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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刻,其实内心里也是下不来台的。永琏护定了小燕子,她又不能指责永琏。因为一旦她对永琏生气了,那么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到永琏脑袋顶上了。可若是就这么被永琏‘打败’,放过小燕子,那她这个太后也太有失威严、太掉价了吧,以后要怎么统摄后宫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犯愁呢。晴儿的话,适时的给了太后一个台阶。太后抬眼看晴儿,脸色立刻柔和起来。
“哦?晴儿的意思,不要追究了?”太后问。
“老佛爷,当然不要追究了。”晴儿应道。
“瞧,把人家还珠公主吓成这个样子,人家到底是新来的,对您了解不深,不知道您是为了她好,还以为您不慈祥呢!您那份慈悲心,那份菩萨心肠,她说不定就误会了!那,您不是得不偿失吗?”
太后看了晴儿一会儿,心道晴儿果真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这么配合她,把场圆了回来。于是脸上也重见了笑容,挥手摇摇头。
“罢了,罢了,今日晴儿说了一大车话,就是在帮还珠公主求情!看在晴儿面子上,我只好饶了她了!好了!别跪在这儿了,都去吧!”
弘历长出了一口气,赶快见风使帆,故意大声喝道。
“小燕子,你还不赶快谢恩,回去闭门思过!”
小燕子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又过关了,于是赶紧磕头谢恩。
“谢太后恩典!”
山雨欲来
晴儿觉得今天好过瘾;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公主;竟然像小燕子这样自由自在、活力四射。今天开口为小燕子求情,她根本没有为太后解围的意思;反而是真心的替小燕子着急。晴儿内心里还在责怪太后,小题大做;把大家都闹得不愉快。
晴儿回宫;福尔康自然要抓紧机会表现,而晴儿也是满肚子的疑问,关于永琏,关于小燕子;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便偷偷的约在了御花园私会。
“尔康。”晴儿盈盈的目光望着福尔康。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最近还好吗?还快乐吗?”
“快乐。”福尔康故作深情的回答。
“我很好,很快乐。你呢?晴儿。”
“我。。。。。。还是老样子,生活里没有自我,只有太后。。。。。。不像你们,这样惊天动地。说实话,我今天,真的被你们震撼了。”
福尔康和晴儿就这样,操着穷摇腔调,绵绵的说着情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假山后头,一双阴冷的眼睛。
紫薇的唇角带着点点冷笑,原本,她还在想,福尔康对她是不是全然只有利用,是不是只想尚主抬旗,对她可曾有过半点真心?可现在恐怕也不用问了。宫里许多人都在谣传,那个五台山的雪夜,福尔康与晴格格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紫薇只是来求证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儿?结果,现实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她被骗了,从头到尾,就像个傻瓜一样,被福家人玩儿得团团转。这时侯紫薇才想起来金锁,那个为了保护她,而生死不明的忠仆。她对不起金锁,也许就是因为她那样愚蠢,识人不清,害得忠心耿耿的金锁下落不明,所以老天才要这般的惩罚她吧。
紫薇悄悄的走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承乾宫。但见有太监前来宣旨,说是皇上今天晚上又翻了她的牌子,命她准备。最近吴那拉有了身孕,不能侍寝。白天时侯,弘历多数都在景仁宫陪伴吴那拉。但晚上,被翻牌子最多的却是紫薇。每一次侍寝过后,紫薇都有种变态的快。感,弘历越宠爱她,将来真相被揭穿的时侯,事情就越‘有趣’。他们,都是该下地狱的人,没有谁能幸免。
紫薇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当艳丽的妆容落成,紫薇不禁狂笑出声,那笑声撕心裂肺,令人不寒而栗。
乾隆十七年四月,回疆爆发了大小和卓叛乱。弘历紧急召集兆惠等人,商讨出征人选。兆惠极力推荐拥有一半回人血统,并且通晓回语的富察皓祥,由他潜入敌人内部,与大清里应外合。弘历认同了兆惠的提议,遂遣兆惠、努达海联合出病,攻占回疆,富察皓祥为先锋。
和婉就是在这个时刻回到京城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去朝见弘历,商讨国事。而和婉则是去看过了阿玛、额娘,看过了吴那拉、太后。和婉不知后来京城发生的许多事情,不小心言语提及了和敬,遂了解了和敬的遭遇,不禁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个事儿。
太后满脸郁色,对和敬是心中又愧的,也是伤痛的,见好容易和婉能回来一趟,便给了和婉令牌,让和婉去长春宫,看看和敬,两姐妹也聚一聚。说真的,和婉是不大想去,但也不能忤逆了太后,只得遵命。
侍卫让开了大门,和婉迈步走进了冷清的长春宫。正殿是一个诺大的佛堂,再往里拐是起居的内殿,就见和敬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外头的早春之景。
“和敬姐姐。。。。。。。”和婉开口这么叫了一声,和敬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脸上不见惊喜之色。
“是你!”和敬道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回京了?你不是应该在蒙古的吗!”
“色布腾巴勒珠尔承爵,带着我还有孩子来京朝拜。。。。。。。过一阵子,还要回去的。”和婉总觉得和敬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
“孩子?你有孩子了?”和敬仿佛听到了什么见鬼的消息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跑过来握着和婉的肩膀,那力道让和婉的肩膀当下就青了。和婉经过这么多年蒙古生活的打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但见她灵巧的挣开了和敬的束缚,满脸疑惑的看着和敬。
“和敬姐姐?你怎么了?”
“是儿子还是女儿,说!”和敬不答,反而继续态度不善的问。
“是儿子,皇阿玛赏赐了名字,叫鄂尔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婉总觉得和敬似乎有点,疯疯癫癫。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古来和亲公主,就没有几个能生得出孩子的,你不可能啊!”和敬喃喃的念叨着。
“你挨打了吧?那些蒙古宗亲各个都粗鲁得要命,会往死里打女人的!我还听说他们会兄弟共妻!你一定活得很苦吧?怎么?色布腾巴勒珠尔有没有让色旺诺尔布也尝尝你的滋味啊!”
此言一出,和婉顿时感觉备受侮辱。她一横眉,姣美的脸上出现一抹厉色。
“和敬公主,说话要讲证据。色布腾巴勒珠尔堂堂达尔汉亲王,他是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父亲,我以他为荣。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草原上的雄鹰,请你不要这样诬蔑他!”和婉经过这么多年打拼,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她是达尔亲王的王妃,是草原人民的母亲,科尔沁博尔济吉特一族是高贵的,不容侮辱的。
和敬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当初她拒绝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婚事,害得和婉不得不代姐出嫁,她心中对自己的‘聪慧’自豪得很!她很骄傲于自己竟然能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拒绝婚事,留在京城。至于和婉,和敬对她不仅没有内疚,反而还一直抱着某种看笑话的心态。仿佛和婉生活得越悲苦,越早死,她才越开心,因为那才能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才能告诉自己,如果当初没有拒绝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求娶,今日受苦受难,被折磨死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所以和敬是分外见不得和婉好,尤其是在她自己所嫁非人,这么倒霉之后。。。。。。。这么多年来,她守着这个空空的佛堂,内心里也就只有这点念想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对的,我是对的,你看和婉,她现在保不准怎么受苦呢。和敬甚至脑补了很多和婉被蒙古人虐待,挨打的画面,以此来愉悦自己,获取快。感。她已经被关出病来了,就如同她那个疯癫了的皇额娘富察氏,已经不正常了。
如今见到和婉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受苦的迹象,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强大,还生了儿子。美梦被打碎,和敬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城墙坍塌,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没了,她彻底沦陷了。她冲向了和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把丈夫还给我!你把我的丈夫还给我!”和敬冲过去撕扯,和婉避开后连忙叫来了侍卫。
“那是我的丈夫,色布腾巴勒珠尔应该是我的丈夫啊!还有儿子,我应该有儿子的!鄂尔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多好的名字啊,他应该是我儿子。。。。。。。”和敬语无伦次的喊着,就好像是和婉抢走了她的丈夫和儿子一样。
到这个时侯,和婉反而不生气了。算了,和敬都变成这样了,就算她说了什么恐怕也都是失去理智的疯话,她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呢?
“看好和敬公主,本宫告辞了。”和婉吩咐了侍卫们一声,随后就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长春宫。
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和敬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她的整个人生都错位了。而和婉,因为和敬的错位,也改写了命运。本应毫无交集的她和色布腾巴勒珠尔,相识、相知、相恋、相依。
是夜,和婉抬头,遥望这座在月色的倒映下,显得分外冰冷残酷的巍巍紫禁城。这个充满了阴谋诡计的地方,她似乎已经不习惯了。虽然才离开不久,可是她已经开始想念草原,想念那风滚动着草浪,一波一波,牛羊在不远处喝水,马儿在旷野上狂奔,红日在地平线上散发着炙热,淳朴率真的人们在篝火下唱着歌,跳着舞。
“和婉,怎么在发呆啊?”色布腾巴勒珠尔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和婉,下巴亲昵的靠在和婉的颈窝上磨蹭。
“我好像,已经开始想家了。”和婉转过头来,活泼的与色布腾巴勒珠尔额头对着额头。
想起了今日和敬疯狂的指责和叫嚣,和婉不禁有些担忧。
“色尔,当初娶我,你后悔吗?毕竟我并不是皇帝的女儿,和敬才是,也许。。。。。。。有人会觉得我抢走了属于她的男人,属于她的幸福。”
“回来一趟就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