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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实在太糟了,他要加速前进,快点儿把它讲完。
米莉也开始啼哭,霍皮见了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也许她不会过分责怪他。不过,有些事他还得讲。
他开始讲述克利斯特诺先生从华盛顿飞来,在码头上和他见面的情景。华盛顿有许多人,许多真正的好人,在关心比洛克西的这场官司。共和党人以及他们那一档子人。与刑事罪犯进行斗争的人。而且嗯,唔,他们谈妥了一笔交易。
米莉用手背擦去了股上的泪水,突然停止了哭泣:“可我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投票支持那些烟草公司呢?”她惶惑不安地说。
霍皮也迅速擦干了眼泪:“哦,这真是太棒啦,米莉!让我去蹲5年大牢,这样你就可以按你的良心投票啦。你给我醒醒吧,别做梦了!”
“你这样说太不公道了。”她说。她望着挂在流妆台后墙上的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不觉吃了一惊。
“当然不公道。可是我关进去以后,无力偿还贷款,银行来封咱们家的门,那就公道吗?到时候孩子们可怎么办哪,米莉?得为他们想想啊!3个在念大专,两个才读高中。他们将会受到何等的羞辱呀?三再说,今后他们又由谁来教育和照管?”霍皮当然有一定的优势,这套台词事先他已排练过许多个小时。可怜的米莉此刻的感觉,就仿佛是被一辆公共汽车撞倒在地,思维缓慢,无法提出该提的问题。假如不是像现在这样身陷绝境,霍皮看到她这副模样,准会为她难过的。
“我硬是无法相信啊。”她说。
“我很抱歉,米莉。真的非常抱歉。我干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他胳膊肘子压在膝上,低着头弯着腰,完完全全一只斗败的公鸡。
“这对案子的当事人也太不公平了。”
霍皮对那些当事人才管不了那么多呢。但他没有张口反击。
“这我知道,亲爱的,这我是知道的。我是个十足的倒霉蛋。”
她抓住他的手,使劲捏了捏。霍皮决定发出关键的一击:“有件事我本不该告诉你。可是,在联邦调查局特工走进咱们家的当儿,我确实想取出枪来,把这一切立刻痛痛快快地了结。”
“开枪打他们?”
“不,打我自己。朝脑袋上放一枪,让脑浆四处奔流。”
“哦,霍皮!”
“我是非常认真的。在过去一周,这件事我反复想过许多遍。我是宁愿扣动扳机,也不愿让自己的亲人蒙受屈辱的呀。”
“你别发傻了。”她说,又开始嘤嘤哭泣。
费奇起初曾打算伪造汇款的单据,但在和华盛顿的造假专家通了两次电话,发了两次传真后,又觉得这不太安全。她似乎对办理汇款的一切大事小节全都了如指掌。荷属安的列斯群岛那家银行的情况她究竟了解多少,虽然不太清楚但以她办事的那种精确风格,她说不定会派一个人呆在那儿等着这笔汇款。何必冒此风险呢?
在打了一连串的电话后,费奇在华盛顿找到了一位前财政部官员,此人据说精通资金迅速转移过程中的一切诀窍,目前正开着一家金融咨询公司。费奇通话时和他讲了大致要求,用传真机发去了聘书,接着又把马莉的操作指令给他传了一份复印件。她对自己正在干的事心里确确实实是完全有数,此人读后评论说他还向费奇保证,这笔钱将万无一失,至少在划出的第一阶段。新开的账号属于费奇,她想染指也无可奈何。马莉要求得到一份收到汇款的确认书,此人就此警告费奇说,决不能让她看到开户的账号。无论是划出汇款的这家银行,还是收到汇款的加勒比海中的那家汉瓦,账号都不能泄露。
费奇和马莉拍板成交时,基金里还有650万美元。星期五这一天,费奇给4大巨头的总裁们一一打了电话,要他们每家立即汇200万。事情紧迫,他没有时间回答问题,有话以后再说。
星期五下午5点15分,这笔多达1000万美元的巨款,离开了基金在纽约一家银行开设的没有开户名称的账号,经过短短几秒钟,就在荷属安的列斯群岛的汉瓦银行着了陆,而且银行里的人对它早就在翘首以待。新的账号在款到后立即开设,但同样是没有户名,只有号码。汉瓦银行立即用传真将收到汇款的确认证发给了纽约那一家。
马莉在6点半打来了电话,她听说汇款手续已经办完,毫不惊奇她吩咐费奇抹去确认证上的账号——费奇当然是正中下怀,乐不可支,然后在7点零5分,用传真机发至陪审团居住的汽车旅馆的前台。
“这有点儿过于冒险了吧?”费奇问。
“你尽管照我说的办,费奇。到时候尼可拉斯会站在传真机边上。那个办事员认为他长得挺帅气呢。”
7点15分,马莉又来了电话,告诉费奇道:尼可拉斯已收到确认证,而且那份确认证看来是货真价实。她叫费奇第二天上午10点去她的办公室,费奇欣然从命。
这笔钱虽然并未换手,费奇依然得意洋洋,兴高采烈。他叫上了乔斯,出了门不声不响地信步向前走去;就他而言这样的闲情逸致实属少见。空气清新,沁人肺腑。人行道上渺无人影。就在此时此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处所,有位陪审员手上正拿着一张上面印有1000万美元的确认书。而这位陪审员,还有这整个的陪审团,全都已落到了他费奇的手掌之中。审讯已经结束,尽管在最后拿到裁决之前,他肯定依然会食不甘味寝不安枕,但就实际的目标而言,案子已经收场,而他又己打了一个胜仗。他从失败的边缘夺得了这次胜利,代价虽比以往昂贵,但战利品的分量却也是没有哪一次能与之比拟。他将不得不面对詹克尔之流对这次行动所付费用发出的指责,但那也将只是一场形式而已。那些人总是嫌贵,这毫不足奇。他们是公司的总裁嘛。
可能会让他们付出的真正的代价,他们倒是只字也不会提的。
原告若是得到一张胜诉的裁决,他们将付出怎样的代价呀?肯定不止1000万。而且随之而来的潮水般的诉讼,将使他们付出的费用无法计算。
他有权享受一下这少有的愉快时光,但他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他不能安心休息,他还必须弄清马莉真正的而目。她从何处来?她是何动机?她是如何以及为何策划了这一计谋?在她的历史上有些东西费奇必须摸清,否则他就会整日提心吊胆,将来某一天当他发现了真正的马莉,那么这些问题也就随之有了答案。在此之前,他那宝贵的裁决并不安全。
走了4个街区,他又成了那个面带温色、怒气冲冲、饱受烦恼折磨的原来的费奇。
德里克走进前厅,正当他把脑袋伸进一扇敞开的房门,一个青年妇女走上前来客客气气地问他有何贵干。她手上捧着一叠文件,看样儿很忙。这是周五之夜,时间已近8点。而这家法律事务所里却依然是挤满忙忙碌碌的人们。
他来到这儿是想找一位律师,他在法庭上见过的代表烟草公司的那几位中间的任何一位,只要能关起门来和他谈妥一笔交易就成。他来前作过一点准备,打听到了凯布尔和他的几位合伙人的姓名,然后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在外面坐在车里等了2小时,一边又把要说的台词排练了几遍。他等自己完全镇静下来,才鼓足勇气下车走进了事务所的大门。
他一路上没有看见有另一个黑人。
律师是否都是坏蛋呢?既然罗尔愿意给他现钞,他想卷入本案的所有别的律师也一定会愿意给他钞票。他有点儿东西可以出卖,那边儿又有富人愿买。这种天赐良机,真是千载难逢哪。可是当这位女秘书走到他身边,并且开始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似乎想找个人来帮忙对付他时,他却张口结舌,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克利夫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这种勾当很不合法;如果他过分贪心,可能就会被人逮住。一想到此,一阵恐惧突然像砖块一样从背后向他袭来。
“哎,凯布尔先生在吗?”他犹犹豫豫地问。
“凯布尔先生?”她拧起双眉问。
“对,凯布尔。”
“这儿没有什么凯布尔先生呀。你是什么人?”几个没穿上装的年轻白鬼子在她身后慢慢走动,一边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们全知道他不属于这个圈子,而他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出卖。他相信,他要找的就是这个事务所。可是姓名记错了,把戏玩错了,而他决不愿迈开大步走向监狱。
“我大概找错地方了。”他说。她立即含义丰富地朝他微微一笑——你当然是找错了地方了,现在请你走路吧。
他在前厅的一张桌旁站住脚,从一个小小的铜架上取了5张名片,他将在克利夫眼前亮出这些名片作为他曾到过这家事务所的凭证。
他谢了她一声,便转身匆匆离开。安琪正在等着他呢。
米莉在床上辗转反侧,抽抽咽咽,一直哭到半夜无法入眠。她干脆起身下床,换上了一套心爱的衣服。这是套特大号的红色宽松衫,已经穿旧,是几年前一个孩子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她悄悄打开门。在走廊另一头警卫的查克,轻轻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她只不过是想去找点儿小吃,她解释道。她轻手轻脚地沿着半明半暗的走廊,走到社交厅,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声音。推门一看尼可拉斯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微波炉烤的玉米花,喝着汽水。他在看澳大利亚的橄榄球比赛。哈金法官下达的10点熄灯的宵禁令。早已被人们抛到了脑后。
“这么晚你怎么还未睡?”他问,一边用遥控器降低了宽屏幕电视机的声音。米莉在他近旁的椅子上坐下,背对着门。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花白的短发又蓬又乱。但她毫不在乎。她家里常常挤满了十几岁的孩子,他们来来去去,无拘无束,高兴住就住,高兴吃就吃,而她总是穿着这套宽松衫,并且对这一切一点儿也不想改变。她是大家的母亲!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