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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律师们一致认为,列昂·罗比利奥的证词,尤其是他那个所谓烟草行业瞄准了青少年的论点,是对被告最为沉重的打击,因而凯布尔决定首先对此作出反击。
“辩方要求传唤迪尼丝·麦克奎德博士作证。”他宣布道。
她从一道边门步进法庭。刚一露面,以中年男人为主的观众就不由地为之一怔。她身材高挑,穿一件短短的红色连衣裙,露出了漂亮的大腿。金黄的秀发,扎在脑后。她美得令人炫目。当她从审判席前款款走过,抬头朝法官大人嫣然一笑时,大人忙不迭地额首微笑还礼。她走上证人席带着动人的笑容举手宣了誓,坐下后跷起的那双大腿,立即成了全场视线的焦点。她太年轻,也太漂亮了,似乎不应卷入这肮脏的争斗。
陪审团里的那5位男子汉,尤其是杰里·费尔南德斯,外加那个候补夏因·罗依斯,全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轻轻地把话筒移到口边。猩红的嘴唇。涂得血红的长长的指甲。
如果他们以为她只是一只花瓶,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她用有点嘶哑的嗓音,详细介绍了所受的教育,自己的背景,接受过的训练,以及专业范围。她是一位行为心理学家,在华盛顿州的塔科马有一家自己的事务所。出版过4部著作,发表的论文超过3打。凯布尔提出确认麦克奎德博士为专家的动议时,罗尔没有反对。
她开门见山。在我们的文化中,广告遍地皆是。以某一特定年龄群体或某一特定阶层作为对象的广告,别人自然也能看见和听到。这种现象是谁都无法防止的。青少年看到香烟广告,那是因为他们看报纸杂志和广告牌,以及方便店橱窗里那些闪闪烁烁的霓虹灯。但这决不意味着香烟广告是以他们为目标的。青少年也看电视上的啤酒广告,而且这些广告片中的人物往往都是他们喜爱的体育明星。这是否意味着,啤酒公司是在有意勾引我们的下一代呢?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想卖出更多的啤酒而已。他们在无意中让青少年受到了影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除非把这些令人不决的产品广告统统禁掉。把香烟、啤酒、葡萄酒和烈性酒的广告统统禁掉。那么咖啡、茶和避孕套,还有奶油又当如何呢?信用卡公司作的广告是不是在鼓励人多花少存?麦克奎德博士反复强调着一个观点:在一个把言论自由作为重要价值标准的社会里,对广告作出限制,必须特别慎重。
香烟广告与别的广告并无不同。其目的都是增强人们购买和使用产品的欲望优秀的广告能给人们刺激,促使他们跑出去购买广告上的产品。低劣的广告则不能,而且一般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她。以麦当劳为例,她研究过这家公司的情况而且手头碰巧有份报告,陪审团若想过目,她将倍感荣幸。一个孩子只要长到3岁大,就能哼哼唱唱,背出当时麦当劳的广告词。孩子们都把第一次去麦当劳,看成一件大事。这种现象并非偶然,而是该公司抢在其竞争者之前,投入几十个亿引诱孩子们的必然结果。今天的美国儿童消耗的脂肪和胆固醇,远远多于上一代人。他们吃更多的奶酪包、炸土豆条和皮萨,喝更多的苏打水和含糖软饮料口我们是否要因此而指控麦当劳和皮萨店,责怪他们以儿童为目标做一些邪恶的广告呢?
我们是否要起诉他们让我们的儿童长得太胖呢?
不。是我们消费者自己根据获得的信息,选择给孩子吃的食物。我们总是选择最佳的东西这一点谁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在吸烟问题上,我们消费者也同样是在根据获得的信息作出选择。我们受到千百种卷烟广告的轮番轰炸,而我们对那些能增强我们的需要和欲望的广告作出了反应。
她每隔20分钟左右,就要让跷着的大腿换一次班。而每换一次班都会引起双方律师,6位男性陪审员以及多数女性的密切注意。
麦克奎德博士的脸庞看了让人舒服,她讲的话听了让人悦耳她的证词头头是道,她已和大多数陪审员心连着心在控方诘问时,罗尔和她你来我往周旋了1个小时。他变得文质彬彬,出拳有气无力。
第三十章
他当然可以撒个谎,回答他们说她看了备忘录后大为震惊,对每一句话都坚信不移,并且立刻拿给了陪审团里的朋友们传阅。他们不就是想听到这样的话吗?但霍皮却不知如何是好。撒谎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她的反应不大妙,”他说。接着就抖出了全部真相。
招待送上三明治后,尼奇曼去给克利斯特诺先生挂电话,霍皮和内皮尔闷声不响地吃着。谁也不看谁。霍皮心想这下可要彻底完蛋了,肯定又向大牢迈出了一大步。
“你何时再去见她?”内皮尔间问。
“拿不准。法官还没有发话呢。审讯周未有可能就会结束。”
尼奇曼回来后,又坐到自己位子上:“克利斯特诺先生已经上路,”他面色严峻地说。霍皮的五脏六腑立刻开始翻滚,“他今天晚上到,明天一早要见你。”
“好的。”
“他很不高兴。”
“我也是。”
罗尔关着门,在办公室里和克利夫一起吃午饭,商量着那件见不得人的卑鄙勾当。大多数律师都雇用克利夫这样的狗腿子,向人塞点钞票,拉点生意,干一些法学院课堂上没有教过的肮脏活,但谁也不会公开承认有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出庭辩护律师和他们的跑腿之间只作单线联系。
罗尔有几种选择他可以叫克利夫让德里克从此销声匿迹。他可以付德里克2。5万现钞,他还可以每1票再付他2。5万,假如德里克最后能至少搞到9票,保证让陪审团作出对原告有利的裁决,这样最多只要花22。5万美元,这样一个数目罗尔是毫不在乎的。但他不信安琪·魏斯能搞到这么多的票。她大概只能弄到两张:她自己的一张,也许还有洛伦·杜克的那一张,她不是陪审团的头儿嘛。他还可以故意让德里克去和被告律师勾勾搭搭,然后设法把他们当场拿获。但这样一来,安琪·魏斯多半要被逐出陪审团,而这却又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还可以让克利夫带上录音机录下德里克违法的言辞,这个小伙子若不乖乖就范,可以用录音带对他进行威胁但这也有一定的危险,因为贿赂德里克的计划,本来就是在罗尔自己的办公室里孵化出来的,他自己也难逃干系。
他们一个一个地研究了种种可以采取的方案。这种事他们已干过不知多少次,经验丰富,考虑周全。最后终于取长补短,拿出了一个妥善的办法。
“我们这样来干。”罗尔说,“咱们现在先给他1。5万,裁决以后保证再给他1万,同时用录音机把他的话全部录下。而且在给他的钞票上还要做上记号,他以后要是不老实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可以答应多一张票就再加3。5万,等裁决拿到了手,他要是想讨这笔钱,那我们就对他不客气。我们手上有录音带,他敢胡搅蛮缠,我们就可以用联邦调查局进行威胁。”
“这办法不坏,”克利夫说,“他捞到钞票,我们捞到裁决,然后再敲他一杠子。我觉得挺公道。”
“搞个录音机。带上现钞。下午立刻去办。”
但是,德里克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们在一家赌场的酒吧里碰头外面,阳光灿烂,气温接近华氏70度;而在这幽暗的酒吧内,气氛却是那么阴沉,把屋子挤得满满的那些生活中的失败者正在这里抚摸自己的伤痕,用劣质的洒精浇愁。
德里克可不想在裁决通过之后任人敲诈。他要立刻拿到安琪那一票所值的2。5万美元。只收现钞,而且现在就要。他还要克利夫在他这儿为每个陪审员“储存”一笔钱。在裁决之前“储存”。存的当然也是现钞。至子数目嘛,每人5千,这既公平又合理。克利夫迅速做了一道算术题,发现很不对头。德里克是以全票一致通过裁决作为计算的前提,因而为11个陪审员每人“储存“5千,总数将是5。5万美元再加上安琪的那一笔,德里克如今想捞的已经高达8万。
德里克认识法庭上的一个工作人员那个女孩子曾经看过本案的档案:“伙计呀,你们起诉烟草公司索赔的数目可是上千万哪。”他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灌进了克利夫衬衫口袋里放着的那个微型录音机,“8万不过是桶里的一滴水嘛。”
“你疯了。”克利夫说。
“我是疯子的话,你就是骗子。”
“我们是决不会给你8万现钞的。我以前已经说过啦,数目太大,就会被人家逮住。”
“那好哇。我找烟草公司谈去。”
“想去就去好了。我会在报纸上读到的。”他们不欢而散,克利夫放下杯子拔腿就走,但这一次德里克并未在他身后追赶。
星期四下午,美女展览继续进行。这一天凯布尔推出的是密拉·斯普林·古德博士,罗吉斯大学的一位黑人教授兼研究员。她刚一露面,走进这道德败坏的法庭,人们全都刷地一下转过头来向她行注目礼。她身高几近6英尺,体态苗条,服装艳丽,光彩夺目的程度和前一位证人不分高低。她那淡褐色的皮肤细腻而又光滑,在她朝陪审员们微笑时,发出的无形射线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她那笑吟吟的目光,在隆尼·谢弗的身上照射了很久,而隆尼也确实曾用笑脸相迎。
凯布尔开始搜罗证人时,有一笔取之不竭的预算,因而无需找那些思维迟钝、笨嘴笨舌、连与一般普通听众都无法沟通的无能之辈。他在决定雇用密拉之前,就已对她作过两次录像。后来在罗尔办公室取证时,又作了第3次。开庭之前,她又像所有的证人一样,在一个模拟的法庭里花了两天时间进行排练。
她跷起了大腿,惹得在场的所有观众,顿时不约而同动作整齐地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她的专业是市场营销,获得过两个博士学位,成绩优异,令人印象深刻,这当然不足为奇。她在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