢。走吧!”
杨辰诗想,我就是与你去了,凭我这朝中大员,你还能暗中害了我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说的这件与冯大人有关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出门之前与小童交代好了,出来就发现古岚已经给他叫了一顶软轿。
杨辰诗也不推辞,上了软轿,随古岚往莺啼阁去。
杨辰诗一则年老,二则为人清正,不好女色,所以多年来从未到过莺啼阁。他们到时,莺啼阁还不到开门迎客的时间,所以等他下了软轿,抬头去看这座莺啼阁,却也有些庄重的感觉,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莺莺燕燕,花草满地。
古岚引着杨辰诗迈步进了莺啼阁,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到了一个包间门外,古岚笑着对杨辰诗做一请势,说,“杨大人,里面请,有个人一直都想见见您。”
包间门一开,杨辰诗心里就是一阵悸动。他不知道屏风后面的是什么人,不过却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
绕过屏风,只听一个人大叫一声,“杨伯父!侄儿拜见杨伯父!”
一名男子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
杨辰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上前两步使劲儿拉起地上的男子,仔细打量,痛呼一声,“冯林!林儿!”
“杨伯父!”冯林满眼都是泪水,抱着杨辰诗痛哭不止。
“这……这怎么可能……冯林啊,真的是你吗?是不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还是……还是我在梦中不成!”杨辰诗虽然这样说着,却也流下了两行眼泪。
冯林这么多年来虽然在外游荡过,却从来都不敢去找父亲当年的那些故友。一来是怕连累了人家,二来也是想到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世间的人情最是难料,哪知道当年那些友人,有谁是真心真意,又有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