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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看到信号灯的样子,更没看见再往前一步就走到川流不息的车道上。
心里骂了句该死,克哉快步走到人影身后,一把将他拉住。'你疯了吗!红灯你也闯!'
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御堂茫然地看着拉住自己手臂的男人,有些恍惚地吐出两个字,'佐、伯?'
'啊。'克哉不耐烦地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下班,正要去拿车。啊,这里是——'回过神的御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街道上。
克哉不悦地推了推眼镜。他实在不愿意和御堂接触,但是对方这副恍惚的样子,也无法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车钥匙呢?我送你回去。'
御堂交出钥匙,跟在克哉身后走向停车场。
不期而遇没有半点真实感,御堂怀疑是不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但又不太像,在他的印象中佐伯克哉阴险、残酷、无耻、下流,但从来不曾这样冷漠。
直到坐在副驾驶上,他才有了觉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克哉冷冷盯着他看了一秒。'哼,就你这种状态,把自己撞死还算好事。撞到无辜的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御堂无言。佐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况且……这也算是关心自己吧。在那么决绝地离开之后,还肯关心他,应该高兴不是吗。可为什么心里觉得那么难过?
一路沉默无语,车子很快在御堂公寓停车场停稳。克哉一刻也不愿耽搁地离去。
看着那背影,御堂追过去。'佐伯!'
克哉不耐烦地转头,'还有什么事?'
'……不上去吗?'有些迟疑地开口挽留,说话的时候御堂有些发抖,深怕会被拒绝。
'我有义务送你到家门口?'
'不……' 对方确实并没有那样的义务。
'还是说御堂先生邀请我?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的哦?'
'……'红着脸,御堂却没有否认。
'哼哼,真可惜。'佐伯抚了抚眼镜,残酷地调笑说,'如果御堂先生有那方面的需要,不一定要找我吧。我记得有个孩子跟你关系不错哦,好像是叫……绿?呵呵,还是说,御堂先生其实更喜欢被人侵犯的感觉?'
御堂的脸由红转白,身影有些摇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绿并没有……'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啦。'克哉见御堂一副萎靡憔悴的恍惚样子,不忍心再讽刺他。'再说,你怎么搞成这样,不会照顾好自己?好像和你说过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尽可以交给属下去做,不用什么责任都自己承担的吧?'
'不是。'御堂摇摇头。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啊,而是因为你啊……
得到这样的回答,克哉再度迈开脚步。
'佐伯……工作还是很忙吧?'
'是啊。'
'耽误你,抱歉。'御堂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轻飘,自己的声音很遥远,遥远到说了什么连他本人也听不清楚。然而佐伯的回答,却像雷鸣一样在耳边炸响。
'没关系。'
头也不回地答复身后的问话,连告辞也不说,佐伯克哉的身影在御堂的眼里渐行渐远。
就算是这样的挽留也无济于事。果然已经连多面对他一刻也不耐烦了。
明明之前说不想见他也硬是要擅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怎么骂怎么反抗也不管不顾地抱他的。
简直就是太任性妄为了!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管别人的想法。
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心痛得快要撕裂了。
请你回头。
请你回头。
拜托。
如果这样离开的话,我就真的放弃了。
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克哉还是无法抑制对御堂的担心而回头,却惊恐地看见御堂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
'御堂!'冷漠的面具瞬间粉碎,克哉快步冲到御堂身边将他抱进怀里。'御堂,喂,御堂!'
御堂额头布满冷汗,脸白如纸,泪水不断滚落。一只手紧紧捏着胸口,名贵的西装被扯出很深的褶皱。他无法回应克哉的呼唤,已经痛得失去意识。
'啧,真麻烦!'克哉骂了一声,抱起御堂。
医生说只是劳累过度加营养不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休克。好好休息就没事。
克哉这才松了口气。把医生送走之后,却又发现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御堂再度揪着心口满头冷汗地呻吟。
'御堂……'
不知道他又遇到什么麻烦,还是像过去一样因为工作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即使知道他没事,还是无法轻易离去。反正御堂也不知道他留下,就这样陪他一会吧。
小心翼翼地覆盖上他冰冷的手,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紧紧是压力过大疲劳过度导致的吧。莫非因为劳累过度得了什么病?但医生并没有那样说……无法把这样的御堂置之不理,克哉只好在他身边躺下。
连日废寝忘食地工作,他的精神和身体也达到极限。此刻躺在御堂身边,更是所有倦意都汹涌而来。干脆,就一起睡觉算了。
'佐伯。'
神智迷糊中喃喃低语,克哉的手顿了顿,自嘲地冷笑。
'原来是见到我让你这么难受吗?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这就走了。'
然而御堂却拉扯着克哉的衣服,将自己完全缩进克哉怀里。但克哉一点也没有想抱御堂的意思。虽然这具身体他做梦都想侵犯,但自从发现了御堂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抱他的欲望了。
'太狡猾了,御堂。'这副表情躺在我怀里,你想要我怎么办?
在克哉僵硬的拥抱下,御堂逐渐露出轻松的表情。只是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开拉着佐伯的手。
克哉看着怀中从未见过的御堂安详的睡容,手指留恋地抚摸他的脸颊,无声地叹息。
御堂,我是不是应该把你锁在身边,时刻盯着你才行?
可是那样做,彼此都毫无快乐可言。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如果真的讨厌我,为什么在我面前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
30.
几天后佐伯接到御堂的电话时,他正在家里工作。这还是御堂第一次打电话给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但手上正好有一份重要的企划要在明天交出去,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应对御堂。
之后打电话给柳原秘书闲聊,探听到御堂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克哉就没再想御堂的事情。
现在,究竟又有什么事呢?
手机很执着地响着,克哉终于不耐发那令人发疯的铃声,接听了电话。
'我是御堂孝典。'
'嗯,御堂先生有什么事?'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很抱歉。'
'不会的,请问是不是有工作需要我帮忙?'
'不是公事。'
'哦?'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和我一起参加酒会的事?今晚我们也有聚会,有人正好提到佐伯先生,说上次在一起聊得很开心。知道我和佐伯先生还有联系,就问我能不能邀请你也参加今晚的聚会。'
'如果是休闲活动的话,很抱歉我无法参与,手上有今天不得不做完的工作。'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御堂急促地说,'很抱歉打扰你了。再见。'匆忙地挂上电话。
克哉疑惑地看着电话,搞不清楚御堂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不干不脆地纠缠不是御堂的风格啊。
克哉并不知道,挂上电话之后御堂在他的公司楼下站了很久。一直到天渐渐黑下去,克哉的办公室也没有灯光亮起。
春寒料峭,飘着小雪的夜晚依然分外地冷。
佐伯说他在工作,但是人却没在办公室。
自从那天被送回家之后,就变得不能克制想见他的念头。
佐伯克哉不是仁慈的人,对自己不在意的人即使死在眼前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明明一副急着离开的态度,却在他晕倒后留下来照顾。自己在他心里,多少是不一样的存在吧。即使想要撇清关系,也不是立刻就能做到的。
有着这样的鼓舞,才有勇气主动给他打电话。酒会什么的根本就是乱说。只是觉得如果他肯赴约的话,即使被拆穿被戏弄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见到他。
可是……
'御堂先生的邀请再忙我都会赴约呢,'御堂失落地回到车子上,目光依然有些留恋地望向克哉的窗口,'果然是骗人的吧。'
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如果只是彼此误会的话,那么这段时间的痛苦不就白白浪费了。
既然自己已经想清楚,也做了决定,那么即使碰壁、即使被拒绝,也应该做好心里建设了。这种程度的拒绝,他还承受得了。
所以再坚持一下吧。
如果你打算逃避,那就换我出击吧。
31.
在办公室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又累又饿又冷,只想快点回去洗澡吃个便当睡觉。刚从大厦门口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晃入视野。
克哉很意外在这种时间在这种地点见到御堂。
顶着雪花站着的修长身影,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肩膀上落了一层雪。他却仿佛不知道冷似的,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俊美的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
看到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长风衣上积累的雪片,克哉克制着想要将他抱进怀里的冲动,假装没有看见他似的走了过去。
'佐伯。'御堂大步走过来,拉出克哉肩膀。
克哉叹息,回过身,'有什么事?'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我只想回家睡觉。'
'那……要不要去我家?'
克哉头一次发现御堂固执起来实在很不识时务,完全不把别人的拒绝放在眼里,自顾自表达他的意思。他究竟想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为什么三番四次地挑战他的忍耐限度,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再像一年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把他囚禁起来。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那种关系,自己也未尝不能满足他。
'御堂先生是在邀请哦?你知道这种邀请意味着什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