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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怎么又不说话?”
仰恩头也没回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笔墨,一边问。身后的空气忽然跟急速的身形搅动,背后一双长臂很快拦腰抱紧了自己,周身立刻给一阵清爽的寒冷包围,清爽得连刚刚又在兴起的恼也给熄灭了。
“对不起,”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强烈的自责,“崇学跟我说把你吓坏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仰恩转过身子,楞楞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似乎在叹气,手指在尚文身上四处戳了戳,说:
“什么都没缺吧?”见尚文好象没明白,继续说,“四肢健全,没有内伤?”
“没有,他们只是找我去问话而已。”
“只是问话?”仰恩带着一丝失望,“本来以为你会被日本人打成肉饼,给人抬回来,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毫发无伤,真应验了崇学说你的话。”
“他说我什么?”
“说你乖张跋扈,连日本人都懒得啃你这块硬骨头。”
尚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失望透顶了。”
“所以你说不知如何安慰,我倒觉得内疚,因为辜负你……”
还没说完,就被尚文搂到胸前,怀抱紧得话也说不来。
“还有完没完?跟夏玉书在一起混,连他的演技都学得这么快?,当我不知道么?你那性子,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必定着急上火。我在关东军司令部的时候,就怕家里那些没心没脑的人添油加醋告诉你,想不到,还是给你知道了。”
“嗯,”仰恩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知我挂着你,以后凡事还是小心低调些罢!”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了如指掌,身陷危险的时候,想念挂怀的还是自己,这些都算难得吧?不料,尚文继续说:
“开始不知道会怎样,心想要是死在那里真冤枉,我还没让我的恩弟尝尝情爱的喜悦呢!”
仰恩本来沉浸在尚文在耳边脖颈上温柔细啄,听到这里,忽然睁大眼睛,瞪着尚文,不敢相信地说:
“你……说什么?”
尚文脸似乎也红了起来,可仰恩觉得那和害羞无关,因他那眼睛毫无保留地给情欲占了个满:“恩弟,这次我想,好好爱你。”
几乎容不得仰恩考虑,尚文的嘴压了下来,双手钳着他的腰,向床边移动。仰恩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外瞟,虽然知道人都撤了,还是不放心,大门有拴吗?自己的门有落锁吗?窗子有关紧吗?……灯,灯是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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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灯……”
仰恩找到空隙,喘息也来不及就连忙说,还没说完整句,再提不上气,人是窒息一样的眩晕,稍微清醒些,发现尚文和自己已经栽倒在炕上。尚文的脸离自己那么近,近到只有一双眼睛,黑黑的,象暗夜一样笼罩在自己上方。
“别怕,恩弟,没人回来,大门拴好了。”
仰恩于是也不再提关灯的事,只一心承接着尚文温柔连续的吻,那手也开始不规矩,颤抖着要解自己的外衣,却忽然停下来,问:
“还是你想先吃饭?烟儿桌放在我那屋了。”
仰恩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饿。”
说完却又极端后悔,尤其是尚文眼睛里那股闪烁的捉弄,这家伙根本就实在试探自己,而自己竟然乖乖上套,急着说不饿,那不承认自己对接下来的情爱迫不及待么?殷红象入水的胭脂,迅速氤染到仰恩的面目及脖颈。面对含羞带涩手足无措的仰恩,尚文内心和欲望一起澎湃起来的,是种无言的感叹:恩弟那么信任他,那么依赖他,即使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却无悔地邀请自己……尚文挺拔的鼻子,在仰恩的耳畔慢慢厮磨,他的呼吸,他的呢喃,热热喷上仰恩耳廓敏感的皮肤,顺着耳孔渗透到脑子里:
“恩弟,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嗯,”仰恩侧过脸,鼻子顶上尚文的,眼光纠缠在一起,“我……知道……”
两个人的体温都骤然上升,嘴唇给高温炽烤的异常柔软,每一次亲吻之后,都带来即将融化的快感。仰恩没什么经验,在尚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里显得被动。而尚文似乎是个中高手,程度拿捏得恰到好处,炽热的手掌不时在仰恩的身上游走,碰触的都是男性细致敏感的地带。仰恩只觉得快感似排山倒海的洪水,搅动着庞大气流的飓风,直要将他撕得片甲不留,支离破碎。骤然间一道白光如同闪电划开黑暗的天空,所有的愉悦和快乐攀上高峰,只电光火石那么一瞬间,世界归于一片寂静的黑暗……那种极致的享受,在爆发的一刻如此强烈和霸道,让他在瞬间失聪失明。仰恩喘息着,身子犹在颤栗,好一会儿,不能思考,不能言语。
“恩弟,你好快……”尚文的手依然环握着仰恩的小弟弟,白液象米汤浆糊一样粘在两人的皮肤之间。仰恩刚刚缓解的脸色,再度涨红起来,看在尚文的眼睛里,又是一番可爱,不禁继续逗他,“是第一次吧?恩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真的男人了!”
仰恩转身要下床,“我去给你找个东西擦一擦……”
话未说完,给尚文压紧,更不能动弹:“擦什么?恩弟的东西,要我吃也是甘之若饴。”
“你别胡闹……”
仰恩主动住了嘴,明白了尚文为何不让他离开的原因,在他的小腹上硬梆梆地顶着的,正是尚文已经涨大得如同小棒槌一样的家伙……脸颊顿时变本加厉地炽热起来。仰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地,模仿着尚文的样子,生涩地握住了他的分身,立刻引来暗哑沉重的一声低吟。确定握住之后,仰恩抬起他那一双带着无辜的水润大眼,问道:
“然后呢?我要怎么做?”
似乎是回答他的问题,大门给人扣响,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女音:
“大少爷,开门!五太太让我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却是肖仰思的丫头,大翠儿。
西跨院儿丁崇学的房间此刻也正亮着灯,正跟杨副官讨论近日积压的奉天的一些公务。他最近很少呆在奉天,偶尔回来,也是处理这些旧务而已。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掀帘走了进来,是母亲许芳含。
“怎么回来住,也不跟我说一声?也好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杨副官连忙起身,让她坐在丁崇学的身边,自己则识趣地走了出去
“临时决定的,再说只呆一晚,明天一早儿,我就动身去保定,就没想惊动你。”
“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只呆一晚?”
“嗯,我那头的事情脱不开身。现在是非常时期嘛!”
丁崇学说着,依然埋头在公文里。许芳含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嘴上也没闲着:
“我前些日子去跟孙太太他们打牌。东北铁路货运局局长的王靳声你认识吗?那天他太太也在那里,跟我说到你呢!说她在少帅府的一次慈善晚会上见过你,把你给夸得呀,喜欢得不得了呢!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刚满二十岁,模样不错,挺乖巧的,我这有照片呢,你要不要看看?”
“我现在哪有时间谈清说爱?”
“别用这个当借口,人家少帅不比你忙吗?我看他感情上也挺滋润的,他和赵家四小姐那事儿……”
“妈!”丁崇学不得不打断母亲,再任她说下去,指不定要扯到哪里去了。“少帅是少帅,我是我。”
“哦……”
见儿子有些不高兴,许芳含收敛了一会儿。心里却核计,你怎么了,比人家好到哪里了?你跟姓夏的那点儿事儿,当我不知道么?夏玉书跟丁崇学的暧昧关系,奉天城里的上层社会,真真假假的都有些风闻,传到许芳含那里,着实给她添了些火气。但崇学很少回来,况且,也不是她这个做母亲能说得听的。于是,她放缓了语气,随便询问了些他这次怎么会回来,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丁崇学自然不会提尚文得罪日本人的事情,只应付了两句。不知怎样绕着绕着,许芳含又提到了相亲的事情。
“我知你看不上我给你介绍的这些小家碧玉,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在外面见多识广,认识的都是达官贵人,大家闺秀。你娘我是没能耐啊,要是象五份上那个,见天儿地跟老爷出门,北平上海的有钱人,她全认识啊!她那弟弟今年才十六吧?听说她就开始给物色对象啦!”
崇学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皱眉搭理了一声:
“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呀!好人家的闺女她那心里都记着呢!你说这也怪了,怎么那么多人想巴结她呢?”
“五姨处事圆滑,头脑聪明,连父亲有时也会受益她的人脉,这对原家是好事,你又嫉妒什么?”
“呸!在外面怎么耀武扬威,在家里不过也是个姨太太,比谁好多少啊?我看她那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跟姓夏的那个戏子做朋友。”说到这儿,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觉得崇学跟戏子混一块儿,就是仰恩指使带坏的了。于是加重了语气警告,“我跟你说,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儿,那一窝,没一个好东西,小心给他们陷害了,坏了你的名声。”
“这是想到哪儿了?”崇学无奈放下手里的事务,抬头看着母亲,她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