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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候她也会想,也许是老天早就安排好她接替姐姐完成这使命,早就安排她遇到青衣,假戏真做,爱上他。
一如青衣最喜欢她的那点,她不问,只做。
于是面对着反讽的命运,她还是,不问,只做。
告密那次,杜笙月被“囚禁”在丞相府很久,却也想不明白,为何青衣要救了岺儿而让归璇成为整件事情的替罪羊。
其实青衣也不懂为何娘这样安排,尤其是当他已经知道归璇就是白玉鸾,知道白玉鸾的女儿身之后。
救了岺儿,卖个人情给太后,却违背了昭仪的心愿,未见得有什么好处。
殊不知,远远的白华国那一边,瞬妃却正在接过岺老将军老部下的兵符。
“你们的大小姐已经安全,我按照约定,收了你们这两千精兵,并不为过。”
“我们忠于老将军,却负了陛下。”
“陛下总是会换的,主人只有一个,相信岺老将军泉下有知,会感激你们的。”
“人心难收,即便我投了你,我的部下,却不一定跟我。”
“这我早已准备好,既然这支队伍是老将军带出来的,相信都是对老将军有感情的,你不妨对下面的人说,当今圣上昏庸,独宠皇后,不惜牺牲岺老将军唯一的孙女,你们投了司督,通过他来清君侧,才救了岺儿。如此一说,他们也有了投司督的理由。”
“恕我愚昧,您和司督是什么关系?”
“主人。司督是我的主人,只要是为了他好,我什么都做得。”
这些,杜笙月当然不知。她也不知,她的一次有意告密,改变了塞外两千将士的命运,且几乎再一次将白玉鸾置于死地。
她没有问,她只是做了。
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姐姐,也不仅仅是为了青衣。
她知道,这一切背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而不知为何,她却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阴谋最终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她已经被囚禁了太久。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为了这个阴谋断送生命和幸福。
她竟迫不及待,想亲自把这发霉的腐臭的朽物拽出来——
拖了太久的罪恶,她现在只想快点执行,然后,彻底毁灭。
从姐姐那里回来,一路上马车颠簸,挑帘子看看风景,突然陌生。
她分不清谁才是好的,青衣还是曹彬,她分不清谁才是疯的,姐姐还是自己。
同在一个阴谋中沉浮,黑白早已说不清楚。不过是各为其主,可是就连这个主人,都不是她自己选的。
回府路过青衣的书房,看见他正在焚烧那一副镜花水月,乌烟瘴气,看不清他的脸。
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向前走着,走出好远,还能听叫火苗窜动的噼啪。
继续微笑。
继续前行。
身在佛门仍心中欲念,反而是身在门外却心空似水。
我只求不在混沌的伪善中挣扎,而在清白的罪恶中毁灭。
往事4
尧妃和瞬妃是一起进宫的,在储秀宫当秀女的时候还住过同一个房间。
可是两人的际遇,从一入宫开始就有着天壤之别。
尧妃没有背景,入宫作秀女只因原先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子突然身染重病。那一年,先皇二十岁,为了凑一个二十的整数,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懵懂不知的民女尧氏,就被塞进马车充数去了。
瞬妃是那一批二十人中身份最高贵的,身为丞相的侄女,家中十个男人八个都是上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另外两个在地方作威作福。她的入宫,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很多人都明白,一旦这瞬妃产下龙子,当今皇后和太子,就得乖乖让位。
尧妃一进宫就如鱼得水,虽六仪不精,但人精灵古怪、八面玲珑,上至形形色色的嫔妃下到公公婢女,都忍不住喜欢。没有任何背景,也就没有任何威胁,对于还是小小秀女的尧氏来说,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瞬妃一进宫就树大招风,各路神仙小鬼都来问候,身处名门,仇家不少,都在后宫有自己的人,上到贵妃嫔妃下到小小席人,明里放箭暗里捅刀,若不是瞬妃早就见过世面有些胆识,怕是连第一年都熬不过去。
尧妃的第一次侍寝是进宫一年后,先皇胡乱翻牌子翻到的。入宫一年,尧妃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个相当模糊的概念,等远远的看着个男人掀了帘子进来,才吞了半口口水,说了句,“皇上?”这一句,皇上认定她是个清纯无害陶冶情操的小女人,等到她一路升为贵妃露出妖蛾子本质时,为时晚矣,那时,她已经怀上了龙啸桐。
瞬妃的第一次侍寝是进宫一天后,所以,她也只和尧妃做了一天的室友。见了皇帝,未有一丝惶恐,微微一笑,似已服侍多年,举手投足,完全是皇后的姿态。瞬妃也升的很快,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她的家世。等她升为贵妃仅和皇后之位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皇帝终于有资本撼动她的地位,可是,为时晚矣,那时,她已经怀上了龙天桐。
尧妃是从怀上龙子后开始失宠的,起因只是因为她说了句,“就立他吧,陛下,这是唯一一个不会为了王位杀了你的儿子。”
一句话,从贵妃被修理成贵人。虽然不至于打入冷宫,却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对此,尧妃只是笑笑,说,怀孕要低调。
瞬妃是从怀上龙子后开始得宠的,家人知道这个好消息纷纷向皇帝施压,好不容易掌握了宫中实权的皇帝顷刻被这联合势力压垮,先前只需要对付丞相一人,现在却是一大家子。终于有一天,皇帝主动对她说,爱妃,如果这是个龙子,我就封你为后。
一句话,瞬贵妃成了准皇后。虽然不至于马上入主东宫,排场气势却比皇后更胜。
对此,瞬妃胸有成竹,说,怀孕要高调。
龙啸桐和龙天桐就是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氛和理论中出生的。
相差不到一个月。
龙啸桐出生的时候,先皇还陪在瞬妃身边,只是匆匆给起了个名字。
龙天桐出生的时候,风光更胜太子,名字中,有个响当当的天字。
皇后压根不知道这世界上多了个龙啸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孩子叫龙天桐。
这事,可大可小。
小到一个户口,大到——
一个王位。
其实人际关系混到尧妃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和靖南王的关系。
靖南王,先皇的大哥,王位本是他的,只因他出兵打仗霉运当头损兵折将,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命也给搭了出去,因此被免了武职管文官,前途一跌再跌,跌到最后把王位跌给了小弟。
为了安抚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两轮,都可以叫声爹的不得志王爷,先皇不得不娶了靖南王派系中的一个女子为后。
那时偶有征战,朝堂不安,瞬妃强大的娘家势力掌控着从丞相到地方的财权,比起皇亲国戚还要牛气,瞬妃怀了龙子后更是嚣张。先皇一颗心全扑在和这家人斗智斗法,而忘记了,从最开始就最虎视眈眈王位的那个人。
靖南王知道自己膝下只有个孙女,只能幕后掌权,明目张胆的一统天下是天方夜谭了,本也是图个安乐。
可是当瞬妃的爪子触及皇后的时候,靖南王开始行动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财力官位虽不敌,但毕竟是皇族正统,一呼百应,兵权在手,明着竞争不过,我们就玩阴的。
当丞相被联名上书撤职查办的时候,瞬妃还在宫里后花园和龙天桐散步。孩子走的不稳摔跤,瞬妃疼惜马上抱了起来,却迎面碰上许久没见的尧妃。
此时已经是个不受待见的贵人。
“孩子总是会摔跤的,从小就被保护的这么好,并非好事。”
妖蛾子很难得如此语重心长,可惜一路风光的瞬妃早已不知东南西北。
“放肆,你这个小小贵人,给我跪下。”
尧妃一笑。
“瞬妃娘娘,记住,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儿子会给我的儿子下跪。”
“你还有个儿子,哈哈,没听过。”
“龙啸桐。”尧妃跪下,低头,小声说,“有一天,你会记得这个名字。”
就是那一天,丞相被关入大牢,当夜被刺客暗杀。
牵一发而动全身,钱大不过权,上下嘴皮一碰,金银珠宝都成了烂铜废铁。
瞬妃带着孩子连夜出宫的时候,尧妃站在自己冷清的院子里,身边站着才几岁大的儿子。
“天多变,人难测。这孽障,迟早要回来的,好在,遭殃的不是你。”
只有这一次,尧妃算错了。
十几年后,早已忘记了陛下是何模样,突地一天,儿子回来说,我找到了凤仪天下。
冥冥中,尧妃知道,孽缘,来报了。
任是谁,都阻挡不了。
太后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吴妈体贴,送上参茶,“又惊梦了?”
“又看见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先皇亲自监斩,错不了。”
太后叹了口气,“天下大乱,必有妖孽。我这只小妖,斗不过二十年修炼的妖精。”看看吴妈,“安逸久了,钝了,分不清谁是谁,看人也看不准,用人也用不踏实。”
“太后是指苓儿?苓儿那事早就过了,太后有心扶她,我们就帮一把,觉得她没有戏唱,就情分到这儿,苓老将军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您。”
“当年我贬为贵人,生下龙儿时太监们连陛下都不愿意支会,还是苓将军找的皇帝,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可惜,如今天下不太平,孽缘深重,苓儿撑不起这个大场面,连自保都难。且不说昭仪会把她生吞活剥了,就是后宫其他那些角色,也都不是好惹的。除非她肯像梅妃一样,甘愿当永远的第二位。或是像归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