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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真在听到容妃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醒了,饶有趣味的听着皇后和容妃拌嘴。
赫连真伸了伸懒腰,丝毫不诚恳的道歉:“我怎么就睡着了,真是对不起啊,皇后娘娘。”
“无妨。”皇后笑道:“若是真妃倦了,就先回宫歇着吧,请安也不过是个形式,主要是认识一下众姐妹。”
“你对面的是容妃,虽然和你同品,但容妃比你先进宫,你得唤她一声姐姐。”
“哦。”赫连真拿斜眼瞥了一眼一脸怒容的容妃,随口敷衍。
“你们之上,便是曦贵妃,不过年前去千佛寺拜佛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不过也不打紧,曦贵妃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曦贵妃救过皇上的命,这该有的敬重,也是该有的。”
“哦。”曦贵妃么,不感兴趣。
皇后想起些什么,面容突然悲伤起来:“本来馨妃若还在,凭皇上的宠爱,也当晋升贵妃了,可怜……”
皇后点到即止,话里别样的意思,只凭自己理解。
一来,你赫连真别太嚣张,还不是仗着皇上对馨妃的宠爱。
二来,你容妃也忒窝囊了些,你斗了这么些年,连个馨妃都不如,至少皇上还有晋她为贵妃的意思。
三来,馨妃的死,颇有争议啊……
赫连真心下了然,听到皇后提起赫连馨,表情立马凄凄惨惨戚戚。
皇后又和几个妃嫔聊了一会儿,也就让所有人跪安了。
但从一个简单的请安来看,赫连真便大致明了皇后和容妃大致的势力。
容妃和皇后分庭抗礼,各路嫔妃便在夹缝中生存么,只是不知道,这夹缝到底长了多少花花草草。
赫连真较先离开元仪宫,到了半路才发现耳坠少了一只,这可把她急坏了,这些个都是古董文物啊,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呀,她的呀!
折了一只,不是在剜她的心头肉吗!折腾着众人又掉头一寸一寸的找。
突闻议论声传来,赫连真也就无聊的听了个大概。
一说:“嫔妾就瞧不上真妃那样的,无才无貌,若不是皇上惦念着馨妃一二,哪里有她嚣张的份儿。”
又一说:“不管是馨妃还是真妃,哪里能和容妃娘娘比,皇上恩宠了娘娘这么多年,岂是这些个贱人能比拟的。”
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嬉闹声,想必,关于赫连真的这个话题,真的很有趣。
“娘娘。”青禾皱眉,请示赫连真。
赫连真按住她,摇头,背后说人是非也是要凭地位实力说话的,况且,这编排得也委实精彩,反正每日里闷在宫里也无聊,找找乐子也不妨,她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果然。
“区区一个真妃,本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她最好不要妄想与本宫为敌。别以为现在皇后护着她,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罢了,皇后明哲保身,更多的心思花在保住后座上。真妃,不过是一个天真又愚蠢的小丫头片子罢了,馨妃这般精明打算,不是照样没有好下场。”这是容妃的声音。
赫连真附和的点了点头,颇认为容妃说得不无道理,分析也很是到位,赫连馨输给容妃了,确实是少了些手段和魄力。
但容妃说她愚蠢,赫连真就不高兴了,她一向爱与人较个高低,连京城第一公子袁慕轩有时也败在她脚下,容妃怎能说她愚蠢呢,这两个字,太伤她的自尊了,所以,赫连真这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麻烦乐乐,赫连真的嘴角牵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快看,有灰机!”她突然蹦出去,歪头指着天空说鸟语。
众妃拍了拍胸口,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赫连真也愣愣傻傻的看着她们,瞪大眼睛无辜的问:“你们怎么不行礼,我的官儿比你们大哎。”
难道她真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么?赫连真郁闷的想。
“真妃娘娘万安。”除了容妃,其余人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屈了身规规矩矩的向她行礼。
众人如了她的愿,她又有意见了:“你们快起来,我可不敢当,我年纪最小,受这么多姐姐的礼,好怕折寿哦……”
她柔柔的说,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好似被这阵仗给吓的。
容妃冷笑两声,真妃果然不成气候,比她姐姐差了太多了,遂吩咐道:“既然真妃免了你们以后的礼,你们就免了罢!”
“是。”众妃齐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赫连真弱弱的发表意见。
众妃都被她那怕生的小模样给逗笑了,真妃,果然不足畏惧!
赫连真被吓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青禾青禾,她们欺负我,欺负小孩子,呜呜……”
她心里不服加别扭,扯着青禾的袖子闹着不干,一副小孩子心性。
妃嫔们窸窸窣窣的笑出了声,赫连真不干了,抄着手,气鼓鼓道:“你们太坏了,太坏了,我要教训你们这些坏阿姨!”
“娘娘,以下犯上,轻者掌嘴,杖责,重者关押暴室。”青禾从善如流,在她耳边提点。
“这样哦。”赫连真咬咬手指头,下定决心:“那好吧,我这么善良,就选轻的吧,其她姐姐就算了,就前三个,带头的,做做样子就是了。”
她说着,还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宫人:“快点快点,打完了,还要回宫吃饭呢,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四章:计策·君心
大黎后宫一向由着由着皇后容妃把持,势均力敌,妃嫔们自是不会有事没事在后宫兴风作浪,这真妃,不过刚刚受宠,就敢如此嚣张,凭什么!
“真妃娘娘,嫔妾奉劝你可不要做些让皇上厌恶的事来。”
开口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人,她着一袭水蓝色宫服,裙裾边是用丝线勾勒的精致的樱花花瓣,外罩一层水蓝色纱衣,在阳光下闪闪耀眼。
一头青丝挽了一个双云髻,斜插几枚精雕细琢的发钗,垂下几缕流苏,长相妖媚,眉目含情,倒是一个妙人儿。
只是,赫连真掏掏耳朵,这声音,可是熟悉的紧了,呵呵。
“你哪根葱啊?”她疑惑的扬眉,青禾便在她身旁提醒:“回娘娘,是怡和殿的文婕妤。”
“文婕妤?”赫连真念叨着,小声问青禾:“多大的官?”
“从三品。”青禾答。
赫连真点点头,别有意味试探喊道:“佩儿?”
想是没有料到真妃竟会知道她的小名,文婕妤有稍许的惊愕,面色也有些紧张。
“佩儿,佩儿,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哦哦。”赫连真对她笑了笑,肉麻得叫得兴起,还配合得摸了摸自个儿的胸口。
下一秒,就敛了笑,道:“那就你先吧。”
她见宫人没有动作,扁了嘴,道:“还不动手,你们,你们,青禾,她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相公,呜呜……”
可宫人们忌惮容妃的威势,不敢上前,个个低头装愣。
“好呀,你们看我长得善良是吧,嗷嗷,老娘和你们拼了!”
她昂着脖子嚎叫了几声,动作迅速的朝文婕妤身上扑了上去,又抓又扯又咬。
这下子全乱套了,古往今来哪个妃子像赫连真这副德行!
青禾阿婉等人赶紧上去劝架,却是暗地里制住了文婕妤的手脚,好让赫连真打个够本儿。
待到消停下来,文婕妤已经是披头散发,衣裳凌乱了。
文婕妤用恨恨的眼神儿不断的向赫连真甩眼刀子,很想冲过去将她往死里揍,可又忌惮着身份地位,憋屈极了!
赫连真吐了一口唾沫,小脸儿上满是泪痕,装得像受气的小媳妇儿,比文婕妤还可怜。
可转眼她想想文婕妤吃瘪的表情,心情舒畅了不少,果然,还是欺负人心情好。
大明宫。
羲和帝正埋首批改奏折,频频蹙眉,为水灾之事伤透了神,赈灾这个差事,朝中大臣竟无一人愿意前往。
这表面殊荣,却实实在在是一件苦差不说,一个弄不好,便会殃及自身,这与银两打交道的事儿,还是有能者居之吧,众臣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出头冒这个险。
“皇上,您该歇一歇了。”总管太监冯保贴心的奉上一杯醒神茶,开口劝谏。
“唔。”羲和帝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未停下,能够在他这般年纪便将社稷江山管理得井井有条,且百姓安居乐业,并不是像臣民所歌颂那般羲和帝睿智英明,全是因着他的勤勉,在其位便要谋其政,他必须挑起整个天下,为江山负责。
只不过,快了,心中隐蔽的愿望,很快便会实现了,因着想到了某个人,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发酵,说起来,竟有许久未见面了。
“皇上,真妃娘娘今儿个在元仪宫和文婕妤打起来了,这……”冯保很是忠心,若是现下皇上再不找个地方避避,怕是等会儿就走不掉了。
这些个娘娘们缠人的本事,可是首屈一指的,也怪皇上平日里没什么脾气,对谁都和颜悦色,可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次次收拾烂摊子。
“真妃?”羲和帝抚了抚额,恍然想起:“倒是把这个小丫头忘记了。”
羲和帝脸上出现了丝丝笑容,如雪山冰雪融化,这下子不愁赈灾的事了。
“上京第一公子袁慕轩算起来应当是真妃的表哥吧?”
冯保一愣,上京第一公子?
那是所有男人嫉妒的对象,女人疯狂的毒药,就连在深宫内院也是能听见他的风流韵事的,竟是真妃的表哥?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更惊悚的事是,皇上竟连真妃和袁慕轩的这道关系都清楚,果真是帝王心思缜密。
“哎,对了,刚刚说起真妃和文婕妤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了委屈。”羲和帝停了笔,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道:“那就去一趟馨宁宫吧,那丫头闹腾起来,朕可没辙。”
冯保简直要大跌眼镜了,那文婕妤的惨状可人人有目共睹的,皇上他竟然只是想到真妃有没有受委屈?
受委屈的是文婕妤好不好,虽然他也不是很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