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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钓鱼钓鱼……有什么好玩的了?”流川闭上眼,不自觉的咕哝一句。
出来拉流川起床的仙道却听到了。坐在床沿,仙道开始打量起身边的人。除了篮球就是睡觉;除了一个接一个的打倒对手就没有其它目标;除了单纯就是迟钝。两天之前,自己懒惰的拒绝了流川永不知疲惫的一对一后,那个人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态度。”当时自己笑着叫冤枉:“这只是个性问题呀!”
“事实上,我也不大明白你的执着啊……”仙道侧坐着,仿似自言自语的说。
流川听到了,转头看着他。
“有一次,忘了在说什么事……”仙道看着眼前的墙,像是沉浸在旧照片中的说,“泽北忽然说到你以后要去美国。你从没跟我说起过呢。”
流川奇怪的看着他。美国?当然要去,一定要去。我没对你说起过么?…那只是我自己的事,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两样?
“他还问我,在篮球和我之间,你重视哪一个?…你说这算什么问题?”
…这也算问题?…从来没想过。倒是泽北在想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这样问你。”仙道微笑地说。
“流川,你太执着了。”仙道下结论。
“是你自己太傲慢了。”流川回答他。
有车铃远去的声音,渐渐有喧闹的人声响起。风透过百叶窗时有时无的掠着,对于风而言只是一个毫无二致的傍晚罢了。这风或许在另一处也见过相对无语的人,沾染过相同的气氛,也吹散过相同的体温,所以它现在只是悠然的自顾自掠着。而仙道和流川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今天是一星期中的第几天。
六
流川登上飞机的时候,仙道和国家队队员一起目送着他。死活赖着来的亲卫队在
一边嚎哭,晴子悄悄抹着眼泪;樱木吱吱乱叫(因为晴子哭了,流川领先自己一
步出国了)。
仙道倒没觉得什么,始终上扬着55゜的嘴角。他只笑笑的把流川未放好的一包餐
巾纸塞进他背包的小口袋里。流川也只像平时一样迟钝的任由着他。像平平常常
去外地的一次比赛,在感觉不到异样的送别气氛里,飞机消失在天边层层叠叠的
云中,气流像故意要留下点什么似的,久久的在空中飘浮着,散之不去。
七
仙道曾经怀疑自己懒到了有病的地步…什么心身疾病,不然为什么对流川的走
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分开也是理所当然的。日子还是一样
的过。头发依旧朝天;鱼也一样上钩。直到有天看到晚霞里的两个小孩子在争一
个手掌式游戏机,其中有一个跌倒在地上,另一个马上去扶,并把手里的游戏机
塞给了那小孩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
这眼泪流下来,涔涔的,风吹过去,一阵一阵凉。霞光在眼中成了水里闪着光华
的涟漪,灭了,绽开一朵;灭了,又绽开一朵;徐徐蒸发在迎面来的寒风里。仙
道刹那间觉得自己和流川的话都说错了,我们不是执着,不是傲慢,我们是任
性。
我们都太依顺自己的个性了,连小孩子都知道扶持别人一把,我们却自顾自的走
着。这一条漫漫长路,我从没觉得辛苦过,因为我们从不曾体味到过轻松的滋
味;我们从不知道两个人同在一条路上走是什么姿态。
流川!你知道了么?你可意识到了?…你在哪里呢?
扔下了手里的速冻食品,仙道往家里狂奔回去。
放哪里了?上次泽北抄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塞哪儿了?我为什么这么没记性啊!?
等到家里成了杂货摊展示铺后,才拨通了电话。
“流川……我们再来过……”仙道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再来过!”
“……”
“我看到……那两个小孩……我们再来过!”
“……”
“我们可以改,再从头来过……”
“仙道?你发什么疯啊?我是泽北!”
嘎!?
“流川又不住这里!他比我低一年,住另一边的宿舍!上次抄电话的时候不写清
楚了吗?!笨蛋,想什么呢……”
放下电话,仙道看向手里破破烂烂的纸条。刚才太激动了,看到号码就拨……大
白痴啊。流川会这样说的吧。嘴角又开始上扬了。一下子弯到了55゜。
仙道撕掉了手里的纸条;横着撕一下;转过来;叠齐;竖着再一下。转头看看昏黄
的窗外,唇有点发干,舔了舔,仙道突然抓起身边的电话往镜子砸。一下;两下;
再一下;再一下……要砸到这镜子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看不见自己55゜的笑容。
谁会知道它原来的样子?
我为什么会这样的笑……55゜笑容的时候,仙道知道自己再无打电话给流川的心
绪。我为什么会这样的懒?仙道扔了电话,坐倒在一地碎镜片里。一片碎镜映照
出泛着微光的唇;上一片,下一片,唇角向上拉扯出一个弧度;加在一起正好是
个不偏不移的55゜。稍移过去,又是一个55゜的笑容映照在另一片碎镜里;再移
过去,又是一个。仙道低头望去,自己正坐在无数个笑容里。无数个唇齐齐地向
他展示着55゜的笑。
仙道转过了头向墙上破碎的大镜子看去,又是55゜的笑,往上一点,就是自己的
蜿蜒的眉目,朝天竖起的黑发,曲曲折折地在破碎的镜中拼凑出一个对不齐的整
体;估算不出弧度的笑;闭上眼;仙道知道自己的难过不会持续太久…即便是对
知道自己的难过不会持续太久这一点而兴起的难过,也不会太久。
三分之二的时间打球;三分之一的时间睡觉;再加上要花时间去适应环境,流川
实在没有余力想其它的事。就是想,也是怎么打败那些对手。过去的日子成了仿
佛不曾生活过的空白。流川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所以常常在早上勉强睁眼的时候
分不清楚这是在日本呢,还是在美国;直到对床的美国同学夸张的大叫:“e
on! Get up! Get up!”,才会东倒西歪的起身,然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直到有天,挥汗如雨的从体育馆回来,一边直冲浴室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坐在窗前
的人说:“仙道,给我毛巾!”
“What? Don’t speak Japanese to me! ”美国同学朝他叫。
流川愣在浴室镜子前。
“What’s 仙道?”美国同学过来向他笑:“You never tell me about that
!”
“白痴!”流川想也不想地回答。
“仙道is白痴?”对方笑嘻嘻,“Really?”与外国学生一起住,照理是最容易
学外文的,怎奈这位流川同学实在少言寡语,说最多的外语就是“白痴,”问他
是什么意思,他又不理人了;问泽北,说是“可爱”(泽北不想外国友人以为国
人同胞是开口闭口就骂人的野蛮家伙,灵机一动……),所以这位美国同学很是
得意……
“You are 白痴 too。”看到流川瞪着自己的样子,美国同学又笑,“I think;
仙道and you are also 白痴!”
流川皱眉看向他,你说什么?!谁是白痴?不想活了么?
美国同学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以为自己没说对:“仙道and you are also 白
痴……Am I wrong?”摸着头走开自己诼磨去了。
流川依旧呆站在镜前。这浴室里的瓷砖很白呢。那个绿色的肥皂不知是什么牌子
的。脑袋不知所谓的转了一圈之后……“You never tell me about that!”是
么?我从没说起过么?……因为我从没想起过。从没想起过有个叫仙道的人。
看看四周,流川觉得在做梦。我是在美国么?那么,我以前是在哪里呢?和那个
叫仙道的人在一起……过了两年么?两年……两年?为什么我竟没有一点记忆
?……不…不;不;我能记得起他朝天竖起的发;他懒笑的眉目;他从霞光里朝自
己走来的身形……可我记不起与他一起……记不起与他在一起时自己的姿态……
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这是我的容颜么?流川愈发糊涂起来。这覆着眼的留海,
这微张的唇;这往下淌着汗的脖颈……流川伸手擦去耳旁的汗,有些痒;这地
方,似乎有残存的触感。是他以前常常吻着的地方。眨眨眼,有什么东西流下
来,渗进嘴里,涩涩的,分不清是汗还是其它东西。侧过身去,流川不想看镜中
的人;看那自眼中流下的是什么。
……“I think;仙道and you are also 白痴!” ……You are right。
仙道……我依旧不知道你的头发是怎样弄出来的……你知道了我的WALKMAN是什
么牌子的么?
那在一起的两年,我们是在一起么?
……
第二天早上醒来,流川继续一天三分之二,三分之一的生活。那流下的泪不知蒸
发在哪簇空气里,呼吸到了谁的口里,又随着谁的话语循回到了空气里;他早已
忘了。
八
再见面是在又一次国家队集训时。教练对着回来的泽北与流川意外的感情发达的
又哭又笑。
“仙道啊!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有要去美国的念头啊?”看着最得意弟子们好容易
到齐,教练回头看向仙道,你就不能有所谓一点吗?你懒散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
改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你就不想像他们一样去美国闯闯?
仙道笑着:“好啦……”嘴角的弧度却分明的告诉了教练:哪里都一样。
呜……教练无奈的看着这个朝天发弟子,为什么打得一手好球却生就了这样无谓
的个性?转头看看流川,你的执着若能分一点给他多好啊!
流川只是无语站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不知是什么地方的灯,在这么晚了仍
兴高采烈的亮着。窗上的百叶窗坏了几片,徐徐的光直透进来,一大片的照在两
张床尾上;床头却是一片黑的,整个的房间简直就像是一副对比分明的木刻画。
“好几年了,”仙道在黑暗中看向窗子,“那窗帘忍不住坏了呢!”
流川回答:“白痴。”又不是人,会“忍不住坏了”?
仙道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