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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哦,他是小二,你是乞丐,有趣有趣,我要记下来。”龙啸桐故意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心早就飘到了酒肆里去。
更准确的说是飘到那些传闻中去。
当皇帝天天看奏折,领兵打仗时时听来报,他却深知,有一些事情,就是要在街头巷尾才能听的明白。
尤其是玉家军的传闻。
“小二,酒一壶,买你一个时辰。”
他屁股还没做热,小二嘴还没张开,到底是脚底抹油嘴上生花的生意人,惊愕片刻就是一句响亮的“好嘞——好酒一壶——小二一名——”
四遭笑声云云,龙啸桐颇有些吃味,想不到战事就在门外,这里的人还可以如此悠闲而太平。
是因为有玉家军坐镇吗?
“我早就听说你们国那个玉家军名气很响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开门见山,龙啸桐可不像误了今晚的战事。
“呦,赶明我真的给玉大将军烧只乳猪,这个月您是第三个来问的了。”
这是自然,前两个无非是柳成风和他的手下,但是这两个凑成一对的老实人哪里套的出来什么话?龙啸桐抿一口酒,“先说说他们喉心的宝石是怎么回事?”
“这可有意思了,爷,一壶酒怕是不够——”
龙啸桐知道各种规矩,将一锭白银拍在他怀里。“说。”
“唉,爷,爽快,其实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离玉都那么远呢,哪里知道原委?只是传啊,这是玉家军的传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下来的,嘿嘿,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宝石的成色越高,价值越大,这个人的官衔就越高是么?”
“其实带兵打仗,衣衫啊武器啊,就连屁股底下的畜生也能看出高低上下来,在喉咙上绑块硬邦邦的石头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小二颇有些得意,“所以那只是不知道这各中故事的人牵强附会罢了。”
“噢?”
“其实啊,这是跟玉家军的传说有关,据说啊,这玉家军的首领可以继承一本神书,看了之后马上就会带兵打仗,厉害的很啊,可是只传男不传女的。不知是到了第几辈居然没有男人,这把他们急的啊,求爷爷告奶奶的,老天就传梦啊,说,在女儿的喉咙上放一块玉,这就能女变男,别说,还真灵了,这玉就变成了男人的喉结啊,神吧?”
龙啸桐表面应和了几句,心里却发笑,果然是民间的小道传闻,,什么女变男神仙传梦的,只能当做消遣听听。这喉心的宝石大抵只是身份的象征,战场上或许可以提防利器穿吼的护具罢了,到了这小二口里竟然说的铁树开花。
“那我猜你们玉将军的那块喉心的玉石价值连城吧?”
“那是谁,玉将军,那是一般人么?你就算路边捡块石头说是他戴过的,转眼就成了女娲娘娘补老天的五彩神石啊!”
“你把你们玉将军说的如此厉害,跟天兵天将一般,玉鸾国还不是难免战事,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可以抵挡中原十几万大军。”
小二一边抹桌子一边不在意的说,“哎,其实这事好办,不就是投降嘛,我们都不在乎,反正玉华皇后也不是那块料,玉将军又死活不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要我说,早点投了中原上都也不错,到时候上都的皇帝老子一高兴还让他做我们的大将军,这山高皇帝远的他不就成了实际的主子啦?”
龙啸桐眯眼看了看小二,“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想的?为什么不跟玉家军说说,不用打仗了不是更好?”
“你以为玉家军真愿意打啊?我跟你说吧,那是为了给玉华皇后面子,那死心眼的女人好端端夺了他的兵权,现在捅了篓子解决不了又把玉家军拎出来收拾残局了,那玉将军随嘴一句不打了,玉华那疯婆娘不正好抓住机会生吞活剥了他?要我说,这女人目光短浅,还是男人心胸够敞亮。”
接下来絮絮叨叨的话龙啸桐也没有再仔细听,只是心中有些不悦,看来玉家军无心应战,只是不好交代于是拖延时间而已。
消极迎战都能够这么短时间反攻回断头隘,若真是全身心的较量一番,不知道还会有哪些惊喜?
这个男人,太让他感兴趣了,他日若能收为己用,必将成为上都最坚固的一道防线。
酒足饭饱,夕阳也开始金黄,龙啸桐正走到城门口要出去,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过了出城时间,明早再走。”
龙啸桐压制住心中怒火,转念一想,这也许是玉家军今晚攻打断头隘的部署也说不定。
哎,没办法,不是我不配合,只是我若是不出去,你今晚的仗跟谁打?玉将军,得罪了。
龙啸桐正准备一掌一个撂倒两个侍卫,后背却被轻轻一拍。
那么轻,就像女人一般。
他居然没有发现。
龙啸桐终于开始认真起来,软剑滑到掌心只等转身一瞬短兵相接——
一转身,面前站着一黑衣男子,做工精致的面罩遮去了大半个脸,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是白皙平滑的很,举手投足间倒是有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的味道。
玉鸾国都城“玉都”来的皇族?
正在龙啸桐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对方移开了自己扶着下巴的手,露出了一块玉。
剔透,无暇。
龙啸桐猛一抬头,这一双眼,逆光中依旧清澈。
他梦里渴望交战的那双眼。
“是你?”
“我等你等了很久,”黑衣男子一让手,“等你来招安。”
5 君子之约
寒风中两个人对峙着,夕阳西下的金红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
决战在即,双方主帅却都不在战场,一黑一白,这世界仿佛就剩下这两重单色。
“海番一战,见过兄台一面,祝贺兄台这几年步步高升。”
白玉鸾先开了口,龙啸桐笑了一笑,是啊,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就是上都的天子。
“祝贺玉将军重夺兵权。”
真想不到再次见面两人会如此彬彬有礼,龙啸桐想过多少次再相逢刀光剑影征战沙场的场面,血红色渲染着说不出的瑰丽色彩。
而此时却几近纯净的白。
“兄台如何称呼?”
“你叫我桐即可。”
“童兄?失敬失敬,我井底之蛙,只知中原上都的陆老将军和他麾下的若干猛将,没有听过兄台的大名。”
“不奇怪,中原人才济济,我只不过是排头兵而已。”
“他日海番战败,兄台不降反升,看来一有识人明主,二有真才实学,怎会只是区区排头兵?听说近日频繁有中原人在此处打听玉家军的消息,于是亲自来等着,就是为了能见到天子亲信,帮着传话。”
白玉鸾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是来“降敌”的。
“天子亲信?”龙啸桐看看眼前这个颇有些秀气的玉将军,一想到他无心恋战就心存不满,积郁了三年原想一雪前耻,却没了对手,实在可惜。“陛下他倒是很渴望和玉将军你公平一战。”
“想要公平一战的是童兄你而不是天子吧,听闻天子要我玉家军不死不残不败不降,想要一雪前耻的应该是你带领的先头部队吧。”
龙啸桐愣住了,这个玉家军,不仅上场作战了得,收集情报也是一等一,这个玉将军更是巧舌如簧,虽是来示弱的,却有那么庞大的存在感。
“你让我带话,无非是希望天子招安,一来省去一场战事,二来玉家军也不用替人受过。”龙啸桐此话一说,白玉鸾眼底流露出欣赏的神情。
所谓英雄惺惺相惜,正是如此,两人之间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打算。
“可是我看不出堂堂天子为何要听你的话,现在攻打玉鸾国显然更有利,平白无故招安,还要给白玉华留个虚席,岂不是便宜了她?”
“天子把玉鸾国留在最后,无非是想要玉家军,如果天子肯息事宁人,玉家军愿意追随。”
白玉鸾直视着龙啸桐,洁白的美玉反射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
“夜色降至,这场仗打不打全看童兄一句话。”
龙啸桐笑了,鬼魅的笑容那样好看,这个男人的下巴像一柄弯刀,直直的勾进了白玉鸾心里。
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白玉鸾却感觉,随时都有沦陷的危险。
平生第一次有了闪躲,虽然只是一瞬,那突然涌上的血色却像是能透过面具呈现在龙啸桐面前。
龙啸桐笑着,也愣住了。
为何这个玉将军,总会让自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渴念?
舔舔嘴唇,龙啸桐大手一挥,“话我会带到,究竟天子决定怎么做,你今晚在断头隘便会知道。”
“我承诺,不对你出兵。”
“我也承诺,将你的话带到。”
这是君子之约。
夜色中,断头隘。
双方都蓄势待发,虽然双方的兵士都知道对方是怎样厉害的角色,心里都不禁发慌。
这还是陆苏征战沙场四十年第一次心里没底。
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打,该不该打。
玉家军这一边有了白玉鸾坐阵,众将士心还算放回了肚子里。放心不下的是白玉鸾。
不知道童兄是否来得及将她的话传达给天子?又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天子会不会接受她的提议?
夜幕又重了几分,火把明灿灿对峙着,弥漫着惨烈战事前死一般的宁静,偶尔飞过头顶的黑鸦,唱着重重叠叠的招魂曲。
陆苏低声问了一句柳长风,“柳总管,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的意思是,时辰一到,先发制人。”
“不死不残,不败不降?”老将军面露难色,“你知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征战这许多年,这种要求,第一次听到。”
“但是这对玉家军可不稀奇。”柳长风一拱手,“战场上各为其主,如若玉家军不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