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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足够用的。小姐说了,这鱼皮做靴子垫子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安鞅擦了一把汗,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也踩着一双“鲲鹏”皮靴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荡的情景……
“扑哧”一声,跟吕四互相拍着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了气来,安鞅盘着腿坐在胡床上,对团团转找吃的吕四递过去一个点心盒子,板着脸问道:“四儿,你们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姐她怎么会心情不好?”
吕四抱着点心盒子大声唉了一声:“我们也都正不明白呢,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小姐她一到东海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一直都不好。然后要出海,玄武他们准备的大船已经很好很好了,可小姐就是不满意,一直阴着脸,玄武急得都差点没哭了。”
想起玄武他们那副火上眉梢的模样,吕四同情的撇了撇嘴。
听他这么一说,安鞅脸上更困惑了。
秋水山庄原有的下人大都跟着义父义母南下伺候了,现在庄里的都是姐出外找来的。姐自幼好山水好出行,自义母去苏州后,更是常年不在京中,行迹大江南北。数年前,她耗费数月的时间,将有近百年历史,号称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青楼,给连根挑了。从此庄里就再缺过人了……
其中玄武这一支是一直派驻在东海的。
姐她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东海?为什么到了东海就心情不好?为什么要出海?
安鞅脸色越发阴郁,可看吕四甩开了点心盒子,大声呼喝着上菜上饭的样子,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具体的来了。
夜渐渐深了。
吃饱喝足的吕四终于有了旅途疲惫的感觉,打着呵欠回屋倒头就睡,安鞅却在灯下对着一张图久久不能成眠。图上清晰的画着几条线,都是长生这些年所去过的地方,不管是南下北上往东向西,她总是直到边界才回头……
姐,你想要什么?
此时,东苑内,立在檐下的长生伸出胳膊接住了一只从天而降的赖皮大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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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生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下了半个多月的雪突然停了,太阳金灿灿的跳出来,虽然天地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寒冷的冬天已经开始远去,春天要来了。
长生正在南苑中徘徊,琢磨着怎么给小家伙弄个窝,青瓷进来说是南安侯府的王嬷嬷求见。长生皱了下眉,昨日才刚到京,今天就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难道南安侯府还有本事在她这山庄里插下探子不成?
其实这就是长生多虑了,这大半个月,王嬷嬷天天来,就为了等她回来。
进来一见着长生,王嬷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中含泪,悲道:“大小姐,求求您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她直念着您,眼看就,就快不行了……”
不是慈悲人
听了王嬷嬷所言,修身立于园内的长生伸手轻拂去眼前树枝上雪花,平淡道:“你回去吧。”
跪在地上王嬷嬷一脸的错愕。
她跟这位小姐不算陌生。
当年秋氏夫人跪门求女,老夫人就是派的她跟随伺候小姐。与长生算来也沾着幼养之情,不过那三年长生无知无觉,说不上什么情分。
好不容易大小姐病好了,老夫人要孙女不成,反让她自行别姓与南安侯府划清了名分,原侯府的下人自然不再留用。几个小丫头,老夫人不在乎送给了孙女。唯有她,原是老夫人身边得力亲信的,原样随老夫人回了侯府。
其后几年,老夫人喜爱这个孙女,一直常往秋水山庄走动,都是她跟在身边伺候的。
直到秋氏夫人再嫁,老夫人不好再上门,想着孙女了,也都是遣了她来送些东西。
虽然后来她也再难见着大小姐一面,但从前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心里很清楚,这位小姐实与常人是不同的。
她气量恢宏,气度尊贵,心思难以琢磨,是个极聪明的人。
这种聪明跟二小姐那种吟诗作画的聪明是不一样的,它更深沉也更让人心寒……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如此的冷心寡情……侯爷虽然对不起秋氏夫人,可老夫人并没有什么过错,一直对她们母女都是尽了心的呀!就算小姐没在侯府长大,老夫人却一日也未曾忘记过这个孙女,说来怎么都是亲生的祖母,她怎么能连老人家临终求见一面都不肯去……
青瓷紫砂已经上前来搀起王嬷嬷要送她出去,王嬷嬷在青瓷紫砂手中死命挣扎,边被拉扯着,边掉着眼泪大声哀求道:“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看在祖孙情分上,别让老夫人合不上眼睛啊!大小姐,大小姐啊——”
南苑内怎么看也不合适,长生琢磨着是不是在后山仿照岩壁给小家伙挖个大山洞,对于王嬷嬷的哀求,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青瓷半强硬的将王嬷嬷一直拉出南苑,送出山庄大门口,看王嬷嬷不死心的还要往里冲,伸手拦住,心中微叹。
她家小姐岂是寻常言语可动之人?从前的事不知道,但青瓷她伺候小姐三年,什么时候见小姐去大厅见过客?就是赵老爷有事见小姐,都是先问小姐人在哪,然后走到门口,通报了,小姐同意再自己走进去的。那南安侯府与秋水山庄间复杂的渊源先不说了,何德何能让她家小姐亲身前往扣他南安侯府的大门?岂不是白日做梦?
就算侯府老夫人病重吧,哪怕弥留呢,她家小姐岂是那心肠绵软的多情之人?
见王嬷嬷也上了年纪,哭哭啼啼赖在山庄门口坚持不肯走,模样实在可怜,又感她这半月来日日上门其心可悯。青瓷心软了一下,提醒道:“嬷嬷,你且回去吧,你这样是没用,且等几日看看,或有转机。”
半月前王嬷嬷来说这事,因是秋家家事,小姐人又不在,少爷不好隐瞒,送了封信往苏州告之夫人。约莫这几日,夫人的回信该到了。想让小姐改主意,转机只在夫人这封信上。
王嬷嬷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又要往山庄内扑。等?等了大半月了,如今老夫人是一刻也等不得呀……
这边还在牵扯着,山庄却开了铁门,一辆马车驶了出来。
马车停在她们跟前,车窗门打开,露出脸来,却是橙兮。
只见她冷着脸,道:“青瓷,带这位嬷嬷上来。”
青瓷愣了一下,拉着王嬷嬷上了马车。
“去南安侯府。”看二人坐定,橙兮吩咐车夫道。
马车疾驰而去。
马车内,青瓷看着轻易不出门的橙兮,奇道:“怎么了?”
王嬷嬷也一脸惊惧的看着这位脸冷得跟外面的冰雪有得一拼的橙兮姑娘。大小姐身边这些丫头下人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个都让人心寒。青瓷姑娘总是笑面的还好点,这位姑娘冷若冰霜,薄唇细眉,一身煞气,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杀气。
橙兮扫了王嬷嬷一眼,冰冷的道:“夫人的信到了,小姐答应去一趟,先生让我们先过去打点一下。”
这么巧?青瓷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暖洋洋的微笑起来。先生让她们去打点什么不用说她也明白。
王嬷嬷虽然不懂她们说的什么先生什么打点,但那句答应去一趟可是听得真切。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病榻上睁着眼睛期盼孙女的老夫人,再想到大小姐那副淡然的表情,心中一酸,不禁又擦起了眼泪。
南安侯府
木侯爷正在松院老夫人卧室门前来回踱步。
不惑之龄,还是男人仍极盛的年龄,对于向木元齐这种男人尤其是。比起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如今的他少了些许浮华,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沉稳,更显男性魅力。只是眼下他眉头紧锁,焦躁不安,让这份魅力有些走形。
年前老夫人受了点寒,然后就一病不起,一月前大夫们就摇头说让准备后事。
如今老人家就剩下一口气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睁睁的一心要见大孙女,做儿子的能怎么办?只能让人去请。可秋水山庄说人不在京……半个月来他天天派人去秋水山庄等,就是不见回来,今天再不见人,老人家眼看着就等不了了。
他虽然这些年跟母亲有些争持,但却还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不孝之徒,真让老母亲死不瞑目,此心何安?
一阵软绵温热伸过来包住他的手,木侯爷转头看见妻子担心的脸,眼眶有些红了。
他父亲风流,姬妾无数,儿女成群,母亲虽为正室,但只得了一女,人近中年才生了他。从小为了他,母亲没少操心,可他这些年却因为休妻另娶之事,跟母亲闹得不可开交。
母亲从前一心只想抱个孙儿,可她老人家不喜月儿,连带得连月儿所生的两个孙儿也都不喜,总念叨着玉娘所生的大孙女。以前还能常往秋水山庄看望,后玉娘再嫁,这大孙女多年不得见,母亲时常挂念,终日郁郁……现在临终犹耿耿于怀,就想见大孙女一面,做儿子,如果这都不能满足母亲,还有何面目在世为人?
想到这里,木侯爷越发心焦,松开了妻子的手,往门内走。
“爹——”
白月拉住了女儿,摇头道:“辰儿,别去打扰你爹爹。”
木参辰看了大门一眼,上前来搀扶住母亲,看着母亲眉间苦涩,心中也叹了一声。祖母不喜母亲和自己兄妹,素日里见都不愿见她们一面,请安也不让,所以她们虽然担心,却也只能徘徊在门外,不敢进去让她老人家更气闷。
不知她那大姐何等的好,才让祖母如此惦念,纵她跟母亲这么多年千百般委屈讨好尤不能得老人欢心。
木参辰眼睛闪了一下,虽然忧心祖母,却又勾起了心中一直以来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姐姐的好奇。
她这大姐从未在京城贵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