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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罹走过去,淡笑:“久等了。”
唐柔敏感的察觉到莫罹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他想了想,歪头道:“你变了。”这是个陈述句,“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真的是莫罹,我一定会觉得你是别人易容的。”
莫罹半晌没有理清这句话
唐柔展颜一笑,从栏杆上跳下来站在莫罹跟前,秀气的大眼睛眨着,灵气逼人,“莫罹,或许你自己没有注意,昨天之前的你走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你和别人不一样。”他歪头想了片刻,继续道:“我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是就是不一样。但是现在的你,走在人群里,虽然还是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也之前也是不一样的。”咬了咬唇,又道:“就像是……昨天的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现在的你,虽然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你的世界变了。”
说完,他自己都苦恼的饶饶头,咕哝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莫罹的心情莫名变得好起来,拂开唐柔在他自己脑袋上折腾的手,无奈一笑道:“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手别在头上乱动,好好的头发都弄散了。”说着,动手拆散他的发髻,给他重新束起。
这样突然的亲昵,让唐柔下意识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莫罹先微微尴尬的撇过头,“整理好了。”
唐柔蓦然忆起夜风中落在自己唇上,那清浅的一吻,蹭的推开几步,不自觉咬咬唇,含糊“恩”了一声。
“我们走吧。”莫罹先镇定下来。
唐柔疑惑。
莫罹道:“去找萧兄。”
唐柔恨不得给自己一样,果然是猪脑子,大哥他们还生死未卜,自己居然有心思在这里想今天的莫罹和昨天的莫罹有什么差别。
两人一路策马疾驰,沿途一刻不停,却不想萧秋水等人被权力帮众人阻拦,不比他们昼夜兼程,以至于莫罹二人到了桂林浣花剑派,闯了个空。
“成都浣花剑派被灭门之事,已经是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莫罹先一步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推开桂林浣花剑派的门,门一推就开,院内空空一片,“想必,是这里的人得到消息,赶着过去营救了。”
口上这样说,莫罹心里清楚,他们一路过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成群结队的江湖中人,要么是桂林浣花剑派的人化整为零分散前行,要么就是这里也遭到了权力帮的袭杀。只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大哥他们……”唐柔日夜不停的赶路,白衣染尘,神色憔悴疲倦,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莫罹扶着他下马,“你先别急,萧兄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两世为人,莫罹对这些凡人之间常说的用来安慰人的话已经说的十分顺溜的,虽然他心知这些话不过是句空话——他就是个神仙,可别说是庇佑世人,就连庇佑自己至亲都做不到。
终有一些事情,就算是神仙,也是无能为力。
唐柔咬牙“恩”了一声,跟莫罹走进空空如也的桂林浣花剑派,“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孟世伯,想必孟世伯先去找孔世伯,对付权力帮,‘相见别离’在一起,才有把握。”嘴上如此说,下垂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整个人微微打颤。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莫罹问道。
唐柔猛地抬头看着莫罹。
莫罹安抚拍拍他的肩,“听我说——阿柔,既然我们没有在成都往桂林的路上见到萧兄,也没有听说下萧兄出事的消息,想必萧兄没有来这里。你来想想,除了桂林浣花剑派,萧兄若要求救,还能去哪里?”
唐柔急着摇头道:“我不知道……”
莫罹声音沉稳,道:“他会不会去唐门?”
被莫罹的声音感染,唐柔也不那么着急,长出了口气,道:“不会,大哥虽然认识一些唐门的人,但都是他们年轻子弟,而且少有嫡系。”
莫罹道:“那,邓玉函的南海剑派?”他没有提左丘超然,因为左丘超然虽然有三位师父,但实实在在是个孤家寡人,有门有派总共三五个人,要对付权力帮,或者说要庇佑权力帮对付的人,三五个人的门派有心无力。
唐柔还是摇头,“南海剑派远水解不了近渴。”
莫罹叹道:“我们的消息来源都是江湖传言,若……”
“我知道了!”唐柔忽然大叫一声,抓紧莫罹的手,“阿罹,唐门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们去找他们问大哥在哪里。”
莫罹配合的点点头,正色道:“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
唐柔疑惑,“什么事?”
莫罹道:“休息。”
唐柔急道:“大哥生死未卜……”
莫罹少有的强硬打断唐柔的话,“生死未卜未必是一件坏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现在与其想着担心他,不如想想你自己。连日赶路片刻不曾休息过,阿柔,你是重伤初愈,再不休息,不等找到萧兄,你就先命赴黄泉了。”
唐柔还要说什么,莫罹皱眉一指点在唐柔睡穴上。
唐柔错愕的瞪着他,终究耐不住身体的本能,闭上眼。
莫罹揽住他,找了间客栈住下。
客栈偏僻清净,莫罹安置好唐柔,找来纸张,折了只巴掌大小的纸鹤。咬破指尖,一滴血滴在纸鹤身上,纸鹤翅膀抖了抖,化为活物。
“去查萧秋水的行踪。”
莫罹抬手放小纸鹤出去,纸鹤扑腾了两下翅膀,化作一道素白流光消失。
并非是莫罹不信任唐门的消息系统,而是若是唐门的消息系统可用,唐柔也不会直至此地才想起让唐门去查萧秋水的行踪。何况,若是唐门能查得出萧秋水的行踪,那么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权力帮也一定可以查得出,等唐柔反应过来这件事之后,只怕会更担心。
回身在唐柔床边坐下,莫罹轻抚俊秀少年苍白的面颊,微微叹息。
——分明恨不得用铜墙铁壁把自己裹起来,让自己不为俗世的感情所伤,却又忍不住……忍不住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放在心上。
最先在叶孤城身边时,这种什么都留不住的感觉最淡,叶孤城心性冷漠凉薄,叶卿雪聒噪烦人,莫罹又还是神仙心性,所以没有感觉。可后来认识了追命,被他“哥哥”“哥哥”的叫着,缠着,心就开始不由自主。白绫衣心性乖戾狠绝而让人心疼,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莫罹无措,总以为自己还谨守着自己的心,那悬崖上明知有问题却还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让莫罹知道自己所谓的不沾染人间感情有多可笑。
既生为人,又怎么能不动人之情感。
沈越和白绫衣的死,很长一段时间是莫罹的噩梦,他整夜整夜的坐在沈府水塘前看着波澜不起的水面。他不敢合眼,只要一合眼,沈越换血之后,苍白若纸的面容,和白绫衣一袭白衣抱着沈越的尸体站在水塘边,双眼无神,却温柔的笑容就出现在眼前,让莫罹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
后来莫罹就整天闭着眼,任由白绫衣和沈越侵占他的黑暗,数月之后,他对于闭眼之后就会出现的白绫衣和沈越,已经习惯,才赶去六扇门。
“阿柔,”莫罹轻声自言自语,“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神仙,我害怕自己什么都留不住,所以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留,不去留就不会留不住了。”但看着唐柔日渐苍白的面容,心底都是绵密如针的疼。
“我也是个很自以为是的神仙,自以为自己清醒,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陷得最深。”
他轻柔低语,神色如凝结一世温柔。
“我想试一试,试一试去留住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夜风中,那不由自主的一吻,已经可以证实很多事情,可惜那时的莫罹不懂,“以你有生之年为时间期限,我守着你,守着你的幸福,就足够了。”
莫罹低下头,唇轻轻落在唐柔额角。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会觉得莫罹的感情突兀,他在离开唐柔时身不由己的那一吻,其实已经是动心,只不过那时候的莫罹不懂,而现在的莫罹懂了,而且懂得过头了……
今天更新有点儿晚,很抱歉……
☆、情之所钟
夜半的时候,唐柔忽然发起高烧。
莫罹对半夜去医馆请大夫已经很熟练,医院大夫对半夜被人请去看病也很熟练,跟着莫罹到客栈给唐柔把脉。
“这位小公子是心中郁结,所以内热不散。”大夫安抚看起来很着急的莫罹,道:“我开一副药,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待到内热散去就好了。”
莫罹拿了毛巾沾着烈酒擦拭唐柔手心,问道:“若是不及静养,当如何?”
大夫皱了皱眉,为医者,最不喜欢有人轻视自己的身体,生了病还不好好修养。
“不及静养,那就等着高烧反复吧。”
莫罹顿了顿,问道:“就没有别的折中办法?”他侧目看了眼烧的满脸通红的唐柔。唐柔看似温顺乖巧,但骨子里却是倔强的怕死人,就算以莫罹的武功想要制住唐柔让他静养不成问题,却难以让唐柔的心也静养下来。而静养,静养,心比身体重要。
大抵是看得出莫罹是真为难,大夫倒是没再生气,解释道:“内热不散不比其他,可以用药压制,内热一旦压制只会埋藏隐患,日后爆发只怕会酿成大祸。”
莫罹皱了皱眉,道:“有劳你先开药方吧。”
大夫点头,开了药方交给莫罹,告辞离去。
莫罹买了药,顺便去客栈厨房拿了火炉砂锅开始煮药,忽然想到:自己法力不受制,何必还要这样费尽心思的煎药?
想了半晌,只能说当惯了凡人一时还不习惯自己有法力这件事,莫罹一挥手,叫刚放入砂锅中的药材变成汤药,喂唐柔喝下。
天色渐亮的时候,唐柔的高烧总算有所缓解,莫罹松了口气,就听见窗户处传来纸鹤翅膀扑腾的声音。他打开窗户放纸鹤进来,离开时只有眉心一点发红的纸鹤,此时好似鲜血浸染过的一般,扑面而来的全是血腥气。
莫罹就站在窗前伸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