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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华冷笑道:“如今的京城遍地都是举子,我一个秀才能有多大的脸面?”
表姑母被儿子刺了一下,脸色更是冷了,道:“马上写了帖子送去,我换了衣裳去成衣店给你们兄妹各买一身衣裳。”
推着儿子出了房门,扭头看女儿,更觉妖红色俗气的要命,其实是她心里也明白,韩家二夫人没了,虽不是上上下下都跟着守孝,可她毕竟是想女儿嫁过去,正好就是嫁那位死了老婆又死了娘的韩二爷,红色不合礼制。
急忙叫女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等到天儿亮起来,便揣着银子出门去。
且说周管事,连夜去他们曾落脚的地方打听,倒在掌柜哪儿打听出了登记住宿的名字,抄了一份拿在手里,又找人去打听这一行三人还去过什么地方,只是京城涌进来的考生何其多,轻易那里打听的出来,少不得先把知道的报给东家知道。
安静茹料理完日常琐事,正和丫头们商议给朝哥儿做衣裳的事儿,朝哥儿在一旁生闷气,怪昨儿出门不曾带着他。
木槿领着周管事家的进来,周管事家的为自己给东家惹出麻烦很是愧疚,见了礼,安静茹叫她坐下说话,她都不敢。
品翠笑道:“周妈妈坐吧,三奶奶说了这也不值什么,说不得当时若是三奶奶瞧见也会可怜他们呢,昨儿周管事已经与我们三奶奶说了,只是要劳烦妈妈时时看着他们才好,特别是哪位姑娘。”
周管事家的直点头,毕恭毕敬道:“奴婢做了混事儿,惹了这样的人,原也心头不安,今儿一早见他们屋里灯亮着,奴婢便过去盯着,隐隐约约听他们说要来拜访呢!”
说罢,二门上的婆子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极其普通的帖子,福福身道:“有位李秀才递进来的。”
周管事家的忙道:“哪家就是姓李。”一想自己糊涂,竟什么也没问就把人带去了东家的宅子,再想那位胡搅蛮缠的夫人,心头又是一阵气,道,“他们竟然还有脸来!”
安静茹深以为然,打眼色叫品翠把帖子拿来,展开细瞧,上面的字迹看得出是男人的手笔,只是略显得稚嫩清秀,手劲儿不足。将帖子搁在一边儿,朝门上的婆子道:“这两日家里不得闲,婉拒了罢。”
周管事家的待门上的婆子走了才道:“只怕改明儿还要抵帖子,那位夫人一早就把女儿叫起来妆点收拾呢!”
安静茹心头一动,已经隐隐约约猜着了几分,打发了周管事家的,便照着帖子上的名字写了一份儿叫人送去孟家给陆青苑。
原也不过是碰个巧儿,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不曾想她才吃了午饭,正哄朝哥儿午睡时,如意进来请:“孟大奶奶在太夫人屋里,请三奶奶过去陪客呢!”
安静茹将朝哥儿交给林家媳妇,略理了理衣裳便随如意一道去了寿禧堂。半路上就遇见刘氏婆媳,见安静茹也来了,遂笑道:“在屋里听说太夫人这里有客,还说来了一位妙龄姑娘,竟是孟家的亲戚。”
真正是巧,前不久陆青苑才说有位表姑母想把女儿嫁给韩睿龙,好巧不巧就是这家人的女儿。只是安静茹颇有些想不通,这位表姑母既然是投奔亲戚,如何会去她的宅子上住?
进去之后,就瞧见一位四十来岁,头戴金珠头面的妇人,旁边坐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微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是一身浅蓝色衣裳叫人倍觉清爽雅致。
陆青苑穿着家常服,脸上略有些怒意,只是掩饰的极好,轻易察觉不出来,正和太夫人笑着说话。太夫人虽年纪大了,脑袋可能有些不好使唤,但心里到底明白,再看那位表姑母一副殷勤样儿,小姑娘脸颊绯红,给茶也不吃,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因为酷夏,屋里摆了冰,本来十分凉快,她的额头却冒出好些汗,也不好意思拿手绢去擦拭。
安静茹随同刘氏婆媳一同上前见礼,表姑母既然来就是客,也过去见了一礼,那表姑母扎扎实实看了安静茹两眼,脸上就流露出轻视来。再看自己的女儿,底气足了几分,迎合太夫人的话,不理会安静茹等人,笑道:“原是我们不想去忠勇侯府打扰,故而在外头寻了住处,不想这么巧就是贵府外头的宅子,今儿特意带了小女登门道谢呢!”
陆青苑的脸色青了青,安静茹就猜出大概来,八成是这夫人不好意思说被孟家赶出来。陆青苑是孟家大奶奶,也不好叫外人知道他们府里不让亲戚住。李夫人正好抓住这个想法,说了这话。
陆青苑皮笑肉不笑朝表姑母道:“表姑母也是,既然来了京城,如何也不去看看亲戚?”
表姑母顺着这话道:“原也想去的,只是想着亲戚家住着倒不如在外头寻了房子住着便宜。府上好客,必然要留我们一家三口长住,到时候反而不好推脱了。”
陆青苑气得暗暗咬牙,面上却不好发作:“表姑母这话可就见外了,还是与我回去住吧,倘或住不惯,外头还有宅子给你们住。表姑母若是执意住在别家,叫外人知道还说我们家看不起穷亲戚呢!”
两人你来我往一席话,说的太夫人稍稍变了脸色,那表姑母最是会看眼色的,忙笑道:“侄媳妇这般说,我们倒不好不去呢!”
其实心里恨极了陆青苑,倒不是恨她说自己是穷亲戚,恨她话说的圆润非要搬去孟家。表姑母这一来是打定主意要在韩家住下呢!那外头的宅子,人来人往杂乱,她妇人家住着尚且要回避一二,何况是姑娘?
今儿特地带了礼品来,韩家若是收下自然会另想法子给他们安排其他的住处,如此一来两往,走动起来就有了说辞。如意算盘才打了一半,偏生陆青苑句句和她作对。她也不想想,自己在韩国公府门外侯了一个时辰,午饭都没吃,若不是瞧见孟家的马车,她死皮赖脸跟着陆青苑进来,怕是等到天黑也无人放他们进来呢!
陆青苑也被她那不情不愿的语气气得打结,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当孟家真的是宅子大了没人巴巴地请他们去住不成,只是孟家丢不起那个让亲戚住在别人家的脸!
刘氏笑呵呵上前:“原来是忠勇侯的亲戚,竟是我们怠慢了,夫人实该早些说明白,没得在外头委屈这一两日。”
岂是一两日,表姑母一家三口在外头差不多盘旋了半个月。孟夫人还当他们已经走了呢,谁想到今儿安静茹打发人去问陆青苑,可认不认得一个叫李耀华的书生。
孟夫人知道这位表姑母的为人,却也不知如何就与韩家扯上关系,吃了午饭就让陆青苑来问问,偏生就恰好遇上了这位表姑母。孟夫人自持身份,丢不起这个脸,陆青苑又怕给安静茹惹了麻烦,随即叫人套了马车就赶来。
扯了半晌到底住在哪儿的问题,太夫人略有些乏意,笑呵呵道:“原该留着再坐坐,只是孟大奶奶来了,也该先去见见亲戚,老身就不留客了。”
表姑母一听这话,想倒孟夫人说韩家老太太给韩家二爷选媳妇格外讲究,这么急着送客,必定是因为陆青苑那一句穷亲戚惹出来的。又对陆青苑添了一层怨怼,恨不能生吃了她似的。
安静茹看不过去,笑着朝表姑母道:“夫人的行装我叫人给夫人送去罢。”
表姑母一抬头见她笑容可掬,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只觉那笑格外可恶,好似看她的笑话一般,不禁在心头暗道:不过小户女攀上高枝罢了,若是我女儿早生几年,未必就是你做了两榜进士的夫人!
心下自是一番心思不提,脸上却笑容和顺,起身朝太夫人见礼。恰好容兰进来见客,因为身边的丫头说过太夫人有意要把她许给陆家的亲戚,此时见陆青苑在场,又见一位不曾见过的夫人,还道就是那户,不觉红了脸,垂着头福福身。
容兰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服,因为守孝,身上皆是素色。俗语说,人要俏就要素。这一身素服衬托的她气若幽兰,真正是大家闺秀才有的气度,听说是八姑娘,忙脱了手腕上冲门面的赤金手镯做了见面礼,亲热地握住容兰的手,朝太夫人好一阵赞美。
容兰看着递过来的赤金手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为难着。安静茹察觉到陆青苑的目光,领会了她的意思,随即对身边品翠道:“回去寻了同样的回礼来,多加一对簪子给李家姑娘。”
品翠急急忙忙去了,太夫人是已有些不耐烦,可毕竟人家是说孙女,又想容兰婚事一直没有着落,还不是因为守着孝,不曾跟着人出门见客,指不定外头知道八姑娘少。虽不太喜欢这夫人眼睛直转悠一副时时处处算计的模样,却也想借着她叫外人知道韩家还有位八姑娘。
刘氏是存了心来看热闹的,倒也不好不给李姑娘见面礼,因此学着表姑母脱了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一半心疼一半却是为了看这位李夫人。所谓金子有价玉无价,这羊脂玉比赤金昂贵一半不止。
刘氏把手镯给了李淑华,却是半字没说李姑娘怎么样呢,倒像极了是因为表姑母赞扬容兰而给的赏钱。卢氏自觉婆婆过分了些,笑着上前打量着李淑华道:“模样真正好看,倒有几分像我们十姑娘。”
本来是情急下想岔开话题的,不曾想到十姑娘是庶出,这样说李姑娘岂不是把她的身份也贬了一等?卢氏暗自后悔不已,表姑母却没打听韩家的姑娘那个是嫡出,那个是庶出,听见卢氏这般说,笑着问道:“这位是?”
卢氏忙得体地朝她见礼,刘氏便笑道:“这是我儿媳妇。”
三房老爷是庶出,表姑母对卢氏也就淡了,不愿与她多说话。不多时品翠急急把回礼拿来,安静茹上前送与李姑娘。表姑母因见之间刘氏给了羊脂玉,这位韩三奶奶却回了同样的赤金镯子,外加一对簪子,便觉韩三奶奶果然小门小户出身,不会行事。自家门楣是不及韩家,可这样回礼未免太轻视她了,叫自己姑娘道了谢,安静茹又奉上一份礼,却是红珊瑚手串,笑吟吟道:“妹妹生的白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