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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夜晚,贝舒和加西尔都在值班,一个在房子里面,一个在房子外面,为了
防止那个包被一个同谋从窗子扔到外面。次日早上,他们又重新干活,而他们的努
力并没有得到报偿。一个人的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另一个人的所有证券仍然顽固
地躲藏着不露面。
三点钟,吉姆·巴尔内特又出现了,手里拿着空纸盒,笔直往前走,匆忙而亲
切地打了个招呼,像个工作日程排得满满却心满意足的人。
他们又在上笛子课。音阶。练习曲。吹错了的音符。忽然又安静下来,莫名其
妙地继续保持寂静,这使贝舒极其困惑不解。
“他在搞什么鬼呀?”贝舒暗自思忖道,想象着巴尔内特进行一系列调查,并
取得了特别的发现。
他上到四楼,侧耳倾听。在笛子教师家里寂静无声。但是在她的邻居、速记打
字员勒戈菲埃小姐家里,却听见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他的声音,”贝舒想道,他的好奇心已经无法按捺了。
他不能再忍耐了,于是按了门铃。
“请进!”巴尔内特在屋里面喊道,“钥匙就在门上。”
贝舒进了屋。勒戈菲埃小姐,一位十分漂亮的褐发女郎,坐在桌旁的打字机前
面,在活页纸上把巴尔内特的话用速记法打下来。
“你是来搜查的吧?”巴尔内特问道,“你别不好意思。小姐没有什么好隐藏
的。而我呢,更加没有。我正口授自己的回忆录,你允许吗?”
当贝舒察看着家具下面的时候,他继续口授道:
“那一天,贝舒警探发现我在可爱迷人的勒戈菲埃小姐家里,是年轻的女笛师
介绍给我认识她的。警探开始调查他那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这些股票始终顽固地
销声匿迹。在那长沙发下面,他发现了三颗尘埃,在衣柜底下,他发现了一块鞋内
后跟垫片。贝舒警探不忽视任何细节。令人赞叹的敬业精神!”
贝舒站了起来,对巴尔内特挥舞着拳头,并且咒骂着他。巴尔内特继续口授。
贝舒走开了。
不一会儿,巴尔内特拿着纸盒下了楼。贝舒正在站岗,他犹豫不决要不要搜搜。
但是,他太担心了,还是打开了纸盒,发现里面只装了些废纸和破布。
生活对于不幸的贝舒来说,变得更难以忍受了。巴尔内特出现在面前,他挖苦
人,戏弄人,这使贝舒越来越狂怒。巴尔内特每天都来,上完笛子课或者做完速记
打字,总是带着那个纸盒下来。怎么办?贝舒不怀疑这是新的戏弄,巴尔内特在嘲
弄他。但是,万一巴尔内特这次带的是证券呢?如果他带着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溜
走呢?如果他乘机转移他的赃物呢?于是,贝舒不管愿意不愿意,总要伸出一只手
焦躁不安地在纸盒里搜索,在撕烂的抹布、破旧的衣服、掉了羽毛的样子、折断的
扫帚、壁炉的灰烬、胡萝卜皮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里翻来翻去。巴尔内特却笑得直不
起腰来。
“证券在里面!证券不在里面!你会找到的!……你不会找到的!……啊!蠢
家伙贝舒,你叫我笑破肚皮啰!”
整整一个星期都是这样度过的。贝舒在这场战斗里显得越来越软弱无力,完全
丧失了勇气,而且在整个街区成了大家的笑柄。尼古拉·加西尔和他,的确不能阻
止房客们去忙自己的事,尽管房客们同意被人搜身与检查。人们议论纷纷,加西尔
的不幸遭遇引发了流言蜚语。他的主顾十分慌乱,包围了他的办公室,要求退还他
们的钱。而图菲蒙先生呢,他是国民议会议员,前任部长,生活习惯完全被扰乱了。
他一天进进出出这所房子四次,目睹这乱哄哄的场面,于是责令尼古拉·加西尔去
报警。这骚乱的局面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一天傍晚,一件突发事件使加西尔和贝舒很不舒服。他俩听见从四楼传来剧烈
争吵的声音。沉重的跺脚声,女人们的尖叫声,看来事态还相当严重。
他俩匆匆赶到四楼去。在楼梯平台上,阿维利纳小姐和勒戈菲埃小姐打得不可
开交,不管巴尔内特怎样努力劝架,也不能使两个女人停下来,他倒是显得很开心
的。她俩的发髻散开了,紧身胸衣撕烂了,互相对骂不止。
人们终于把两个女人拉开了。女打字员的歇斯底里发作了,巴尔内特只好把她
抱回她的房间,而笛子女教师则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我把他和她两人当场捉住了,”阿维利纳小姐大声说道,“巴尔内特起初追
求我,刚才却在拥抱她。巴尔内特是个古怪的家伙;贝舒先生,你应该问问他:一
个星期以来他在这里搞什么鬼名堂?他为什么把时间全都花在询问我们和到处搜索
上面?喏,我可以告诉您,他知道是谁偷了那包东西。是看门女人,是的,阿兰太
太。那么,他为什么不许我对您提起那事呢?而且,对于证券,他已知道真相。他
对我讲的话可以作证:‘证券在这房子里,又不在;证券不在这房子里,又在。’
贝舒先生,您要提防他呀。”
吉姆·巴尔内特把女打字员安顿好了以后,一把抓住阿维利纳小姐,用力推回
她的房问。
“走吧,我亲爱的老师,不要大声吵闹,别说你不知道的事情。您讲起笛子来
头头是道,但是您讲不清楚别的事情。”
贝舒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回来。阿维利纳小姐透露了吉姆·巴尔内特的想法,案
件在贝舒的头脑里立即变得清晰了。对,罪犯就是阿兰太太。起初他怎么没有想到
呢?他确信那是真的,十分气愤,急忙下楼去,冲向看门女人的小屋,尼古拉·加
西尔跟在他的后面。
“我的非洲矿业股票呢?它们在哪里?是被你偷了!”
尼古拉·加西尔也来到了。
“我的证券呢?女贼,你把它们怎么样了?”
他俩摇晃着那个胖女人,每人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拉来拉去,向她问一连串的问
题,不住地臭骂她。她一声不吭,好像受了惊一样。
这个夜晚,对于阿兰太太来说,十分难挨,以后的两天也同样痛苦不堪。贝舒
始终坚信巴尔内特没搞错。根据这个指控,整个事件的真相也就大白了。看门女人
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那包证券不寻常地放在床头柜上,而且只有她才有
房间钥匙,她极可能了解加西尔先生的生活习惯,她又回到套房里,攫取了证券后
逃走,躲进她的房间里,尼古拉·加西尔在那里又见到了她。
贝舒失去了勇气。
“是的,很明显是这个女贼偷了那个包,”他说道,“但是,秘密还是没有揭
穿。是看门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作案,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没有查出我那十
二张非洲矿业股票的下落,这案就等于没破。我承认她把股票带到了她的房间,但
是,她在九点钟到我们搜查她的房间那段时间里,究竟用什么奇妙的办法转移了股
票呢?”
这个秘密,那个胖女人始终不肯讲,尽管人家威吓她,并且在精神上折磨她。
她还是否认一切。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她涉嫌犯罪是毫无疑问
的,她却矢口否认绝不吐真情。
“该结束了,”一天早上,加西尔对贝舒说道,“你已经看到,图菲蒙议员昨
天晚上推翻了内阁,使之下台。记者们将要来采访他。我们能够搜查他们的身体吗?”
贝舒承认阵地难以保住。
“三个钟头以后,我将知道一切情形。”他肯定地说道。
下午,他去巴尔内特侦探事务所敲门。
“我正在等你,贝舒,你需要什么吗?”
“你的帮助。我摆脱不了困境了。”
这个回答是开诚布公的,贝舒的此行是完全值得的。他认了错。
吉姆·巴尔内特向他大献殷勤,热情地抓住他的肩膀,跟他握手,十分巧妙地
不让他感到失败的羞辱,这不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会谈,而是两个同志之间的
和解。
“说实在的,我的贝舒老友,使咱俩疏远的小小误会,叫我无限痛苦。像咱俩
这样的朋友,竟然成了仇敌!多么叫人伤心!我因此失了眠。”
贝舒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内心深处,正苦涩地责备自己身为警员,却仍然同巴
尔内特保持着友好关系,而命运竟然使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合作者与感恩者,这使他
感到非常气愤。而且他素来认为那个人是个无赖的骗子。但是,无可奈何!有的环
境会令最正直的人弯腰,失去了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正是这种环境!
他压抑着顾虑之心,低声问道:
“那窃贼正是看门女人,对吗?”
“正是她,种种迹象表明,只能是她作的案。”
“但是,这个一直都受人尊敬的女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如果你稍微谨慎一点,调查一下她的情况,你就会知道:这个不幸的女人有
一个坏透顶的儿子,把她的钱全给骗走了,令她十分痛苦。正是为了这个儿子,她
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贝舒浑身打战。
“她终于把我的非洲矿业股票交给他了?”
“啊!这倒没有,我不允许她这样做。你的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是神圣不可侵
犯的。”
“那么,它们在哪里?”
“在你的口袋里。”
“你别开玩笑!巴尔内特。”
“我不会开玩笑,贝舒,当涉及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你证实一下吧。”
贝舒的一只手,犹豫不决地伸进那个被他指着的衣服口袋。他拍了拍,然后取
出一个大信封,信封上面写着:“送交我的朋友贝舒”。他拆开信封,看见了他的
非洲矿业股票,清点一下,正好十二张。他的脸变得苍白了,两腿发着抖,巴尔内
特把一只嗅盐瓶递到他的鼻子下,他嗅了嗅。
“吸气呀,贝舒,你可别昏倒呀!”
贝舒没有昏倒,只是揩去悄悄流下的几滴眼泪。快乐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