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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保养心得,还有京城美人新名册。”阮宝玉横他一眼:“还有,你要回京是吧。我也要回去,装作你的家丁,到京城就和你分手。”
“你疯啦!回去你就一个死字!”
“死我也要回去!”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啦,你长得又不好看,我干吗要听你的。对了你带钱了没,借我一千两,我有用。”
“不借!”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帛锦、阮宝玉二人尽兴后,就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没了衣衫的宝公子,尽显风光,他威风地指着树叶,与帛锦打商量:“摘几片树叶围围关键部位,也能下山的。”
帛锦怕花痴的杀伤力过强,话不多说,从自己的行李找了几件给宝公子,还解下风氅亲自为他披上。
阮宝玉面有得色,一路继续推襟送抱。
攻受两人勾搭回到原处,却只见苏银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安静地提着包裹在等。
待他们走近,苏银端详了马好几眼,才过来手指点点宝公子的招牌木牌,“行李给你,李延已经回京了。”
阮宝玉觉得耳根子发烫,估计走远的李延已经开骂。他十分不爽地盯着苏银,问道:“苏将军现下要去追李延,一同回京么?”
苏银拧了记眉头,也没回答,直接抱拳:“告辞。”说完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帛锦见苏银走远,才道:“如果起兵,恐怕李延会很为难。”
宝公子极为自负地撩撩额前的发:“侯爷放心,我有我的本事劝他,当然也不会大刀架脖硬逼他听我的,最坏的结果是,大家不为难大家。”
帛锦不响,只看这季的绿色,还是当年他出走时一样鲜活,只是他已没了当初的天真,浪迹天涯的希望,只能靠自己拼杀出来。
断根之耻,说不在乎,实在太假!
死了那么多人,不废帛泠,活着也绝对窝囊!
所以,他不会为李延与阮宝玉将来失和,愧疚什么。他这么说,只是要阮宝玉早些明透而已。
“侯爷,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蒂誉山。”
“好!”
回到蒂誉山,刚到寨门口,阮侬头一个冲了出来,很热情地扑到阮宝玉怀里,“爹,我好想你哦!”这么一边哭,一边精准地掐拧宝公子最怕疼的地方。
宝公子含泪微笑,极轻声地问:“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阮侬知疼着热地抬起头,体贴道:“你说京城危险,只让我和娘在城外等,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个神秘的叔叔,非要护送我们回来。爹,这一路,我是吃不好,睡不饱,实在是——太担心你和师傅了!”接着,他头又埋进宝公子怀里,咬牙,“你倒好,自己和师傅骑大马回来!”而他,他,他回来骑的是小毛驴,而且还是头斑秃的毛驴。
也不想想,他阮侬是谁啊!
是未来能让江湖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恶霸,将来叱咤五湖四海的坏人头头。如果,如果,让人知道,他小时候出行,骑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小毛驴,这,这,这太没面子了!
如此伟大的梦想就那么轻易给毁了,阮侬越想越伤心,最后终于嚎啕起来。
哭得太过张狂,连一旁帛锦都颔首:“难得阮侬这么有孝心。”
听到帛锦赞许,阮侬立即齿牙春色地抬头,“师傅,我爹在外头养的小白脸,找上门了!”
寨内炊烟袅袅,近黄昏。
阮侬说的那位小白脸,脸真真是清秀,远看近瞧都是挺雅观的人物。
帛锦见了人,居然是自己认得的,他微妙地扫了宝公子一眼,“看不出,原来你还有掠人之美的嗜好。”
“他就是赵越钟情的那个小倌,叫时恩,侯爷也认得吧?”宝公子殷切地解释。当年,赵越因爱,被判欺君,充军途中,恰遇进京上任的阮宝玉。色心、爱心具备的宝公子,立刻与他们相见恨晚,很快大家称兄道弟。
“我去过赵府,与他的确有过几面之缘。”帛锦笑得很随意。
“我一塌刮子就借给了他五两银子。”
“哦。”钱是不多,但按宝公子的性子,已经极为慷慨了。
“我们那时一塌刮子就剩八两三钱碎银了。”阮侬豪爽揭发。果然,贪恋美色。如果,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又处危难,有可以趁火打劫的苗头,相信打死宝公子也不会倒贴的。
“前些日子,我传信,托了他一点事,是正经事。”
“哦。”难怪匿在永昌的探子报告说,段子明过世,永昌府新知府上任后,有个外地人到知府衙门去寻阮宝玉,裴翎怕出岔子,就把人秘密劫回了山寨。
原来,真有内情。
既然是正事,当然要重视。
帛锦等宝公子支开阮侬、蓝庭,才转脸问小倌:“赵将军愿意帮忙?”
时恩躬身:“恕在下大胆,想先问侯爷声,赵将军答应的话,会得多少好处?”
“我可以先救赵将军脱困,以后得势,足够官复原职。”
“事成之后,侯爷也会答应让你脱贱籍。”阮宝玉插话。
时恩沉思,帛锦明白道:“赵将军应当晓得帛锦是个实在人,我能给多的,绝对不会少。你想为他争取更多,我也明白,但是虚夸的承诺,我认为多说无益。”
时恩点点头,笑道:“侯爷,果真和他描述的脾气很像。为表诚意,赵将军要在下转达一个消息,他已经书信给几个致信的战将,希望他们支持侯爷,请您静候佳音
“一定。”
大家不惺惺作态,说话比较容易沟通。阮宝玉挠头,笑容依旧宝光灿烂:“小恩啊,我拜托赵将军向罗昭仪的堂兄说情,那家伙怎么说,愿意帮忙吗?还是认定要我死后,才肯帮侯爷?”
“宝玉兄,放心。罗敷已经回信,说他最近身体有恙,驻守边关已相当吃力,有些事他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远水不解近火。”何恩别有深意地答道。
“嘿嘿,那就是说,他两头都不搭腔了。”阮宝玉马上会意,讨好地凝望帛锦,很花痴地笑。
帛锦没说话,只是冷冷剜了站在屋门口的裴翎一眼。
三月,新月如眉时,萧彻发来密函,并将铁甲、武器逐步秘密送到。
尘埃渐渐落定,好事连连。
试穿新铠甲的帛锦,银甲戎装,俊逸凛然如天之器,看得阮花痴鼻血直流。
“萧彻信函上说什么?”帛锦边替宝公子止血,边问裴翎。
“三月十五,正午,叶波泉,水涌龙驹,切勿错过!”
第四十章
水涌龙驹?
这种荒诞的说法,智慧超尘拔俗的宝公子当然不信。
他本想请M,跟着去瞧个新鲜,可他舍不得离开帛锦那么多日子,于是他夹紧了骄傲的尾巴,擤着鼻血,安分地筹划晚上欢滚床单步骤。空闲的时候,积极完成他的春宫图——《无根攻略》。
月底,裴翎派去的一干人果然带回了大量的骏马,领头的将士入了寨子大帐就大呼神奇。
颠来倒去,总算把事情交代清楚。
三月十五正午,叶波泉上游水势突然湍急,涌泉处水花飞溅,果然水里奔出了一匹神俊超群的白马。
高大威猛的神驹,飞奔上岸,抖索精神,高高仰起脖子长嘶,一大群骏马竟然应声跟着出现众人眼前!回了神的兵士,连忙收了马群,赶回复令。
“匹匹都是良驹,真神了!”报告完,将士还不忘记再跟赞句。
立刻,宝公子耷下头,胸闷了。
帛锦嘴角只浮出个微笑,却没有多评一句
裴翎也算聪明,忙出列弯下腰,“真是天助殿下吉兆!殿下,皇图北望,指日可待。”
帛锦紫眸一转,蛮好商量地点了点头。
晚上,宝公子继续闹着情绪,没胃口吃饭,人潜屋里,蹬在板凳上,想重重心事。
有人推门而入,将饭碗端到阮宝玉眼前。
“我不饿。”肚子发出了一记怪声。
“哦。”送饭的人狠了点,居然夹起一筷子鱼肉塞进宝公子的嘴里。
阮花痴慢慢抬头,抱屈:“侯爷,这样的招式我也想得出的。”
帛锦没答应,继续喂宝公子吃鱼。
“下流河道不深的地方挖个断层般的小坑,把马群的头头安置在里面。等上流源头的积雪化开,一路流到断层,上流的水立刻填坑,自然水珠飞溅,满坑前趁机放马出来。不就完成了?”
“……”
“侯爷不信,可以用树枝挖个浅浅的小土洞,让阮侬对着那洞去撒尿。我保证,水在没坑前,大家一定是先瞧见水花溅起的。”
“你要让寨子所有的营兵去看阮侬尿尿,破解这个迷题?”帛锦抬抬眉。
“所以……叫阮侬去呗。”
帛锦笑笑,“其实,能有传言,说我有天神护佑,也是好事。”
“百姓会相信侯爷有神保护,当然是好事;但是,在侯爷的军营里,悄悄树立起的却是萧彻的形象。”
“我不介意。”喂的鱼几乎只剩尾了,“而且,能有这样的鬼点子,还能如此精准算上流到达时间,也是难得的鬼才。”
“侯爷能大处落墨,不计小事,我不行!”阮宝玉咻咻吐纳粗气,“不行,我要想办法,压倒他!”他就是听不得侯爷夸别人好。
气场很莫名地有些僵化
“小心鱼刺。”帛锦提醒,声音挺轻。
阮宝玉不动,舌头果然舔出一根鱼刺,强大的一根鱼刺。他手高举着鱼刺,又开始想主意。
帛锦额抵窗格,静了好一会,离开屋子前,才半真半假地甩下一句玩笑,“宝公子,如此不服输,以后归隐会很痛苦吧?”
第二个进屋子安慰的是阮侬。
打了个无聊的哈欠,阮侬一鞋底板拍死蟑螂,出色完成了“日行一杀”的使命后,穿上鞋,开始了他孝子的表情。
“爹,要玩风筝吗?师傅的皇奶奶薨逝了,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