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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书章瞥见他风尘仆仆的打扮,心道这孩子素来孝顺,笑意又深了几许:“这次办事还顺利罢?”
“尚好。”司瑜言对着他话不多,只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大部分皆在孩儿意料之中。”
“好好好!”司书章听他这般说,捻着胡须询问试探,“听说你回家还带着位姑娘?是药王谷的施灵药?”
司瑜言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滴水不漏地答道:“施姑娘负责替孩儿医治,所以孩儿便把她带回来了。”
司书章彻底松了口气,赞许地点点头:“如此便好好款待人家。你下去罢,有空去见见你母亲。”
司瑜言从威风堂退了出来,方才还算的谦和的神情顿时冷成一泉冰水,他转身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一位身材单薄的男子。
男子略微年长,与司瑜言差不多个头,但极为瘦削,不算寒凉的天气,他却披着厚厚的狐裘。他身边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打扮朴素却透着低调的奢丽,素净简洁的发髻上只簪着一支凤头珠钗,凤眼上那里东珠足有龙眼大小。妇人扶着男子,见到司瑜言微微点头,喊了声“小叔”。
司瑜言微微滞步:“大哥,大嫂。”
男子一手紧握妇人的手腕,看得出是借她的力站稳,他含笑道:“阿言你回来了。”
“刚到家。”司瑜言瞥了眼身形轻轻摇晃的大哥,本想出口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我先回去了。”说完他拱拱手,很无礼地径自走远了。
等他走远,男子低头轻轻一叹,妇人听见了扶上他胳膊:“走吧,父亲还在里面等你呢。”
“玉缘,”男子低低说话,欲言又止,“是时候做决断了,我这副身子……我不该拖累你们……”
叫玉缘的妇人赶紧在他把话说完之前截住:“别说这些!”她亲昵地为男子整理衣襟,笑容温浅,“我喜欢跟着你,无论你是不是司家人,无论你将来会不会继承家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男子闻言有些惊喜,报以感激的笑意,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玉缘也笑:“我们走吧。”
俩人手挽手,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齐往威风堂走去。
司瑜言回到自己单独的院落,并没有立即去找脉脉,而是先沐浴更衣,之后又喊来一些人交代了一些事,等他处理完事情,天已经黑了。
美婢们开始掌灯,有人过来问他要不要去二公子那里吃酒,二公子和三公子知晓他回来,专门准备了接风宴。
司瑜言皱皱眉头:“不去,说我睡下了。”
婢子退去,司瑜言伏案沉思须臾,手掌抚着胸口处的凸起,缓缓摩挲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门。
“咯咯——哎呀!”
才刚进院子,老远就听见脉脉的笑声,婢女打帘让司瑜言进去,他一眼看见脉脉光脚趴在床上,正用手去扯那团黑白相间的毛球。而宋西陪在旁边,一个劲儿给她递东西。
原来二人闲着无聊,居然兴起要给小家伙打扮穿衣。
滚滚自然不肯,被放到床上以后就蜷起身子像球似的滚到了床脚,四肢朝天。脉脉被它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直发笑,手脚并用爬过去要给它戴帽穿鞋,滚滚挥舞着爪子拼命反抗,就差嗷呜张口咬人了。
宋西眯眼笑着,发觉司瑜言进来赶紧收敛了笑容,垂手站直:“公子。”
脉脉还浑然不觉有人靠近,扑过去按住滚滚:“宋西宋西,捉到了!”
她趴着不敢动,害怕一不留神小家伙又溜了,忽然身子一轻被人从后面抱起来坐好,脉脉双臂搂着滚滚,回眸看去。
司瑜言又臭着脸,鄙夷道:“你也不嫌脏。”
脉脉费力把胖乎乎的小东西拖过来,喘了口气:“你来啦。”
司瑜言垂眸看着被她护在怀里的熊兽,居然已经长得与成年家犬一般大了。他哼了一声:“不来还不知道你打算与兽同寝,怎么,你想跟小怪兽一起睡?”
“你不在,我和宋西、跟滚滚玩。”脉脉随手抓起嫩笋塞进滚滚的嘴里,没觉得一直抱着小家伙有什么不妥,完全不察司瑜言吃醋的表情,“滚滚软乎乎的,像棉花,一起睡很舒服呀。”
司瑜言悄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肌肉,一张俊脸更加黑了。
“脉脉姑娘,该给滚滚喂食了。”宋西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伸手示意,脉脉便把滚滚交给了他。宋西吃力地把小东西抱起来,像抱小孩儿般揽在怀中,对二人道:“小人先告退了。”
他出门的时候顺道把守在外面的几个仆婢都叫走了,给屋子里头的俩人专门腾出独处的空间来。宋西抱着滚滚嘿哧嘿哧地走,被沉甸甸的小东西压得直喘粗气:“我成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可不能坏咱公子的好事儿啊。”
房间里,脉脉和司瑜言大眼瞪小眼。
脉脉纳闷:天都黑了,不是该睡觉了吗?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也不说话,好奇怪……
司瑜言被她纯澈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他清咳一声:“那个,你还住得惯吧?需要什么就给宋西说,他会替你办好的。”
脉脉点头:“这里挺好。你……”她伸手探向他的衣襟,“疼不疼?”
这是她见过最古怪的病症。胸口里的异物十分明显,连施妙手也说司瑜言活不过半年,可是依脉脉和他朝夕相处来看,他除了很偶尔地“犯犯病”需要她轻揉按捏之外,似乎日常起居饮食都不见异常。
如果病情很急又或者病入膏肓,脉脉肯定会当机立断下药医治,但现在这样反而使她畏首畏尾。还没有弄清楚医理病源便贸然出手,实在有违医家本道。
“脉脉。”
她还没有碰到司瑜言,司瑜言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掌。
少女的手是那么柔软细腻,却又因为她习医制药的缘故,指节修长隐含韧力。
他的俊脸逼近她眼前,脉脉眨眨眼,睫毛都快扫到他的面颊。他的靠近令她没来由紧张,缩着脖子怯怯唤道:“言哥哥……”
司瑜言把她的柔荑包裹在掌心,仿佛就此攥住了她整个人:“脉脉,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脉脉见状,想起确实承诺过如此,便点了点头。
“那么——”司瑜言勾起唇,“我们做夫妻,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脉脉略有愕然:“夫……妻?”
司瑜言笑意斐然地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额头。
“施一脉,我不是在请求,我要你嫁给我,必须、只能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嚯嚯嚯,小孔雀就快吃到肉啦,初~夜的姿势你们有啥好的建议?酒叔现在集思广益,小妖精们尽情发挥嗯哼~~~
☆、第39章 紫葳
隔天;司小公子要成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宅上下。司家人闻讯,几人欢喜几人忧。
欢喜的人自不必说;单说最反对这门婚事的人;当属司家的二公子与三公子。司书章原配早逝;留下一子羸弱多病;是为司家长子司喻世,其妻玉缘系出名门,乃京都望族宫氏的嫡女;夫妇二人素来深居简出;很少参与府中事务。这些年,只有两房侧室替司书章分别诞下男丁,一为次子喻明;其母孙氏现在打理大宅家事;虽无名分却算半个正经夫人,另一便是三子喻奇,母亲陈氏貌美,多年来颇得司书章喜爱。
司瑜言年纪最幼,而且是司书章从外领回来的,当年认在还未去世的原配名下,外头的人不清楚各中缘由,被糊弄了过去,可事实却难逃几房枕边人的眼睛。所以,幼年时期喻明喻奇没少故意欺负来历不明的幼弟,而谦和的长兄喻世尽管想插手,无奈身子太弱有心无力,顶多说几句不轻不重呵斥的话便罢了。
但是渐渐地,喻明喻奇发现他们再也不能占到“小野种”的便宜,司瑜言的个头高过了他们,身手好过了他们,诗书琴赋也出类拔萃,他成为了司书章最喜爱最器重的儿子,甚至未及弱冠就已经接触到司家暗地里的秘事。
喻明喻奇从混沌中惊醒,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谁最能讨父亲的欢心,而是谁将执掌这艘司姓巨船,驶向更为广阔的海域。
如今,司瑜言要娶妻了,对方名义上是与他日久生情的药王谷神医,可实际上呢?
别以为他们二人没有听过那个传言,秦王后人的传言。
即便司书章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但身为司氏公子,打探一些隐秘不是难事。那位传闻死里逃生的后人,若非有药王施翁相救,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如果她还活着,就一定是在药王谷,一定。
司瑜言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也从来不理睬没有干系的人,这位施姑娘的来头……不妙。
大宅的堂屋里,司书章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儿子们说话。
“父亲,我私以为阿言此门亲事不妥。”三公子喻奇仗着曾经也是最受宠的幼子,开门见山。
司书章眉头都不皱一下:“哪里不妥?”
喻奇似乎只是直言不讳,而没有其他心思的样子,说得理直气壮:“就凭我们司家,还有阿言在外的名声,想娶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没有?就算是公主下嫁也使得!为何要娶一介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且众所周知施翁的养子女皆是孤残,此女未知父母,倘若是蛮族之后呢?娶她有损我司家颜面,也会坏了司姓血脉!”
司瑜言冷脸站在一旁,瞥了眼“义愤填膺”的三哥,暂时没有说话。
司书章顿了顿,开口颇有些解释的意味:“难得阿言中意此女,而且此女也算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又怎样?报答恩情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逼着阿言娶她,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喻奇虽然说了难听的话,但正是因为这份“仗义执言”,司书章却也没有训斥他无礼。
这时,貌似谦和讲理的二公子喻明也说话了:“父亲,其实三弟所言不无道理,四弟文武双全人品贵重,理应配得大家闺秀,施姑娘生长于药王谷,跟四弟恐怕难以情趣相投,而且,她也不一定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司书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