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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根据两位堂姐妹的正式请求,这卧室里全部家具立刻贴上了封条。漫长的守灵
期开始了。
出殡两天以后,瓦莱丽接待了她丈夫的公证人的来访,他要跟她单独面谈。
公证人神情严肃悲伤,立即说道:
“我要完成的使命是艰难的,男爵夫人,我希望能够尽早执行,并且事先向您
保证,我不同意,也不能同意那已经有损于您的事。但是我遇到一个不屈不挠的意
志的反对。您知道阿塞尔曼先生的固执,虽然我作了努力……”
“先生,请您讲下去,说明原因吧。”瓦莱丽恳求道。
“是这样的,男爵夫人。是这样的:我手头上有一份二十年前阿塞尔曼先生立
的第一份遗嘱,当时指定您为唯一合法继承人。但是我应该告诉您,上个月,他委
托我另立一份……把他的财产全部留给他的两个堂姐妹。”
“那么,您有那后一份遗嘱吗?”
“他让我看过以后,就把遗嘱锁进这个写字台里。他希望在他去世后一个星期
才能公开遗嘱的内容。遗嘱只能在那一天启封。”
阿塞尔曼夫人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丈夫几年以前建议她卖掉所有的珠宝首饰,
用那笔钱买一串珍珠项链,那正是在他俩的矛盾激化的时候发生的。既然这串项链
是假的,瓦莱丽又被剥夺了继承权,没有什么财产,她将陷入绝境。
在遗嘱启封的前一个晚上,一辆汽车停在拉博尔德街一家简陋的店铺前,店铺
的招牌上写着:
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
两点至三点钟营业
免费提供情况
一个身着丧服的女人下了汽车,上前敲门。
“请进,”里面有人高声应道。
她进了屋。
“是谁呀?”那个她熟悉的声音,从隔开事务所与后间的布帘后面传出来,又
问道。
“阿塞尔曼男爵夫人,”她回答道。
“啊!很对不起,男爵夫人。您请坐。我马上就来。”
瓦莱丽·阿塞尔曼等待着,一面审视这间办公室。这差不多是空荡荡的:一张
桌子,两把旧图椅,墙上没有什么装饰,没有卷宗,也没有一点儿废纸,一部电话
机就是唯一的装饰品与唯一的工具。一个烟灰缸里,满是高级香烟的烟头,整个房
间里散发出微妙的清香。
后面的那个帘子被掀起来了,吉姆·巴尔内特冲出来,动作敏捷,满脸微笑。
他仍然穿着磨损了的男礼服,戴着同样的现成领带,穿着不合身的外套。单片眼镜
系在黑绳末端。
他趋前去吻那只伸出来的戴着手套的手。
“您好吗?男爵夫人。这对我来说是真正的快乐……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您穿着丧服?我希望,这不是真的吧?啊!天哪,我真糊涂!我记起来了……阿塞
尔曼男爵夫人,不是吗?多大的灾难呀!一个那么有魅力的男人,他多么爱您!那
么,我们上次谈到哪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记事本,翻阅起来。
“阿塞尔曼男爵夫人……好极了……我记起来了……假珍珠。丈夫是窃贼……
漂亮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应该给我打电话……
那么,亲爱的夫人,”他总结道,语气越来越随便,“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瓦莱丽再次被这个人弄得狼狈不堪。她不愿意装出一副被丈夫去世吓坏了的女
人的样子。她仍然感到痛苦,而且对前途焦虑不安,对贫穷感到恐惧。她刚刚度过
了可怕的半个月,破产与不幸的景象在脑际萦回,总在做恶梦,悔恨不已,忧虑不
安,非常失望;这一切在她憔悴的脸上无情地留下了印迹……她现在面对一个愉快、
放肆、眨巴着眼睛的小人,他看起来完全不理解她眼下的处境。
为了给谈话定适宜的基调,她非常庄重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避免指责她的丈
夫,只是把公证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极了!很好!……”侦探打断她的话,赞同地微笑着……“好极了!……
这一切都串起了,叫人赞叹。看到这动人的戏剧在哪方面展开,真是件乐事!”
“乐事?”瓦莱丽问道,越来越心慌意乱。
“是的,这件乐事,我的朋友贝舒警探应该有强烈的感觉……因为,我设想,
他已经给您解释过了吧?……”
“什么?”
“怎么,什么?那是戏中情节的组结,事件的原动力!嗯,不是相当离奇滑稽
吗?贝舒大概要发笑吧!”
吉姆·巴尔内特由衷地笑了,总之,他笑了。
“啊!在洗脸盆上设圈套!而且,这是一个发明!这与其说是场戏,倒不如说
是场滑稽歌舞剧!但是,设计得多么巧妙啊!我老实对您说,当初您对我提到一个
管子工时,我就立即觉察到其中的奥秘,我马上看出修理洗脸盆与阿塞尔曼男爵的
计划之间的关系。我想道:‘啊,妈的,关键就在这里!男爵在策划掉换项链的同
时,已经准备好藏匿真珍珠的好地方!’因为,在他看来,那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如果他只是夺取珍珠扔到塞纳河里,就像人们想摆脱没有什么价值的一包东西那样,
那只算报了一半的仇。为了彻底报仇,干得干脆漂亮,他应该把珍珠藏在他随手可
取的地方,放在离他最近又真的难以接近的隐藏处。果然他就这样做了。”
吉姆·巴尔内特很开心,笑着继续说道:
“就像这样做了,全凭他下达的指令。您听听银行家对管子工的谈话吧:
“喂,朋友,你仔细看了我洗脸盆下面的排水管吗?它一直向下直到墙踢脚板,
从我的盥洗室斜斜地通到外面,斜度几乎看不出来,不是吗?那么你把那斜度减小
一点,你甚至在这点,在这暗角里把管子升高点,形成一个如死胡同的弯头,必要
时可以把一个东西放进那里。如果拧开水笼头,水流出来,马上填满那个弯头,便
能冲走那个东西。明白了吗,我的朋友?明白了?那么,你在管子靠墙的那边、为
了不让别人发觉,给我钻一个一厘米见方的洞……就在这个地方……好极了!对了!
现在你用一个橡皮塞子替我把这个洞堵上。行了吗?好极了,朋友。余下的事情就
是我要谢谢你,了结我俩之间的这件小事。大家意见一致,不是吗?不对别人说一
个字。守口如瓶。拿着这笔钱,买一张今晚六点去布鲁塞尔的火车票吧。这里有三
张支票,要在那边领取,一个月一张。三个月后,你自由地回来,再见,朋友!…
…’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管子工的手。
当天晚上,您听见小客厅里有响声的那个晚上,他偷换了项链,把真项链藏进
了预先准备好了的隐藏处,也就是说那排水管的弯头!那么,您明白了吧?男爵感
到自己快不行了,就把你叫来:‘请给我倒一杯水。不,不要水瓶里的……而要那
里的水。’您照办了。而这就是惩罚,由您亲手拧开水笼头执行惩罚。水流出来,
冲走了珍珠,男爵狂喜地嘟哝道:‘你听见吗?它们离去了……它们跌进黑暗里了。’”
男爵夫人一言不发地听着,大惊失色;她的丈夫对她的仇恨与怨恨在这个故事
中显露得无以复加,更加叫她害怕。她记起了一件事,是从那些事实中推断出来的,
非常准确,准确得吓人。
“那么,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真相?”
“当然啰,”他说道,“我是干这一行的嘛。”
“但是,你什么也没有说啊!”
“怎么!正是男爵夫人您阻止我说出我所知道的,或者说我将要知道的,是您
把我撵走的,态度还有点粗暴。我是个谨慎的人,我没有坚持。然后,我不应该证
实一下吗?”
“你作了证实吗?”瓦莱丽结结巴巴地问道。
“哦!作了。只是出于好奇罢了。”
“哪一天?”
“就在当天晚上。”
“当天晚上?你能够潜入我家吗?到了那个卧室?但是,我没有听见……”
“我惯于无声无息地行动……阿塞尔曼男爵照样什么也没有听见……然而……”
“然而?”
“我为了弄个明白,我把排水管上的那个洞弄大了……您知道吗?……就是他
先前放珍珠进去的那个洞。”
她浑身打颤。
“结果呢?……结果呢?……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
“见到珍珠?”
“珍珠都在那里。”
瓦莱丽低声地声音哽塞地问:
“结果,如果珍珠都在那里,结果你能够……把它们拿走……”
他坦率地承认道:
“天哪,我相信如果没有我吉姆·巴尔内特,它们恐怕就要遭到阿塞尔曼先生
在他死前安排的命运,他已经描述过这种命运……您还记得吧……‘它们走了……
它们掉进黑暗里……水往下冲……’于是,他的报复就会成功,那真是遗憾。一串
这么漂亮的项链……一件宝贵的收藏品!”
瓦莱丽不是一个爱突然发脾气,易于动怒,从而打破其心理平衡的女人。但是,
在这种情形下,她气愤极了,一下子冲向巴尔内特先生,试图抓住他的衣领。
“这是盗窃!你只是个冒险家……我早就料到了……一个冒险家!一个骗子!”
“骗子”这个词使那青年人高兴极了。
“骗子!……妙不可言……”他低语道。
但是,瓦莱丽没有住嘴。她气得发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高声说道:
“我不是好欺负的!您把它还给我,马上就还!不然,我就报警。”
“啊!忘恩负义的计划!”他惊呼道,“像您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够对一
个非常忠诚与十分廉洁的男人如此绝情!”
她耸了耸肩膀,并且命令道:
“还我项链!”
“它由您支配,见鬼!您以为吉姆·巴尔内特抢劫赏脸雇用自己的人吗?喔唷!
巴尔内特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