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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只好这样了……”
鲍尔斯没有使用弹射装置而是向座舱外爬去。他打开座舱扣锁,舱盖飞到空中。
“飞机仍在打转,”鲍尔斯说,“我瞥了一眼高度表,飞机已降到3。4 万英尺,仍
在笔直地往下掉。”离心力把他的一半身子甩出了飞机,他的头重重地撞在后视镜
上。“我眼看着后视镜飞了出去,”鲍尔斯回忆说,“这是我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
此后不久我的防护面具就结上了霜了。”
鲍尔斯的身体一半在这架残缺不全的飞机的外边,一半在里面,他仍然陷在座
舱里脱不了身。突然他意识到他忘了松开氧气管,此时这些氧气管成了束缚他的套
索了。经过几分钟——他感觉是几个小时——的挣扎,氧气管断了,突然间他不可
思议地自由了。“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真比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还好。”
在国家安全局驻土耳其监听站,监听人员捕捉到一些令人不安的信号。在四个
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监听苏联的雷达信号,而俄国人则在紧紧地跟踪鲍尔
斯的U2飞机。
长期以来,国家安全局一直保守着一个超级机密。由于雷达信号是直线传播的,
而地球表面呈弧形,因此美国设在俄国境外的雷达站不可能发现俄罗斯内地的空中
行动。然而,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苏联雷达站彼此间要通过高频线路进行联系。由于
高频信号要在地球和电离层之间来回跳动,只要在几千英里之外有适当的设备就可
以截获这些信号。因此,当苏联雷达站通过高频线路相互联络时,国家安全局使用
监听手段可以“看到”设在苏联境内纵深处的雷达屏幕。
几年来,每当苏联雷达站跟踪入侵的U2飞机时,美国派驻土耳其的监听人员一
直在监听它们发出的信号。由于间谍飞机飞得非常高,俄国人的米格战斗机和萨姆
—2 地对空导弹都无可奈何,因此它从未遇到过麻烦。然而,这次情况不同了,美
国人真的遇上麻烦了。“他在向左转!”美国人听见一名苏联飞行员大声喊叫着。
不久,监听人员就注意到这架U2飞机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附近从俄国人的雷达屏幕
上消失了。
一份紧急电报被送往国家安全委员会、白宫和华盛顿其他一些地方。凌晨3 点
30分,中央情报局行动中心收到了这一消息。
直升机飞得又低又快。长长的螺旋桨叶片有节奏地发出的“刷、刷”声和华盛
顿西北市区的房屋里以及附近马里兰州、弗吉尼亚州郊区的错层建筑里传出的电动
剃刀声和咖啡壶沸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数架直升机几乎同一时间落在垃圾场、公
园空地等预定的降落地点,从郊区赶往市区的上班人群吃惊地发现身躯庞大的黑色
直升机降落在他们的停车位置。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白宫,华盛顿纪念碑在开阔整洁的草坪上留下了硕长的阴影。
几分钟前,艾森豪威尔总统刚被电话叫醒,此时他从弯弯曲曲的外交人员通道急匆
匆地奔向等待着他的直升机。快到飞机旁边时他把头低了下来,以免被仍在旋转的
螺旋桨叶片碰伤。
在白宫东边几英里处,仍然穿着睡衣的国防部长托马斯。盖茨的妻子正用无线
电话为她的丈夫指点行车路线,而部长本人则在电话中大声读着一个秘密降落地点
的名称。这个降落地点设在内布拉斯加大道国家安全局海军总部院内,周围有重兵
把守。然而,这位部长遇到麻烦了:他的通行证忘在家里了。
白宫总机的电话打到总统科学顾问家里时,这位顾问正站在热水喷头下冲澡。
他草草地记下了白宫的指示,同时他还被告知没时间晾干头发了。
在乔治敦,中央情报局局长艾伦。杜勒斯正设法从中央情报局另一位高级官员
那里借一辆汽车,他自己的车碰巧放到停车场去了。
这一天是5 月5 日,星期二。作为代号为“世界末日”演习的一部分,经过半
个小时的紧急电话呼叫,直升机载着近二十名高级国家安全官员从弗吉尼亚绿草如
茵的田野上空向南飞去。他们的目的地是深藏在蓝岭山脉韦泽尔山下的秘密指挥中
心,它的上面覆盖着能够吸收核冲击波的巨大钢板。这个指挥中心的代号为“高点”,
但总统核心圈子的成员们直截了当地把它称为“掩体”。
在莫斯科,此时此刻一位头发光光、身材矮胖的前煤矿工人正站在最高苏维埃
会议的主席台上向空中挥舞着拳头。“恬不知耻的入侵者,”他咆哮着,“恬不知
耻的入侵者。”尼基塔。赫鲁晓夫站在克林姆林宫大礼堂的讲台上正在向1300名苏
联议会的议员们宣布某个消息。“我必须向你们报告美国在过去几周内针对苏联采
取的某些侵略行动。”他的声音不断升高,最后变成了喊叫。“美国派遣飞机越过
边界,侵入了苏联领空。就此前发生的数次入侵行动,我们向美国提出了抗议,并
提请联合国安理会注意。但是,美国总是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否认侵略事实——
即使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它仍在抵赖。”
接着,赫鲁晓夫公布了那个惊人的消息。五天以前,即5 月1 日,“莫斯科时
间凌晨时分,一架美国飞机越过俄国边境并深入我国腹地……这架飞机被击落了。”
挤得满满当当的大礼堂顿时一片混乱,人们一边鼓掌,一边粗野地跺脚吹呼。“想
象一下,如果一架苏联飞机出现在纽约、芝加哥或者底特律上空,那会发生什么事,”
他补充道,“美国将做出何种反应?那将意味着战争爆发!”
赫鲁晓夫指着西方,再次向空中挥舞着拳头:“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是谁派
遣这架飞机越过了苏联边界?是美国的总司令?众所周知,美国的总司令就是美国
总统。或者是五角大楼的好战分子在总统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实施了这次入侵行动?
如果美国军人可以擅自采取这种行动,”他总结说,“这个世界就危险了。”礼堂
里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对衣冠不整、藏在韦泽尔山底下水泥掩蔽室里的美国官员而言,选择这个时候
进行早已策划好的“世界末日”演习似乎令人不可思议。五天前,弗朗西斯。鲍尔
斯驾驶的UM飞机在俄国中部坠毁。大家都认为飞机已四分五裂,飞行员也随之丧生。
第二天,一份经过编造后合乎要求的消息已经公布。早在越境飞行计划开始时的1956
年,经艾森豪威尔批准就已经编好了这个故事:一架属于美国航空航天局的飞机迷
失了航向,它一直在土耳其从事一项常规的空气采样任务。“后续计划将立即实施,”
中央情报局在发往各情报站的一份绝密电报中指出,“U2飞机是从土耳其阿达纳起
飞执行气象任务的。它的目的是研究大气湍流。在土耳其东南部飞行期间,飞行员
报告氧气出了问题……”
藏在山底深处掩蔽部里的艾森豪威尔每看一页赫鲁晓夫的讲话,他的惊讶就增
加一分。这批美国官员登上飞机不久,赫鲁晓夫的讲话就用电报传给了他们。苏联
人不仅为他们的导弹在外层空间击落间谍飞机大声叫好,而且直接指明总统是罪魁
祸首。美国舆论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艾森豪威尔清楚地看到,在大选年间一桩巨
大的丑闻很快就会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华盛顿上空。
上午10点32分,想象中的苏联核袭击结束了。艾森豪威尔留下来准备回击赫鲁
晓夫的语言炸弹,但这座掩蔽部却提供不了任何保护。国家安全小组的大部分官员
返回了华盛顿,总统只和少数几名最亲密的助手研究着对策。掩蔽部的休息室十分
狭小,几个人挤在沙发和扶手椅里讨论着办法。多数人同意道格拉斯。狄龙的意见,
即发表一项新的声明以取代国家航空航天局编造的故事,对赫鲁晓夫充满火药味的
指责进行反击。道格拉斯。狄龙早年是一位华尔街银行家和法国酿酒厂的老板,由
于国务卿克里斯蒂安。赫脱正在国外访问,狄龙临时主持国务院的工作。
但艾森豪威尔不同意狄龙的意见。赫鲁晓夫所掌握的不过是一名已丧生的飞行
员和一堆破铜烂铁。尽管国家安全局编造的故事漏洞百出,不堪一击,但现在绝不
能改口。艾伦。杜勒斯同意艾森豪威尔的看法。他是U2飞机越境侦察行动的始作前
者,正是他逼迫原本不太情愿这样做的总统下令让这种飞机一而再地深人苏联领空
飞行。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除此之外,很久以前他就向白宫“绝对”保证U2飞机
的飞行员在飞机坠毁后无法生还。
杜勒斯做出这么肯定的保证令人感到奇怪,因为飞机中已配备了一些安全装置,
其中包括特制的弹射座椅。杜勒斯的“绝对”保证只是让人们产生了更大的疑虑:
是不是事先就对U2飞机做了手脚以消除飞行员死里逃生的任何可能性?更加令人生
疑的是艾森豪威尔的主要助手安德鲁。古德帕斯特尔后来说的一番话:“我们已经
得知……飞机将被击毁,飞行员不可能逃生。”
谎言一经说出就得坚持下去,没有人能够控制住。长期以来一直因以公开和诚
实的方式开展美国航天计划而备受全世界尊敬的航空航天局此时陷人尴尬的境地,
在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发言人沃尔特。鲍尼被迫站在摄像机前一次又一次地说谎。
两天之后,即5 月7 日,星期六,赫鲁晓夫又抖了一个包袱。“同志们,”他俯瞰
着出席最高苏维埃会议的代表们,满面笑容地说道,“我必须让你们知道一个秘密。
两天前我做报告时,我故意没有说出我们已找到了飞机的残骸,更重要的是我们还
抓住了飞行员一一他不仅活着,而且还在提抗议!”礼堂中发出哄堂大笑,欢呼声
震耳欲聋。接下来,赫鲁晓夫又说了一段令国家安全局高级官员头皮发麻的话,他
对参加会议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