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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天午后在县厅召开了意见听取会。”
“那么,渔联方面是什么态度呢?”
“根据目前的情报,苇北渔联开了紧急会议,而天草渔联总是向苇北看齐的,所以明天这一南一北两个渔联又要煽动会员啦。喂,也许明天早晨欢迎调查团时,他们会大闹特闹的。我已经请求县警支援五百名警察……可是,你那儿怎么样?”
势良心里明白,署长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他的脑袋里恐怕早被从天而降的调查团塞满了。挂上电话之后,势良对木田耳语了几句。
“过后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怎么样,一起坐吉普车回去吧?我毕竟是结城宗市案件搜查本部的主任哟。”
木田看见势良的脸在异乎寻常地微微抖动。
一坐上吉普车,势良就向木田讲了署长电话的内容。
“木田兄,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调查了。”
“是啊,但只怕调查团也不好办。县当局对水潟怪病根本是无能为力的。”
“知事全都交给当地市长了。”
“已经过了四个年头,从来没听说知事去看望过水潟怪病患者……说是委托给当地市长,可你也知道,水潟市议会里原东洋化工厂工会委员占了一大半。现在嘴上说跟化工厂断了关系,但当选的票数哪儿来的!化工厂的人口是二万五千,那伙人就是捞到这些选票当上议员的。他们能轻易无条件地答应渔民的要求吗?”
“调查团里好像除了米村先生之外,还有革新党的,一定会来一场暴风雨。对于怪病研究,在过去的四年里,县当局只作了每人每年二万日元的预算,南九州大学靠自筹资金和捐款才研究至今。病因调查不见进展是因为缺少资金的原故,这无可否认。相反,工厂也为此暗自高兴。聪明的工厂只把慰问金发给本地的渔民,这就是市长调停的结果。而知事却没有觉察到,问题是关系整个不知火海沿岸渔民的。瞧着吧,调查团视察了实际情况,必然要斥责知事。”
“你对渔民暴动的说法怎么看?”
“弄不好就可能一哄而起。关键要看工厂方面接待调查团能表现出多少诚意。”
“嗯。”
“问题是水潟这个市政治腐败。由工厂形成的市,要是工厂关了门,相关的商业不就坐以待毙了吗?因怪病死亡的,到今天已有三十几人。渔民够惨的,但数以五万计的市民的生命要为要紧,这一问题极难解决。也许由于国会调查团的视察,水潟市的政治会好起来吧。一定还要闹一两场风波……”
“唔。”
“遗憾的是我是医生,你是警官,都是对政治不能多嘴多舌的角儿。我们的职责是尽力叫他不出犯人和伤员,一旦出了,就救死扶伤、追踪破案,如此而已,你我不是大可不必多虑吗?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去人吉吧。喂,势良君,要抓住结城郁子!”
势良回到水潟署时,署内笼罩着腾腾杀气。电话不断地打来,署长不得不—一对答。从东洋化工、市政厅、熊本本部打来的电话,铃声此落彼起。随着不绝于耳的电话铃声,署长在一楼与二楼之间没有扶手的窄楼梯上上来下去,忙个不停。势良插空儿报告了出水署之行的情况。
“这么说,怎么办哪?”署长露出心不在焉的目光,忙乱地问道。
“我带松田刑警和高井刑警去人吉。出水署已经给人吉署挂过电话,告诉了结城郁子的相貌及其它情况。如果郁子潜伏在他们的管辖区内,那逮捕她就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人吉署长劲头儿很足,今晚一宿要搜通市内所有的温泉旅馆。”
“那你要怎么干呢?”
“我在这儿等一个来小时,听听出水署的联络情况。鹿儿岛县警部署了遍及萨摩布什、萨摩大口、栗野、青松、矢竹的紧急警戒。等报告一来,我必须也马上赶到人吉,所以……”
这时电话又响了,署长慌忙拿起听筒。他声音尖锐,使势良觉得署长好像带着一股火。
“……势良君,认为浦野去人吉了这一点,是从郁子的人吉之行推测的吗?”
“是的。但不管郁子在不在那里,大。附近的温泉那么小,容易被发现,要潜伏的话,还得是人吉。”
“但是,也可能是从大口进入栗野、小林和宫崎县呀。”
“在两县交界的古松,自从来栖联络以来,一直在拿着浦野的绘影严密地警戒。我想他绝不会去那里。但来栖已经赶往宫崎,而出水的署长也是这种见解。”说着,势良像要仔细观察署长似地往前探着头。“署长,国会调查团的突袭调查连县里也不知道吗?”
“可能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来的通知,真叫人手忙脚乱。这次调查是革新党的县议员根据县渔联的要求活动成的,所以始终会带有革新党的色彩。势良君,要知道,众议院议员木村千代,可是个不能小看的女中豪杰。反正是早晚必来的调查,突然袭击也罢,别的什么也罢,能弄出个结果也不错……这下子水潟怪病也成了全日本的问题喽!可能东洋化工厂今天一大早就在开始挖空心思地研究对策呢。”
“工厂能如实地让他们看吗?能让看排水口吗?”
“那必须给看。然后,在市公共会堂前的广场召开渔民大会,还举行调查团和怪病村代表的协商会,对工厂代表进行质问。渔民将如何举动,就看工厂的答复了。上次暴力事件的八名渔民被告问题还挂着,究竟取消不取消对这一伙人的起诉呢?要是取消,就会留下祸根,以后还要出煽动者。真叫人左右为难!我也跟熊本的岛本部长商量了,他说,伤害罪归伤害罪,还是按现在这样受理起诉的好。照县里的命令办,但愿万无一失。眼下这边的情况还可以,你去越人吉吧,拜托啦!”
刈谷署长说完,就靠在椅子上,显得精疲力尽。势良以目致意,走出房间。这时,松田刑警从楼下大声招呼道:“主任,出水署署长的电话!”
势良着急忙抓起听筒,唯恐听漏了出水署署长连珠炮似的话语。
“喂喂,收到两个情报。一是三天前的傍晚,在白木川内住过一个像浦野的男人。这是从川内派出所传来的。次日早晨,这个男人拿着黑皮包出了旅馆。是个矮胖子,年纪与浦野也基本符合。据说还戴着眼镜。”
“眼镜吗?大概有时候也戴吧,是乔装改扮!另一个是什么情报?”
“萨摩布计前面的木地山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有一个穿茶色西服、灰色裤子的男人很像浦野,年纪正相仿,在村子的烟铺里打听去牛尾金山的路。但烟铺的人告诉他之后,他却没往那边去,而是朝布计方向走了。是乘公共汽车去的。另外还有一个目击者,是自行车铺的。
“乘公共汽车……这么说,进入我县境内了?”
萨摩布计位于两县交界处,靠近鹿儿岛,是宫尾山中的偏僻城镇。从那里搭乘北去的公共汽车就进入熊本县。莫非浦野先到布计,而后进入水潟?势良难以相信。或者是从布计进山了吧?
“署长,那样的话,下面就是我的管辖范围了。好,我马上跟中小场派出所联系,让他们搜查那一带。不管怎样,我们也去一下久木野。”
势良放下电话,三脚两步地上了二楼,报告给署长。正在这时候,松田刑警走了进来。
“主任,浦野肯定是去人吉了。他肯定是从大川抄国见山和大关山的近道。”松田紧张的声音里充满信心。“这条道是通往肥萨线的一胜地的国道。道路在国见山中变窄了,但是从大川沿水潟川逆流而上,就能走到它的起点。”
“有这么一条路吗?”
“啊,我去钓过一次蝉鱼。路很险,但能跑单人摩托车。”
“摩托车能直穿过去?”
势良又跑下一楼,马上给本田医院挂电话。
“木田兄,我现在要顺着山野线去大川,打算从那里沿国见山绕到人吉。”
“啊,那条路!”
“怎么,你知道吗?”
“岂止知道!有个叫寺床的村子,是以前在我这儿的一个护士的家乡,我还去钓过一次鱼呢。”
“听说单人摩托车能通过?”
“没问题!”木田顿了一下,“喂,我也一块儿去吧!”
“你也……”
木田又强硬地说:“你想让我坐等明天暴动后的伤员吗?”
“那倒不是,可你自己的本行要紧呀!”
“明天的大会上将发生暴乱,那是署长估计的。最好不出那种事。我要逮结城郁子!”
势良无可奈何,他知道木田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个案件从一开始就是他俩经手的,现在到了尾声,自己独揽过来,也有点过意不去。
“那,随你的便吧。你的行当怎么办呢?”
“有我老婆呀!她代替护士,已经跟我一起干了十年啦,不会的就是盲肠手术吧。”
“等着你,马上来吧!”说完,势良嘻嘻地笑了。
第十二章 汤山温泉
国见山脉耸立在水流湍急的球磨川南部,横亘熊本、鹿儿岛、宫崎三县。球磨川发源于九州三山之一的市房山,在人吉盆地形成钓钩状,流入八代湾。从北起,市房、牧良、白发、陀术水、大平、秃岳、津贺尾、国见、宫尾、大关等海拔千米上下的群峰如波涛起伏,构成南部台地。山山峥嵘,从苇北平原流过来的球磨川,两岸不再是坦坦荡荡的平地。
啃咬奇岩怪石的激流如瀑布一般飞泻而下,这么说并非夸张。人吉温泉位于球磨川中游,恰好在来自遥远的肥后山脉的川边川注入球磨川之处,那里是一个狭长的盆地。
从温泉沿溪流两公里长的街道,到处都热闹非常。人们在人吉温泉洗浴的历史已经很久了,江户时代被称作相良,即使在九州也算是有名的疗养地。
势良与本田、松田、高井等一行四人,出了水渴市大约一个半小时,便到了山野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