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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上大家都互相质问是谁走漏消息,但严寒却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齐浩天放出去的。
虽然他猜到是他所为,但却不确定他的动机。照理说,齐浩天没道理对付他这种小人物的,就算不想将女儿嫁给他,也用不着急于亲手毁掉他吧?这岂不显得太失身分了吗?
严寒不明白他的用意。
电话响起。
严寒伸手接起话筒,另一端传来财务总裁焦急的语音,“严先生,股价从二十分钟前就一路狂泻,怎么办?”
“怎么回事?”
“市上终于确定我们的财务状况,不晓得谁拿到了我们开会的录音带,在大众媒体公布一切。”
“是吗?”严寒轻吐了一口气,“传令下去,任何价位,给我扫货。”
“扫货?”若松俊彦的语气是不敢置信的。
“马上开始!”他严厉地强调,“不管市场上有多少人、用多少价位抛售我们的股票,我们全接了。”
“可我们根本没有钱,这样是违约交割啊。”
“照我说的去做!”严寒的语气奇异得充满威严,今人无从反抗。
“是的。”若松答应了,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决定。
若松大概以为他疯了吧。公司早已没有多余的资金竟然还妄想护盘!
他是疯了,只因为他不相信齐洛天会做出如此无聊之事。
他决定跟那个老人赌一赌。
东亚企业发生财务危机?
齐晚儿手一颤,盛着红茶的骨瓷杯差点滑落。她拿起遥控器,将音量再调大一些,侧耳仔细聆听女主播的报导。
果然,她清脆抑扬的语音确认了她方才所听到的,“……目前东亚的股价一路狂泻,带动其他同类股股票下跌,大盘指数目前已经下挫四十五点……”
怎么回事?为什么东亚发生财务危机的消息会走漏?究竟是谁把这消息散播到市场的?
莫非是父亲做的?因为他不想让她嫁给严寒?
她蓦地放下杯子,站起身,沿着长廊匆匆走向父亲的书房。
这太过分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满意她的选择,也不应该将怒气发泄在严寒身上,父亲这样对待他,用这样的手段打击东亚——他真的会失去一切的!
一踏进书房,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语音带着微微怒意,“方才新闻报导揭露了东亚企业的财务危机。”
“你也听到了?”正凝望窗外的齐浩天回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
她却看不见他平静的微笑,“是你做的吗?爸爸。”
“不错,是我要人放消息出去的。”他坦然承认。
“为什么?”齐晚儿禁不住扬高了语调,“你明知道严寒情况危急,为何还要落井下石?”
“我只是提供世人真相而已。”
“他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需如此打击他?”她紧蹙眉峰,语气愈发激动,“你这么讨厌他吗?”
“那倒不是。”齐浩天淡淡道。
“那是为什么?爸爸”齐晚儿笔直地走进他,摇晃着他的手臂,“我明白你想阻止我嫁给他,可是你的手段太过分了,我不能认同。而且。”她重重地强调,“那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你误会了,晚儿,我并不是想打击他。”齐浩天从容地微笑,“我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她一怔,“机会?”
“如果他笨到不懂得把握,他就没资格成为齐家的女婿。”
“我不明白。”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齐浩天按下书桌上电话的记忆钮,接通一名下属的手机,“情况如何?”他对话筒另一端问道。
“股价继续下跌,”清晰的语音从电话流泄出来,“不过,有人正在大量买进东亚旗下的每一支股票,情况有些不寻常。”。
“你查到是谁的单吗?”
“是东亚总公司。”
这小子!
齐洛天嘴角扯开一抹微笑,“很好。接下来怎么做你知道了?”
“我明白。”
齐浩天微微颔首,切断了通讯。“看来那个小子的判断力还不错。”他评论道。
“你是指严寒?”虽然听到了整段对话,齐晚儿依旧茫然不解。
“他算是通过我的考验了。”
“爸爸,”她终于领悟了,“难道你——”
“没错。”齐浩天若有深意地道,“再过半小时,股市将有一场好戏上演。”
“半小时?”
“就让那小子多紧张一阵子吧。”
上午十一点半,股市收盘前半小时。
严寒将身子往后仰,深深陷进椅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看来大势已定了,没想到他终究一败涂地。
明天早上证期会会派人来调查吧,或许还连同调查局的人,也好,反正他觉得生活有些无趣了,就来点新鲜刺激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齐晚儿透明细致的容颜。
这个小女人,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地,意志力却坚强的可怕。坚强,而且固执。
她最然执意要嫁给他。
真是莫名其妙的选择!她可以找到任何比他更好的男人替她解决问题的。
事实是,她根本不需如此自若,严寒相信黎之鹤必然是爱她的,他一定愿意一辈子照顾她。她总是为别人想太多,反而令自己痛苦,他担心有一天她会伤了自己。
“真是的!”严寒自嘲地撇撇嘴角,他居然还有心情为她了穷担心?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啊。
他闭了闭眼,她会过得很好的。
“严先生。”松若俊彦的语音再次自通话器另一端传了过来。
“什么事?”他有些意兴阑珊。
“请你打开新闻频道。”若松的嗓音是发颤的,仿佛充满了不可思议及一点点兴奋。
难道事情真如他所料?
严寒迅速张开眼,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荧幕,切换至新闻频道。
荧幕上一位年轻的女记者以略显激动的嗓音报道着,“方才齐氏企业集团发言人的宣布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股市,马上反应了他的发言,东亚企业的股价继连续四天的下跌之后忽然反转,一路攀升,所有之前急着脱手的投资人莫不捶胸顿足,大为懊恼。”她忽然扬起一丝奇特的微笑,“这项宣布同时也表示最近即将有一场世纪婚礼,究竟这位纵横商场的强人会用何种方式嫁女儿呢?
相信是值得大家期待的——“
严寒关掉荧幕。
“严先生,那个齐浩天真的要将女儿嫁给你?”若松无法抑制心情的激动。
“可以开始卖股票了。”严寒简单一句。
“是。”若松依然马上听从他的指示,只是这一次的语调是高昂的。
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公司嫌得了数千万的资本利得,而且由于当日冲销,东亚根本不需拿出现款来交割。
一切圆满。
严寒微微笑着,他竟真的下对赌注了。这是他一生规模最大的一次赌博,而收获之多几乎令他无法力持镇静。他实在很想大叫、大笑、从椅子上跳起来,但终究还是静静地坐在办公室桌前。
没想到齐浩天竟用这种方式送他如此重礼,他竟真的决定将齐晚儿嫁给他。
在他即将失去一切时,又给了他一切。
齐晚儿。
他突然很想见到她那双澄撤异常的眼眸,那双失明的眼眸。
“总裁,”神色些微焦急的女秘书匆匆忙忙走进办公室、“外面突然涌来一大群记者说要访问你呢,电话也一直响个不停,所有人都想跟你谈话。”
严寒双眉微挑,没想到那些记者动作还真快。“说我不在。”
“我已经说了,可是他们不肯走呀,说非要等到你不可。”
“既然如此,”严寒自办公单后起身,嘴角牵起一抹奇特的微笑。“那就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好了。”
他走出私人办公室,穿过了秘书办公室,来到了东亚企业总管理部的办公大厅。
他一出现马上吸引了所有职员的注意力,每个里向他的脸庞都是带着惊奇与笑意的。他们微笑地注视这位年轻的总裁走出大门。
果然,走廊上聚集了一大群记者。在他一跨出大门。
所有的麦克风与摄影机全对准了他,一群记者几乎同时发言。
“严先生,请问你和齐小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呢?”
“方才齐氏集团的发言人宣布了你们的婚事,这是突然决定的吗?”“你本人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齐小姐从未在社交界露过面,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面对他们一连串的发问,严寒只是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选择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与晚儿是在黎宇先生的寿宴上认识的。”
“黎先生的寿宴?”一位专门跑社交新闻的女记者怪叫道:“齐小姐曾经参加他的酒会吗?”
“是的。”严寒前她微微一笑。
“你是说那天在会场跟黎之鹤一起出现的齐晚儿少姐就是——一齐浩天的女儿?”
“没错。”
这下她绝对要调出那卷带子来播放了,这可是绝佳的噱头呢。齐浩天女儿的真面目——绝对可以大大刺激新闻的收视率的。
“你们是一见钟情的吗?”另一位记者问道。
严寒只是微微一笑,开始朝电梯门口走去。
“你们打算何时举行婚礼呢?”记者们亦步亦趋地跟着。
“还未决定。”
“丁维安小姐怎么办呢?”先前的女记者忽然问道。
严寒微一扬眉,黑眸扫了她一眼。
她似乎有些脸红,但仍坚持她的问题,“据说你最近正在跟丁小姐交往,不是吗?”
气氛一时有些僵凝。
“我想你误会我与丁维安的关系了,”他静静地回答,一脚跨进了电梯,“我们只是朋友。”
只有少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