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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吐出一个“不!”字。
施鸣峰点头含笑道:“正是……所以方才在下说是与兄台第二次见面啦……”
美少年俊脸通红,红到嫩白的颈脖上,水袖掩脸,仿佛少女娇啼似地喃喃说:
“羞……死……人……了……”施鸣峰见这位“小兄弟”天真有趣,带了一份少
女的风情,故意追问道:“兄台怎地将粪便藏在钱袋里?”
他问出这话,接着却是点头自语地说:“是啦……可能兄台一时便急,找不
着适当之处,于是就拿钱包袋权充一下!”
美少年放下掩脸的水袖,涨红了脸,分辩地道:“脏死了,哪有这事情……
这粪便不是我拉的呀……”施鸣峰见这位“小兄弟”又羞又急,拙于辞令的神情,
几乎喷口笑出声来,可是他还是很正经的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可能兄台受
人之托,忠人于事,将人粪便随身携带,不意却将银两丢掉了!”
美少年给他连连追问,羞急之下,已找不出适当话来应答,只有咬牙恨恨道:
“缺德鬼……捉狭鬼……该死的小偷儿……日后查明真相,我可饶不了你……”
施鸣峰心已几分清楚,却是惋惜同情地又接着道:“原来兄台遭人所作恶……可
恨!可恨!”
美少年嘟起红润润的嘴唇,睁大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施鸣峰盯着了眼,
不耐烦地说:“我要走了,不跟你讲啦!”
说着,手上马鞭一扬,就要上路。
施鸣峰忙不迭脱口道:“慢着!小兄弟!这只翡翠玉镯,原壁归赵,你拿回
去吧!”
施鸣峰这声“小兄弟”,听得美少年乌眸运转,扬起的马鞭亦就放了下来,
一脸晴雨莫测的神情:“你……把这只翡翠玉镯还给我?!憬形摇⌒值堋
浚 ?
“嗯!”施鸣峰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光芒,从美少年一对大眼珠里散射出来,
尴尬地笑了笑:“四海之内皆兄弟,在下长你一二岁,就直呼你一声小兄弟了,
这翡翠玉镯是你的东西,应该还给你的呀!”
美少年困茫地朝他看了看,伸出一只细腻嫩白的手接过玉镯,俊脸上突然浮
起两朵薄薄的红云,慢慢把头低垂下来,忽地抬头大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
字?”
施鸣峰听来却觉细柔清脆,天真洒脱,似乎别有一番令人喜爱之处,他毫不
在意地笑着,道:“我叫施鸣峰!小兄弟,你呢?”
美少年想了想,好像搜寻一段故事似地缓缓地道:“我……叫于……静……
对!我叫于静!”
施鸣峰奇怪至极,天下哪有这等糊涂虫,连自己姓名也要慢慢才能想起来!
于静嫩白的俊脸上,洋溢出一脸甜甜的笑意:“喂,你叫我‘小兄弟’,我
是不是该称你一声‘老大哥’呢?可是你并不老啊?看你年纪顶多长我二三岁
吧!”
施鸣峰给他问得啼笑皆非,心里暗暗嘀咕:“这位小兄弟,人品俊逸清秀,
一位浊世无俦的美少年,说出话却令人哭笑不得,难以应付!”
施鸣峰遂含笑道:“小兄弟,你叫于静,我叫施鸣峰,我称你静弟,你叫我
鸣哥,你看怎么样?”
于静鼓掌笑道:“好!好!太好了!骑马走在官道上,天上掉个哥哥
来……。”
说到下面一句,俊脸一红,陡然把话停祝施鸣峰怜爱地朝他一看,关心地问
道:“静弟,你驰骋扬鞭,准备往哪儿去呀?”
于静“嘻嘻”笑了说:“三分悠闲,七分落寞,闲了没有事,催马加鞭,让
这头牲口活动活动,鸣哥,你呢?”
施鸣峰听他回答得刁黠古怪,只有拉长脸苦笑,始接答道:“我跟你差不多,
萍踪江湖,浪迹天涯,日前传闻湘南九嶷山‘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六十
寿庆,武林冠盖云集,很想顺途前去见识见识!”
“去‘南天堡’?!”于静一对大眼珠在他脸上滚了一转道:“鸣哥,你有
没有接到吕老头的请柬呢?”
施鸣峰见他问得出奇,只觉一个稚嫩的少年书生,对江湖上的动静,似乎比
自己知道得还清楚,当下含笑摇摇头说:“一个平平凡凡的后生晚辈,怎会接到
这些大人物的请柬呢!我去‘南天堡’只是瞧瞧热闹而已!”
于静两片红润润的嘴唇一嘟,冷冷地道:“鸣哥,你把自己说得忒没有出息
了,吕老头儿真得什么了不起,难道他比九泉路上的阎王爷还大,说不定今儿的
寿庆,就是他明年的忌辰呢!”
施鸣峰心头一震,暗道:“这位看来不见世面,毫无阅历的小兄弟,怎会说
出这等话来?”
于静紧绷的脸蛋儿,露出一缕甜甜的笑容接着说:“鸣哥,我也闲得没有事,
你爱去‘南天堡’,我就陪伴你去……”说话时,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漾溢着
一片热情,关切地看着他!
施鸣峰点头含笑道:“有你静弟结伴同行,真是求之不得,再好不过了。”
他朝于静的坐骑看了一眼:“静弟,你在前面镇甸等候,我衔尾赶来,到镇
上也买下一头牲口,跟你一起赶路!”
于静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一掀:“别那么费事,我们两人合骑这匹马不就行
啦……”他把话脱口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
急得把头低垂下来!
施鸣峰发觉这位“兄弟”,人品俊秀,却像女娃儿似的脸色神情,晴雨莫测,
暗暗感到奇怪,经于静提出这话后,连连点头的说:“兄弟这主意不错,就是委
屈你了!”
于是于静在前,施鸣峰居后,两人双双骑上马背。
于静身材矮小,施鸣峰在他身后一坐,就像小鸟依人地偎进他的怀里,施鸣
峰接过他手里马鞭,一手扬鞭,两腿马肚一闪,马儿四蹄拨风,一溜轻烟似地往
官道,如飞而去!
于静偎坐在他怀里,周身突然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噗噗噗”直
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热起来。
他嗅闻到从施鸣峰壮硬胸脯,散出一缕体肤的气息,感到意乱神迷,一阵极
舒畅的“不自然”!
施鸣峰策马扬鞭,驰骋官道,迎顶风势,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从于静嫩白
的后颈散播出来……他戏谑含笑地说:“静弟,你身上好香!”
于静骑在马儿背上,偎在施鸣峰胸前,听他说出这话,幽幽地道:“鸣哥,
不来啦……你还把那天酒楼里的事来取笑我!”
施鸣峰手执缰绳,头脸伏在他颈边耳鬓处,认真地说:“不,我没取笑你,
真的……在你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叫人闻到觉得很舒服……哦!你莫非身
上搽了香粉?”
“胡说!”于静听得很受用,却故作恼怒地说:“你自己身上才搽香粉呢!”
施鸣峰“嘻嘻”,笑着说:“胡说就胡说,反正有没有这件事,你自己知道
就是啦!”
于静默然不语,坐在马背前端的身体,微微往后挪移了下,紧紧黏贴在施鸣
峰的胸前!
忽地,他突然想起的问道:“鸣哥,你去‘南天堡’,除了凑凑热闹外,就
没有其他事啦?!”
“嗯!”于静坐在马背前端,看不到身后施鸣峰脸色神情的变化,他只是简
略的应答了声。
于静接着再说:“‘南天堡’吕老头儿六十寿庆,如果‘铁石羽虹赤地城,
湖海金蛟南天盟’这些人物都到齐,倒会演出一出连台好戏呢!”
他自语似地说到这里,身后的施鸣峰道:“静弟,江湖上情形你很清楚,你
知道不知道除了‘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外,江湖上还有没有跟吕堡
主同样姓名,同样称号的人物?”
“鸣哥,你问这些干吗?”他听施鸣峰的问话,虽觉古怪至极,摇头答道:
“江湖上同姓同名的或许会有,再加上同样的称号,就不可能有了!”
他说到这里,扭转头朝施鸣峰看了一眼:“哦!鸣哥,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
看,是否有点不舒服呢?”
原来这时施鸣峰脸色,仿佛大病初愈似的一片纸白。
施鸣峰感激地朝他摇摇头,含了一缕苦涩的笑意,道:“不……没有!”
于静狐疑地轻轻“嗯!”了一声,纵目朝官道前端看去,发现一脉苍翠浓茂
的树林,他笑了笑说:“鸣哥,我们两人反正不是赶脚程,不必匆匆忙忙,前面
一片树林,咱俩先歇歇再说!”
施鸣峰知道这位“静弟”关怀自己,才会说出这话,便含笑点头道:“静弟
说的甚是,我们到树林里休息一会也好!”
两人牵马进入浓荫蔽天的树林,走不多远,一条清冽澄澈的溪流,玉带似地
围绕在前面,施鸣峰朝四下看了看,道:“风尘仆仆,一身泥沙,——静弟,树
林里没有人,咱们跳进河溪里泡一泡,痛痛快快洗个澡如何?”
“洗澡!”于静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摇头不迭道:“不!
不!我!我不洗!”
施鸣峰见自己说出“洗澡”两宇,竟把这位静弟吓得脸肤变色,推拒不迭,
暗暗感到奇怪,他笑了笑,自语地道:“你不洗我自己洗,泡在水里多痛快!”
说着,解开衣衫钮扣……
“鸣哥!”于静大响的叫了声,涨红了脸,近乎请求似地说:“你……你别
脱衣衫嘛!”
施鸣峰不禁错愕一怔,无法理会对方用意,诧异的道:“不脱衣衫如何洗
澡?”
于静红了脸,默然低下头来!
施鸣峰已知道这位小兄弟生性古怪,是以朝他笑了笑,“悉悉索索”地把衣
裤一件件脱下来,放在河溪边!
于静把一双嫩白的手掌蒙在自己脸上,掌指之间却露出一条小缝,想看不敢
看地从指缝间偷偷地看了施鸣峰,嘴里喃喃地说:“鸣哥,别……别脱得一……
丝……不挂……看了叫人多难为情!”
施鸣峰咧嘴“噗!”的一笑,揶揄地说:“傻兄弟,你我身上长的东西,都
是一模一样的,看了有什么难为情!”