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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擦拭自己的手指,仿佛刚刚拽着李筠婷的衣服脏了她的手,一松手,手帕飘落。
李筠婷半蹲□子捡起了手帕,“脏了也就脏了,若是被人捡取了,年侧福晋满身是嘴也说不定,替你们主子收好。”手绢塞到了年侧福晋身边的丫鬟怀中,
“我们走。”年侧福晋愤愤地看了李筠婷一眼,开口说道。
李筠婷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开,再到了那拉氏身边,说道:“走吧。”
乌拉那拉氏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年氏准备在她院子门口焚烧福惠旧物的消息,“她可真是,愚蠢之极,一点点消磨爷对她的喜爱,平白浪费了那副花容月貌。若不是那年羹尧,早就被丢到别院里吃斋念佛。”胤禛去了年氏的院子,乌拉那拉氏如此对着秦嬷嬷说道。
胤禛也是如此,应下了下个休沐日同年氏一块儿外出礼佛,让年氏亲手给福惠点一盏长明灯,才哄得年氏破涕为笑,年氏靠在胤禛的怀中,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让她心安,轻轻扇动睫毛,因为刚落泪,此时如同雨后挂着雨珠的莲花。“爷,今个儿让您劳心了。”双手捧心,胤禛知道这是年氏向他求欢的姿势,只是因为白日里的宴席,回来了之后一直哄着年氏,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太阳穴突突有些发疼。
“早些安置,我去书房。”胤禛说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成。”
年氏此时也看到了胤禛的不适,伸手按摩胤禛的太阳穴,因为傍晚烧了旧物,虽然身上换了衣物,年氏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身上焦臭,用了熏香。嗅着袖笼里浓郁的香气,胤禛只觉得越发头疼欲裂。“行了。”语气也带了些不耐。
年氏停下了动作,柔声说道:“爷既然身子不适,倒不如早早歇息,明日里早起再来处理政务。”
胤禛已经站起,“你好好休息。”说完大跨步离开了。
快步出了院子,胤禛深吸一口气,深蓝色的夜幕,一轮弯月如钩,繁星闪烁,加上微风习习,带走了萦绕在鼻尖的那浓郁的香气,胤禛的眉也舒展开,不再死死绞着。再往前走了一段,鼻尖嗅到的是竹子的清香气息,是馨竹苑。胤禛的脚步放缓,虚掩着的院门看到院内灯火通明,这个时候她通常会看棋谱,看一阵便会闭上双目,灵巧的十指在空中微动,像是在脑海之中布下棋局。
想到这里,胤禛脚步越发放得慢了,停在了院门口。苏培盛更在胤禛的身后,见着胤禛神色柔和看着院内一灯如豆,开口道:“爷。”像是惊醒了一个美梦,原本准备推开这扇门的胤禛再次迈步,离开了馨竹苑的门口。他的脚步越走越快,仿佛背后有噬人的野兽。
馨竹苑的李筠婷并没有如同胤禛所料想的那样温棋谱,而是素手捻起白子,落下去之后,坐在对面的那拉氏呀一声,面色懊恼,“不应该下在这里,这样的话,很快额娘又能吃掉了我一条大龙。”
坐在旁观者位置的弘盼笑着说道:“你同我悔棋也就罢了,到了额娘这里,你也要悔棋?”
这话说得那拉氏通红了脸,李筠婷捡起了自己的白子,同时把之前那拉氏下的黑子也捡了起来,笑着说道,“在他那里可以悔棋,在我这里也是可以的。”李筠婷把棋子递给了那拉氏,“弘盼下得好,你让他教你。”
那拉氏看着弘盼,弘盼笑着替那拉氏接过了棋子,“听额娘的,我们一块儿下。你说,这棋子落在哪里好?”
那拉氏喜欢下棋,偏生是个臭棋篓子,棋品也不好,往往落子之后又嚷嚷后悔,要悔棋。那拉氏在家中是娇宠大的,其余都是兄长,唯有她一个嫡女被娇养在手心里,兄长喜欢逗弄她,也就任由她悔棋,下棋的这个坏毛病就保留下来了。“让我想想看。”那拉氏想了想,手指点在棋盘上,“这里,你看可好?”
弘盼笑着说道:“若是落在这里,额娘把白子落在这处,比刚刚那一招还要糟糕。”
那拉氏说道:“那你说要下哪里?”
“你看这处。”弘盼把子落下。
那拉氏的眉头拧起,先是不解,继而眉头又舒展开,“这个好可攻可守,确实比我先前的要高明得多。”
李筠婷也落下一子,弘盼笑着说道:“前些个日子,你说我下的好,要知道我的棋都是和额娘磨练出来的,额娘的棋艺,生平罕见。”
三人说说笑笑,因为李筠婷的加入,这盘棋胶着了足足一个时辰,最终弘盼落了三子,输于李筠婷。
李筠婷手中的棋子投入到了棋壶,“好了,陪了我这么久,也早点回去休息。”
那拉氏见着棋盘的精妙,念念不舍看着棋盘,李筠婷笑着对苏木说道:“把阁子上最西边的那三本棋谱拿过来。”等到苏木拿过来了之后,对那拉氏说道:“这三本很适合你,上面固定的棋路也不难,有些后来我想到的破棋方法也附在里头,你回去看看。你喜欢下棋,我这里最多的便是棋谱了。”
“谢谢额娘。”那拉氏脸通红说道:“我虽然喜欢下棋,却不爱看棋谱。”
此时弯月已经高悬,李筠婷身上披着披风,送两人出了屋子,“夜也深了,额娘早些休息。”
等到送走了两人,李筠婷揉了揉脸颊,笑得多了,面上都有些发酸。
弘盼知道额娘的性子看似清冷,实则温柔好言语,让那拉氏多陪陪额娘,也以免额娘寂寞。那拉氏也觉得李筠婷的性子可亲,两人便越发亲密起来。甚至李筠婷外出回李府,见到了华氏,还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儿媳妇,额娘你瞧着可好?”
李府日子过的顺遂,李家二兄弟一步一个脚印在朝中扎稳了根基,李筠婷是炙手可热雍亲王府的侧福晋给李府锦上添花,华氏鬓角虽已斑白,精神气却很好,拉着那拉氏的手笑眯眯的,显然对这个孙媳妇满意。
那拉氏的性子活泼,并不如同李筠婷自己那般,李筠婷不想太过于拘束了那拉氏,李筠婷便带着那拉氏在外行走,或是在京郊礼佛或是在繁华大街逛街,可以说京郊附近值得一去的景点还有京城里著名的吃食,两人吃了遍。那拉氏的日子过得比做姑娘的时候还要舒坦。刚开始的时候她还问过弘盼,“额娘外出,我跟着一块儿会不会耽搁了额娘的事情?”
弘盼听言笑着说道:“额娘性子喜静,恐怕还是为了你,你就安心在外。”弘盼笑着扯了扯那拉氏的发辫,让她嗔怒一瞥。
新婚夫妇,自是浓情蜜意。
弘盼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李筠婷,让额娘不至于太寂寞,现在有了那拉氏来替他做这件事情,弘盼自己则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康熙的身体已经更差了,昨天下朝之后,康熙难言疲态,望着朝堂之中正大光明四个字,目光有眷恋有不舍,这是一个信号,或许就这两日,便会有圣旨了。
弘盼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同样捕捉到的还有胤禛,难掩心中的兴奋,处理完了公务,晚上歇在了李筠婷这里。
第144章 雍正(五)
月色正好,胤禛踏入到馨竹院的脚步轻快;今日里朝堂上康熙那神情他看得分明;更是下朝之后同胤禛长谈,话语之中的意思是自己已老;需要贤明太子共举盛世。胤禛多年经营的人脉不是弘盼可比,晚间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圣上在拟旨意。康熙的身体;胤禛也是清楚,上次便得到最长不过半年的寿数;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极其有可能;康熙熬不过这样的冬天。想到今后坐在那位置的就是自己,心中有些飘飘然;脚下的步伐也越发轻快了。
进入到了院中,李筠婷打头带着弘盼还有那拉氏给胤禛请安。
弘盼原本以为阿玛会去嫡福晋的院子,此时垂首眉头微挑,那拉氏的心里有些紧张,弘盼曾经对那拉氏说过自己的阿玛,性子不易琢磨,隐藏很深。那拉氏也知道朝堂上的动向,如果说不是隐藏的深,怎能成为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你们两个也在这里?”胤禛说道。
弘盼开口说道:“晚上无事,额娘棋下得好,我和她过来陪额娘下棋。”胤禛从书房出来了之后径自到了馨竹院,现在一副要歇息在这里的样子,弘盼也就开口告辞,胤禛并没有多留,那拉氏跟着蹲了福礼,也退下了。
李筠婷跟着胤禛进了内屋,胤禛伸展手臂示意李筠婷上前替他更衣。胤禛以前低头的时候看着的是乌压压的发髻,现在发髻也带了霜华,原本因为即将得到皇位的心一下被泼了凉水,眼前的女子韶华不再,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爷?”李筠婷感受到了胤禛气息一瞬间的不稳,此时臂弯挂着皮肤,开口道。
“无事。”胤禛的目光落在棋盘上,苏木腿一弯准备上前收拾了棋局,胤禛摇摇手,“退下吧,我和侧福晋下棋,不需要旁人服侍。”
“是。”吱呀声响起,伺候的人鱼贯而出,房中只留了李筠婷同胤禛两人。
胤禛拉着李筠婷的手,之前他总是忙忙碌碌为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谋划,就连在后院之中也从未放松过,现在牵着李筠婷的手,一如当年的手软,拇指滑过她的手心,最终同她十指交握。
“爷……”李筠婷眉头蹙起,再次开口。
胤禛摇摇头,“喊我的名字。我今天心情很好。”胤禛说道,“而且今后这个名字,恐怕除了茜儿,也无人敢叫。”话语说的霸气,目光却一片柔情。
李筠婷眼见着胤禛身上蛟欲化龙,气运升腾,知道话语里的意思,开口说道:“胤禛。”
“见到你的时候便是这样,宠辱不惊。”胤禛笑着说道,“若是我说,茜儿你可知道我话语里的意思,你做后院之中的嫡福晋可好?”
“王爷说笑了。”李筠婷使用巧劲儿从胤禛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做个侧福晋,我已经十分满足。”
李筠婷的手从胤禛的手中抽出,胤禛心中一顿,虽然李筠婷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