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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一百五十船左右。。。。。。」裴老板执起袖子又要抹汗,发现袖子上已经一大滩水印,心里不免苦道,乖乖隆冬,以前方大少爷虽也严肃但还是和气生风的人,这方二少爷整一摸不见底的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开罪他了。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方敬哉轻念了两声,随即啪的一拍桌子把裴老板吓了一跳。「裴老板,我的货物延後到等封家的茶叶都运完了再出。」
裴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封家之後?那可是要过了梅雨才得空了。」
「没关系,酒越放越陈,不像茶叶那般受不起潮。」方敬哉起身走到窗边,嘴里还在「一百五十船」「一百五十船」的念叨,负手身後看著窗外,约摸半柱香,突然想到什麽,转身,「裴老板,你和两淮水运的几位船老大关系还好?」
裴老板一下懵了,这方二少爷不会是要换人来接这买卖?心里不由得喊了声老天,有些支吾其词,「这个、这个。。。。。。关系到还好,但是不常往来。。。。。。若要说到船和船工。。。。。。还是我这里比较好。。。。。。」
方敬哉走到他面前,「大哥在世的时候一直夸裴老板做事实诚,我相信大哥看人的眼光。」
裴老板嘴张得老大不解的看向方敬哉,方敬哉又道,「麻烦裴老板替我办件事,联系下其他船家,多调些船给封家,要尽量好的货船,挑做事仔细的船工。钱麽。。。。。。封家出多少,我依样给你多少,但是要确保封家的茶万无一失。」
裴老板更是不解,「方二少爷这麽做是为何?」
方敬哉摇了摇手指,嘴角一抹深有意味的笑,「裴老板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切记,让船工多留个心眼,不要让生人近了货物。」
裴老板连连点头,「是、是,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送走了裴老板,初九跟著方敬哉後头,好奇道,「二少爷,为何要待封家这麽好?让船出去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二少爷为什麽还要自己掏腰包替他们筹船?」
方敬哉回身,脸上没带什麽表情,但略略飞扬的眉角却泄漏了他此时不错的心情,「不成麽?」然後回过身去,悠悠然地走向自己房间。
房里已备好了热水,方敬哉将自己浸在浴桶里,舒展开疲累的四肢,而後视线落在了搁在手边的茶盏。端过来,揭开杯盖,清冽的茶汤上飘著几片碧绿的嫩芽。
他知道,他并不是对封家好,为封家调船,只是自己很想为那个人做一点事。。。。。。就像他那时候说的,因为无从寄托,所以才把感情倾注在别的事情上,而当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却为时已晚。
春茶已熟,桃花红豔,茶香,酒浓,只是不复当初。
浅抿了一口,幽香淡雅。
原来他也年年送茶给自己。。。。。。
只是从前的自己,又怎会留意?
放下茶盏,方敬哉往下坐了一点,水一直漫到他的下巴,闭上眼,手掌顺著胸口,腹部,一直滑到了下面,触到自己的欲望,轻手握住。。。。。。
记忆里,依然清晰地留著那人的感觉,手掌上的薄茧,技巧的撸动,淡然的茶香。。。。。。水声激荡,方敬哉仰起头,唇间溢出模糊的低吟,很多次,很多个不眠的晚上,便是这样,想象著对方,回忆著对方的气息,抚慰自己,而後达到高潮。。。。。。
一缕白浊在水面散开,方敬哉从水里起来擦干身体,随意披了件衣服又坐到案边。
提笔,在纸上写下「封老爷」,然後想起封若尘不太喜欢这称呼,便将纸揉了重新蘸墨,落笔道「若尘公子」,想想还是觉得不妥,遂又揉了那张纸。
盐铁副使和郭家上次吃了一记闷亏,想今年断不会轻易放弃,他曾见到盐铁司的人在郭家出入,他有预感他们还是想对封家的这批茶下手。
饱蘸了墨的笔,滴下一点墨来,在空白的信笺上湮开,方敬哉叹了口气,最终将笔搁了下来。封若尘应该比自己更谨慎的才是,他这样想著,便熄了蜡烛躺到榻上和衣而卧。
34
过了几日,封家第一批茶叶到港,方敬哉生平头一次在码头上看到这阵仗,船桅如林,实是壮观。
封家的船占去了大半个码头,方家的和其他几家的货船都挤在一边。方敬哉已经说了要等封家出完茶叶以後再用船,许是裴老板实在过意不去,在给封家调船的时候,也给方家调了几艘过来,虽说是运不了多少,但能先运出去一点也好,都积到梅雨过後恐怕酒坊也堆不下。
在码头上监督船工装货,方敬哉头一转,蓦的瞥到郭函的身影,就见他带著几人站在码头外围,指指戳戳。
封若尘虽写下保证书不再联合其他商户打压郭家,但是曾经吃过郭家的亏上过当的那些商户依然不买他们的帐,封若尘的保证书形同虚设,想来应该是他们私下采取了另一措施。
而方家更不会和间接害死方孝哉的郭家有所往来,方敬哉虽不济,但从来都憎恶分明,谁对他好他也对谁格外关照,所以对郭家的恨意也表现得越发明显,甚至有时候有点穷打猛追的意味。
郭家的日子自是不好过,但方敬哉也生了个心眼,时不时地总要堤防一下小人。
回身继续督促工人干活,再转过头时,郭函那些人已经不在了。方敬哉有些疑惑,这段时间是封家用船之际,因为已经是延续了好几年的惯例,大小商户们都懂得运货要避开这一两个月,所以这会码头上除了格外受益的他还在出货,剩下的都是商户自己的货船。郭家又没有货船,郭函这个时候到码头来做什麽?
方敬哉想著,侧目,一旁封家的工人正忙碌的从船上卸货,抬头,烈日当空,虽还没入夏,但已烤的人有些难受,清明之後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而今却是很长一阵的豔阳天。。。。。。
入夜,方敬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外面敲过了三更,打更的人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方敬哉唰的一下坐起来,耙了耙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妥,速速穿了衣服出门。
「二少爷,这麽晚了您还出去?」听到主子房里有声响,初九揉著惺忪的睡眼正要过去伺候。
「宵夜!」方敬哉落下这句话,衣袂一滑,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照二少爷的习惯,说是宵夜,那不过是用来唬老爷的,估计十有八九是拐去了绮香阁。但是说到绮香阁,二少爷有好一阵子没去了吧。。。。。。初九连打了两个哈欠转身回去继续睡。
和郭函那小子处过一阵,方敬哉知道,那家夥平时好生好气的一副懦弱相,但是狗急了也跳墙,指不准把他逼到墙角里了不知道会使出什麽下三滥的手段。
码头上一片廖无生气的漆黑,江水湍流,风声呼呼贯耳,吹得桅帆哗啦哗啦直响。
方敬哉提著灯笼沿著码头一艘船一艘船的照过去,封家的货还有很多没卸,理应是有人看管的,但是估计这会都已经睡下了。
蓦的,身侧传来一声闷响,方敬哉忙灭掉灯笼躲到一旁。
就见几个人穿著一色的黑衣服在封家的船前鬼鬼祟祟,有两人抬著什麽上了船,另外的都在下面守著,约摸片刻,那两人下得船来,然後往船身上泼了什麽,接著将点著的火石往船上一扔。砰的一声响,焰光四起。
他们想烧了封家的茶叶?
那些人放完火後便迅速离开,方敬哉正要去叫人,突然想起他们搬了什麽上船,水蓝色的布料,不知为何眼熟得紧。
是他?!
一想到此,方敬哉丢下灯笼飞奔上船,四周已是淹没在一片浓烟里,火星子乱窜,加上方才他们还往船上浇了酒水,朔风飞扬,不一刻就火势冲天。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方敬哉冲进船室,便见那人横躺在甲板上,额上带著伤。
「若尘?!」
上前将封若尘扶了起来,好在除了额头上面身上并没起他伤口,人只是晕了过去。方敬哉轻吁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早知是你。。。。。。干脆不救了。」趁著船还没有被烧成架子,连忙逃了下去。
这一场火幸而发现的及时,对方连方家的船一起烧,酒长火势,若是众人再晚来一刻,就不是损失十几艘船这麽简单了。
烛火摇曳,一室清冷。
睡在榻上的人醒转过来,望著帐顶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许是为著自己身在何处,莫名了。
「你醒了?」
方敬哉端著水盆进门,见那人一醒过来就要下床,便走过去腾出一只手把在他肩上微一使劲将他推回榻上。
「刚醒过来就不要乱动!」方敬哉训了他一句,而後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水盆放下,「本来是应该送你回自己家里去的,但是我怕你府上的人以为是我把你打成这样的,到时候什麽过责都赖在我身上撇也撇不清,所以只好先把你带回来了。」方敬哉拿著湿过的布巾走回榻边,将布巾敷在封若尘的额头上,「大夫已经看过了,说这个伤没有大碍,至於脑袋有没有被敲坏,你说两句与我听听。」
封若尘真的乖乖躺著,嘴角淡淡弧起,「你怎麽会在那里?」一脱口,声音有些沙哑,又止不住的咳了几下,估计是之前在火场里吸到烟了。
方敬哉挨著床沿坐下,「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三更半夜跑到那里去做什麽?」
「在询问别人之前还是应该先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才算是礼貌,咳咳。」
方敬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果然逞口舌是逞不过他的,便把白天在码头看到郭函和看到有人放火烧船以及怎麽救了他的事说了一遍,唯独瞒下了自己半夜跑去码头是因为放心不下封家的茶叶。
「我说完了,该你了。」
封若尘不出声,手伸进衣襟里,然後掏出一个信笺递了过去。方敬哉一脸不解的接了过来,展开,扫了两行,脸色骤变。
「这不是我写的!」
那是托封家的下人转交的落款为方敬哉的信,信里让封若尘在三更时分到码头上去,说是有要事商量。
「封若尘,你脑袋是不是长猪身上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别人在冒充老子!」方敬哉捏著那纸跳了起来,一是为了别人冒充自己而恼怒,另一方面是实在想不通,这麽明显的破绽,那封若尘竟看不出来,「我们不都是让下人传话的麽?且如果真有要紧事找你商量,老子也不会约在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