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罹道:“三遍。“
百里夙道:“我帮二少爷研墨吧。”
莫罹点点头,“多谢你了。”
入夜,百里夙再一次去极乐楼。
莫罹前一夜在极乐楼赌钱,回来之后刚小睡片刻就被喊起来吃早膳,吃过早膳又去书房和叶孤城百里夙讨论极乐楼之事,途中被百里夙扯出去看她折腾小半个时辰煮出来一锅粘糊糊的菌汤面,随后又抄了整整一日的叶氏家训。莫罹连吃晚膳的力气都没有了,让人把抄完的家训给叶孤城送去,自己裹着被子蒙头睡得人事不省,直到次日午后,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肚子里像是唱堂会一样,莫罹从榻上爬起来,洗漱过后出去找吃的。
百里夙形容憔悴的蹲在院子里□□小草,摘一片草叶子揉碎,再摘一片叶子揉碎,嘴里忿忿的念叨着,“又跟丢,你们难道是土行孙,一下就钻到土里去了,有能耐你们就一直钻在土里,再也别出来了……”
莫罹踩着虚浮的步子走过去,“百里姑娘?”
百里夙站起来,“二少爷起来了,厨房里还热着饭菜,我让人送过来。”说罢,吩咐下人去端饭菜。
莫罹颔首,“辛苦百里姑娘了。”
百里夙笑笑,“二少爷的脸色怎么比我这个彻夜未眠的人还要难看?”
莫罹顿了顿,答不出来,便当作没听见,“你昨夜去了极乐楼,查的如何了?”
百里夙顿时沮丧的嘟囔,“还能如何啊,跟着他们在山里绕圈子,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然后发现自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只好又折回到极乐楼,坐他们的棺材离开。”
对这个结果,莫罹并不意外,“极乐楼的人,警觉很高。”
百里夙叹了口气,“只能等着看今天派人去搜山的结果了,极乐楼昼伏夜出,倒是不会惊动他们。”
莫罹脑海中将之后的事情默默推演了一边,道:“再派人去查岳青,大通钱庄的钱老大,以及洛阳城中能将假银票案压下去的官差。”
百里夙道:“二少爷,城主吩咐,白云城的人,不能跟官差扯上关系。”
莫罹一顿。
百里夙大大的叹了口气,道:“所以啊,查岳青可以派人,查大通钱庄的钱老大也可以派人,但是洛阳城中能将假银票案压下去的官差,不能查。”想想,又心生疑惑,“白云城数十年的基业,和官府私交总是不错的,但城主似乎不想白云城的人和官府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莫罹心念一动——他自小在白云城长大,对白云城的往事不算十分清楚,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比如百余年前,叶氏皇族一统宇内,威震四海,当时海晏河清,是难得的盛世。然而,盛世与倾颓,只要一代昏庸帝王足矣。叶氏出了一个昏君,大肆兴建宫宇,贪财好色,杀伐无度,不过三年时间,就将太平盛世逼成了鬼神夜哭的乱世。于是有人斩木为旗,揭竿而起,取叶氏而带天下之主。
叶氏一族根系庞大,十之□□被新皇屠戮,仅剩的人在当时叶氏嫡系的带领下,流亡海外,后定居南海飞仙岛,成了今日的白云城。
复国这两个字,似乎融在了一代代叶氏族人的骨血之中。
也似乎,成了每一代白云城城主的责任。
只要你是白云城主,叶氏族长,那么就要复国。
不去考虑叶氏能否复国成功,不去考虑白云城主自身意愿,只要你是白云城主,叶氏族长,那么就要复国!
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对百里夙提起,莫罹不留痕迹的带偏了百里夙的疑惑,“洛阳城中,能将假银票案压下去的官府中人,应该不多吧?”
百里夙想了想,道:“多倒是不多,十个八个还是有的,可如果说行迹有问题的,只有一个,捕头骆马。”
莫罹回忆道:“破马刺骆马,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高手。”
百里夙暗自嘀咕:什么算是个高手,骆马的破马刺势如急雨,绵密凌厉,明明就是少有的高手。当然了,如果要和城主比的话,那肯定是不够看的,城主修习武功的速度,足以让江湖上九成九的人羞愧去死;而剩下的人,会羞愧的想去死。
莫罹正想问问骆马有什么行迹可疑的,忽看听到从无欢阁的前院传来的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见身侧百里夙神色微变,秀眉紧锁,竟硬生生显出几分煞气出来,转而又被一副温柔清冷的笑容掩盖。
百里夙道:“二少爷,我先去看看。”
莫罹点点头,百里夙身为无欢阁掌事之一,想必应付惯了变故,他这会儿肚子里还在上演全武行,就不去添乱了。
百里夙一进无欢阁前院,就后悔没有拉扯莫罹一起来了。
她脸上浮出恰到好处的笑意,“骆捕头难得上门儿来,不知道,是想听琴还是看舞?”转头吩咐下人,“去把窖藏了三十年的汾酒取出来一坛子,骆捕头是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百里夙走了片刻,下人将饭菜送上,莫罹看中了其中一碗冬瓜丸子汤,刚盛起一碗预备垫垫肚子再吃别的,一个小丫头飞快的跑过来,满面泪痕我见犹怜的哭诉道:“二少爷快去看看吧,呜呜……”
她哭的不可开交,莫罹想问什么事都问不出来,只好看着汤叹了口气,“你别哭了,我出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南离璋
无欢阁,轻纱飘飘,如梦似幻。
骆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看向百里夙,“素闻无欢阁号称五绝天下,别的不说,百里姑娘样貌确实担得起艳绝天下四字。”
百里夙笑意悠悠,道:“骆捕头过誉了,百里夙不过蒲柳之姿,何敢称‘艳绝天下’。无欢阁只有几曲琴音,几盏浊酒,都是江湖上的同道给几分薄面,才说无欢阁五绝于天下。”她着重“江湖”二字,字字句句斟酌,既不刻意显得疏离,也不如寻常时和缓。
骆马紧接着道:“骆某常听人说,无欢阁之五绝,一是阁中清官容貌艳绝天下,二是阁中舞姬妙舞舞动天下,三是阁中清音声动天下,四是百年陈酿酒香醉尽天下。”他迫近百里夙,字字低沉,“敢问百里姑娘,这第五绝是什么?”
百里夙笑道:“江湖上的人张了嘴,什么话说不得,骆捕头也当真了?”
骆马沉声道:“骆某确实当真了。”
百里夙眼波流转,“骆捕头何苦为难小女子。”
正巧侍从取了酒来,百里夙从侍从手中拿过托盘,倒了杯酒递给骆马,“小女子着实答不上来骆捕头的话,这杯酒权且是赔罪。”
骆马乘势抓住百里夙的手腕,“百里姑娘这赔罪,不够诚心。”
百里夙用力挣扎,手腕却被扣得死紧,她眉心一皱,左手搭在腰间软剑剑柄上,声音也冷了下去,“骆捕头自重!”同时,冲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眼见那小丫头跑出去,百里夙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骆马见状,也就松了手,百里夙固然绝色,但还不至于让他昏了头,言辞之间戏弄是暧昧的把戏,但若是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骆马还是心中有个底线的。无欢阁背后势力,他查的辛苦也不曾得出什么结果,而有此势力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既然百里姑娘不便说,骆某也不强求。”骆马退而接过酒杯,一口喝光,正色道:“骆某冒昧,请姑娘见谅。”
百里夙退开半步,“骆捕头客气了。”
莫罹晃晃悠悠的靠近这里,听着里边勉强算是宾主尽欢的交谈,又看看小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估摸着打发走“砸场子”的人回去还能喝得上一口热汤,便走进去,“骆捕头亲自前来,莫某怠慢了。”
百里夙一看到莫罹身后梨花带雨的小丫头,立刻明白自己忘了什么——这小丫头胆小又爱哭,自己只是让她给莫罹传个信,谁知道竟然把莫罹请出来了。这位二少爷只顾着睡觉,不顾着吃饭,这会儿脸色青白如鬼,看的百里夙都担心莫罹脚步虚浮一个不小心磕在哪里。
想归想,百里夙唤了声“二少爷”。
骆马似有所感,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神采,“骆某不是公干,不敢叨扰公子。”
莫罹脚步虚浮,神色苍白,“既然不是公干,骆捕头来我无欢阁砸桌子摔碗,是欺我无欢阁无人么?”
骆马不清楚莫罹底细,也无法从莫罹难看的脸色上看出什么,稍一迟疑,道:“骆某一时失手。”
这借口并不合理,莫罹也无意去考虑骆马的借口是否合理,“既然如此,那骆捕头请吧,无欢阁年久失修,恐怕怠慢了贵客。”说吧,不再看骆马一眼,转身往回走。
百里夙赶忙跟上,迟疑唤道:“二少爷……”
莫罹“嗯”了一声,声音颇为虚弱无力,“骆马,那日在极乐楼,应该有他在。”
百里夙微讶,心思急转,回忆方才骆马种种行动,那是试探?
“骆马知道那日在极乐楼的是我们?”
莫罹点点头,“凭着在极乐楼和你我方才的称呼,他就能猜出那夜在极乐楼的是你我。”顿了一下,按按肚子又道:“你方才说的,骆马行迹有问题,有问题在哪里?”
百里夙道:“骆马出生平平,却挥霍无度,美酒名马美人他都不缺,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缺钱,这不是太奇怪了么?他多次来无欢阁一掷千金,我一时好奇,就派人查了查他的底细,然后发现骆马每月都会无缘无故有一大笔钱入账,只不过当时我对骆马此人不感兴趣,他就算是有家财万贯因为没有关系。方才二少爷说官府中人,我才想起来。”
百里夙还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莫罹在院子口停步,“二少爷?”
莫罹回头,眸色漆黑的吓人,“怎么?”
百里夙不自觉向后瑟缩了一下,这个一贯温文尔雅到面无表情的男子,竟然也有这样凌厉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她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不打扰二少爷了,我去派人查岳青和钱老大。”
女孩子变脸比变天快,莫罹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