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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溧心中一惊,寻常的神和人一样,虽然寿命有千万年,但也难逃谪仙之时,需要转世历练才能继续位列仙神,而莫罹却不同,和人相比,他是不老不死的,和神相比,他是无生无灭的。他的一生,就是永生。
半晌,陆溧才道:“想清楚了?”
莫罹点头。
或许在此之前,他想守得,是唐柔的一生,但今夜之后,他要守得,却是自己的一生。
无论日后世事变换也好,物是人非也罢,心如磐石,永不移转。
作者有话要说: 天界的神仙还是相当靠谱的(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尤其是凤凰族王,和东衍仙尊……恩,尤其是他们。
☆、纯钧之殿
莫罹一直在船舷上坐到天光破晓,纵目远眺海天一色,都是晦暗。陆溧施法恢复了被莫罹踹破的门板,已经去休息了。独留莫罹一人坐在原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响的,都是陆溧临进门时,说的那句话。
“阿莫……玄逸仙尊有很久没有出纯钧殿了吧?”
纯钧殿是玄逸仙尊修行之所,说是殿,其实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宫宇。玄逸仙尊原先是不喜欢把自己拘束在固定一个地方的,但是自从收了莫罹为弟子之后,为了让莫罹不至于跟着自己到处流浪,就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辟纯钧殿。自纯钧殿开辟之后,一直都是莫罹纯钧殿,玄逸仙尊到处游荡,几万年时间,玄逸仙尊在纯钧殿住的时间都不足一年。
可听陆溧的意思,玄逸仙尊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纯钧殿了?
分明不久前还跑到人间来让自己出去历练。
莫罹无意识的抽出自己袖里琴弦在指尖绕来绕去,一边不由得心酸:为什么师尊也好,至交也好,所恋之人也好,都让他不断担心,一边还忍不住想:师尊到底出了什么事?
“嘶。”莫罹忽然手一疼,垂头看,是他一时失神,掌心被琴弦割出一道口子。
冰冷的血,莫罹自己碰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心慌。
“阿罹,你在想什么?”唐柔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莫罹身边,捧着莫罹的手,撕了一截衣袖给他包扎伤口,“我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
莫罹心中一动,反手将唐柔紧紧搂在怀里。
唐柔一僵,随即放松身体,维持着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别扭姿势,轻轻环住莫罹的肩背。他虽然不知道莫罹到底怎么了,但这样失措的莫罹还是他第一次见,一直以来,唐柔看到的莫罹都是强大的,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住他,但这会儿……
唐柔轻声安抚莫罹,“阿罹,没事的。”
他这样笨拙的安抚,让莫罹暂时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笑了出来,“我没事,”他松开唐柔,“只是不能陪你去找萧兄了。”
唐柔道:“我没事,是你……”
莫罹低头,一下亲在唐柔唇角,轻如点水,一触即离,轻笑道:“阿柔,闭眼。”
唐柔脸上浮出害羞的微红,依言闭上眼,莫罹重新吻下去,唇齿缠绵之间带着微风的清凉,又有独属于情人的缱绻暧昧。
莫罹的心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宁静。
下一刻,莫罹竖掌为刀,斜劈在唐柔侧颈。
唇未分,莫罹呢喃低语,“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走。”
“小陆,阿柔托付给你,我回纯钧殿看看师尊。”莫罹取下袖中暗藏的琴弦塞在唐柔怀中,轻拂开他额前几丝散乱的发,方抬头看向陆溧。
陆溧认真点头。
纯钧殿,一如以往,草木青翠,风光秀丽。
然而莫罹一步入纯钧殿,心中淡淡的心慌蓦然被放大,像是万箭穿心一般,却又不只是痛苦……莫罹手腕翻覆间,推开玄逸仙尊的房门。
铺天盖地的红色映入眼帘。
莫罹纵身后越,避开迎面而来的一匹红炼,随即掌心一颤,万年前就已脱离本体无名之剑幻化而出,墨绿的剑身映出万道冷厉之光。
“莫公子?”红炼落下,是红衣锦绣的凤华裳。
莫罹剑锋微侧,却未收起,“凤楼主来此,所为何事?”
凤华裳侧身让路,玄逸仙尊微弱的声音自内传出,“莫罹,你进来吧。”
莫罹依言走进去,掌中无名之剑不曾松过半分,行至玄逸仙尊跟前,漆黑眸子掠过一旁紫影,眉心半敛,转而轻声唤道:“师尊。”
玄逸仙尊眼中溢出一抹笑,“小莫罹,你不是在陪你家那个小姑娘么,回来做什么?”
莫罹一手按剑,轻声答道:“师尊不想弟子回来么?”
无名之剑轻颤,莫罹沉腕压下。
玄逸仙尊笑道:“你回来,必然有事。”
莫罹道:“是。”
玄逸仙尊道:“何事?”
莫罹扬眉,道:“师尊,弟子不是君子。”
玄逸仙尊疑惑。
莫罹继续道:“是以,弟子尚不能事无不可对人言。”
玄逸仙尊看了眼凤华裳和紧黏着凤华裳的紫影,心中多少为老友感慨几许,转而看到莫罹此时还是按剑而坐,似乎随时可以持剑而起,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莫罹,”玄逸仙尊道:“师尊放心不下你。”
莫罹眉目沉寂,垂首盯着掌心的无名之剑,淡声道:“师尊,不让人放心的,从来不是弟子。”他微一扬眉,目光如炬,越过紫影,对凤华裳道:“宛云楼诸事纷杂,凤楼主却还有那个闲心,在这里陪我师尊闲谈。”
凤华裳几乎要被他气势逼迫,喘不过气来,紫影皱眉,扬袖阻绝莫罹冷厉目光,凤华裳才缓了口气,道:“南离璋之事,我欠莫公子一个大人情,单凭此,莫公子也该相信我来此绝无恶意。”莫罹又已垂眸,凤华裳轻飘飘掠过几步,继续道:“南离璋上依附的魂魄,正是家师,也是玄逸仙尊千年故交。”
玄逸仙尊安抚的拍拍莫罹,“秋水陌,也是宛云楼第一任楼主。”
紫影又要黏着凤华裳,反被凤华裳一个冰冷的眼神阻止,只好站在原地,耸肩道:“本尊就是秋水陌。”
莫罹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就道:“我对两位的身份不关心。”
凤华裳道:“我的来意,能说与否,全看玄逸仙尊。”
秋水陌则道:“我也一样。”
莫罹声音轻柔,“师尊不愿意告诉弟子么?”
玄逸仙尊长叹道:“师尊也不是君子啊。”
莫罹道:“师尊既然能请凤楼主和秋水陌仙尊来此,想必这两位不是外人,师尊的事可以对他们言说。那么,弟子是外人?”
玄逸仙尊被噎的一愣,他倒是忘了,莫罹嘴皮子上的功夫在天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只不过,一直以来莫罹不爱与人争口舌之利,而被忽视了。
“小莫罹……”
莫罹打断他的话,“既然弟子是外人,弟子告退。”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玄逸仙尊眼神示意,秋水陌身形如鬼魅,拦住莫罹。莫罹想也不想,无名之剑挽出个剑花,直刺秋水陌胸口。秋水陌一愣,忙侧身避开,剑气仍在他胸口留下一道红痕,不由得暗自咋舌:毕竟是上古神兵,单剑身本体就有如此威力。
当下不敢小视,幻化出长剑,与莫罹缠斗在一起。
凤华裳在玄逸仙尊跟前,低声道:“仙尊,此事非要瞒着莫公子么?”
玄逸仙尊看着莫罹招招不留余地,沉吟道:“若是让他知晓,单为离郁百年闭关和他有关,你认为他会坐视不理?更遑论其他。”
他二人越打越凶险,好几次莫罹手中的无名之剑都要刺穿秋水陌的胸膛,凤华裳看的担心,一片一宿被她揪得百转千回,“可他……我师尊,不是莫公子的对手。”
玄逸仙尊也是看的着急,“莫罹本体是上古之时的无名之剑,本就是无坚不摧,万载生灵窍,得天地之灵秀,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不过和他堪堪打个平手,那还是莫罹没有尽全力。秋水陌法力与我不相上下,但是他才重归天界,法力不足全盛时期之七八,以他现在的实力,和不留后手的莫罹……”
其后果,玄逸仙尊不必说,凤华裳也可以想得到。
凤华裳急道:“那你还让陌……还让他拦住莫罹!”
玄逸仙尊无奈道:“不让他拦着,你是觉得本尊现在可以动用法力?或者是你能拦得住?”平时脾气好到怎么挤兑都默认的人,一旦发脾气比那些脾气暴躁的人显然要可怕得多。
忽然,莫罹一剑横扫,秋水陌撤步不及,无名之剑正掠过他胸膛,染透紫衣数重。
凤华裳红炼飞出,堪堪在莫罹下一剑削向秋水陌之时将其拦下,震得连连后退,面无血色。
“让开!”莫罹持剑低喝,眼底尽是疯狂肆虐的杀意。
凤华裳红衣锦绣,笑意宛然,对莫罹摄人的杀意视而不见,笑道:“莫公子不是想知道我们到底瞒着你什么事情么,仙尊不想说,华裳却是没有什么顾忌。”
杀意如潮水褪去,莫罹不松剑柄,下颌微扬道:“什么?”
凤华裳步步走进莫罹,“自然是……和离少此次突兀闭关有关……”
莫罹正凝神听着,忽一股清浅花香忽然笼在鼻端,他暗道不好,紧握剑柄,剑锋抵在凤华裳纤细脖颈处,脑海之中已经浑浑噩噩一片。
凤华裳似无所觉,自顾自道:“此时牵扯颇广,莫公子也不能怪玄逸仙尊讳莫如深。”
莫罹踉跄了两步,剑锋割破凤华裳脖颈,刺目的鲜血让莫罹神智清楚了一下,微收回三寸剑锋,皱眉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凤华裳忍痛宛然一笑,“自然是为了……你!”
话音落下,秋水陌袖中飞出一道水链,紧紧笼住莫罹。莫罹眉头紧锁,眼前事物已有数到残影,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劈出一剑,随即晕倒在地。
“华裳!”秋水陌不及帮凤华裳挡住这最后一剑,只来得及揽住凤华裳软到的身体,急声道:“华裳,你疼不疼,伤……”
凤华裳忍痛捂住伤口,运转神力愈合伤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