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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富山脸色阴沉,口气不悦:“你又干什么去了。”
阮陌寻也不是个楞子,瞧见父亲不比往常,心知对方是真生气了,顿时收敛了几分,睡意全消,低着头跟其他几人站在一侧。
可阮富山心情不佳,倒追问了起来:“说啊,你今天又干什么去了。”
阮陌寻眼珠子一转,十分卖乖的答道:“没干什么啊,就去学校上上课,回来读读书啊。”
阮富山的手杖“砰”的一声戳在地板上:“说实话!”
阮陌寻膝盖一抖,如实汇报:“和张卿光去大富贵喝了几杯酒跳了一会儿舞,然后同去了花街的烟馆…”
大富贵乃是卢京城里一家颇为气派的歌舞厅,而花街的烟馆自然就是大烟馆。阮富山平日里对阮陌寻纵容,兴许还会和儿子讨论个一二三,可眼下他心里有事,烦躁不安,一听老三如此混吃等死,当即火冒三丈,抄起手杖就打了过去:“我供你读书,你不读也罢,居然把钱糟蹋到大烟馆去了!你抽什么大烟!我让你给我败家!我今天就一棍子打死你!”
阮陌寻反应不及,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见阮富山又举着手杖要来打,他吓得往哥哥弟弟身后躲:“爸爸,我没抽啊,我是陪张卿光去的,我就点了几个窑姐儿兔爷,别的什么也没干啊!”
阮富山似乎是和“大烟”杠上了:“你倒是快活啊,玩了女人又玩男人!你陪谁去也不行!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随着别人胡闹瞎混,进了那样的地方你会不抽么!抽大烟,抽大烟!我让你抽!明天我就叫人拉来一车烟膏,抽死你算了!”
阮家其他三个儿子见阮富山针对阮陌寻纠缠不休,以为是老三又在外面花钱败家惹得父亲不高兴,便急忙来劝:“爸爸,算了,他平常就那个样子,怎么今天想起来管教了。”
江韶矽顶顶心疼三哥,挡在阮陌寻面前为其求情:“父亲,三哥就算做错了,改还不行么,您别打他,您那手杖重,可真要打死人的。”
阮陌寻捅了捅江韶矽的腰,委委屈屈的纠正道:“五弟,我没抽,我真没抽啊。”
阮陌杨充满了正义感,他为父亲教育的失败感到痛惜,可更不愿看到父亲再错上加错,对失败品痛下狠手:“爸爸,韶矽说得对,陌寻就是做错了事情,你可以管教他,但不能动手啊。”
阮陌寻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二哥,我没抽!我去那里不过就是睡了个兔子,没抽大烟啊!”
阮富山提起手杖又要劈头盖脸打过去:“你还敢说!”
阮陌臣攥住了父亲的手腕,正色问道:“爸爸,究竟怎么了。”
阮富山扔下手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书房。”
离开之前又一指阮陌寻警告道:“以后再敢去烟馆,我打断你的腿!明天给我上学去!”
待到父亲和大哥上楼之后,阮陌寻抱着江韶矽几乎要掉出眼泪来:“我真没抽大烟啊。”
书房之内,阮富山是彻底犯了愁,他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阮陌臣倒是一派镇定,点着手指陷入沉思。
而阮富山那虚胖的身子在房里扭来扭去不得消停:“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平白无故请我吃饭,哪知是借我们的手供他们发大财啊!”
阮陌臣问道;“沈琴维是个什么态度。”
阮富山哼笑一声:“姓沈的脸色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在房里踱步了几十圈也没踱出个所以然来,他愈发烦躁了:“生意人虽然谈不上清白,可咱们阮家历来也算的上规矩,钱都是正正当当的入账,胡万七想要分一杯羹,搜刮点粮饷,我也是可以给的,可他要在咱们厂子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他倒是挺会牟取暴利,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等他赚个钵满盆溢,带着兵和钱拍屁股走人,剩下咱们怎么办!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可都睁眼瞅着呢,现在对胡万七俯首帖耳,将来姓胡的一滚蛋,第一个拿我们开刀!”
阮陌臣双腿交叠,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思索片刻后又问道:“既然借了我们的地方,那分成怎么算。”
阮富山一摊手:“胡万七霸道又小气,我们只分一成,剩余的全归他所有。”
阮陌臣听闻此言皱起了眉头,在父亲的絮絮叨叨中,他又揉了揉眉心,这事确实头疼,拒绝胡万七的要求断然是吃不了兜着走,阮家不应,自有其他生意人来接,胡万七是个粗人,身边那个韩参谋可不傻。
他缓缓说道:“爸爸,我们倒可以利用一些矛盾来拖延这桩生意。”
阮富山眼前一亮:“此话怎讲。”
阮陌臣起身请父亲坐下,才开了口:“眼下的时局全城皆知,杜靖棠与胡万七死不对头,既然胡司令借地敛财,不如我们就在杜靖棠身上下功夫,借刀杀人。”
阮富山当自家儿子有什么好计谋,哪知是这么回事,当即嗤笑一声:“你当杜靖棠是傻子么,这事跟他又没关系,他凭什么来帮我们,你要他当那把刀,他倒是乐意啊。”
阮陌臣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咱们家里可养了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不如拿去卖杜靖棠一个面子。”
阮富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要问:“谁?”
阮陌臣瞧了瞧父亲:“五弟。”
阮富山大惊:“你说什么,这怎么行。”
阮陌臣心知父亲一定接受不了,便坐近对方,低声说道:“爸爸还记得上次去医院探望杜靖棠么,杜先生的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五弟,这其中缘由再明白不过。”
阮富山十分排斥的摆了摆手:“不行不行,韶矽怎么说也是阮家的五少爷,怎么能像堂子里的人一样去伺候姓杜的,你不要打你弟弟的主意。”
阮陌臣攥住了父亲肥胖的手腕,步步紧逼:“爸爸,你养他是为了什么,为了炫耀?为了来阮家混吃等死像三弟一样败尽家财?如果你把他当做阮家的一份子,现在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阮富山有些颤抖,盯着儿子那双充满凌厉的眼睛问道:“你…要怎么做。”
阮陌臣知道父亲动摇了,他趁热打铁:“让五弟去吹一吹枕边风,等矛盾激化之后,胡万七就没有心思再想生意的事。必要之时,我们可以暗地里再把五弟送给胡万七,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不求得利,只求自保。”
阮富山想要把手抽回来,他顶喜欢江韶矽,从心底来讲他是极不情愿的,听闻大儿子送完杜靖棠就罢,还要再送胡万七,他很是不高兴:“杜靖棠喜好男风,我尚可理解,可那胡万七是喜欢女人的,你送你弟弟去干什么,当兵么。”
阮陌臣没有说话,他的如意算盘打的长远,胡万七喜欢不喜欢男人另说,但这一送,有两个人必反,首先是杜靖棠,其次就是江韶年。哥哥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弟弟沦为顶头上峰的玩物么。
他放开了阮富山的手,瞧见父亲犹犹豫豫的起身又在房里走了几圈,便佯装告辞:“爸爸,你想好之后告诉我,我去照办便是。”
他的手指触上房门之时,听到阮富山妥协道:“先办妥杜靖棠的事,其他的…从长计议。”
阮陌臣上挑唇角,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第二天吃早饭之时,因着对江韶矽的愧疚,阮富山对其格外的宠溺。
“周佟,吩咐厨房,以后早点随五少爷喜好来做,晚饭特别为五少爷煮一碗燕窝粥。”
“周佟,一会儿你去店里再为五少爷定制几件衣裳,算了,吃过饭你备车,我亲自去。”
“周佟,打电话给钟表行,问我上次看中的那只外国洋表还在不在,若是没有卖掉,你派人去取,拿回来放五少爷房间里,若是卖掉了,你就告诉陈老板,有新货通知我,另外再订。”
这些话不仅引得阮家其他孩子不快,连江韶矽自己都有些别扭,当即开口劝阻道:“父亲,我吃穿什么的没讲究,您不要大费周章了,平常那些就挺好。”
阮富山隔着餐具握住了江韶矽的手:“韶矽啊,你要是喜欢什么,尽管开口,爸爸能帮你办到的一定满足。”
江韶矽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陌婷把筷子往桌子一拍,气哼哼的起身要走:“我吃饱了。像我们这样苦命的,能在这桌上吃饭就不错了。”
阮富山平日里对小女儿很是宠爱,可此刻对江韶矽有求,不得不装装样子教训女儿几句:“你哪里苦命,你成天就知道买洋装逛商店,爸爸和哥哥在外面辛苦赚钱养着你,你为家里做过些什么。”
阮陌婷伸手一指,矛头对准了江韶矽:“那他又为家里做过些什么,不是跟我一样花钱么,凭什么他花钱爸爸你就不反对,我和三哥花钱你就要啰里啰嗦。”
阮陌寻昨晚见识了阮富山的脾气,不敢造次,急忙打断妹妹:“哎,有我什么事儿,你不要把我扯进来。”
阮陌杨察觉出江韶矽的脸色难堪,便悄声说道:“韶矽,我们去学校吧。”
阮富山和女儿争论不休,阮陌寻缩头乌龟一般夹在中间,换做平常他定要起来调侃几句,可他怕了老爷子那根金手杖,打在身上生疼,故而十分老实。
阮陌杨带着江韶矽走出饭厅,阮陌臣几步跟了上来:“五弟。”
江韶矽没有出声,停下脚步不动了,阮陌臣把外套搭在手臂上,一只手拍了拍江韶矽的肩膀:“今天放学我去接你,晚上你和我去赴一个饭局。”
阮陌杨好奇的问道:“什么饭局啊。”
阮陌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