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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再难,她也不会答应跟韩沉订婚呀。
厉御行瞧她瞪着双眼,模样十分可爱,他心里多了一抹怜爱,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指腹下肌肤细腻光滑,像丝缎一般,他说:“就算我想说,也得有时间跟你说。从韩沉住院开始,你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他,我看到你疲惫的模样,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下,那时候我想着我们以后的路还长,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再说。”
“御行,你都想起来了吗?我们为什么结婚,为什么离婚,你都想起来了吗?”叶念桐还有些难以相信,他强行封存的记忆,会再度找回来,她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但是他却想起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桐桐,对不起,这四年让你受苦了。”厉御行将她搂入怀里,差一点,他就再度失去她了,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念桐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喜极而泣,想到刚才在重症监护室里看到的视频,她哽咽道:“那些视频你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是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拍的,我想记下来,告诉自己我曾深深的爱过一个女人,哪怕我忘记了她,我也要保存一些记忆,如果我还活着,那么我一定会找到她,重新爱上她。”厉御行声音低沉悦耳,十分动听。
叶念桐抬起头来望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落下来,她啜泣道:“御行,我一直怪你生病不告诉我,还选择推开我,其实那个时候最痛苦的人是你对不对?明明深爱着我,却要狠下心肠的推开我,你也很痛苦对不对?”
厉御行闭上眼睛,痛苦吗?那时候当然是痛苦的,尤其是伤害了她后,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所以她喝醉的那晚,他还是忍不住的碰了她,那怕只是短暂的激情,也足够让他找到继续下去的勇气。
当时明知道自己失去她,会痛不欲生,他还是选择了推开她,让她去实现梦想。当噩耗传来时,他当场就崩溃了,他甚至不愿意相信,是他亲手将她逼上那架夺命飞机的。那个时候他恨自己恨得要命,他派了很多人去搜救,但是飞机在空中爆炸的,连飞机残骸都没有找到,又怎么可能找到她?
日复一日的希望变成绝望,他痛恨自己,他以为他会比她先走一步,最终却是她先离他而去,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就是这样绝望的悲恸,将他的所有精神都压倒,他的病情来势汹汹,几次在鬼门关徘徊,他想,若他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地狱里见她了。
可是每次他都被陆泽从鬼门关里拽回来,然后清醒的绝望着。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嗅闻她的发香,他哑声道:“很痛苦,那个时候恨不得随你去了,我更后悔的是,为了让你自由,却亲手将你送到了鬼门关。如果我诚实的告诉你我的病情,然后让你自己选择去留,或许我都不会那样自责与痛苦。”
叶念桐心口微疼,“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离开,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御行,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推开我了。”
厉御行握住她小巧的手掌,紧攥在掌心里,他用力点头,保证道:“不会了,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叶念桐欣慰的笑了,笑中带泪,厉御行想起过去的一切了,真好!
计程车停在厉宅气势恢宏的大门前,司机抬头望着后视镜里那对幸福相拥的情侣,他说:“先生,到了。”
厉御行拿钱包付了车资,率先下车,撑着后车门等叶念桐下车,然后牵起她的手,缓缓朝厉宅走去。保安远远看见他们携手归来,连忙打开了门。
叶念桐与厉御行慢走进去,阳光下的厉宅处处生机勃勃,两人手牵着手向梧桐院走去。感动过后,叶念桐想起了一个问题,她抬头望着他,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问道:“御行,你说我们没有离婚,可是我记得我明明从律师手里拿走了离婚证,离婚协议书上我也签了字,怎么会变成假离婚了呢?”
厉御行搂着她的腰,目光温润的凝视着她的俏脸,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浅笑道:“这件事,还要多谢遇树的机智。”
“嗯?”叶念桐被他说得更迷糊了,这件事怎么跟沈遇树扯上关系了?
厉御行这次去马尔代夫拿存放在银行里的u盘与照片,竟没料到会遇见在那里度假的沈遇树,沈遇树以为他是过去度假的,还问他叶念桐有没有去,他告诉他,他是来取四年前存放在瑞士银行分行的u盘与照片。
沈遇树知道他恢复了记忆,他很为他开心,厉御行瞧着他清俊的容颜,他说:“遇树,你已经放下了吗?”
沈遇树目光放空,落在远处蔚蓝的海面上,即便这里离海滩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依然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他悲伤道:“就算自我放逐到这里来,依然还是逃不开我的心魔,御行,我想我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了。”
闻言,厉御行看着好友满脸的颓唐,隐隐心疼起来,“遇树啊,家珍现在很幸福,你也要努力让自己幸福才是。”
“可是御行,你告诉我,失去了她的人生,我还怎么谈幸福?”沈遇树收回目光,他盯着厉御行,苦涩一笑,“御行,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嫂子被你伤害得那么重,她最终还是谅解了你,而我,只是错了一次,就失去了她一辈子。四年前,她宁愿嫁给心有所属的宋清波,也不愿意考虑我,可到头来,她真的幸福吗?”
“遇树,家珍的个性是眼里揉不进沙子,当初我对你说过,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折手段的得到她,你下不去这个手,现在她幸不幸福,都已经与你无关。我原以为,你这次的远行,会整理好自己的情感,现在看来,你还没有整理好。”厉御行同情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遇树在自己该强势的时候放了手,就不能怪别人趁虚而入。
沈遇树心苦口也苦,这段时间,他放纵自己,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是就算喝醉了,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个人,他觉得他真的没救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跟嫂子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出了车祸,都没事吧?”沈遇树转移话题,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悲伤的话题里。
“嗯,事情有点棘手。”厉御行将季媛媛欲撞死他们,却被韩沉救了的事情跟沈遇树说了,沈遇树蹙眉,“我倒是小看了季媛媛的能耐,她居然想跟你们同归于尽。”
“若不是韩沉,只怕现在你看到的,就是几座墓碑了。”
“万幸!”沈遇树心里亦是一阵后怕。
两人坐了一会儿,厉御行急着赶飞机回国,沈遇树开车送他去机场,厉御行办了登机牌后,他送厉御行到登机口,说:“御行,你跟嫂子办复婚宴时记得通知我,届时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赶回去参加。”
厉御行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了抱他,然后放开,“遇树,不管你在哪里,请记得我们永远在江宁市等你。”
沈遇树是个极冷情的人,此刻竟然热泪盈眶,他朝厉御行挥了挥手,看见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候机室,他突然想起刚才厉御行提起韩沉时的担忧,他似乎还没看到他留给他的文件。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则短信发送出去。
厉御行当时已经登机,直到飞机落地,直到到了医院,他问叶忱顾惜的电话号码,叶忱发来短信,他才看到沈遇树给他发的短信,当时他欣喜若狂,他跟桐桐还是婚姻关系,谁也无法在他们中间插一脚。
厉御行看着她迷惑的模样,轻笑道:“当年我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后,离婚的事我都交给了律师去办,当时我害怕我看到你,就不肯再放开你的手,所以连离婚证都是交给律师,让律师代我转交。那个时候,遇树留了一手,他让律师给你的是假离婚证,然后让律师去民政局注销了我们的离婚申请,所以我们从来就没有离婚。”
叶念桐恍然大悟,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离婚中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的缘分从来就没有断过?
“御行,我们真的要感谢沈遇树,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重逢,更不会再度走在一起。”叶念桐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里,她那样跟沈遇树说话,她心里实在惭愧,若不是沈遇树的巧手安排,也许她跟厉御行就在茫茫人海里错过了。
“嗯,是要感谢。”厉御行点点头,沈遇树实在厉害,他跟桐桐没有离婚,不管是谁再婚,都会经过民政局的审查,到那时,就算他还没有想起叶念桐,也会知道他曾经有个妻子。而这,也限制了桐桐的再婚,她要再婚,就势必得回江宁市,到那时,他们的命运经过洗牌,又重新产生了交集。
这一招,实在是高!
。。。
大结局二
叶念桐脚踝扭伤了,没走几步就开始难受起来,厉御行见状,一手穿过她的腋下。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叶念桐被他毫无预兆的抱起来,身子腾空的失重感让她惊呼出声,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然后敏锐地感觉到胸口传来压迫感。她扭头看去,就看到五根手指扣在她胸上,那样的压迫感带来隐隐的痛意,她的脸颊迅速涨红了,期期艾艾道:“御行,你的手……”
厉御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仅没有拿开手,反而往里按了按,一股异样的电流迅速从他的手指传到她身上,她整个人像触电一般,轻颤起来,他睨着她,笑得有些慵懒,“好像又长大了些。”
叶念桐一张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伸手去拍他的手,却被他的五指扣得更紧,叶念桐慌张的四下张望,见没有人经过,她才松了口气,她红着脸去掰他的手,声音微颤,“厉御行。你放开,会被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