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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仍在梳捋他的头发:“我在这里。”
然后他记了起来,回忆像洪水一般涌来:父亲被谋杀、刺他的蛇藤、凯伦、悬崖上的四个人、他哥哥的演讲、在他家等他的人、嘎卡、晚束告诉他要么寻求答案要么死亡、凯伦说的有人想要获取三个命令之盒的魔力、他自己的秘密,数阴影之书…
他记起了父亲带他到森林的一个隐秘地方,告诉他他是怎么从危险的魔兽下挽救了数阴影之书,有一只凶猛的魔兽看护着这本秘法书并等待它的主人来到。告诉他他是怎么带着秘法书来到心之陆以免贪婪的人们抢走它,秘法书的看护者并不知道有人想要获取它。告诉他书的存在会引起多大的危险,但他不能摧毁这本书保存的知识,他没有这个权力。数阴影之书属于它的看护者,它必须被安全的保存直到归还给看护者。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它默记在心然后烧毁它。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书的内容保存下来而不被偷走。
父亲选择了理查德。他有自己的理由为什么选择理查德而不是米切尔。没有人可以知道这本书,甚至不能告诉米切尔,只有书的看护者,没有其他人可以知道,只有看护者。
他说也许理查德永远也不会找到看护者。如果是这样,理查德必须将书的知识传给他自己的孩子,然后孩子的孩子,直到找到看护者为止。父亲没有告诉他谁是看护者,因为他也不知道。理查德曾经问过他怎样才知道谁是看护者,但父亲只告诉他这是他自己必须找到的答案,并且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永远,除了看护者。父亲要求他不能告诉他自己的哥哥,米切尔,或者他最好的朋友,佐德。
理查德以他的生命起誓守护这个秘密。
父亲从未看过一眼书的内容,只有理查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只有父亲外出旅行的时候,理查德才可以休息。父亲带着他深入到森林的秘处,坐下看着理查德一遍一遍的读书。米切尔经常和他的朋友在一起,甚至他在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兴趣去森林。对于佐德来说,父亲在家的时候理查德不去拜访他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此也无从得知父子两人经常性的森林默诵秘密。
理查德会默写在纸上然后再对照着书检查。每次父亲都把纸烧了,然后让他再默写。每天父亲都要为加在他身上的负担道歉。每天森林中的默诵工作结束后他都要请求理查德的原谅。
理查德从未怨恨过这个负担,他认为被父亲信任是一种荣誉。在他确信他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字之前,他将整本书从头到尾毫无错误的默写了一百遍。从书中知道,任何一个字被泄露出去都会引起一场大灾难。
当他向父亲保证已经将整本书全部记下后,他们将书隐藏在森林的秘处。三年后,理查德已经不再是少年了。两人重新回到藏书所在。父亲说如果理查德能够毫无错误的将整本书默写下来的话,那么就能确认书的知识已经被保存下来,他们就可以烧毁这本书了。理查德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犹豫的默写下整本书。毫无差错,完美无缺。
两人一起筑起一个火堆,放了大量的木材直到热量驱使他们后退。父亲递给他数阴影之书并告诉他,如果他确信的话就将书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焰里。理查德用一只手臂挽住数阴影之书,另一只手的手指抚摸着皮封面。他臂弯中持有着父亲的信任,持有所有人的信任,他感到了责任的重量。他把书投进了火中,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孩子了。
火焰盘旋在书的周围,拥抱着它,爱抚着它,吞噬着它。各种颜色和形状盘旋而上,伴随着一阵哭泣声。奇怪的光束射向了天空。风使他们的披风不停的拍打摆动。幻影出现了,伸展着手臂好像被火舌吞噬着,他们的叫喊声回荡在风中。两人像石像般站着,即不能移动也不能闭眼回避这些奇异的景象。灼热的火焰变成像寒冬中最冰冷的寒风,冷到两人的脊骨里使他们不由自主的发抖。然后寒冷消失了,火焰明亮成能吞噬一切白光,好像他们就站在太阳里。就在突然一刹那,一切都消失了。在那一片地方,只剩下死寂般的宁静。篝火熄灭了,缕缕的轻烟从焦黑的木炭上升起,融在了秋风中。数阴影之书消失了。
理查德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魔法。
理查德感觉到谁的手搭在他肩上,他睁开了眼。那是凯伦的手。从门外透进的壁炉火光,他能看到她坐在拖近床边的椅子上,佐德的那只老的大黑猫正蜷着身子睡在凯伦的膝头上。
“佐德在那里?”他问道,睁着惺松的双眼。
“他出去找治疗你的草药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平静。“天已经黑了几个小时,但佐德说找那种草药需要一些时间。他说你会不时的昏迷和清醒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说刚才给你喝的饮料会在他回来之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理查德意识到,第一次,她是迄今为止他所看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的头发瀑布般的洒落在她的脸庞周围和肩上,他非常想去抚摸一下,但他没有做。她的手在他肩膀上的感觉已经足够了,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他并不孤独就足够了。
“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是这样温柔,他甚至不能想象为什么佐德会害怕她。
“我宁愿同四方小组再打一场也不要去招惹蛇藤了。”
她笑了,那种同他分享什么事的特殊笑容,她用湿布擦着他的额头。他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停下了看着他的眼睛。
“凯伦,佐德是我多年的朋友。他就好像是我第二个父亲。答应我你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承受不了。”
她看着他,目光中好像在保证:“我也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是一个好人,就像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只是想寻求他的帮助找到魔法师。”
他抓紧了她的手臂:“答应我。”
“理查德,不要担心。他会帮助我们的。”
他记起了当她认为他想要用一只苹果毒死他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和她捏紧在他咽喉的手。“答应我。”
“我已经对其他人起过誓。我负有其他人生命的责任。许许多多的人。”
“答应我。”
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很抱歉,理查德,我不能。”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过身,合上了双眼。她抽开了放在他脸上的手。他想到了秘法书,它所预言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自私。即使是他使她放过佐德,他也会很快和他们一起死亡。他不能使其他所有人死亡或者成为奴隶而只让佐德多活几个月。他也不能使她毫无价值的死去。他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十分羞愧。他没有权利对她提这样一个要求。对她来说,这是错的。他很高兴她没有对她说谎。但他知道佐德询问他们所陷入的麻烦并不等于他会对结界另一边发生的事情提供帮助。
“凯伦,高烧使我有些愚蠢。请原谅我。我从未遇见像你这样有勇气的人。我知道你正在设法挽救我们所有人。佐德会帮助我们的,我会让他帮助的。只要答应我你会等到我身体变好一些,给我一个机会来说服他。”
她轻轻的捏了一下的他的肩膀:“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我知道你关心你的朋友。如果你不关心的话,我会失望的。那并不会使你变得愚蠢。现在,继续休息吧。”
他试着不要闭眼,因为每次这样做,所有事物都会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但是谈话侵蚀了他的体力,很快黑暗再一次吞噬了他。他的所有念头再次变成一片空虚。有时候他半清醒着在恶梦中游走,有时候他甚至在连幻觉都没有的地方游走。
猫醒了,竖起了双耳。理查德仍然睡着。只有猫能听到的声音使它跳下凯伦,小跑到门口,蹲坐下来等着。既然猫没有竖起身上的毛,凯伦就坐在理查德边上等着。外面传来细薄的声音。
“猫咪?猫咪!你跑到那里去了?好吧,你就呆在外面好了。”门吱的打开了。“好了。”猫跑了出去。“那才是你呆的地方。”佐德在它后面叫着。“理查德怎么样?”他问道。
当他进屋时,凯伦坐在椅子上说:“他醒过来几次,但他现在睡着了。你找到了所需要的药草了吗?”
“没有药草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他清醒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凯伦对着老人笑了:“他只是说他很担心你。”
他转身走回前屋,咕咕囊囊说道:“不是没有理由。”
佐德坐在桌前,将草药的根部切成细片,然后将细片放进一只半满的水罐里,再将水罐挂在壁炉里的烤架上。他把削下的草药投进了壁炉并多加了两片木材,然后从壁柜里取出一些不同尺寸的罐子。没有一点犹豫,他分别从罐子里倒出不同颜色的粉末到一个黑色的石臼里。然后用一个白色的乳钵碾磨这些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棕色的和绿色的粉末直到它们完全混合在一起。他用唾液湿润了一下指尖,然后用指尖挑起石臼里的一点样品。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味道,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嘴唇一边思考着。最后,他笑了并点头表示满意。他把石臼里粉末倒进了水罐,从壁炉的勾架下取下一把调羹,搅拌着。他一边慢慢搅拌一边看着混合物冒起的泡沫。几乎这样搅拌了两个小时,他认为已经好了,就把水罐砰的放在桌上等待冷却。
佐德取出一只碗和一块滤布,过了一会儿他把凯伦叫出来帮助。她迅速的走到他身边。
佐德指导凯伦怎样在碗上托着滤布,然后他将罐里混合物倒到滤布上。
他在空中旋转着手指。“现在用力绞捏滤布将液体挤进碗里。做完后,把这块滤布和里面的残渣全部扔到火里。”她迷惑的看着他。佐德挑起一边的眉毛。“剩下的东西有毒。理查德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