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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肃尧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垂下，缓缓的向卫悠跪下。
三人都被他的这个举动看呆了，直到他瞌完一个响头大家才醒悟他在做什么！
“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卫悠赶紧俯下身子要扶起卓肃尧。
“肃……大师兄！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就好了啊……” 司徒戚清赶紧冲到他身旁要搀他起来。
因为卓肃尧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两人也不刚太用蛮劲，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一旁的无尘见状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皱眉，说道：“你们先不忙，肃尧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卫悠见师傅这么说遂放开手 ，司徒戚清虽然也松开手，但没有退开，站在一旁担忧的护着卓肃尧有些摇晃的身体。
一直安静的卓肃尧对于众人的反应没有任何表现，只是一直看着卫悠，又瞌了两个响头，才开始说道：“对不起，卫悠，但是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留孩子在身边。我绝不会和你争什么，只要孩子没事，我就带他离开……”因为过度的嘶喊而沙哑的嗓音此刻听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和凄凉。
“大师兄？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些疑惑又有些隐约明白的卫悠知道下面的话一定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
“大师兄？……”一旁的司徒戚清也疑惑的看着卓肃尧。
而无尘的眉皱的更紧了。
“我一定会遵守现在的誓言，绝不会和你争清儿的……”似乎没听见大家的疑惑，卓肃尧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有些明白了，卫悠脸上刹时退的毫无血色，步伐不稳的退开一步。
司徒戚清也有些惊呆了。会是我心中所想的那样吗？……
一直皱眉的无尘无耐的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几个孩子……
仍有些不愿相信的卫悠巍巍颤颤的开口：“孩子……是……小清的？”
卓肃尧眼神空茫，但仍是回答了卫悠的问话：“是！”
第三十三章
卓肃尧眼神空茫，但仍是回答了卫悠的问话：“是！”
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般，卫悠站的不稳身子晃动了一下，咬紧牙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清，不要骗我！我可以退出让你和大师兄在一起。但是，不要骗我……
一旁的司徒戚清早已惊呆了，孩子……是我的？此刻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卫悠的异样。
“是……我刚回来那天……”卓肃尧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刚回来那天？”喃喃的重复着他所说的话，蓦然想到，“不对。那天我和小清跟你提了婚事以后，他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啊？”卫悠有些疑惑，但并不是不信任。他知道以卓肃尧的骄傲是不会耍些下三烂的手段的。
“不是……我不是那天回来的，我……两天前就回来了。”似乎是接不上口的停了一下，“回来那天我正好看到清儿一路急驰往后山奔去，那时觉得奇怪就跟过去了……”说到这里，卓肃尧回头看向听到这句话猛的一抬头的司徒戚清。
司徒戚清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卓肃尧震惊犹豫又带着一点欣喜：“那次……是你……帮我解的毒……”
说出这句话，大家就什么都明白了。
卫悠当然看的出来小清那句话里所带的感情，他痛苦又欣慰的闭上眼。小清，你总算没骗我……他明白那时受到药物控制的小清清醒后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如果他和自己那次，不是两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醒来，他也会像大师兄那样被忘记吧。
“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了，救孩子要紧。”睁开眼，卫悠冷静的说道。看到大师兄眼中突然暴出的惊喜和感激，卫悠心中微微发酸。大师兄……
好说歹说把卓肃尧送回房间。
移至药舍，准备好东西，卫悠和无尘开始着手给孩子过血。司徒戚清在一边抱着孩子，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月落西山，鸡啼三遍。又是新的一天。
从药舍走出来，卫悠面色凝重的往卓肃尧的屋子走去。
“孩子……怎么样了？”
刚推门进去，床上的人就坐起来问道，可以想来他这夜也一定都未合眼。
沉吟了一下，卫悠说道：“没事了，师傅说只要以后多注意饮食，调补好身体就不会再有危险了。”见到床上的人刹那放松下来的表情，静默了一下才又接道：“小清……过完血有些虚……我让他睡隔壁了，你有空去看看他吧。”感觉到他听到小清名字时瞬间的紧张，卫悠的心中有些酸涩。
卓肃尧听出卫悠话语中相让的意思，惊讶的抬头：“我说过我不会和你争的，孩子的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说出来。清儿……是你的。”
“我知道，孩子的事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小清该和你在一起，这个想法我在你怀孕时就有了。不关什么争不争的事，小清一直都是你，他……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他爱你，你也承认过你爱孩子的父亲……你们……”想要努力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但是似乎不是很如愿，心中的酸涩上扬到咽喉，堵住了想要出口的话语。
“不！他是你的丈夫。这点谁也不能改变！”摇摇头，卓肃尧拒绝道。
轻颤了一下，卫悠说道：“我可以……向小清要休书的。”
见卫悠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卓肃尧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知道清儿不是个那么注重俗世观念的人。当时会娶你以示负责就必定对你有一定的感情在，只是可能他自己没发现而已。所以你不要那么妄自菲薄。至于我……我以后会带孩子离开的。”
听到卓肃尧的话本来有些惊异欣喜的卫悠，对他的后半句话猛皱眉道：“不！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离开的人应该是我。”
“好了，我们别争这个了，我能去看看孩子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卓肃尧打住道。
知道大师兄仍没改变自己的想法，卫悠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还是我去抱来吧。”
第三十四章
日子过的飞快，离卓肃尧生产那个鸡飞狗跳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卓肃尧的身体已经基本复原了。这个月他一直都卧在床上，生产耗费的体力和受的伤让他无法行走和自立生活，直到最近才能稍微离床下地。因此他唯一能有的消闲乐趣就只是逗逗孩子。
儿子很可爱，也很贴心。从不哭闹，让卓肃尧很省心。只有一点老是让他很尴尬。因为卓肃尧是男身产子，所以没办法给孩子哺乳，但是每次将孩子当胸抱着的时候，小家伙总会循着天性在他的胸口寻找那个理所当然的位置，每次都要弄的他很痒，有时候碰到卫悠来送饭正好撞上，让他尴尬的要死。
卫悠每天都会来，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他的生活起居都是卫悠在照顾，师傅自从确定孩子没事后就又离开，外出云游去了。所以大屋里只剩他和卫悠还有……清儿。
在卧床的这个月里，他绝口不提这个名字，卫悠也很少提起，只是偶而会透露到，他又醉倒在酒窖里的消息。每次听到，他都选择沉默或是转移话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个话题，明白卫悠是有意让他们在一起才会在知道他不愿谈起的情况下，还装做不经意的提起。可是他不能啊，卫悠也是受害者，这样对他太残忍，他知道他是爱着清儿的，否则他不会甘愿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嫁他为妻，而……清儿……也是对他有感情的吧，否则以清儿视礼教道德为无物的性子怎么会在事后二话不说就要负责？只是……这个傻小子……自己还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会让他很痛苦吧？到底……要怎么样三个人才能都幸福呢？
“大师兄，吃饭了。”门口传来卫悠特有的柔雅声调，话语刚落，人已进到门内，看到卓肃尧一人靠在躺椅上，又说道：“小乐世睡了？”孩子起名时，在大师兄的坚持下随了他姓，取做卓乐世，希望他能快乐于世。
“恩，睡了好一会儿了。”被卫悠打断了思绪，卓肃尧起身来到桌边。“每次都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大师兄，太客气了，应该的。”看到卓肃尧有些凌乱的衣襟和明显的湿晕，笑道：“小乐世又吃你了？”
顺着卫悠的目光看去，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顿时升起淡淡的红晕，“这小家伙，真该打屁股，我去换衣服。”说着转身要离去。
“没事，换来换去麻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想想也是，最丢脸的时候都被看见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是指乐世吃他奶的正场面都已经被卫悠撞到过了，别想歪了。），就坐了下来，准备吃饭。视线却瞥到卫悠微暗的双眼，“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沉默了一下，卫悠说道：“他……昨夜……又睡在酒窖。”言下之意就是他昨夜又照顾了他一夜。
放下刚拿起的筷子，卓肃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生产完之后就拒绝清儿来看他，他不希望因为孩子破坏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但是事情却总是不能顺人意。他能感觉到有时候夜里会有人在床边看他，他不愿意也不能睁开眼睛，他只能当这是一场梦。从卫悠口中知道，从那以后，不碰酒的他开始流连酒窖。他也知道，卫悠搬出了他们的新房，开始避开他，除了送饭，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点都不希望情况变成这样啊，他该怎么办才好？或者他应该离开？离开吧，卓肃尧，只有你离开了，情况才会有所好转吧。
各自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丝毫没在意饭菜早已凉透。
第三十五章
同样也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卫悠没注意到卓肃尧脸上的微微痛苦的表情，他在想着昨夜那个躺在酒窖冰冷地板上的小小身影。虽然搬出了新房，虽然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但是舍不得啊，每次看见他借酒浇愁的样子，他都心疼不已。昨夜……他又醉了，倒在最近他最常呆的酒窖里。嘴里一直在唤着他和大师兄的名字，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为了不能爱他却娶他？还是为了爱大师兄却无法娶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