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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幕,明月皎皎,银河迢迢。
陈府到处都是名花名草,若是细细一看,陈府各处都隐有韵味,彰显大家族的品味。所以每一个进入陈府的客人也是懂得欣赏的贵族,否则不配为陈家的贵客。
很快,陈蝶衣耳畔就传来众男女赞美赞叹的话语,一个妇人笑着道:“蝶衣小姐不但有才有貌,而且还在各国置办许多商铺,挣到的银子大多捐献给各地的灾民,救人于水火,真是慈悲心肠。”
另一个男子感慨万分地道:“据说,在各地都有王孙公子想要求娶蝶衣小姐,她根本就不爱慕这些虚荣,推说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她的未婚夫因为要守孝三年,所以她三年也不会成婚,这等贞洁女子,简直就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又慈悲且善良又有魅力。”
众人纷纷道:“陈蝶衣小姐,你真是吾辈之楷模,天下之奇女子也。”
“如是,如是。”
“不错,不错。”
陈蝶衣听到这些赞赏的话语,慢慢地抬起眸子,眸中波光粼粼,倒也是秋波潋滟,她谦逊一笑,声音很温柔也很优雅,只低低道:“那些不过都是世人谬赞罢了!蝶衣不过是陈家众多女儿之一,也是这天下芸芸众生之一,只能为天下人略尽绵薄之力,何况我不过是在金鳞群芳榜的区区第四位,哪里担得上‘奇女子’这个美称?”
言外之意,她只有成为金鳞群芳榜第一人,才可以称为奇女子,只可惜玉倾舞那个贱人就是死后,依然占着金鳞群芳榜第一位,无人能及,让自己始终是心有不甘。
一个死去的女人居然会占据金鳞群芳榜榜首两年,实在让陈蝶衣非常地不悦,非常不快。
否则,她当年何必处心积虑将玉倾舞置于死地,她的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谋得第一的位置。
当年她在箭上涂了毒药,借萧白凤之手追缉玉倾舞,就是为了让玉倾舞葬身于山崖下。那个女人不论如何精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会用毒箭伤她吧?
而萧白凤如何冷酷,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在箭上涂毒。
那个女人被她夺走了未婚夫,又被她的毒箭设计。
什么金鳞群芳榜第一?还真是一个蠢不可及的女人呢!
这样一个女人,怎有资格成为金鳞榜第一的奇女子?
想到这些,陈蝶衣唇畔勾起一抹笑靥,女人长得美,才华横溢又如何?最重要的是有计谋,有头脑。
固然一个女人死去后容易让人记在心里,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家终究会把目光放在活人的身上,死人是永远无法比得过活人的。何况她还给那个玉倾舞安置了一个勾结魔教的罪名,这个罪名正在慢慢流传开来,而她则是给自己创出一个悲天悯人的名声。
一个将要流芳百世,一个则会遗臭万年。
如今,她已打算利用贵族对她的崇拜心,让自己立于根本不败的地位。
于是,她一边用高雅无比的姿态与众人攀谈,一边目光时不时地留意着周围的动向,看看每个人对她究竟是何态度,毕竟大家都是对她仰慕而来的,没有人不会瞧着她,关注着她,可是看到那台阶上站着的少年时,心中不由郁闷,想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那少年居然对自己这样的美人并不多看一眼,实在是有些匪夷。
想到自己的美貌与造势,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哪怕那目光不是钦慕的,也应该是嫉妒的,或者是质疑的,不知为何她偏偏看到一个目光淡然的少年,对她甚至是不屑一顾。
那少年起初出来时并没有引起陈蝶衣的注意,但是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少年非常与众不同。
但见少年在院内闲庭胜步地走着,举手投足间风仪出众,虽然离那少年有些远,但已看出他是个俊美至极,无比出色的少年儿郎。但见他静若处子,恍若画中人,浑身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对面的少年是谁?为何以前不曾见过?”
有些贵族并不认识冰儿,但这次也有与冰儿在路上同行的少年,立刻有少年上前殷勤地道:“陈蝶衣小姐,那个少年据说是世外桃源的玉猫公子,是和我们路上一起回来的,而且在路上很有本事,一言一行颇让人心折。”
陈蝶衣蹙了蹙眉,仔细看了冰儿一眼,忽然觉着有些眼熟的味道,却又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如今的冰儿与当初在拍卖会上相遇时的模样,可以说大相径庭,气质变化极大,而她男装的扮相要比女装更加吸引人。但凡是见过她男装的,都绝不会以为她是个女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贵族少女徐步走上前,却是横眉冷对她道:“陈蝶衣小姐,虽然咸阳城的贵族男儿都被你所迷倒,但是我们这些女子却是脑子清醒着的,听说你们陈家三叔派人在路上劫持行刺我们,这件事情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旁边立刻有人关注了过来,也有其他的女子质问道:“是啊,难道害人之后居然连个说法都没有?”
终于有人站出来质疑了,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陈蝶衣知道这次陈家三叔得罪了不少人,而且下手极狠,野心极大,涉及的人物极多,但凡是不利于自己的人物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惜这次是操之过急了些,于是,她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把陈家三房洗脱出这刺杀贵族的名声。毕竟,她与陈柔等人还是向着陈家三叔的,那个三叔做事情杀伐果断,是个成大事的枭雄性子。
于是,她眉眼如波,微微一笑道:“妹妹真是受惊了,此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想问你几句话,不知道可否?”
“你且问。”那少女昂着头,冷冷地看着她。
“当日受到刺杀的人,是不是都安然无恙?”陈蝶衣轻柔问道。
“这个……当然……”少女抿了抿嘴唇,慢慢点了点头。
“那么你可看到我家三叔亲自指挥刺客上阵?”陈蝶衣依然巧笑嫣然地问道。
“不曾。”少女侧着头,蹙眉回答。
“那么刺客是否都说自己是受了何人的指使?你们是手中有人证,还是手中有物证?”陈蝶衣目光一斜睨,用袖子掩口一笑。
刺客当日全部服毒而亡,就是那个玄术老者也被毒虫吞噬了尸体,口说无凭,现在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证据。
少女想了半晌,咬牙道:“可是当日陈枫和陈柔都被人抓了起来,他们两个好像知道什么?应该可以当证人。”
“你说他们两个?”陈蝶衣立刻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你笑什么?”少女质问。
“小姐问话的时候最好弄清楚我陈家兄弟姊妹的关系?我想任何一个大家族都并非是一块铁板,那陈枫与陈柔都是陈家大房的人,他们若是想要栽赃三房也未尝不可?而我是二房的,正处在中立的位置,你也是贵族人家的小姐,这些家族里歪门邪道的事情总会知道一些的吧?”
陈蝶衣声音清雅动听,每一句话如玉珠翠珠叮咚落盘,让大家耳中极是舒服,不动声色中,又让人把矛头又指向了陈千浔那一方。
那少女眼珠转了转,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证据,自己又该相信哪一方的话语。
而且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尤其喜欢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猜测。
谎言,臆想,往往都比事实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些。
陈蝶衣抿了抿嘴唇,柔声道:“我知道各位在路上受到了惊吓,不过我家三叔的性子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次刺杀事件的真相很值得让人怀疑不是?毕竟,这种找真凶的事情要讲究个有凭有据,我想等我家三叔缉拿真凶回来,大家自然都会明白的。”
陈蝶衣一番话语,让众人对陈家打消了一部分的怀疑,而且更是感觉出陈家现在内部有股不安分的气息。
“对了,就是那个少年救了你们不成?”陈蝶衣轻柔地问道。
“不错。”众人语声中带着感激。
“那少年果然是不错,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陈蝶衣心中冰冷,虚情假意地夸赞着。
当日的救命之恩,众人当然不忘,所以对待冰儿非常热络。
贵族的聚会本来就是互相连络感情,秦玉曾经最喜欢跟着冰儿,现在也忍不住来到她的身侧,八卦地指点着客人给冰儿介绍:“玉猫公子,您看那位穿着嫩绿色裙子的少女是非常仰慕陈千浔大哥的,后来据说欺负了芍药姐,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她。还有那个穿银红罗衫,簪粉牡丹的姑娘,其实是爱慕陈家二公子的,也是我的情敌,可惜二公子根本就看不上她,还有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子本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子,在他心里面最喜欢的就是陈蝶衣小姐了……”
此刻冰儿似乎对她的介绍很感兴趣,时而会询问两句。
秦玉自然心里面非常高兴,她最喜欢认识这些贵族人物,日后若是她嫁给了陈二公子,怎么也得向陈家的女儿门靠拢,学得像她们一样八面玲珑,日后也会被陈二公子看重。
于是她挨着把众人都介绍了一番,又给冰儿分析了一遍道:“这次贵族集会不但是给陈蝶衣接风洗尘,而且一些未婚男儿是来看一看陈家女子的,陈家的势力毕竟是很好的联姻对象,又因为陈家三叔涉嫌刺杀贵族的嫌疑还没有洗脱,至今还没有出现,所以这次连皇宫贵族都一起来了。看看陈家是不是有什么异动。”
冰儿淡淡地听着,觉着秦玉分析得头头是道。
只是此地的热闹,让她心有感怀,想起了前世自己也是这般,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不由端起了茶盏饮了一口。
“咦,那个新来的美男子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时候秦玉看到从外面走来的白衣男子,顿时一怔。
然而,当冰儿看到那个刚刚走入的男人后,浑身一震,端着茶盏的手指忍不住捏紧。另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眸子中饱含着浓浓的冰冷之意。
那远处走来的男子有一张雪玉绝伦的面庞,就是这张俊美冰冷的面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