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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刮在莫罹身上就成了刺骨寒风,他紧了紧领口,侧头对刚爬上屋顶上的百里夙道:“我以前,一直觉得江湖人夜行时总爱走屋顶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除了阴天或者没有月亮的时候,屋顶明明比地上显眼多了,而夜行多半不是做好事的。”
百里夙将一壶热茶递给他,“那现在呢?”
莫罹道:“屋顶上的风凉快,比在巷子里乱窜好多了。”
百里夙笑道:“二少爷总是想的和别人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走屋顶更快么。”
莫罹道:“若是为了快,那早些出发不就好了,江湖人的步法轻,也不会惊扰到旁人。”
百里夙想了想,无言以对,只好无奈的道:“二少爷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为什么不想想怎么把毒逼出来呢?”
莫罹有些漫不经心的喝着热茶,道:“此事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百里夙狡黠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二少爷拖延着让伤好的慢点儿,是为了不让城主逼着你练功呢?”
莫罹道:“练功,也是欲速则不达,得顺其自然。”他从袖中拿出那块玉佩,递给百里夙。
百里夙先是一愣,面上浮出三分羞怯之意,待借着月光看清玉佩上的花纹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自嘲之色,轻声道:“城主不是吩咐了,不许再提起此物。”
莫罹问道:“你怎么认识这玉佩的?”
百里夙猛然看向莫罹,“二少爷想问的不是这一句吧?”
莫罹没有否认,叶氏古物,自己在白云城多年都不曾见过,为何百里夙会知道,更能事先就将玉佩印在锦缎上的痕迹销毁。他淡声道:“我只是好奇,百里姑娘为何认识这玉佩?”
百里夙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道:“我认识这块玉佩,那是因为我小的时候见过这块玉佩。我师父善于雕刻玉器,而这块玉佩磕了一个角,老城主让我师父将断角处重新雕刻。我师父对这玉佩的玉质赞不绝口,所以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
她说完,抬起头执拗的看着莫罹,“二少爷还要问什么?”
莫罹看不懂她眼中种种情绪,却被那执拗逼得不由自主移开目光,“这玉佩,怎么到了极乐楼?”
百里夙一愣,半晌忽然笑了出来,“我怎么知道,玉佩又不是我的。”
莫罹眼眸一亮,“你去拿笔墨来。”
百里夙环顾了一下屋顶,夜风拂面,吹散她如墨发丝,“二少爷,这里,不大适合你写字。”
莫罹才忆起自己身在屋顶,把茶壶往百里夙手中一塞,他飞身跳下屋顶,回房中给叶卿雪写信询问关于玉佩的事情。独留百里夙一个人在房顶抱着个茶壶,一时只能苦笑。
叶卿雪的飞鸽传书隔了一日到莫罹手中。
——年前,我将其交回父亲手中。
言简意赅的简直不相识叶卿雪。
莫罹将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派人将叶卿雪的父亲从年前至今的行踪以及和什么人来往,彻查——他绝不相信,这块玉佩是从二伯父手中到了极乐楼这么简单。
而查回来的消息,让莫罹不解。
马车上,莫罹手腕被叶孤城按着,心仍然疑惑思虑着。
“在想什么?”叶孤城把完脉,确认莫罹内力恢复,剧毒也被逼出去了。
莫罹迟疑道:“二伯父和大金鹏王朝有牵扯。”
叶孤城颔首,“不错,大金鹏王朝曾意图找叶氏的人,替他们从三个亡国故臣手中拿回复国的财宝。”
莫罹道:“大金鹏王朝……峨眉掌门独孤一鹤也是他们的旧臣,城主……”
叶孤城淡声的道:“我应独孤一鹤之约而来。”
莫罹暗自思索:既然是“曾意图找”,那么叶氏的人应当是没有答应——叶氏的人没有理由为了别人的请求就招惹武功高强的峨眉掌门,富甲一方的山西珠宝商,神秘富商霍休,三个江湖上名气极高的人物——可若是没有答应,二伯父的玉佩,又为何到了大金鹏王朝的人手中,又为何到了极乐楼里?
看得出莫罹苦恼思索,叶孤城提醒道:“大金鹏王朝早已没落,但有人不甘心让其没落。”
莫罹道:“他们的王族?”
叶孤城道:“不错。”
莫罹道:“可区区一个没落的,名存实亡的王族能做什么……”他忽然顿住,“没落的,名存实亡的王族”一句,说大金鹏王朝固然合适,但若是用来说今时今日的叶氏,也只不过是比大金鹏王朝多了个富甲天下的白云城而已。
叶孤城似无所觉,道:“拉拢高手,为其所用。”
“城主似乎对大金鹏王朝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莫罹有些不解的道。叶孤城经手的书信往来,都是他整理过的,而他关于大金鹏王朝,仅仅知道那是一个没落的王朝,流落在中原的三个故臣每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隐约应当和江湖中的某个组织有些关系。
叶孤城瞥了眼莫罹,“多看点儿书。”
莫罹道:“书上也不会写这些啊。”
叶孤城道:“我书房中,第六排,第四册书,记载了大金鹏王朝自古及今的历史,第五册,记载了他们近年在江湖上的动向。”
莫罹下意识接口道:“难怪城主书房里的书越放越多。”
叶孤城不再开口,闭目打坐。
莫罹挪到马车窗户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沉思:拉拢高手,莫非是指二伯父也是大金鹏王朝拉拢的对象?可从来只听说拉拢的送被拉拢的人东西,还从未听说过被拉拢的送拉拢的东西。除非,那不是送的,而是被偷走的?那么,金鹏王朝的人拿偷盗的东西赌钱?或者是,这玉佩还能被转手,才到了极乐楼?
莫罹继续给叶卿雪飞鸽传书,让她去查此玉佩是什么人输给极乐楼的——如此珍贵的玉佩,想必他们必有记忆。
邻近峨眉山脚下的时候,叶卿雪的飞鸽传书才到了。
——上官丹凤。
莫罹将纸条揉碎了,虽然还有些想不通,但大抵的事情已经明白了。
峨眉山脚下,碧树环绕。
一个秀气美丽的少女坐在树下,手里拿根树枝百无聊赖的揪着树枝上的叶子。
“阿云,人还没有到么?”又一个大眼薄唇的少女从山上走下来,笑着问秀气少女。
名为石秀云的少女鼓着嘴,“别叫我阿云,好像是叫山上那只傻狗一样。”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二师姐,师父让你下来替我的么?我可真的坐不住了,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峨眉三英四秀中排行第二的孙秀青捂唇笑道:“乖,我来陪你等。”
石秀云撇嘴哼道:“你要是好心,就替我在这里等嘛。”
孙秀青打趣她道:“也不知道是谁,自己嚷着要来这里看看传说中的白云城主。”
石秀云俏脸一红,咕哝道:“那不是你天天念叨什么西门吹雪么,我就好奇了这个比起西门吹雪更被师父推崇的剑客啊。飞仙岛白云城的城主,听名字就觉得很孤高飘渺,比西门吹雪好听多了。”
孙秀青脸上也浮出一抹红晕,嗔道:“胡说什么呢。”
石秀云抱着孙秀青的胳膊晃来晃去,“二师姐,你说,那个白云城主是不是很可怕?”
孙秀青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石秀云道:“听说的,什么一剑败尽天下高手啊,百年间独一无二的用剑高手……好像师兄他们提到白云城主,都很敬畏的样子,师父又这么郑重其事下帖子请他来,还非要等到他来了之后才让我们看‘纯钧’。”
孙秀青想了想,道:“大概是,前辈高人吧。”
话音落下,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石秀云拉了拉孙秀青的衣角,“师姐,等了这么久,就这么一辆马车啊。”
孙秀青正要说话,驾车的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走过去,“在下百里夙。”她将独孤一鹤的请柬递给二人之中,明显比较大的孙秀青。
孙秀青结果帖子看了看,肃容拱手道:“峨眉弟子孙秀青,石秀云,代家师迎接叶城主。”
百里夙回到马车边,轻声道:“城主。”
叶孤城“恩”了一声,走下马车——他走下满是风尘的马车,就像君王走下他的王位。四周或是金碧辉煌,或是断壁残垣,他都淡漠从容的如同赏景观花一般,如浮云过眼,微风拂过般点尘不留。
石秀云微愕的瞪大眼睛,看着那白衣男子。
白色本该是温润素净的颜色,被那男子穿在身上,却像是一袭华服。“不!”石秀云暗自摇头:华服都不及他一身白衣耀眼,那是能抵消世间万种颜色的白,不是雪白,不是苍白,那是蕴含了万千颜色之后的白。
那一刻,只存在于耳中的四个字突然活了过来,石秀云心想,除了他,谁还配得上“白云城主”这四个字呢?
孙秀青也是惊诧,但到底比石秀云稳重些,推了推走神的石秀云,率先执晚辈礼,“峨眉弟子孙秀青,拜见叶城主。家师在清音阁等候叶城主,命弟子在此给叶城主带路。”
石秀云回过神,俏脸通红,声音低若蚊虫的道:“峨眉弟子石秀云,拜见叶城主。”
叶孤城声音清冷,“带路。”
石秀云呐呐的“恩”了一声,转个身握住孙秀青的手,直把孙秀青白嫩的手握的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失意不快口,得意不快心。这几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有时候人在气愤之下会说出很多不过脑子的话,而这些话很伤人,我已经尽量避免,却终究做不到。我知道自己永远是妥协的,无关别的,仅仅是因为我赌不起,也不想赌。因为这场赌气,无论输与赢,于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老师说起“文以载道”,说中国的古代文学就是纯文学和“文以载道”的文学此消彼长。宫体诗盛行一时,应答词也不在少数,可今人能记住的又有多少?中国的文学注重的永远是文学的社会性,是其中所传达的精神,和文章的思想内涵。
我忍不住开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