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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儿却是很明确,那点心有问题。安静茹叫春香去将点心端来,一盘子点心还剩下一半,这两个丫头偷吃的并不多,便闹得那么厉害,可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觉拿起一块准备尝尝,两个丫头忙惊呼道:“三奶奶不可!”
春香也紧张地抹了一把汗,看两个丫头不过跑了几趟茅房就拉得虚脱的模样,从安静茹手里抢过点心,也就这一瞬,安静茹想到了一个问题。春香说装点心的盘子被换了,换的这水晶琉璃盘颜色深沉。因此又拿了一块,春香急道:“姑奶奶,吃不得的!”
安静茹示意她安静些,对着窗户投来的光亮照了照,果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叫春香凑近了来看:“你瞧瞧,这下面的颜色是不是略深一些?”
桂花糕做出来本来就有浅浅的乳黄色,略深一些不易察觉,又用水晶盘装了表面上更看不出什么来。春香气得磨牙,“奴婢去问问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动奴婢做的点心!”
底下的两个小丫头肚子又闹起来,安静茹见她们憋得艰难,就放她们下去,嘱托了一句:“去厨房兑些淡盐水喝。”
拉住春香,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恶作剧,万一晨哥儿多吃,他那小身板怕是更熬不住。姜氏今儿是头一回将晨哥儿交给自己,也是晨哥儿头一回在自己屋里吃东西,果真吃坏了,引起的其他猜疑会形同泰山崩溃。何况还有之前,夏氏哪些话做引子……
安静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叫夏香去门上找人请大夫进来给她们两个瞧一瞧,其他人都集中到一处,你看着,让赵嬷嬷选两个人一起去搜!”
春香点点头去了,不多时人便集中起来,连一直闭门思过的紫苏也出来了。赵嬷嬷叫了两个信得过的跟着一起去下人们住的房间搜,为了公平起见,便是先从赵嬷嬷、春香等人住的屋子开始。
安静茹回到正屋,品翠见安静茹脸色不好,外头的动静也知道一些,晨哥儿睡得香甜,“想来晨哥儿吃的少,应该是无碍的。”
是啊,幸亏晨哥儿听话,叫他吃了一块,说吃了饭再次,吃了饭他就吃不下了,这才没闹着要吃。这院子的人看起来都是老实的,平常做事基本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大伙各自守着各自的差事从来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安静茹问品翠:“你怎么看?”
品翠想了想道:“咱们这院子里每个人做什么事儿基本都是定下来了的,厨房的两位妈妈就负责厨房里面的事儿,大厨房的那边的吃食也是她们去领取,其余时间便一直在厨房。春香姐姐的点心做好了,搁在厨房,哪些吃不完的,三奶奶赏给底下的小丫头解馋,便是这两个丫头吃惯了,也不会在没端上桌之前就去动点心……”
各屋里没有主子的吩咐,都是等主子吃了才会吃饭,所以这导致腹泻的药量下的很足。春香端进来,晨哥儿吃了一块,安静茹就叫撤下去了。撤下去自然就送去厨房,正屋里是偶尔才会放一两盘点心。
今儿更不可能放在正屋,怕晨哥儿看见了,又吵着要吃,他身体弱,运动少,吃多了很容易不消化。
“我平常待她们也算好,怎么就……”安静茹倒希望是无意,可眼下瞧着分明就不是。
“奴婢瞧着晨哥儿倒是没事儿,三奶奶不必这么担心。”
安静茹起身去看了看晨哥儿,摸了摸他红扑扑的脸,春香气呼呼地进来,后面跟着赵嬷嬷:“姑奶奶,人赃并获,是秋菊!”
安静茹任旧留下品翠在屋里,吩咐道:“带她去厢房,其他人也别放了。”
到了厢房,就瞧见跪在地上,约莫十四五岁的丫头,因为荣恩轩的丫头除了紫苏,其他人倒也清秀,不过这位秋菊安静茹的影响倒是挺深的,她年纪略大一般来说她这个岁数,也要提起来做二等丫头,却一直领着三等丫头的月例。
安静茹对她也不甚了解,只觉得她较比其他人话少了许多。此刻那秋菊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忍不住地发抖,安静茹还没问,她便哭着摇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三奶奶开恩……”
随着赵嬷嬷一起去搜屋子的人便是厨房里的两位妈妈,荣恩轩的伙食是她们经手,一旦出了问题,她们自然首当其冲。这会子听秋菊如此一说,就拿出搜出来的东西,呈给安静茹瞧,道:“奴婢那口子以前在药铺里做活,后来自己倒卖药材做些小本买卖,奴婢虽然认识的不多,倒认得这是巴豆。也听郎中说过,巴豆可入药,可没见过谁单独吃这么多巴豆的!”
那秋菊一个劲儿摇头,哭道:“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热毒,家里艰难请不起大夫看,一年四季,除了夏天稍稍好一些,其它时候若是不用这个泡了当茶喝,就没办法……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今儿不小心打翻了,幸亏洒出来的不多,奴婢怕三奶奶责罚没敢说出来……”
她伤心又害怕,如果不是真的,哪里会说的如此顺畅。又哭得眼睛都肿了,只教人觉得她可怜。
赵嬷嬷冷哼一声道:“害怕就不敢说?!”
秋菊唬得浑身一颤,道:“奴婢……奴婢只是想着,不过洒了一点儿罢了……”
“明知那是给晨哥儿预备的,便是不给晨哥儿,三奶奶也会吃。平常好端端的人,哪里能吃这些?”任妈妈怒瞪着她,质问道。
巴豆少量入药能帮助排便,稍稍过量便会导致剧烈腹泻,量大直接导致死亡,这时代没法子给患者洗胃,死亡绝对不含糊,因此一般的大夫即便知道巴豆有些药效,轻易也不敢开,这种药材就如同砒霜一样,一般的药房很少预备,除非是兽医那里。安静茹只觉心头冰冷,望着春香,顺了口气淡淡道:“去把剩下的点心端来,叫秋菊全部给我吃了!”
秋菊脸色比先时更白了几分,却不敢说话。安静茹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平常待你们都不薄,你既然有病,为何不说出来?这东西吃多了不是伤身那么简单,有病还是要请大夫开药才好。冬青和石榴两人加起来才吃了一半,这才多早晚的功夫,她们两个就闹成那样。兴许你的身体和她们不一样,剩下一半吃下去也是无碍的吧?不过是点心下面沾了一点儿,加起来也比不得你直接喝一口。”
秋菊慌了起来,本来她是预备着去厨房将哪些点心故意打翻,这样便没了蛛丝马迹可寻,可却临时被赵嬷嬷安排了别的事儿,点心又被冬青和石榴吃了一些,后来再去厨房,两位妈妈一直在里头忙碌,她根本就没有机会。
秋菊闭了闭眼,春香将点心端来不说,还把脸色苍白的冬青和石榴带了进来。两个丫头已经跑了不知多少趟茅房,人已经虚脱了,步子都悬浮好像站不稳一般。秋菊死的心都有了,春香横眉竖眼瞪着她,举着点心盘子冷声道:“你既然时常饮巴豆汤,这点心吃下去应该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吧?如果有事儿,便是你撒谎,不想同冬青和石榴一样,就老老实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指使你把巴豆带进府里来的?!这点心是我做得,万一三奶奶吃坏了肚子,是不是就想嫁祸给我?!”
“好歹毒的心肠!”夏香气得冲上去就想打人,幸亏赵嬷嬷及时拉住她。
今儿这事儿,若不是两个丫头嘴馋偷吃,根本就擦觉不出来,晨哥儿没事儿,那点心秋菊自然会想法子毁了,往后在寻找机会下药,不过十四五岁的丫头,怎么就有这么巧妙的心思?
她不敢吃点心,先前的借口却说的一点儿不打结,虽然漏洞百出,看起来也怕极了,实则十分镇定从容。这会子紧紧咬着牙关,纵然是两个粗使婆子也撬不开她的嘴。
屋里正闹得慌,窗外忽然传来容蕙的声音,安静茹叫人将秋菊捆了送去柴房关着。
容蕙一瞧院子里的下人都聚集在一处,知道有事儿正要告辞,安静茹从屋里出来,容蕙身边的丫头瞧见秋菊被人捆着,禁不住惊呼一声。
这丫头与秋菊一般岁数,在府里两人关系要好,看见她被捆了,少不得问了一句,容蕙忙使眼色叫她别大惊小怪,春香却留了心,低声问这丫头,秋菊是不是经常便秘。那丫头诧异地摇摇头,“从来没听她说过这话,她身子一直很好的。”
春香气得恨不能立刻去将秋菊宰了,幸亏赵嬷嬷顾虑的周全,将事情压下来。
容蕙也没要紧的事儿,因为前儿在春香这里借了花样子去绣花,这会子便拿来还。又没其他事儿,吃了一盏茶就离开了。
晨哥儿午睡醒来,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安静茹等人彻底松了口气,却任旧不放心,叫来品菊和乳娘又派了春香跟着去。如果请大夫来给晨哥儿看病,自然会引起更多的人知道,私底下的议论看起来没什么,可姜氏那性子,倘或是从旁人嘴里得知,疑心会越重。直接认定是安静茹起了歪心思,事情败露找来秋菊当替罪羊也有可能。
“咱们院子里的人,奴婢都嘱托过了,若是听见谁说个一语半句,皆打二十板子撵出去。”
安静茹道:“秋菊是留不得了,你下去查一查她是何时进府,她的家人还有没有在府里做事的。其他人也挨个地查,凡是觉得可疑的,寻了借口打发出去。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来不及的你们几个盯紧了就是。”
赵嬷嬷点着头,“那夫人那里?姑奶奶要如实禀报么?”
安静茹点点头,笃定地道:“我去说,所以还是去把太医请来,给晨哥儿看看才好。”
赵嬷嬷虽然觉得让姜氏知道了不太好,可这事儿怕是他们不说也会传到姜氏耳朵里,倒不如三奶奶说了还好些。想了想又道:“那秋菊就先关着。”
安静茹点头,“我也不清楚府里的规矩,像这种蓄意谋害主子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送去官府自然是不妥当,大周朝秉承“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的思想,一个家庭不但包括妻儿子女和父母,也包括这些做下人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