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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眨了眨恐惧的大眼睛,很想问他,尊驾干的是哪一行?
百里铁衣看出他的疑惑,呵呵一笑:“逼供。”
房中,百里寒衣不紧不慢地摸出一把扇子,甩开,然后享受地问:“你又叫人家二弟了吧?”
百里青衣一脸坦然地点点头,唇边一抹略显恶意的笑。
百里寒衣于是叹息。
“唉,什么时候你才肯在私底下叫真正的我一声二弟呢?”百里府对外的排行一二三四再清晰不过,可是私底下,百里青衣却独独不肯唤百里寒衣一声二弟,而是固执地唤他的名字,寒衣。百里寒衣虽然偶尔抱怨大哥的不公,为何对老三老四都内外不分地称三弟四弟,却单歧视他一人,但事实上,对于百里青衣这样做的原因,他心中是了解的。
百里青衣内心深处始终认为,百里寒衣才是真正的百里府长子。
“然后呢?那个笨家伙是不是又扯了一通这件事情百里府应该如何应对的废话?”百里寒衣摇摇扇子,再问。
这种对话按常理来讲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可怜的人大概完全猜想不到,事情演变到这一步,百里府的推波助澜功不可没,而他百里寒衣,完全是乐见其成的。
百里青衣再点头:“他还奉劝我,要以百里府的责任为重,不要为了一名女子乱了方寸。”
此言一出,饶是一向八风吹不动的百里寒衣也忍不住为之倾倒。
“百里府的庄严假象果然坚挺,坚挺得很哪。”天可怜见,百里府的责任?整个百里府里唯一在乎百里府的责任的人就是百里青衣,反而是他们余下三个百里府的真正骨血完全不把百里府的责任当回事,更不可能把这种东西挂在嘴边上拿来规劝他们大哥。
“百里府的责任?”百里寒衣忍不住重复一遍,然后刷地把扇子横在前面,自己在后头肆无忌惮地颤抖。
百里青衣瞅着他,唇边也不禁漾起一抹温暖的笑:“别太把这六个字不当一回事,总有一天你要为了这六个字苦心经营。”
“苦心经营?”百里寒衣抬头,眼中隐约还闪着一层泪光。“你是说操劳致死吧?”他一脸的恭敬和敬谢不韪:“身为百里府的一员,理应分担百里府的责任,但是我坚持,最大最重的那个担子,仍然由大哥您来担。”
“哦?”百里青衣挑眉转身,尾音拉得长长的。
是错觉吗?百里寒衣没由来地全身警戒。
“大哥!”百里铁衣这时兴冲冲地闯进来,“问出结果了。”
“三弟真是神速。”百里青衣转身,脸上赫然是招牌的春风笑意。“结果是?”
“遮雾山七绝崖。”百里铁衣笑容微凉,为什么大哥夸他神速还要夸得那么讽刺?
“……”百里青衣眼神飘了一飘,这才转脸面向百里寒衣,郑重其事地交代:“我出去一趟,这里暂且交给你了。”
百里寒衣了然地点头。
“大哥,替我向小无儿……我是说殷大小姐问好。”
“……”百里青衣眯眯眼,无害地笑笑:“我会的。”
“大哥!”百里寒衣再次在后头叫。
“对着一个你牵挂了六年的女子,方寸这玩意儿就随它乱去吧。”
百里青衣背脊僵了一僵,然后——翩若惊鸿地飞去。
看朱成碧
“无痕”总部大概是依托在崖壁上,很可能根本就是吊在悬崖伸出的一截下面。
寒气真重啊。
殷悟箫在夜里迷迷糊糊地一边睡,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想着想着就兀自从口中说出来了,她似乎感觉有人听到了她的叹息,然后在拉她的被子。是睡在床的那一头的漫思么?那家伙睡觉也不安分。
她于是抱紧了被子。
然而一个她无法反抗的力道强制地把她的手抬起来——塞进被子,然后把被子细心地掖好。
真好,终于不透风了,她在梦里叹息。可是还是很冷呀。
好像有谁在低低地笑着,嗓音还很好听。
你接着笑呀……哼哼……
脚底突然传来一丝凉意,她皱了皱眉,正待缩脚,双脚却马上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热烫而略有些粗糙的感觉令她满足得蜷缩起来,暖意源源不断地从她脚底导入,直到暖遍了她的全身。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她想起小的时候,和漫思一起在京城冷冽的冬天里跑出去打雪仗,有一回不小心弄丢了鞋子,漫思便把她的一双鞋子分开,两人各穿了一只回去,结果回到家,两人的另一只脚都冻成了冰棍。楠姨那时大骂着叫人快去捧两盆雪,一旁站着的岑律只有十五岁,却二话不说地拉起漫思的脚塞进自己的怀里捂着。
她坐在旁边,家里有下人见了也照葫芦画瓢想捂暖她的脚,却被她拒绝了。她看着岑律和漫思那两人,心里竟有些羡慕,她知道下人们这样对她的心态和岑律对漫思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能像漫思一样拥有一个人,一个在身边全心全意守护自己的人?
不期然,一张美的不可思议的脸孔浮上心头,除了百里青衣还能有谁?
殷悟箫惊了一惊,蓦地醒来。
一室的冷清充斥她的眼帘,只有壁上的鸦在张牙舞爪。她有些失落,一侧,石漫思细细的鼾声正在起伏。
不对!这时身上仍旧盎然的暖意不是假的!她急切地撑起身子,借着些微月光,低首正看见床沿的褥子上还印着一个浅浅的有人留坐过的印子。她覆手上去,上面还残留着几许体温。
她整个人停住,认真思考了一番。
刚才的梦绝对不只是个梦而已,而那个施功为她取暖的人……
有能力无声无息只身潜入无痕总部的人,天下也没有几个吧?
有胆子冒险进来探视她的安全,却没胆叫醒她么?
这人怎么总这样?
她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霎那间心中像被狠狠扎了一下。
※ ※ ※
“我说,你就替我去通报一声又如何嘛!”石漫思磨破了嘴皮子,还是无法诱得给她们送饭的丑儿替她传话。
“主子说了,只管你们吃好住好,其他要求一律不准。”丑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大人一般平板答话。
“只是通传一下,无论对你主子还是你都没什么损害不是?”
丑儿看也不看她,径自摆好碗盘。
石漫思拈起盘中一颗花生,不雅地扔进嘴里。
“你们这儿都这么死板么?我们可是你主子再重要不过的客人,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么?”
仍然没有回应。
“干大事的人是要懂得冒险的,你也不想一辈子做个端茶送水的是不是?”改为以利相诱了。
丑儿冷冷觑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石漫思面色遽变,清秀的五官扭曲起来,惨白得狰狞,一手猛地扣住脖子,沙哑地艰难叫出:
“有……有毒……”说话间已砰地一声倒地,连带砸倒了两张红木椅。
丑儿干脆看也懒得看,径自收了食盒就要走。
“你……你这孩子也太狠心了吧?”石漫思腾地从地上跳起来,哇哇大叫。连这一招都没用,“无痕”的教育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等等。”靠在床沿上看戏的殷悟箫这时才开口。她掏出一个红色的物事:“把这个带给你家主子。”
丑儿定睛一看,那是一个艳红的血玉玲珑坠。
“这……”平板的眼波不由得闪了一闪。
“怎么,在你主子身上没见过么?”殷悟箫语带嘲讽。
见过,就是见过才会惊讶万分。丑儿不敢大意,忙接过玉坠,答了声是便退出门去。
石漫思大奇:“你那坠子不是当年你娘有孕时和乔家定下亲事的信物么?好像乔家表哥身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殷悟箫深吸口气:“不错。”那玉坠本是一对,不过自从她遇到宇文翠玉那一回,她就再没见乔逢朗戴过。
她原来觉得,玉坠是带走了一部分的逢朗哥哥,把他的善良谦和都带走了,现在才知,玉坠带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 ※ ※
“姑娘请留步,主子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门口的守卫冷冰冰地说着礼貌的措词。
“哦?”宇文翠玉富有兴味地挑起柳眉,“大白天的,你主子莫不是在会客?”这“无痕”总部到处弥漫着一股杀戮和绝望,连她都产生出一种不确定感,隐隐觉得,除了要和“无痕”主人合作,她对这个人简直是一无所知,而某些她不知道的东西,将会对她十分不利。
守卫垂首:“主子是独自在房中,并无他人。”
“哼,这就更奇怪了,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让人知道吧?”
守卫不语。每月初八主子必会一个人关在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组织内也决不会有任何人敢去打扰,因此他对守卫的职责也不太上心。组织里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天的主子,就如瘟疫恶魔,避之唯恐不及。
宇文翠玉却摄人心魂地一笑,而后转身,口中若无其事地轻吐:“唉,你们组织里的人,还真是个个都没有人味儿呢。”
话音未落,守卫闷哼一声,便失去意识倒地不醒。宇文翠玉微笑弹弹偷袭的手指。
真有抓住“无痕”主人弱点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推门进去,宇文翠玉不由得讶然。
一身黑衣的男子脸朝下伏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旁边是一个酒坛,房内酒气冲天,带着沉沉的腐朽味道。
宇文翠玉皱眉,掩上门,上前移开酒坛。她尝试拍了拍“无痕”主人的肩,果然毫无反应。
“搞什么?堂堂一个杀手之王竟关在房中喝闷酒?”她自言自语。想了一想,突然大发善心地拎住他的后领,打算把他扛到床上去。
从他腋下探出头来,宇文翠玉再度皱眉,男人的沉重躯体整个挂在她身上,腥臊的酒气也染了她一身。她突然有些后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